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 第三卷 絲路花雨 第12章 驚喜
    沙海茫茫,我這個只有幾人的探路隊伍,在這裡顯的太渺小了,以走了兩天,四處還是那望不到邊的沙海,雖然我們在盡力趕路,可還是覺得彷彿在原地踏步一般,空間的概念已在我心裡慢慢消失,只有望向身後長長的駱駝腳印時才知道自己還在如嘍蟻般慢慢移動著。

    水越來越少了,當天夜間宿營時我對大家道:「不能在這樣走了,我和單良往前走,你們幾個將身上的水留一些給我們,先回去吧,不然大家全會死在這裡。」

    單良緩緩點頭,秦朗啞著嗓子急道:「不,還是我和良哥去吧,你領著大家回去。」

    大猴道:「小秦朗說的有理,不過你不能跟著去,有我們這些歲數大的在哪能讓你去幹這差事?」

    小三兒清了清嗓後道:「老大,咱們既然當了這個兵,就沒把死活當成件大事,我敢和你打保票,這裡沒有一個想轉身逃的,所以我看還是一起走吧。」

    秀才搖頭道:「不能一齊走,老大說的對,現在分開了危險會小很多,我這人喝水少,就由我和老大往前走吧。」

    我緩緩搖頭道:「不行,接著往前走的人必需是咱們這裡體質最好的,你都不成,還是我和單良往前走,你們回去。」

    眾人還是齊聲反對,但我的決心以下,怒斥了他們幾句後只聽單良道:「不是我說狂話,這裡最有耐力的應該是我了,你們只管放心,我保證讓老大活著回來就是。」

    第二天要上路時麻桿將滿滿的兩大袋水遞了過來,我心裡很清楚全隊才有多少水,但想再給他們時這些人死活都不要,我無奈下只答應了,可就在要上路時。卻發現這裡冷居然跟了上來,他是自願跑到我身邊來的,原來我的打算是將他兄妹留在隊中,等回到敦煌後在想辦法送他倆走,哪能知他卻片刻都不離開我,出來探路時我沒想帶他,哪能知跟他說什麼他都只是一句話:「我不怕熱。」

    如今他又和我說這句,我急道:「你不能和我去。萬一出事了你妹妹該怎麼辦?快和他們走。」

    這裡冷搖頭道:「我妹不怕熱,很好,我不怕熱,也很好。」

    我被氣的直皺眉,怒道:「怕不怕熱你也都不准和我去,你們幾個把他拉走。」

    大猴答應著就過去拉他。哪知這裡冷忽然從腰間摸出把匕首來,只見他先是向眾人揮了揮,然後用匕首頂住自己的脖子道:「我不怕熱,你怕,讓我跟著你,不然你會死。」

    我愣住了,正不知該怎麼辦好時只聽單良道:「他真比我們耐熱,而且身體還好,帶著他吧,不然我們一走怕他做出傻事來。」

    我只好無奈點頭,這裡冷見我答應笑著跳上駱駝背道:「我不怕熱。」說完催動駱駝就向前跑去。

    第二天下午又是一場沙暴,又是在我們毫無知覺下突然來臨,這次我們比上次有經驗了。風沙一起就將駱駝圍成個***躲在裡面,當風沙過後我們重新要上駱駝時,這裡冷卻指著單良叫了起來,單良查看過後才知道,原來他身上帶的水袋壺口處竟然沒紮緊,裡面地水以全都變友情泥沙湯。

    單良臉上慘白一片,我笑著倒空他那袋泥湯後對他道:「沒什麼,我們的水還有不少呢,而且我好像還感覺到有水氣撲面。應該離這裡不遠就有水了。」

    單良勉強笑了笑,然後拉起駱駝就往前走,我暗暗歎了口氣。又心疼的望了一眼地上那灘已變干的水漬,也催動駱駝向前走去。

    三天了。所有的壺中加起來,也只剩下最後的一口水,嘴裡如同著了火般炙痛著,雙眼更是變得通紅,我現在已走不動路了,只能趴在駱駝上一動不動,單良比我加強不了多少,雖然坐在駱駝上還能挺直腰,但看他搖搖晃晃的動作,恐怕也不了多久,三個人中只有這裡冷還算精神,雖然他也是滿嘴的白泡,但那雙眼睛卻仍炯炯有神地向四下看著。

    下午時分,我感到一陣陣強烈的困意湧了上來,這困意來的是如此之猛,這是從來都沒有過的,我強睜著雙眼咬牙挺著,突然眼前出現了一座樓閣,不多久那樓閣又沒了,取之而來的卻是一條河,清涼的河水在緩緩地流淌,我的耳邊似乎已聽見了那閱耳的氚氚流水聲,我控制不住自己了,欣喜若狂,摔下駱駝後邊爬向那小河邊狂吼著:「水,水。」

