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戀的記憶 正文 第三章:熱血殺手
    (一)

    我是一個殺手,很多人都以為當今的社會,殺手這個職業已經蕭條了,更以為殺手已經稀有的如華南虎一樣瀕危了。

    但你們不知道的是,其實殺手這個職業和幾千年前一樣的繁榮。殺手往往都善於偽裝自己,我們經常有一個表面的職業做為掩飾,也許每天早上在你門口賣早點的那對中年夫婦,也許經常替你理發的那個小平頭,也許還有很多也許,他們都有可能是殺人不眨眼的冷血殺手,而我卻開了一間小小的書店。

    我是一個孤兒,從小是被親戚和鄰居撫養長大的,當看到同年人都背著書包去上學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和他們的不一樣,而我要走的路也將和他們不一樣。於是,十二歲的我終於離開了家鄉來到了這個繁華的都市,我什麼都不會,只是跟著村裡的人在私塾裡讀過一些書,剛開始我想找活幹,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誰敢雇你幹活。為了填飽肚子,我做過乞丐,做過小偷,直到我認識了他。

    他叫老五,我們初次見面的時候其實也不過是二十出頭的年輕小伙,他對這個城市的熟悉,就像熟悉自己的五個手指一樣。他從十八歲起就是一個殺手,在他手下死過的人連他自己都記不清有多少了,當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正因為一次意外的失手,而導致右手永遠的殘廢。他不想這樣年輕就成為一個廢人,於是他在這個城市各個陰暗的角落裡尋找著能代替他那只右手的人。

    當他見到我的時候,他的眼睛一亮,因為我的個子不高,相貌平常,是那種最適合做殺手的體型。而當我快速的從一對年輕的夫婦口袋裡掏出一個錢夾的時候,他笑了。很自然的,無家可歸的我從那天開始起就跟著他,也從那天開始,他就教我應該怎樣做一個殺手,我練的尤其刻苦,因為我知道,如果我沒有達到他的要求,那麼我又將回到過去沒飯吃、沒床睡的地步。

    六年的苦練,我終於成為了一個合格的殺手,從老五的眼神裡我可以看出,他是非常滿意的。我十八歲生日那天,老五給我買了一個蛋糕,我讓他一起吃,他說不了,這是專門買給你的,於是,他看著我把蛋糕吃完,接著,他從包裡拿出一個塑料袋裝著的東西,說是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我開心的要死,因為,那是我這麼多年第一次收到生日禮物。當我迫不及待打開袋子的時候,我傻了,那是一把手槍,是一把真槍。老五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一個殺手,這把槍是我特意為你挑選的,只能裝六顆子彈,一個殺手只需要六顆子彈,沒有失敗,只能成功。我拿著槍,沒有任何表情,老五什麼話都沒說,就出去了,他知道這個時候需要讓我單獨的待一會。

    六年了,我做殺手已經有了六年時光,六年來我從來沒有失手,我也和當初的老五一樣,不記得自己到底殺過多少人,我只知道我替老五賺了很多錢。本來老五是不同意我開書店的,他說殺手越隱蔽越好,怎能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而我跟他說,我不在你身邊,這樣你不就安全了,他點了點頭,也就沒有反對。

    從那以後,我每天都坐在自己的書店裡看書,而每當我收到藍玫瑰的時候,就是我開始殺人的時候。

    (二)

    也許那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天,那天是七月初七,中國的情人節。一個殺手會有很多女人,但絕對不會有一個情人,所以沒有殺手會去過情人節的。

    那天,雨下的很大,我想也許是牛郎和織女一年沒見,激動的都流下了熱淚。老五估計也在今天陪他的老婆去哪浪漫了,無暇接活,所以沒有派人送來藍玫瑰。

    我的書店名叫「聽雨看書」,倒正合了今日的情景。小時候我的夢想就是能有一間裝滿了書的房間,那時候生活過的很苦,經常吃不飽飯,每當得到一本書看的時候,心就熱血沸騰,那時候就覺得,書能溫暖人心。沒想到,長大了,我卻做了一個冷血殺手。正如某個人所說的,人就是生活在矛盾之中。

    我的書店並不大,不過四、五十平米,十幾個櫃子,全都擺滿了書。我在大門的邊上擺了一張桌子,一張椅子,我總是坐在椅子上,把腳放在桌子上看書,我覺得這樣顯得很自在。桌子的左角,放著一包香煙和一杯咖啡,那是我看累了休息時的必需品。我最喜歡看的兩本書,一個是三國演義,我總想如果我生在那金戈鐵馬的時代,那我必是一個百站百勝如趙雲一般的人物,另一個是平凡的世界,我總是隨著主人公在艱苦的勞動中尋找著自己,可當我找到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是一個殺手。

    情人節的黃昏,天還在下著雨,我的書店沒有一個顧客。我懶散的喝完了咖啡,抽完了一根煙,放下書本,閉目養神。

    突然感覺有一道白光閃過,我睜開眼睛,看到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空手從雨幕中跑了進來,她穿著一身潔白的裙子,只是全身都被雨水給打濕了。她進來後,理了理披肩的長髮,大大的眼睛往四周看了看,然後開口問道:「你是老闆?」聲音很柔和,聽起來很舒服。

    我笑著點了點頭,問道:「要不要來杯咖啡,情人節免費贈送。」

    女孩子搖了搖頭說道:「我不喝咖啡,晚上會睡不著覺的。」女孩猶豫了一下還是不好意思的說道:「其實,你不用這麼客氣,我不是來買書的,實在是雨太大,我身上又沒帶錢,所以不知道該怎麼辦,看到你的書店名,想想老闆應該是一個好人,會讓我暫時的躲避一下。」

