(晚上8點還有一章!)
大業十四年初,關中發生一件大事經過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在短短幾天時間內傳遍天下。那就是濮陽李力決裂李閥,在太極殿斬殺李閥軍中大將王長階後,在長安無數高手的層層包圍下逃出長安,並在第二天清晨奔襲長安城東軍營,在燒營成功殺死軍營近萬士卒不損一兵後揚長而去。而偷偷流傳不可印證的消息是李力燒營的時候,軍營中有無數軍糧隱藏其中。
關中李閥的李淵馬上發出聲明,說李力背信棄義,喪心病狂的背叛李閥,並以萬兩黃金的代價追殺李力,同時宣告天下,凡是和李力有關係的人或勢力,以後就會成為關中李閥的敵人。
而稍微聰明一點的人,對李淵掩耳盜鈴的行為嗤之以鼻,所有人都知道,李力在李淵尚未起兵時就投靠李淵的義士,而李淵奪其權利,無視功勞,使得李力孤立長安後還妄想斬殺李力,這明顯是逼反功臣,無容人之量嗎!
經此一事,關中李閥的李淵聲望劇減,不但使得各地有識之士擔心李淵無容人之量,不想前去投奔,更使得那些牆頭草對李淵大失所望,害怕權利被奪不再靠向李淵。
就這樣,本來風頭正勁的關中李閥,被瓦崗李密和河北竇建德壓倒,成為反隋勢力中第三大割據軍閥。
而李力大名卻短短時間傳遍大江南北,被稱為中土年輕一代第一兵法大家。
秦公府密室中,跟李淵憤怒相比顯得非常平靜的李世民,對周圍垂頭喪氣有些沮喪的親信淡然說到:「看諸位神情!是不是覺得被李力算計後,現在有些喪氣加上對李力的恐懼啊!」
李世民的親信幕僚互相看看,最後長孫無忌有些遲疑的問到:「秦公!這些天看到秦公心情輕鬆,對李力燒掉糧倉沒有太多憤恨,不知所謂何故啊?」
李世民沒有回答長孫無忌的問題,轉頭對房玄齡平靜說到:「玄齡一向冷靜慧智,難道看不出當前形勢,也覺得糧倉被燒是李力智謀的成就嗎?」
本來因為全力戒備還使得李力成功燒糧而心懷愧疚的房玄齡,聽到李世民的話,愕然過後,仔細品味一番,彷彿想通一切,從新露出以往一切盡在掌握的深邃慧目之光。
李世民看到親信幕僚中最聰慧能幹的房玄齡已然想通,微微一笑對長孫無忌、候君集、段志玄等人說到:「玄齡已經想通,諸位難道到現在都想不通嗎?」
眾人紛紛深思起來,良久之後,機智如長孫無忌、房玄齡等幕僚文臣紛紛好像明白什麼一掃頹廢之氣,煥發出無窮鬥志。只有段志玄等軍中之人,仍然冥思苦想,猜不透李世民話中的含義。
李世民看到手下眾多變得意志消沉的王佐之才現在紛紛恢復鬥志,心中欣慰之餘,對段志玄這等長於軍事,短在機變的軍中將領說到:「志玄!你是否仍然不明白我們這次為何會敗在李力的手上啊?」
段志玄不好意思的點點頭。
李世民微微一笑,緩緩說到:「早在我們認定李力決定對付李閥,我就知道我們一定會遭遇失敗,所以我才沒有出面大力挽救,而是躲在暗處想盡辦法希望減少損失,你們可知為何!」
段志玄等人還是想不通,只是茫然的搖搖頭。
房玄齡這時呵呵一笑說到:「下官倒是明白秦公的意思,秦公大概早就明白,敵暗我明,加上李力深悉長安事務,再有楊公寶藏秘道之力助,再我們很久都沒有發現楊公寶藏的情況下,失敗早已經成為定局!」
李世民笑笑說到:「玄齡說得不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李力從太原便開始跟隨李閥,對李閥還有長安事務太過熟悉,再我們找不到楊公寶藏秘道的情況下,進退如入無人之境的李力,不是我們能夠算計的到的。」
長孫無忌這時也感慨說到:「是啊!糧倉如此之多的存糧,如此顯眼的東西放在那裡都會被人挖出來,我們雖然人多勢強,但是如果李力只燒不搶的話,通過楊公寶藏秘道我們根本無從防禦,畢竟我們不能每天都嚴防李力這個內賊吧!」
