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望去,有一團黃影和一團黑影正在拚鬥。兩人動作太快,再加上他們的勁氣激起的灰塵,我在遠處看不清楚他們究竟是誰。
旁邊四周站著不少人,在觀看兩人拚鬥。我突然從人群中找到了幾張熟悉的面孔。哈哈,那不是語嫣和鄧百川等人嗎?我高興地笑著,策馬來到了他們身邊。跳下馬,向他們走了過去。他們聽到馬蹄聲看來的時候,已經看見了我。他們臉上也是非常的驚喜,語嫣更是眼睛一紅,向我跑了過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我抱住了語嫣,呼吸著她身上傳來的絲絲香味,輕輕地撫摸著他的秀髮。語嫣有些害羞,從我懷裡掙脫了開來,輕輕地道:「表哥,你走了這麼長的時間,我好想你啊!」
我微笑道:「語嫣,我也是一樣啊。你看你,怎麼都流淚了,是不是不想見到我啊?」
語嫣輕輕地捏了一下我的胳膊,道:「人家想你想的都哭了,你還取笑人家。」
這時,鄧百川等人也走了過來,我連忙和他們見禮。
游坦之的腿已經完全好了,我用手按住他的肩膀,關切地道:「坦之,你的腿已經好完全了嗎?」
游坦之激動地道:「完全好了,大哥,我真的太感謝你了。」
我笑道:「呵呵,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我有悄悄地對旁邊的鄧百川說道:「鄧大哥,我這次出來找到了父親,他現在一切都還,並且還在暗中形成了比較強的勢力。」
鄧百川驚喜道:「果然如此,沒想到老家主還活著,我們都以為他已經去了。這可真是太好了。」
我問道:「鄧大哥,那正在打鬥的兩人是誰啊?看他們武功都非常高明啊!」
鄧百川道:「那個穿黃色袍子的是吐蕃國師鳩摩智,那個穿黑色衣服的是什麼日本國國『明月流』的高手,好像叫宮本一郎。只是這日本國卻不知道在哪裡,咱們怎麼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日本國?在宋朝的時候,他們還是很老實的,現在卻也跑到了這裡興風作浪,果然歷史有了很大的改變。
鄧百川用手向旁邊一指,道:「公子你看,那些人就是從日本國來的。」
我順著鄧百川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看見一個面色蒼白,卻桀驁無比的矮子在那裡張狂地嚎叫。我再向下看去,不禁樂了,這人長著兩隻羅圈腿,卻還在地上蹦著跳著,著實滑稽可笑。他穿的衣服華貴無比,但是環繞在他周圍的數百人卻統統是穿著黑色的衣服。此人正是當時日本掌握大權的大將軍平義塚的二兒子平小泉。大家可以想像一下這個場面,數百個羅圈腿環繞著一個羅圈腿,讓人懷疑到了馬戲團裡看小丑來了。
就在這時,我卻聽到鳩摩智一聲慘叫,跌到了我們附近。他躺在那裡,嘴角有一絲鮮血溢出,四肢百骸不由自主的顫抖不已。他的手指、眉毛、口角、肩頭不住牽動,似是永無止息。
我大吃一驚,鳩摩智武功何等高明,竟然成了這個樣子。難道那個什麼「明月流」的宮本一郎真的如此厲害?平小泉等人看到鳩摩智成了這個樣子,瘋狗一樣地吼叫道:「哈哈哈哈,大日本武功天下第一,誰能相比?哈哈哈哈!」
那個宮本一郎站在那裡,有些莫名其妙,他和鳩摩智鬥了個平分秋色,誰也奈何不了誰,怎麼鳩摩智卻成了這個樣子呢?不過,既然已經這樣了,他也不會把自己的疑惑說出來,就當成是自己打敗了鳩摩智,便昂首挺胸站在那裡,倒也有些高手的風範。
我臉一黑,小鬼子竟然敢如此張狂,要狠狠地教訓他們一番了。就在這時,我聽到鳩摩智慘叫一聲,就看見他伸手亂抓胸口,像發瘋一樣,在左肩、左腿、右腿三處各戳一指,刺出三洞,三個洞孔中血流如注。