    我繼續微笑著說道:「情人佳節,雙雙對對,你我卻同病相憐,當然要互相體諒拉。你可以在這裡等到雨停,我給你倒杯開水。」

    女孩子也終於露出了笑容:「那太謝謝你了,這鬼天氣,不知道什麼時候雨才會停。」「哈啾!」女孩像是感冒了。

    我給她倒了杯白開水,說道:「你好像感冒了。」

    女孩接過白開水,喝了幾口,說道:「沒事,我身體好著呢。」接著,女孩看了看我問道:「我能看看書嗎?」

    我聳了聳肩,笑著說道:「當然可以,聽雨看書嗎,早就寫好了的。」

    女孩往書櫃走去,這裡看看,那裡看看,就是沒有拿出一本書。

    我急忙問道:「喜歡看什麼書,我幫你找。」

    女孩回過頭來,笑著說道:「聽說錢鍾書的圍城很不錯,一直沒看過,想看一看。」

    「情感類,第四行第八本就是。」

    女孩驚訝的按我說的找到了圍城,說道:「哇,你這麼厲害啊,這裡每本書你都知道在哪?」

    我自信的點點頭,笑道:「差不多吧。」

    女孩拿起了書,隨手翻開來看。

    我用職業眼光打量起她來:個子不高,身材不錯,長的不能說非常漂亮,但是很耐看,一身裙子,做工十分精細,價值不菲。一看動作,說話,絕對是大家閨秀,想是趁家人不注意,跑出來玩的,卻又傻乎乎的沒帶一分錢。

    正在我目不轉睛的盯著女孩看的時候,女孩子突然發話了:「這本書你看過沒有。」「啊!」女孩一回頭看到我正盯著她看,不由的臉紅起來。我自覺失態,急忙說道:「嗯,我看過的,大概意思是說沒結婚的人想知道結婚以後是怎麼樣的,而結了婚的人又後悔結婚,嚮往起沒結婚的日子。」「人就是矛盾的!哎呀,雨好像停了,我該走了。」說完,那女孩就想把書放回原處。

    「等一等。」我把書從她手中拿了過來,不小心碰到了她雪白的玉手,有一種觸電的感覺,稍縱即逝。「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孩子猶豫了片刻,還是說到:「我叫雨柔,下雨的雨,溫柔的柔。」

    我拿了一支筆,翻開圍城的扉頁,在上面寫下了「雨柔」兩個字,「好名字,這本書送給你的,別推辭,寫了你的名字,賣不出去了,就當送給你的情人節禮物。人家說在情人節收到禮物,來年的情人節就不會再孤單了。」

    雨柔笑了,「你真是一個好人,那謝謝你了,兩個沒有情人的人度過一個愉快的情人節黃昏。」看到她的笑容,我感覺到了少有的開心。

    雨柔拿起了書,從脖子上解下了一個掛件,是個白色的十字架,十分的精緻,放到我的手裡:「我出門比較著急,什麼都沒帶,送這個給你,希望你明年的情人節也不再孤單。」說完,就要出門而去,突然,又折了回來:「你看我,還忘了問你的名字呢。」

    我笑了,她真是可愛:「快回去吧,你家人該擔心你拉。下次見面,我再告訴你我的名字。」

    雨柔笑了笑,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其實我並不是不想告訴雨柔我的名字,而是我根本就沒有名字,做為一個殺手,只有代號,我的代號是四七。

    (三)

    七月十五,八天前的那一次邂逅,讓我對雨柔念念不忘,這八天,我無心看書,每天都是坐在椅子上,伸長脖子的望著外面的街道,希望能夠看到那一道白光,我甚至替自己想好了一個好聽的名字,笑雲。當我低頭撫摸著脖子上戴著的那個十字掛件時,我笑了,我想我是喜歡上她了,我是那種相信一見鍾情的人,當我見到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孩子時,她將令我魂牽夢繞。

    上天總是不如人意,我沒有等到雨柔,卻等來了那束藍玫瑰。

    藍玫瑰是美麗奪魄的,但是它的出現,卻將至少帶走一個人的生命。生命是寶貴的,但是在金錢面前,它也將低頭。

    我厭惡的看了看藍玫瑰,往日對它的喜愛拋到了九霄雲外,但厭惡歸厭惡,我還是起身關了店門,往銀行走去。

    來到銀行,我打開了47號保險櫃的門,裡面有一個厚厚的大信封,我拿起大信封,下面有一個存折,那是我替老五殺人所獲得的薪水,我看了看,五萬塊錢,心裡暗罵:老子替你賺了那麼多錢,你就給老子這麼點。放下存折,我把保險櫃的門一關,像往常一樣出銀行門,來到了我租的地下室裡。

    這裡,我租了有六年時間,但我從來不在這住,我都是睡在書店的,這裡只是我行動前後準備的地方。我拿出了那把用了六年的槍,吻了吻冰冷的槍口,將六顆子彈裝了上去,接著我穿上了風衣,戴上了墨鏡,其實我並不喜歡這樣的裝扮,但是殺手總是需要掩飾些什麼的,也許是害怕也許是寂寞。

    馬大龍,48歲,大業房地產開發公司老總,資產1.2億,惡意收購,得罪顧客,今晚九點大富豪夜總會總統包廂,保鏢四人,武功高強。

    我看了看這個叫馬大龍的資料和照片,自言自語道:「賺那麼多錢又有什麼用,得罪了人,還不是一樣要死。

    晚上八點五十三分,我嘴裡叼著煙,站在大富豪夜總會的門口,兩分鐘後,我把煙頭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又拿出一根煙放在嘴上點燃。

    八點五十七分,我走進了夜總會,裡面人聲鼎沸,音樂聲震耳欲聾,我不顧左右,直奔總統包廂而去,那是一條深深的長廊,地形對我十分有利,所以說越是隱蔽的地方往往越危險。這地方我相當熟悉,可以說這個城市所有的娛樂場所我都熟悉,這是作為一個殺手所必須的。