李世民總結到:「所以李力這次只所以成功,不是因為諸位比李力差,而是先天條件下我們已經落後於李力,後天再過彌補已經晚了,回天無力,只能俯首認輸了!」
李世民看著所有人恢復常態,心中喜悅的說到:「不過既然李力已然得手返回南陽,那麼我們現在有充足時間找楊公寶藏,並從新安排各地軍務,務使李力不能再借助熟悉李閥而使得我們吃大虧,這次的失利我們一定有機會扳回的。」
房玄齡摸著自己的三縷長鬚,沉吟一番說到:「秦公!李力這次燒燬我們的糧倉說不定還幫我們一個大忙呢?」
李世民感興趣的問到:「玄齡對此有何見解啊?」
房玄齡慢條斯理的說到:「唐王起兵太原,在短短半年內掃平太原一帶,克河東、下長安,雖然現在聲勢浩大,但是鋒芒太露,使得關中周圍勢力都視我們為眼中釘,不論薛舉、劉武周、王世充、李密還有東突厥,都對我們的強大產生一種擔憂戒備的心裡,使得我們成為眾人目標,而我們現在賴以生存的糧倉被燒,不久天下皆知,只要我們把損失再放大一些流傳出去,那麼其他勢力的眼光不會再緊緊盯住我們,使得我們有安心修養,坐山觀虎的時間,雖然這段時間我們必須採取守勢,無力圖謀的同時,也可以安心發展關中,借關中地利養精蓄銳,等時機成熟在出兵中原,安定四方。」
「好!說得不錯,現在糧食以燒,憂慮無用,我們不妨把目標從外變內,安心發展!」李世民誇獎的說到。
長孫無計也說到:「我們內在問題也不少,像李力背叛,軍中不少士卒逃離可見無論軍中還是政官都存在種種問題,我們可以借這個時機整頓吏治,造福百姓,一個穩定無戰火的關中必定會吸引各地門閥流民前來,增強我們的實力。」
李世民幕僚這時你一言我一語的開始日後關中的建設建議。
李世民在傾聽親信建議的同時,心中卻憂慮無比,雖然李世民安慰了眾位手下,但是自己對李力的顧慮卻是越來越大,李力燒糧之舉,給李閥造成重大傷害,使得李閥未來幾年,很難有實力功略各地,只能困守關中。而李力返回南陽無疑是蛟龍入海,幾年以後,等李閥有實力出關中,不知道李力已經發展成為何種情況內,南方割據英豪不少,但在李世民看來,除了嶺南宋缺有和李力一拼的實力外,其他人不過都是李力崛起的墊腳石而已。這種情況怎能不讓李世民擔心呢!
燒燬軍營的三日之後,長安西金光門外,我帶著魯妙子的面具,化妝成一個桀驁不遜的三旬獵戶,推著一車山中枯柴,還有幾隻從山窩裡抓出來的肥大鮮活獵物,交過城頭稅後,大搖大擺的走進長安城中。
此時已經天色已經大亮,經過宵禁的長安居民,在這等自由的時候,紛紛走上街頭,購買需要的各種生活用品,街上行人車馬漸漸增多。
一路東行,在長安西市賣掉枯柴獵物後,在一個無人街角里,我換了面具,搖身變成一個滿臉橫肉的兇惡壯漢後,在緊鄰西市的延壽坊一家同福客棧中,訂一個中等客房,就閉目養神,等待著留在長安其他人的消息。
三天前燒燬軍營和軍糧後,郝遼就按照原定計劃,帶著大部分的親衛一路東行,吸引李閥追兵,經渭南潼關回到南陽,而我則帶著親衛中兩個最機靈能幹的王庭生和袁三,遣返長安,準備和陰癸派交易邪帝舍利,順便看一場魔門內鬥的精彩好戲。
時間漸漸流逝,等臨近中午時分,我終於等到前來聯繫的親衛敲起聯絡暗號。
我打開房門,看到一個花甲老人正駝背扶腰在門外等待,連忙把他讓到屋裡。
「少爺!」花甲老人一開口說話,我馬上聽出他是最愛做怪、心靈手巧的袁三。
我打量著袁三的裝扮,嘖嘖稱奇的說到:「行啊!袁三!裝的挺像的啊!如果不是少爺聽到你的敲門暗號,還真看不出你這個花甲老人就是袁三呢!」
袁三聽到我的誇獎,馬上挺胸抬頭,老態盡失的驕傲說到:「那是!少爺!袁三在濮陽是就是跟著郝統領裝神弄鬼混黑道的,如果沒有這個裝什麼像什麼的本事,早被那些對頭看穿亂刀砍死了。」