我突然明白過來,鳩摩智練過少林七十二項絕技之後,又去強練內功秘笈『易筋經』,到了現在,終於大禍臨頭。由於我的到來,他並沒有和那掃地的老僧見過面。所以,究竟是什麼原因,讓他變成了這樣,一時半會,他很難明白過來。
我推開面前站的幾個人,來到了鳩摩智面前,把他扶了起來,用手貼住他的後背,用自己的真氣為他調理。鳩摩智痛苦稍微減輕,張開了眼睛。我對他說道:「國師,你現在是不是感到內息不住膨脹,似乎腦袋、胸膛、肚皮都在向外脹大,立時便要將全身炸得粉碎?」
鳩摩智驚奇地看著我,呻吟道:「賢侄,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有解救的辦法?」現在,他依然不明白是我父親給了他少林七十二絕技,使他貪多務多而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在他心裡面,他依然對我父親給他七十二絕技感激不已,所以對我也很友善,稱我為賢侄。
我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一個神秘的老和尚告訴我的。他說習練少林武功,總要心存慈悲仁善之念,倘若不以佛學為基,則練武之時,必定傷及自身。功夫練得越深,自身受傷越重。如果所練的只不過是拳打腳踢、兵刃暗器的外門功夫,那也罷了,對自身為害甚微,只須身子強壯,盡自抵禦得住。但如練的是少林上乘武功,例如拈花指、多羅葉指、般若掌之類,每日不以慈悲佛法調和化解,則戾氣深入臟腑,愈隱愈深,比之任何外毒都要厲害百倍。那吐蕃國師大輪明王是佛門弟子,精研佛法,記誦明辨,當世無雙,但如不存慈悲佈施、普渡眾生之念,雖然典籍淹通,妙辯無礙,卻終不能消解修習這些上乘武功時所鍾的戾氣。」
鳩摩智聽了我這一番話,又是劇痛襲來,突然猛然醒悟,想道:「如來教導佛子,第一是要去貪、去愛、去取、去纏,方有解脫之望。我卻無一能去,名韁利鎖,將我緊緊繫住。三十年來,爭強好勝之心卻比常人猶盛。唉,貪、嗔、癡三毒,無一得免。卻又自居為高僧。貢高自慢,無慚無愧。慕容復說有一神秘老僧告訴他這些,猛然點醒了我,焉知不是釋尊點化,叫我改邪歸正,得以清淨解脫?」
鳩摩智這樣一想,頓時感到心中一片明朗。正如把鏡子上的灰塵拂去,從而明心見性,重歸正道。
他微微笑道:「三十年噩夢今日方醒,多謝賢侄。」他舉手就向自己的丹田大穴擊去,我連忙阻止。
鳩摩智道:「自此以後,人間爭鬥,再與老納無緣。就此散去一身真氣,貪、嗔、癡三毒一去,便重歸清靜自然。」
我微微笑道:「不可,雖然自散真氣,可解此難,不過丹田乃人身大穴,擊毀丹田終究對身體有很大的損害。我現在有一個法子,既可以解除國師的痛苦,又不傷及身體。」
鳩摩智問道:「哦,那是什麼法子?」
我笑道:「有一神功,可吸人真氣。讓會此功的人把真氣吸去,一切就解決了。」
鳩摩智突然想起自己曾在接觸段譽的時候,自身的真氣被流散過,便道:「可是段譽練的那功夫?可是段譽不在這裡啊。」
我向旁邊正關切地看著這裡的語嫣一指,道:「我的那位表妹,王姑娘便會此功。」
鳩摩智笑道:「王姑娘天資聰慧,若全部吸納了老納的真氣,自然會成為武林中超級高手之一。王姑娘心地善良,若能利用這真氣做些俠義的事情,也是老納的一個善緣。」
我對語嫣招手,語嫣走了過來,我把一切都告訴了她。她覺得這也是一個好事,因為以前有好幾次,她都幫不上我忙,只能幹看著,甚至還拖累了我。她也像好好地學武功,這樣,以後也能更好地幫我做些事情。她這樣想,便欣然答應了。
我站起身,向四周看著,以免有人打攪他們。語嫣的右手拇指按在了鳩摩智的一個穴位上,鳩摩智感到內息外流,卻意態安然地微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