    八點五十九分,我站在總統包廂的門口,右手伸進了風衣的口袋,拿住了那把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手槍,深深的吸了一口香煙,我左手輕輕的敲門,我知道裡面的人一定以為我是服務生,理都不會理我。接著擰開門把手,推門而入,那一瞬間,我已經將屋裡的情況看的十分仔細,馬大龍坐在真皮沙發上和兩個絕色小姐喝酒,身後站著四個戴著墨鏡的保鏢,我沒有給他們任何機會,拿出了手槍,摳動扳機,「彭彭彭彭」四聲,那四個據說是武功高強的人物已經倒在了血泊中,武功高強又什麼用,還不是在一瞬間死在我的槍下。那個馬大龍,嚇的臉色蒼白,滿頭大汗,連求饒的話都沒說出口,我又是一槍打在他的胸口,立馬斃命,兩個小姐嚇的容顏失色,尖叫著大喊「殺人拉,救命啊。大哥,放過我們吧,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我看著她們的樣子,搖了搖頭笑了,將煙頭吐在地上,收起手槍,轉身出門,順手將門帶上,走出深深的長廊,只見外面的人還沉迷於聲色之中,根本不知道包廂裡已經倒下了五個人。

    九點零三分,我走出了令人窒息的大富豪夜總會,轉過幾條街道,站在一個路燈下面。裡面的空氣讓我心情憋悶。我又拿出了一根煙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吐出一長串的煙霧,感覺好了很多。

    「嗨,這麼巧,你在這裡幹什麼?」

    (四)

    空氣很壓抑,想是要下一場大雨。我抬頭一看,居然是雨柔,趕忙把墨鏡摘下,笑道:「嗨,真巧,你住附近?」

    「沒有拉,路過而已。」雨柔穿著一身紫色的套裙,顯得嫵媚卻又典雅。

    「真巧,我也是路過。這幾天你怎麼不到我書店來玩。」我隨口說到。

    「我天天被關在家裡,今天還是好不容易跑出來的呢。」雨柔無奈的說到,天空灑下了幾滴雨點,接著就毫無徵兆的落下傾盆大雨。

    我和雨柔趕緊躲到了街邊的屋簷下,我微笑道:「為什麼每次碰到你都是這樣的大雨?」雨柔也笑道:「也許我們兩是兩種元素,一碰到就產生了雨。」突然,隔壁小賣部裡的收音機裡響起了那首庾澄慶的《命中注定》,我們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說道:「緣分!」

    雨幕中,跑來了兩個穿黑色西裝的人。雨柔一見,拉起我就跑,邊說:「快跑,抓我的人來拉!」我一把將雨柔拉住,看著她的眼睛說道:「有我在,不需要跑。」我堅定的眼神讓雨柔感覺到了安全,雨柔沒有跑,我們兩站在雨中任雨水打濕全身。

    那兩個穿黑西裝的人,大喊著:「小姐,快跟我們回去吧,不要被雨淋病了,老爺會殺了我們的。」兩人走近一看,是我拉著雨柔,其中一人衝了上來:「你是什麼東西,敢拉我們家小姐,我看你是不要命了。」說完,一拳打了過來,雨柔緊張的大叫:「住手!」,話沒說完,我左手一抓,死死的將他的拳頭抓住,右手一個勾拳重重的打在他的下巴上,我的右手力量極大,他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另一個人一看同伴輕易被打倒,自知不敵,卻還是衝了上來,我一腳踢在他的膝蓋上,他往前一傾,我左手又一個勾拳也將他擊倒在地。雨柔被我這一連串的動作驚訝的嘴巴大張,我牽起了她的手說道:「我們走。」我們兩在雨中狂奔,像兩個快樂的小孩子一樣。

    我們兩被淋的渾身濕透,快步衝進了地下室。這裡房間不大,浴室卻是很大,我一直都很喜歡躺在那個大大的浴缸裡泡澡。我笑著對雨柔說:「進去洗個熱水澡吧,裡面的櫃子有我的衣服,挑合適的換,我來給你準備吃的。」雨柔羞澀的低下了頭,大概她從來沒有過和一個陌生的男子獨處一室。我看著雨柔,連忙說:「我出去買點東西,記住鎖好浴室的門,我這人很容易被誘惑的,一時控制不住,那就不好辦了。」雨柔莞爾一笑,進了浴室。我脫掉風衣換了換衣服,把墨鏡和槍扔進了床下的箱子裡,把箱子鎖好,出門而去。

    一刻鐘過去了,我買了很多東西回來,把火鍋底弄好。雨柔還沒有出來。我大聲問道:「好了沒?外面可有很多好吃的哦!」雨柔小聲的說道:「就好了!」

    雨柔從浴室走了出來。我一看,利馬被吸引住了,她上身穿著我的白襯衫,下身穿著藍色的牛仔褲,一頭烏黑的濕發,亂亂的盤在頭上,顯得性感無比。

    雨柔笑道:「怎麼了,很難看嗎?」我這才回過神來:「太漂亮了,就像女神一樣。」

    雨柔嬌羞的說道:「哼,你就會甜言蜜語。」我拉著她坐在椅子上,溫柔的說道:「其實,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企求上天安排一個善良、漂亮的女孩陪我一起度過,沒想到他真答應了。那個人就是你!」

    雨柔興奮的瞪大眼睛:「我還從來沒有和人別人一起過過生日呢,太好了。不過,我可沒有生日禮物送你哦!」

    我笑著拿起了掛在脖子上的十字掛件,「這個禮物,是我收到過的最好禮物。而你,也是第一個陪我度過生日的女孩。」

    我臉上露出了無比幸福的表情,將兩人面前的杯子倒滿了長城干紅,「很少有人像我這樣,喝葡萄酒,吃火鍋。」雨柔笑道:「這正是雅俗共賞。」

    雨柔舉起了酒杯,「對了,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呢!」我看著雨柔,我無心騙她:「其實我是一個孤兒,我沒有名字。」雨柔抱歉的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我搖了搖頭笑道:「沒關係的,不如你給我取個名字。」雨柔撅著嘴,抬頭想了想說:「不如叫你小傻吧,親切又可愛。」本來她是開玩笑說的,我卻認真的說道:「好的,那你以後就叫我小傻吧,記住,只許你一個人這樣叫我。」雨柔開心的笑了:「那,來,小傻,生日快樂,我們乾了這杯。」小傻的我舉起了杯子,我們重重的碰了杯子,一乾而盡,四目相對,哈哈大笑起來,開心快樂其實很簡單。