我揮揮斷他自誇的言語,把他讓到客房的小圓桌的椅子上,給他倒杯茶問到:「怎麼樣啊!袁三!你在外面都打聽到什麼樣的消息啊?」
袁三聽到我的問話,一改嘻笑模樣,認真的說到:「我在長安各地酒樓、茶館打聽兩天了,李閥派出薛萬徹帶隊,領著一幹好手和近千士卒已經前去追擊郝統領,但是現在還沒有消息。
火燒軍營李閥認栽了,但是他們矢口否認軍糧被燒,而且從外面運回大批軍糧入長安,穩定長安浮動的軍心民意。
李閥軍中士卒損失最大,不但被我們燒燬一處軍營,損失上萬士卒,最可怕的是早在事前少爺就命人秘密聯繫的南陽和護油兩軍出身的士卒,在火燒軍營事後帶著大批士卒和低級外地將領出逃,人數大概有一萬人左右,加上王天鋒將軍和少奶奶帶走的人,估計逃往南陽的有一萬八千人。
另外除了關中本地官吏外,其他地方投靠過來的官員也大部分都掛印而去。
李淵這次是偷雞不成失把米,不但沒有害成少爺,還使得李淵失去天下人望,成了不能容人的心胸狹窄之輩,我估計以後很長時間都不會有外地人投奔李閥了,李閥以後只能依靠關中門閥擴展勢力了。」
我手指在圓桌上慢慢的敲著,衡量著袁三這些話的價值。
軍糧之事我早有心裡準備,畢竟狡兔三窟,憑李世民的雄才大略,肯定不會把軍糧放在一個地方的,所以我們襲營燒掉的軍糧,最多也只是關中糧倉的一半而已。但是一半已經夠了,憑剩下的軍糧,李閥維持三十多萬大軍一年有餘,而我知道從大業十四年起,關中被天災影響,糧食收穫一直勉強維持百姓生計,想從百姓手中收糧,估計根本不可能,而緊靠軍屯的糧草,根本不能維持大軍消耗,所以李閥以後幾年很難發動大的戰爭,防守有餘但進攻不足。
估計因為糧食問題,不但年後的巴蜀功略會被擱淺,而且李世民憑雄厚的錢糧資源打敗薛舉父子的美好未來可能也會消失,一旦這種情況發生,縱以李世民的厲害,也只能慘勝薛舉,更別提比薛舉父子還更勝一籌的劉武周了。這樣算以後關中李閥日子難熬了啊!
而二萬人士卒的逃走,雖然在人數上對三十多萬大軍的李閥傷害不大,但是在影響上卻使得李閥受到極大傷害,李閥落個不能容人的名聲。我的前車之鑒在那裡,以後估計不會有外人投靠李閥了,這是致命的打擊,這說明李閥以後只能領著他的關中軍團作戰了,失卻天下人望的李閥,以後再難翻出什麼大浪了。
想想整個隋末最有潛力的關中李閥,在未來幾年都不能有爭霸的能力,失去這個威脅的我心中很是開心,現在只要把邪帝舍利安全交到陰癸派的手裡,看完魔門內鬥後,我就馬上返回南陽,爭取在李閥恢復元氣之前統一南方,到時候就可以和李閥一決高下。
我想明白一切,燃起迫切回南陽的願望,看著正束手而立靜靜等待我思考的袁三,奇怪問到:「怎麼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庭生那個小子啊?」
袁三撇撇嘴說到:「誰知道那個小子跑那裡去了,自從他在飛馬牧場被魯妙子看重,傳授他一些奇門技巧後,他的易容能力已經超過我,如果他不主動聯繫我,就是我和他插身而過也難以認出他!」
我莞爾一笑,知道這個袁三是在吃醋,魯妙子從我幾百親兵中選了幾個教授他們魯公密學,而袁三在易容等方面居然敗給王庭生沒有被魯妙子選中,這件事情成為他心中永遠的痛,並事事和王庭生較勁,期望能壓倒王庭生證明自己比王庭生要強,但是全部失敗。從此袁三和王庭生就開始不對路成為對頭了。
我想想對袁三說到:「既然如此,我在此等候庭生,不管今天能不能等到庭生,我們今晚按照原定計劃,和陰癸派打完交道後回去南陽。」
袁三躬身拜別,轉身出門,辦理離開長安的事情去了。
我目送袁三離開,繼續打坐養神,準備應付今晚可能發生的突變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