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馬行空之蕭峰後傳 第十五回 再闖龍潭 第一節 惡鬥東邪
    蕭峰接了黃藥師一掌,兩人均覺身子一震,同時向後躍開,黃藥師心裡暗驚:「此人劇毒在身,掌力尚且如此厲害,若是他未受傷,放眼天下,試問誰人是他的敵手?怪不得蓉兒要趁機除之,若是等他傷好,率兵來犯,當真危害不小。」當下更不打話,一套落英神劍掌使得出神入化,此掌九虛一實,如落英繽紛,對方一旦被擊中,勁力直透內臟,立時肺腑盡裂而死。黃藥師更將之與掃葉腿法合併而成「狂風絕技」,掌腿交加,有如狂風橫掃,所向無敵。他立意要取蕭峰性命,此時真是傾盡了畢生功力,招招致命。蕭峰一掌推出,已立了必死的決心,當下更無顧慮,將全身的力氣都聚於掌上,大半個月以來,他被黃蓉一路緊追不捨,心中甚是氣悶,此時得以徹底發洩,他大喝一聲,左掌在空中一劃,右掌排山倒海般推出,直震得樹上的樹葉紛紛而落,黃藥師只覺掌力迎面壓來,他並不硬接,飄身而起,左掌運氣推出,護住胸前,右掌從高處向下拍落,手掌在空中不住變幻,形如落花繽紛,讓人猜不透他哪一掌是虛,哪一掌是實。蕭峰雙掌驀然一翻,掌風將黃藥師的青袍吹得在空中直立起來,他從空中擊落的一掌再推不下去,他翻身而下,還未站穩腳根,蕭峰的另一招「神龍擺尾」又已擊到,那掌力有如源源不斷的江水一般湧來,與黃藥師的狂風絕技卷在一起,一時鬥得風起雲湧,落葉漫天。

    林煙碧在旁默默垂淚,她知道蕭峰這一場惡鬥,毒性無法再清除,已必死無疑,但事已至此,就算罷鬥也已於事無補,她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他死了,我也活了,這個世上再沒有值得留戀的東西……」

    柳如浪站在林煙碧身旁,只看得驚心動魄,蕭峰的事情,他原本只是聽林煙碧說過,從沒見他真正出過手,此時見他中毒之餘,掌力還如此驚人,柳如浪不禁佩服得五體投地,心中的妒忌一掃而空,暗道:「他如此的人物,我若是女子,也會對他傾心,難怪連林妹妹這樣清高之人也垂青於他,我怎麼能和他相比?」但見黃藥師的落英神劍掌也甚是厲害,只是與蕭峰剛猛的掌力相比,少了許多動人心魄的大氣。

    兩人拆了一百多招,黃藥師畢竟年邁,蕭峰正值壯年,力氣上已佔了優勢,再加蕭峰的降龍十八掌氣吞山河,落英神劍掌與掃葉腿與之相比,終是稍有遜色,黃藥師開始漸漸落於下風。

    黃蓉看得焦急,她擔心父親受傷,提棒加入戰陣。柳如浪一見,叫道:「我來接黃幫主的高招!」提劍擋住黃蓉,兩人又你來我往地打將起來。

    蕭峰只覺胸口越來越氣悶,提氣時,胸口劇痛無比,他知道毒性正在急劇發作,若不速戰速決,自己定要落敗,敗了倒不要緊,反正橫豎是死路一條,他只怕黃蓉父女會為難林煙碧和柳如浪,當下運氣將雙掌從身側提起,地上的塵土與落葉被他的掌力所吸,紛紛飛揚,他大喝一聲,雙掌驀然前推,這招「亢龍有悔」奧妙無窮,威力無比,掌風從四面八方而來,黃藥師無從躲避,唯有出掌相迎,只聽得「啪」地一聲聲響,黃藥師被震得後退幾步,內息亂湧,胸口劇痛,手腳一下無力提起,顯是受了不輕的內傷。黃蓉忙虛晃一招,向後躍開,搶到黃藥師跟前,扶著他道:「爹,你怎麼了?」黃藥師擺擺手,低聲道:「好厲害的掌力!我受了內傷。」黃蓉忙摸出九花玉露丸,讓他服下。

    蕭峰腳下紋絲不動,他站在風裡,落葉在身旁翻飛,天地一片靜謚,眼前開始漸漸模糊,忽然喉嚨一甜,一口鮮血直噴而出,眼前一陣發黑,身子向後倒去。柳如浪正走到他身後,忙伸手將他抱住,叫道:「蕭大哥,醒醒!」卻見蕭峰雙目緊閉,牙關緊咬,沒半點聲息。柳如浪忙將蕭峰抱近林煙碧身旁,顫聲道:「林妹妹,你快看看,還有什麼法子麼?」

    此時林煙碧已衝開被蕭峰輕輕所點的穴道,她纖手顫抖著伸向蕭峰的手腕,淚如雨下,她兩指只輕輕一點,立即縮回手來,轉過臉去,泣不成聲。柳如浪見她如此模樣,心裡猛地一沉,自己伸手去探蕭峰的鼻息,只剩了氣若游絲。他不敢相信,這個剛才還虎虎生威的英雄,就此倒下,永遠不再醒來,他搖著蕭峰的身子叫道:「蕭大哥!你醒醒,醒醒啊!」蕭峰毫無反應,他的臉平和得就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半分痛苦。柳如浪看著那張依然英氣逼人的臉,想起蕭峰的豪氣干雲,想起他一直以來的肝膽相照,眼淚止不住滾滾而下,悲痛難忍。