    雨柔問道:「你的身手那麼好,不像一個書店老闆啊?」我吃著火鍋,抬頭說道:「那你說我像什麼?」雨柔露出了可愛的表情,湊近我小聲說道:「你是不是一個特工,書店老闆只是你的掩飾身份。」我拍了拍的腦門,說道:「別胡思亂想了,小說看多了吧。」雨柔坐回了椅子,「那你為什麼身手那麼好,要知道我爸爸的那兩個保鏢武功也是很不錯的。」我神秘的左右看了看,右手招她湊近耳朵過來,小聲的說到:「千萬別跟別人說,其實,我是一個殺手!」「哈哈,殺手,你騙誰啊,殺手哪有你這樣的啊。」「那你說,殺手是怎麼樣的。」「殺手嗎,是那種很酷,很冷血,不接觸任何人,面無表情的人。」「那就不允許有個別另類的嗎?其實,告訴你吧,我的床下就藏著一把手槍,一把殺了無數人的手槍。」「得了吧,我看你是小說看多了,少跟我瞎編亂造。」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其實我知道她不會相信。「好了,吃生日蛋糕嘍。」我將蠟燭插在了生日蛋糕上,點燃。雨柔說:「你應該先許一個願。」「好吧。」我閉目,許了個願。「好了!」兩人一起將蠟燭吹滅。雨柔問道:「你許了什麼願啊?」,我急道:「不能說,說了就不靈了。」雨柔抓住我的衣服說道:「哼,吹了蠟燭就能說,難道是見不得人的,快說出來。」我求饒道:「好,我說,我說還不行嗎,我想你陪我一起去看明早的日出。」「你還真是小傻啊,下這麼大的雨,明天怎麼會有日出。」「剛才我出去的時候,雨已經小了,我想如果老天爺真的幫我的話,那明天我們就能看到日出。這世上沒有不可能。」我含情的眼神看著雨柔,雨柔羞澀的低下了頭,「希望吧。」突然,抓起蛋糕往我臉上一拍,我躲閃不及,頓時成了一個大花臉。

    我們兩人不斷的喝酒、拿蛋糕打仗,像兩個瘋子一樣,那是我們兩人都最放鬆、最快樂的一個夜晚。

    天沒還亮,我拉著雨柔,走出了地下室。這時的空氣,格外的清新,感覺積壓在胸中的那些鬱悶,一掃而光。

    我騎著摩托車,把她帶到了海邊,天空看起來沒有一點像要出太陽的跡象。海風吹著,我們兩一起坐在礁石上,期盼著,期盼著那一輪紅日。不久,果然,太陽真的從海平面慢慢升起來了,我們兩人興奮到了極致,雨柔大聲的扯著嗓子向著太陽喊道:「啊——,日初,我終於看到你拉。」,我也和她一樣大聲的喊道:「謝謝你了,老天。」。突然,雨柔在我的左臉頰上重重的親了一口,我傻了,雨柔羞澀的說道:「送給你的生日禮物。」,陽光灑在我的臉上,金光燦爛。

    那一天,是我最快樂的一天,那一瞬間,將埋藏在我心裡永遠。

    (五)

    記不清有多長時間沒有見過老五了,見到他的時候才發現,歲月的流逝。老五不再是那個精神的老五,老五不再是那個曾經叱詫殺壇的老五,也許是酒色過度,老五的眼神已經迷茫了,其實這也不能怪他,一個不能做殺手的老五,還要那雙豹子般的眼睛幹嗎?

    「老五,我不想做殺手了。」我堅定的跟老五說道

    「你開什麼玩笑,你沒聽過嗎,一天是殺手一輩子都是殺手,想洗手不幹,沒有可能,除非,你跟我一樣,成為廢人。」老五憤怒的說道,因為他不想失去一棵搖錢樹。

    「我厭惡這樣的生活。我不想幹,誰也別想逼我。」我狠狠的說,眼神露出了一絲寒光,老五打了個冷戰,他知道如今的我,已經不是他能控制的了的,他知道早晚會有這一天,但他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不是我要逼你,不幹這個,你還能幹什麼?」老五的語氣緩和了許多。

    「這是我自己的事,這麼多年,我為你賺的錢足夠讓你舒服的度過餘生了。」我停了停,又說道:「我知道你上頭還有人,你去跟他說,四七這個人永遠消失了。」

    老五怒極反笑:「幼稚,不知死活的年輕人,你知道我上面的人是誰嗎,是八爺,是那個六親不認的八爺。」老五的手劇烈的顫抖,「你知道我這右手是怎麼廢的嗎,是八爺,是那個我從小跟到大的八爺,我把他當做我的父親,沒想到,只因為我一次的失手,他就把我的右手筋給挑了。你想想,你得罪了他,會有什麼下場。」

    我同情的看了看老五,我知道這是他心中一直的痛,一個視做父親的人居然親手挑了自己的右手筋,那就像同生死的兄弟在你的心臟上捅了一刀,痛不在傷口,是在心口。「但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失手,他沒有理由殺我。」

    老五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那我去跟他說說,希望老天保佑你吧。真是可惜了,以你目前的實力,你在我們這一行裡應該能排到第二。」

    我笑了:「那也是你老五培養出來的。第一是誰?」

    「當然是八爺,他是我們這行公認的第一殺手,雖然他已經很久不做了,但我知道只要他活著,他就永遠是第一殺手,誰也別想搶他的位子。」老五說完,轉身就要離去,突然他又折了回來,看著我的眼睛說道:「你小子是不是被哪個女人給迷惑的心軟了,我警告你,女人千萬不能相信。」