    單良撲過來想將我壓住,但我也不知哪來的這股力氣,硬掙開他後又邊喊著邊向前爬,哪知剛爬了沒多遠,一隻釉黑的大手就將我死死抱住,猛然間覺得喉頭一陣清涼,然後才聽這裡冷道:「假地,假的。」

    這口水讓我的頭腦暫時得到了清醒,眼前的小河沒有了,耳邊那仿若仙樂般的流水聲也完全消失,映入眼簾的還是那無邊的沙漠,我明白了,剛才的一切都是我地幻覺,但就因為我這個幻覺,那最後的一口水卻沒有了。

    接下來的一天,單良也明顯有些徨惚起來,我因為那一口水的補充,反而要比他強一點,又走了不久,他從駱駝上摔了下來,我現在也難動分毫,拚命喊了幾句後卻發現自己已發不出聲來了,這裡冷走過去後將他扶起,抓過水袋來就給單良灌了一口,壺中的東西暗紅腥臭,而且還有一股強烈的騷味直衝到我的鼻中,我鄂然的瞪著這裡冷,這裡冷見我盯著他裂嘴笑道:「駱駝尿,駱駝血,一次喝一點,不能多。」說著將那皮袋遞了過來。

    他遞的越近袋中那股子腥騷惡臭地味道就越大,居然心中100個不願意,但那對水的慾望卻迫便我接過來就猛灌了一口,居然比想像中的好喝。以完全乾涸地咽喉當時就如灑甘霖般的暢快,這裡冷見我喝完後珍惜地又將那水袋捆好後道:「第二口,要晚上再喝。」

    死亡以一步步將我們逼入了死角,此時的我,真有些絕望了,全身已不在疼痛,也不在覺得渴,眼前的一切。彷彿被罩上了一團白霧般朦朦朧朧的了,身下的駱駝還在慢慢的向前走著,我以無法安然坐在上面了,之所以還沒掉下來,乃是這裡冷用繩子把我捆在了駱駝背上。

    不知過了多久,我忽然感到駱駝停了。難到駱駝也走不動了?大驚之下凝神一看,全身顫抖的這裡冷正在死死的盯著前面地一個黑點,那黑點好像在動,似乎是只野羊,看上去好像也不太大。離的太遠了,就憑我們現在的體力跟本就捉不到它,想到這我嘶啞著嗓子剛想說話,就見這裡冷豎指輕噓道:「不出聲,羊吃草,不離水遠。」

    我此時正渾渾噩噩的,聽完他的話後好一陣才明白,對呀。吃草的動物通常不會離水源太遠,這下有救了,一明白過來頓時精神大振,渾身地力氣也回來了許多,我邊解著綁在身上的繩子邊道:「跟著它,千萬別看丟了。」

    一時間我們三個全都興奮不已,6只眼睛更是死死的盯在了前面那只野羊的身上,雖然離那只野羊還有好遠,但卻全都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了,那羊似乎跟本就沒法現我們,還在沙地上慢慢的走著,又走了一陣,猛然間單良突然全身繃緊,兩眼更是死死地盯住了天上。

    我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只見從天邊突然出現了一個黑點,那黑點越飛越近,越來越大,我現在也看清了,竟是一隻碩大的蒼鷹,以盤旋在那只野羊的頭頂。

    我大吃一驚,如果野羊被鷹抓去那我們三個就完了,此時不急多想,我狠抽了胯下的駱駝一巴掌後摘弓就向前趕,猛然間身邊勁風突起,單良已躥下駱駝全力衝了過去,我這還是頭一次見到他全力奔跑,就是在這體力嚴重不足之下,他的速度仍然快的令我吃驚,但還是晚了,那蒼鷹以向野羊俯衝而下,從我這裡能遠遠看見一黃一黑兩個東西在那上打了兩個滾,然後那鷹就帶著野羊衝上了天空,單良的奔跑緊爭加速,猛然間見他高高躍起,接著一道白光閃電般打向空中的蒼鷹。

    太遲了,他打出的那道白光終在離鷹只有幾尺遠的空中力盡回落,單良落地後先是呆呆的看了那鷹一會,然後突然如被抽去了力氣般緩緩萎倒在地,我趕忙和這裡冷跑過去扶起單良一看,只見他面如枯縞氣如懸絲,兩眼中的瞳仁竟在緩緩變大,這下可把我嚇了個魂飛天外,忙摸出一片人參塞進了他的口中,他這情況我明白,脫水加上脫力,雖然用參片能暫時給他補氣吊住命,但若還找不到水給他喝,那明天的這個時候他就死定了。

    我和這裡冷相對無語,對坐了一會後我才又道:「再弄點駱駝血給他喝,然後我們倆分開走,你去南我往東各走30里地看看,若沒找到就還回這裡會合,那羊應該不會離水源太遠的。」