    「姨父,是你嗎?」一個女子的聲音忽從遠處傳來,一條青衣人影從海邊的一條小船掠下,衣袂飄飄,朝這邊奔來,眨眼間已奔到眾人跟前。

    柳如浪定睛一看,不由失聲叫道:「師父!」

    那女子一愣,繼而笑道:「浪兒,怎麼你也在這裡?」她朝黃藥師躬身施了一禮,道:「蓮兒見過姨父。」

    黃藥師笑著點點頭道:「蓮兒,十年不見你了,別來可好?」

    那女子抬起頭來,看了看黃藥師的臉色,道:「姨父,你受了內傷,讓我看看。」她走到黃藥師身旁,伸手探了探他的脈息,眉頭一挑道:「好厲害的掌力!幸虧姨父內力深厚,才並被震碎內臟。」

    黃蓉急道:「傷得重不重?要多久才能好?」

    那女子雙目在黃蓉臉上一掃,微微笑道:「只需每日服一顆九花玉露丸,調養半個月就好,你定是表妹罷?從前我竟沒見過你。」

    黃蓉甚是愕然,她從沒聽父親說過她還有一個表姐。黃藥師道:「蓉兒,她是你母親結義姐姐的女兒,姓何,名青蓮,比你大幾歲,在你母親還沒過世的時候,她曾和她母親來桃花島住過一段時間,那時你還沒出世呢。」

    黃蓉忙拱手作揖道:「原來是表姐,黃蓉多有失禮,還請見諒。」

    何青蓮忙還禮,她見黃蓉人到中年,依然貌美如花,不由笑道:「表妹名動江湖,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她回頭看看柳如浪,叫道:「浪兒,快過來見過兩位長輩。」

    柳如浪很不情願地站起來,也不走近前去,站在原地微微拱了拱手,道:「柳如浪有禮了。」

    何青蓮眉頭一皺,喝道:「浪兒,你怎能如此無禮!」

    黃蓉冷笑道:「我們何德何能,怎敢受柳公子的大禮!」

    何青蓮一愕,道:「此話怎講?」

    黃蓉道:「此話說來一言難盡,你還是問你的徒兒罷。」她見林煙碧痛哭不已,知道蕭峰已無藥可救,當下一心只想著回桃花島去,讓父親養傷,不想再費唇舌,反正蕭峰就要死了,辛苦了這麼久,目的總算達到了。她扶著黃藥師,道:「爹,咱們回島去,這姓蕭的橫豎是活不成了。」又對何青蓮道:「表姐,你也隨我們一起回島罷,明日是我娘的忌日,你也去看看她。」

    何青蓮道:「此次前來,我正是要到桃花島去拜祭姨母,你們先走,我稍後就來,我要問清楚浪兒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黃蓉道:「好罷,你這徒兒什麼都好,就是有些不明事理,我們怎麼說他都不聽,你說說他,或者會聽。」她扶著黃藥師往海邊的小船走去,黃藥師忽回頭道:「蓮兒,你明日記得要來,你有十年沒和我下棋了。」

    何青蓮點頭笑道:「姨父放心,我明日一定到。」她看著黃蓉父女上了船,才回過身子來走到柳如浪身前,見柳如浪雙膝著地,跪在蕭峰身前,不禁慍怒道:「浪兒,這人是誰?男兒膝下有金黃,上跪天地,下跪父母,怎能這麼隨便跪人?」

    柳如浪目光呆滯,喃喃道:「是我害死了他,若不是我一時糊塗,說出他的住所,他就不會死……」

    何青蓮見心愛的弟子如此模樣,甚是心疼,她俯下身子去,道:「這人死了嗎?」她伸手拉著蕭峰的手腕,把了把脈息,柔聲安慰柳如浪道:「這人沒死,你不要傷心了。」

    柳如浪垂淚道:「沒死也挨不過今日了,他中的毒已經深入內臟,連林妹妹都說沒得治了。」

    「林妹妹?」何青蓮抬起頭來,打量了一眼林煙碧,失聲驚呼道:「你……你是誰?」

    林煙碧此時傷心欲絕,什麼禮儀客套都懶得講了,她淡淡地道:「我叫林煙碧。」

    「林煙碧?煙碧,煙碧……」她盯著林煙碧喃喃自語道:「真像,真像……」

    柳如浪甚是奇怪,問道:「師父,真橡什麼?」

    何青蓮半晌無語,忽搖搖頭道:「沒什麼,浪兒,你告訴我,這個人中了什麼毒?深入內臟也不是沒得救。」

    柳如浪指指林煙碧道:「你問她,她最清楚。」

    林煙碧見問,擦擦眼淚道:「他中的是天竺金蛇之毒,我已用銀環蛇毒逼了兩次毒了,這次再無法逼得出來,所有的藥物都失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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