    我「唰」的拿出了手槍,冰冷的槍口對著老五的太陽穴,「要不要試一試,我會不會開槍。」我面無表情。

    老五遲疑著,轉身背對著我,邊走邊說道:「天生的殺手不做殺手,你還能幹什麼?」

    「啪」的一聲,我扣動了扳機,卻沒有子彈飛出,與老五見面我根本就不需要裝子彈,這麼多年的相處,我也早已經把他當做了自己的父親。

    那天和雨柔的分手,回來後,我把自己關在了書店裡。我一根接一根的抽煙,我在考慮自己是不是真的愛上了雨柔,自己是不是願意為了她付出一切,我又在想如果真的要跟雨柔在一起,那麼殺手是絕對不能再做了,但是不做殺手自己還能做什麼呢?另外,就算我跟雨柔互相喜歡,但是她的父母能夠同意我們的交往嗎?我被痛苦煎熬著,這麼多年,表面上我很開心,但是又有誰知道,每晚我都在忍受那揮散不去的寂寞。我越想越煩,拿出了一瓶又一瓶的啤酒,一瓶接一瓶的吹著,試圖將自己灌醉,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卻越喝越清醒。我衝到了地下室,衣服也不脫的跳進了那個大大的浴缸,大量的泡沫平息了我的煩躁,我抓著雨柔送我的白色十字掛件,突然想起了在一本書上說到過:當你想去幹一件事情的時候,你就大膽的去幹,因為你選擇了去幹,至少還有一半的把握,而你不去幹,那就永遠是零。而當你到老的時候,你後悔沒做的事一定比你後悔做了的事要多的多。想到這裡,我笑了,我笑自己往常的自信到哪去了,為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了自己以後的幸福,我何須畏懼,我大笑著……

    (六)

    第二天老五就來了,他沒有空手而來,他帶來了那束璀璨的藍玫瑰。

    「八爺說了,退隱江湖可以,但不能白培養你這麼多年,讓你再去殺最後一個人。」老五的話語沒有任何感情,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我也揣測不出他的意思。

    「就這麼簡單。」我疑惑的問道。「這可不簡單,你要殺的這個人,已經讓八爺的四個得意殺手命喪黃泉了,本來八爺早就想讓你去動手,只是我一直沒讓你去,這次,沒辦法了,你必須去。」老五的眼睛不敢看著我的眼睛。

    「資料呢?」我伸出了手。老五從包裡拿出了一疊資料,說道:「張耀業,四十五歲,人稱張首富,本地首富,資產不祥,生意涉及所有偏門,二十年來得罪人無數,卻始終無人能夠殺他。七月十八,晚九點,東方紅大酒店,為女兒慶祝生日。」

    「張耀業,二十年來都沒有人能夠殺他嗎?」我不屑的看著老五。「沒有,也許這世上只有八爺能夠殺他,但八爺又怎會輕易冒險呢,記得我跟你說過我的那次失手嗎?就是他!」老五深沉的說道。

    「你那次怎麼會失手的?」我知道能讓老五失手的人,絕對是不簡單的人。

    「因為,張耀業也曾經是一個殺手,而且是一個很不錯的殺手。」老五很顯然不願意回想那段過去,「你自己保重吧,這次不妨多帶點子彈,有時候殺人六顆子彈是不夠的。」說完,老五拿出了一個信封放到了我的手上,說道:「一定要在任務完成以後再看,如果你完成不了任務,那你就只有死,希望你能吧。」老五,突然和我擁抱了一下。

    我從老五的眼神裡讀出了關懷,我點了點頭,目送老五出去,突然發現,老五的背已經有點駝了。

    七月十八,天氣陰沉,彷彿又要下雨了,我的右眼莫名的不斷跳著。我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我今天能碰到雨柔。

    我沒有再穿那件我討厭的風衣,我突然覺得其實自己喜歡幹什麼就幹什麼,沒必要遷就什麼。我穿了一套藍色的西裝,手槍放在特製的口袋裡面,感覺很是舒服,喝完了一瓶啤酒,心裡想著幹完這最後一票,就去找雨柔,不管用什麼辦法,都要讓她父母同意我們的交往,也許我會帶著她離開這個城市。

    正想著,突然一個郵遞員送來了一張賀卡,我一看是雨柔寄的,字寫的很清秀,「今晚我的生日,東方紅大酒店,介紹我爸給你認識,記住九點,別遲到哦。」

    我「噌」的一聲,坐了起來,我的眼皮直跳,手心冒汗,難道張耀業是雨柔的爸爸?那怎麼辦,去找老五?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而且找他也沒用,殺手一旦拿了資料,就絕對要去完成任務,絕不退縮,我徹底的傻了,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七月十八,晚九點。東方紅大酒店人潮湧動,作為本地的首富,自然是有很多親朋好友的,我夾雜在人群裡,我仍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怎麼辦。

    雨柔看到了我,跑過來拉著我,「你怎麼這麼晚才來,我都望眼欲穿了。」雨柔今天穿著一身白色的晚裙,像一個白雪公主一樣。

    我露出一絲笑容:「這樣的場合,我有點擔心,而且我也害怕見到你的父親。沒想到你是本地首富的女兒。」

    雨柔俏皮的笑道:「原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沒事拉,放寬心,我爸爸很寵我的,他什麼都聽我的,我跟他說起你,他說要見見你,如果他滿意的話,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我打斷了雨柔的話說道:「那如果他不滿意呢?」

    「哎呀,放心拉,我看上的,他老人家都會滿意。何況你沒感覺到你今天特別的帥嗎?」雨柔笑著說道「走拉,快點,我爸爸都等著急了。」

    「等一下。」我拿出一朵藍玫瑰,「生日快樂。」

    「啊,藍玫瑰,好漂亮的花啊。」雨柔把臉側到我的身邊,我輕輕的吻了一下,雨柔嬌羞的說道:「謝謝。」

    「爸,這就是我跟你說的他。」我和雨柔走到了他父親的身邊,張耀業雖然是本地的首富,可是看的出來他平常一定勤於鍛煉,身體十分的好,雙眼炯炯有神,鷹勾鼻顯示出了無限的智慧,難怪,二十年來沒有人能夠殺他。

    「伯父,你好,我叫笑雲。」我微笑著向張耀業鞠了一躬。

    張耀業親切的看了看我,用拳頭捶了捶我的胸部,「嗯,不錯嗎,小伙子,很結實啊,幹什麼工作啊?」

    「小侄什麼都幹過,目前開一家書店,聊以生計。」

    「好,什麼都幹過好,年輕的時候打下基礎,以後幹什麼都不怕,我年輕的時候就也是什麼都幹過啊。來,抽一根煙,我這可是正宗的古巴雪茄哦,很難弄到的。」張耀業大笑著遞給我一根雪茄。「不過,開書店也不是長久之計,以後跟著我干吧,我女兒喜歡的人,絕對不會錯的。」

    「多謝伯父賞識。」我又是一躬。

    「咳,客氣什麼,以後都是一家人了嗎。」張耀業大笑著,雨柔撒嬌道:「爸爸!」

    「好了,不說了,雨柔,我們先過去招呼下客人,笑雲,你隨便啊。」

    「好的,你們忙吧,不要管我。」看著張耀業和雨柔過去,我的眼神有了一絲落寞,為什麼老天要這麼捉弄我。

    「靜一靜,大家靜一靜。」張耀業來到了主持台上,「多謝各位親朋光臨小女的生日晚宴,在下深感榮幸。」

    我拿著一杯馬爹泥,躲在人群裡。

    「小女今年正滿二十歲,雖不說是才貌雙全,但也算是知書識禮,各位朋友多有上門提親的,但她居然眼高於頂,一個都沒看上。不過,今天,真是雙喜臨門啊,小女終於得到一位佳婿…」

    話沒說完,突然停頓了,接著一聲槍響,一聲驚呼,眾人亂成一團。

    原來,在張耀業講話的時候,我躲在人群裡拔出了槍,雖然我曾經不忍下手,雨柔的爸爸對我那麼好,而且也答應了我跟雨柔的交往,我的前途一片光明,只要不殺張耀業那一切將是多麼美好啊,但是我又一轉念,如果我不殺張耀業,那老五怎麼辦,八爺一定會殺了他,,我不忍心看到老五的那四個孩子像我一樣成為孤兒。而且,就算我不殺張耀業,也還會有人來殺他,萬一,碰巧雨柔也被牽連其中,那不是麻煩了嗎。終於,我下定決心,決定自己動手。

    當我將冰冷的槍口對準張耀業,正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雨柔正好上台,擋在了張耀業的身前,我一驚,正在遲疑之時,突然不知從哪飛來的一顆子彈,打在了我的右手上,我的槍掉在了地上,那杯馬爹泥也被摔破灑在地毯上,鮮血瞬間染紅了西裝,我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血液在身體以外流動。

    幾個穿黑西裝的保鏢將我圍住,張耀業快速的走到我的身前,用腳踩著我的肩膀說道:「小子,你太讓我失望了,你跟我女兒的第二次接觸,我早已將你調查的非常清楚,但我覺得你是一個難得的人才,決定給你一個機會。沒想到,你居然還是動手了,你以為你能殺得了我嗎?你還嫩的很呢。」

    雨柔跑到我的身前,哭著喊道:「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笑雲,你跟爸爸說,這一切都是誤會。」

    我臉色蒼白,無奈的笑了笑,「很抱歉,我是一個殺手。」

    (七)

    雨柔哭著跑到她爸爸身邊:「爸爸,你放過他吧。」

    張耀業猶豫了片刻,將那只踩在我肩膀上的腳放了下來,「小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是誰讓你來殺我的。」

    我吐了吐氣,「殺了我吧,我不會說的,我是職業殺手。」我不想老五有任何的麻煩。

    張耀業氣憤的從身旁保鏢手中拿過一把手槍,頂著我的太陽穴:「不知死活,不識時務,留著你還有什麼用!」

    「爸,爸,你放過他吧,我保證他不會再來殺你了。」雨柔大叫著拉著她父親的手。

    「走開,你個死丫頭,難道你想看著你老爸死在他手上,你才開心嗎。」張耀業一腳將雨柔踢開。

    「雨柔,是我對不起你,來世我們再相愛。」我向張耀業大叫著,「開槍啊。」

    雨柔突然揀起了我掉下的那把手槍,也用槍口頂著自己的太陽穴,「爸,如果他死了,女兒也不想活了,您老看著辦吧。」

    「你,你要氣死我啊。」張耀業氣的臉都紅了,在場所有的賓朋從來沒見過張耀業這個樣子。

    「爸,算是女兒對不起你了,雖然您很有錢,女兒什麼都不缺,但女兒缺少最重要的東西,那就是快樂,二十年來女兒從來沒有感覺到快樂,只有他,給過我短暫的快樂,女兒感覺很開心,女兒想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就算死,我也願意。」雨柔說到這裡,深情的看了看我。

    我感動的熱淚直流,「雨柔,我愛你!」

    「滾,你們給我滾,再也不要讓我看見你們了。」張耀業說完,把槍扔在地上,轉身走了,一個保鏢揀起了槍和其餘的保鏢一起魚貫的跟著他走了。

    「走,我們走。」雨柔把我扶了起來,將手槍插進了我的西裝裡面。

    我和雨柔回到了我的地下室裡,從來沒有受過傷的我,感覺到特別的虛弱。雨柔將我放倒在床上,把我的衣服脫了,傷口已經腫的老大,雨柔用紗布包紮了一下傷口,讓血不再流出。「還是送你去醫院吧,要不你的右手會廢了的。」「不能去醫院,你哪見過殺手去醫院的,傻瓜。」「那你說怎麼辦?」雨柔又要哭了。「沒事的,有你在,我的手不會有事的,不要哭哦,今天可是你生日,哭就不好看了。」我用手將雨柔的眼淚搽干。

    「有沒有看過電影裡,那些中槍的人是怎麼把子彈取出來的。」

    「看過,但我不敢。」

    「沒事的,你去把那把瑞士軍刀還有鑷子拿過來,還有酒精,還有把子彈的火藥弄出來。」我額頭上大汗直冒,臉色灰白。

    趁雨柔弄子彈火藥的時候,我拿出了打火機,點燃了一根香煙,深深的吸了一口,感覺有些力氣了。

    一切準備就緒,「來吧,動手吧,我能忍得住,我吃過的苦多著呢,這點不算什麼。」我笑著對雨柔說道。我喝了半瓶白酒,又拿出了一根煙來點燃。

    雨柔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為一個男人取手臂裡的子彈。雨柔輕輕解開紗布,用刀撥開傷口上的肉,我疼的緊緊的咬住了煙頭,連吸煙的力氣都沒有,卻一聲都不敢吭,我怕雨柔聽見我的喊痛聲而停手。

    子彈被打的很深,雨柔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再深一點。」「你能忍得住嗎,我看還是去找我爸爸吧,我求他救你,他一定會答應的。」「來不及了,再往深處找。」

    雨柔用刀和鑷子將我手臂上的肉再撥了撥,往深處去找。劇烈的疼痛讓我將嘴唇咬出了血,煙頭也被我咬斷掉在了地上,「找到了,我找到了。」雨柔狂喜道,突然看到我已經虛弱的不行了,「小傻,你再忍一忍,就快好了。」雨柔用嘴唇狠狠的吻了吻我的嘴唇,馬上用鑷子將子彈死命的拔了出來,接著就用火藥倒在傷口上,我疼的大叫一聲昏了過去。

    當我悠悠醒來的時候,我發現我的嘴唇上有另一張嘴唇,那種感覺很好,我感覺到不知從哪來的力量,我將雨柔一把抱著,「雨柔,我愛你,我真的很愛你。」「小傻,我知道,我也一樣愛你,一樣愛你。」雨柔將全身的束縛脫了,我看見了她那完美的身體,雨柔撲進了我的懷抱,我們相互愛撫著,彼此都想融入對方。

    當激情過後,我看了看包紮好的手臂,感覺到了從所未有的幸福,我開心的笑了。雨柔躺在我懷裡,輕聲說道:「這一輩子,我可就交給你了,不要讓我失望哦。」。我輕輕的吻了吻雨柔,「小傻瓜,不光這一輩子,下一輩子,下幾輩子,你都是我的,誰也別想把你搶走。」雨柔深情的又將嘴唇吻向了我的嘴唇。

    雨柔突然發現地上有一個信封,是從我西裝口袋裡掉出來的,揀了起來,打開來,看到裡面有一張支票,還有一封信。我拿過了信,打開來看,是老五的字:「如果你看到這信,那麼你已經完成任務了,拿著支票速走,八爺不會放過你的。」我看了看支票,是一張二十萬元的現金支票,突然感動的熱淚盈眶,我沒有看錯老五,老五也沒有看錯我,我們的感情就像父子一樣。

    (八)

    「就是這裡。」一陣腳步聲傳來,估計有四、五個人來到了我地下室的門口。

    我拉著雨柔躲到了床後,讓她禁聲。右手雖然已經沒有大礙了,但稍一用勁,還是感覺到劇烈的疼痛。

    「四七,你不但沒有完成任務,手還被廢了,諒你也玩不出什麼花樣,還是乖乖的跟我們去見八爺吧,或許八爺大發慈悲,放過你也不一定。」一個粗嗓子幸災樂禍的說道。

    「外面的莫非是八爺的四個高徒,東、西、南、北殺?」我用平靜的語氣說到。

    「哼,你小子還知道我們的大名,那就省事多了,你趕快出來跟我們走吧。」一個尖嗓子的人細聲細語的說道。

    「幾位既然知道我受了重傷,為什麼不進來,親自將我帶走。」我大笑道。

    「我們是看你年紀輕輕,想給你一個機會,到時候在八爺面前替你說幾句好話,讓八爺放你一條生路。」一個厚重的聲音說道。

    「哎,可惜我深受重傷,已經連爬都爬不起來了,又怎麼出來跟各位走呢。」我重重的歎了口氣。

    只聽那粗嗓子問道:「大哥,你看怎麼辦。」,那厚重聲音回答道:「小心有詐,八爺說了,這小子不是善與之輩。」

    接著,先前沒有說話的那人,卻一聲不吭的一腳將門踢開,對著床上連開了幾槍,嚇的雨柔直往我懷裡鑽,我右手摟著雨柔,左手拿起了那把陪伴我六年的手槍,我閉上雙眼,憑著感覺,將槍伸出床頭,開了一槍。一聲驚呼,「老四,老四」。我知道,我得手了,這世上再也不會有北殺了。

    老五的右手廢了,讓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做殺手一定要有兩手準備,不光是右手,左手也要一樣出色,甚至要超過右手,那才是一個真正的超級殺手。於是,老五在訓練我的那些年裡,白天訓練右手,晚上訓練左手,我的左手早已經超過了右手。

    我拍了拍雨柔顫抖的肩膀,「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根汗毛。」雨柔點了點頭,用袖子將我額頭上的汗搽了搽。

    東、南、西殺三個人知道我的手槍只能裝六顆子彈,打了一顆還有五顆,他們三人一起衝了進來,三人拿著六把手槍一陣連射,乒乒乓乓,房間的東西全被打了個稀爛,床上的被子也被打的棉絮飛舞。

    我算好了,他們手槍裡的子彈全打光了之後,站起來,對著感覺他們的所在連開了四槍,卻是一個人影都沒,我趕緊又蹲下躲在床後。

    「哈哈,老五說過,你從來只帶六顆子彈,就算你沒有完成任務,一顆子彈沒用,現在你也只剩一顆子彈了,而我們卻有三個人,六把手槍和用不完的子彈,今天你是死路一條。」那個粗嗓子大笑道。

    在我蹲下去的時候,我把彈夾退了出來,向雨柔示意從我口袋裡拿出了子彈,裝了六顆上去,這都是老五的提醒。

    三人都裝好了子彈,又準備來一輪猛烈的攻勢,他們怎麼也不會想到,這一次我的槍裡又有了六顆子彈。在他們剛想開槍的時候,我比他們更快,我飛身躍到床上,聲槍響,三人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們居然看到了他們經常看到的場景,鮮血從心臟裡湧出,不過,這次,是從他們自己的心臟裡,三人重重的倒了下去,抽搐了幾下,就不再動了。

    雨柔撲到了我的身邊,親了我一下:「小傻,你永遠是最棒的。」

    突然,「彭」的一聲,我的左手被一顆飛來的子彈擦傷,手槍應聲落地。我見到了門口站著一個拿槍的人,一個個子中等,滿臉笑容的人,他居然就是傳說中的八爺。

    變化太快了,雨柔都來不及做出反應,八爺已經將他那冰冷的槍口對準了我的心臟,我的心跳劇烈的加快,我感覺到自己離死亡不遠了。

    雨柔翻身擋在了我的面前,「你不要殺他,我父親有很多的錢,你要多少就給你多少。」

    八爺搖了搖頭,笑道:「四七,你果然厲害,老五沒有說錯,這天下除了我,沒有人能夠殺你。」

    我把雨柔拉了回來,抱在懷裡,「八爺可不是為了錢才要殺我的。」雨柔疑惑道:「那他是為了什麼?」

    「為了他第一殺手的位置,只要有我在,對於他來說就是一種威脅,也許他不只一次在夢裡夢到我拿槍把他殺了,奪了他的位置。」

    八爺還是那不變的笑容:「你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最像我的殺手,很多人都說殺手是冷血的,沒有表情,而我卻不這樣覺得,我把殺人看做是一個樂趣,我喜歡殺人,所以我每殺一個人的時候,他們看到的都是我的笑容。漸漸的,我就不滿足於殺那些太容易得手的人了,我喜歡殺那些真正的高手,看到他們死在我的槍下,我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錯了,我跟你不一樣,我從來沒感覺到殺人是一種樂趣,我只是把它當作一項工作,我不想讓被殺的人臨死前還看到一張臭臉,所以,我總是以笑臉相對。」

    「這麼說,我們都是熱血殺手了。」

    我用手沾了點鮮血舔了舔,笑道:「還真是熱的!」

    「不要說我不給你們年輕人機會,拿起槍,我們做個了斷。」八爺哈哈大笑著,「老五又該找一個新人來培養了。」

    我受傷的左手,勉強揀起了槍:「雨柔,幫我把子彈裝上。」

    雨柔搖頭,「不要啊,你手傷成這樣,怎麼打的過他。」

    「只有一拼了,反正他也不會放過我們。」我用堅定的眼神看著雨柔,雨柔彷彿又看了那個自信的我,她一顆一顆的慢慢將六顆子彈裝進了手槍。

    「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如老五所說的那樣厲害。」八爺大笑著。

    我吻了吻雨柔,並把雨柔的十字掛件含在了嘴裡,希望上帝能夠保佑。

    我和八爺同時把槍指著對方,雨柔閉上了雙眼,她不忍看到我的鮮血再次流出,八爺露出了一絲冷笑,我露出了燦爛的微笑,我們互相笑著送給對方。

    生死只在一瞬間,三聲槍響,前輩和後進只能有一個人活下來。倒下的是前輩,受傷的是後進,八爺開了兩槍,一槍打在了我的大腿上,一槍打在了我的左手腕上,我的槍也因此落地,但在槍落地之前八爺的手腕也被我打中,不過,他的致命傷卻不在那裡,而是在他的咽喉上,他的咽喉上深深的插著一個東西,從露在外面的那一點痕跡可以看出,那是一個掛件,一個十字掛件。

    雨柔睜開眼睛,看到倒在地上的八爺和身中兩槍的我,不知是喜是憂。雨柔扶起了我,讓我靠在她的肩膀上,我臉色蒼白的可怕,嘴唇發青,「雨柔,有我在,沒有人能夠傷害你。」雨柔哭著點頭說道:「我知道,我知道。小傻,你不能死,你要振作,我帶你去見我爸,他一定會救你的。」我笑著抹掉雨柔的眼淚,說道:「能得到你的愛,一生足以,你能幫我把那十字掛件拿回來嗎,那是你送給我的禮物,我要永遠收藏。」雨柔跑過去,絲毫沒有猶豫就將八爺咽喉上的十字掛件奮力拔了出來,搽乾淨之後,戴在了我的脖子上,「你說過的,不僅要照顧我這一輩子,還要照顧我永遠,你忘記了嗎?」「當然沒有,我會的,我會好起來的,我要照顧你永遠。」我不斷咳嗽著,語氣越來越弱,接著就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突然,一夥穿著黑西裝的人全都拿著槍闖了進來,遠遠的張耀業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只要有我在,我看誰敢動我的女兒和女婿。」雨柔一聽是她爸爸的聲音,連忙跑出去叫道:「爸爸,你快,快把笑雲送到醫院去啊,如果他有什麼事,女兒也不活了。」

    張耀業一聽,連忙命令他的手下:「你們還傻站在那幹什麼,還不快把我女婿送到醫院去,他要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都別活了。」那些穿黑西裝的人連忙將我抬了起來。張耀業點了一根雪茄,放到了我的嘴裡,「好女婿,你可不能有事啊,為了我的女兒,你必須給我完完整整的回來。記住,一定要讓老趙給他動手術,用最好的藥,多少錢都不在乎。」「爸,你終於想通了啊。」「哎,誰叫我就你這一個寶貝女兒呢。」張耀業大笑著。

    後記:三天後,我徹底的好了,生龍活虎如以前一樣。我沒有留在張耀業的公司裡面,我讓雨柔等我一年,我決定離開這個城市去外面混出一個樣子,我要憑我自己的實力照顧她。臨走前,我去見了老五,我把那張二十萬元的支票還給了他,他比我更需要這錢,我還把我的書店交託給他,讓他不要再做殺手經濟人了。老五叫我做八爺的位置,並說有他和張耀業的,一定會比以前更加風光的,我笑了笑,沒有回答他,他歎了口氣也就沒有再說什麼了!雨柔很是捨不得我走,但是她明白,一個像我這樣的男人,是絕對不會靠女人吃飯的,於是她讓我一年之後不管如何,一定要回來,我答應了她,並給了她一個深深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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