    這裡冷搖頭道:「你不行,60里,你會死,駱駝也是吃草的,我們不管,讓它們自己走,它們鼻子好。」

    我此時心頭大感慶幸,帶他來還真對,不然只憑我和單良兩個人恐怕也早就喂鷹了,駱駝又在緩慢地向前走,我如同散架了一般趴在駱駝背上,兩眼以越來越睜不開了,我極力恐制著自己不能睡,但這是徒勞的,我也在脫水,身體已經衰弱的連動動手指都是件極困難地事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我醒了,現在以是天黑,眼前的景色讓我仿若在夢中一樣,身下是厚厚地草坪,眼前是一人高的蘆葦,兩邊的樹木花草鬱鬱蔥蔥,耳邊還有流水的嘩嘩聲,咽喉以沒有那股火燒火燎般的疼了,一點也不覺得渴,眼睛雖還發脹,但卻不再熱的燙手。我掙著爬起來一看,水,果然這有一條河,河邊的那排胡楊樹上栓著我們的三頭駱駝,這裡冷和單良,就並排躺在另外一顆樹下呼呼大睡,我此時忽覺雙腿發軟,踉蹌地下頭到河邊錳灌了一氣後捧起水往頭頂連澆了幾下。然後就倒在河岸上不想動了。

    這一覺睡的好香,等睜眼時太陽都已至中天,我爬起來後笑著對正在弄飯的這裡冷道:「看來我們命不該絕呀,真沒想到沙漠中還有塊如此豐美的地方。」

    這裡冷咧嘴一笑,遞過兩塊已烤過的乾肉道:「這裡好美。」

    我點頭道:「是啊,吃過飯後你在這裡陪著單良。我將所有的水袋都裝滿後回去將大伙全帶來。」

    這裡冷搖頭道:「我回去,你陪他,走這種路我比你快」

    30個水袋都裝滿後這裡冷就上跟了,我擔心他路上趕路慢,自己這裡又不缺水糧。所以三頭駱駝一頭都沒留下,單良此時還沒醒,我替他蓋好毯子後望著他那臘黃的長臉想,該給他弄點吃的才行,麵餅和乾肉現在他恐怕還吃不得,剛才在河邊時我見裡面有魚,而且還肥地很,不如抓兩條來弄點湯喝。

    主意打定後我抽出一支箭來找了根木棍綁到一起。將自己脫了個精光後就扎進了水口,這裡的魚好多,而且全都機靈的很,我在水中撲騰了好一陣,才叉到一條不算太大的魚,這也太少了吧,看來還要向深水處找找才成。

    正當我在水中來回游動著抓魚時,忽聽傳來了幾聲馬嘶,隨著一陣雜亂的蹄聲。兩個身穿灰袍的大漢從遠處直向單良躺著地地方急馳而來。

    那一人來勢洶洶,顯然沒懷好意,但我現在的位置卻離單良很遠。

    已無論如何也趕不到他身邊,單良這時醒了。那大漢在伸手抓他時他還反抗了,但只幾下就被那大漢用蠻力力制住後捆了個嚴實,我此時正躲在一處水草後向岸上看著,見那大漢出手的動作後心中可真吃了一驚,別看著大漢是以蠻力制住的單良,但出手那幾下子卻頗有些門道。

    單良以被他們扔到了馬上,地上的東西也被他們收拾了起來,此時另一個大漢手中拿著我的衣服站著水邊看了一陣,然後甩手就將衣服迦著靴帽扔進了我點起的那堆火中。

    我見此情景恨的牙直癢癢,這漢子也太不是東西了吧,還好這裡沒人煙,不然光著身子我還有臉見人嘛。

    此時的的天氣還不算冷,可晚上就不一樣了,那時氣溫包降,沒了衣服的我還不被凍死?

    那二人上馬走了,我見他二人走遠後忙游上岸去拔腿就追,此時他二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只有留在地上的馬蹄印還在,我順著蹄印追出好遠後站住了,這裡以是那塊綠洲地邊緣,他們倆騎的可是馬呀,在水中時又沒見他們馬上帶多少東西,他們是怎麼到這的?難道這附近還有一塊水草地?

    想了半天後我望著眼前茫茫的沙海不敢再追了,就是前面還有個綠洲,恐怕也不是我現在能去的了的,腳下的沙地熱的燙腳,再往裡去會更熱,走不了多久,就會被燙傷,到時候我向前不得又退不回來,非死在沙漠裡不可,而且此時我的心頭還有一絲懷疑,覺得那二人是在故意帶著我繞圈,從他們直接奔過來這點上,不騎駱駝,還有輕裝簡出地裝束上看,他們的營地離這裡也不會太遠,可能就在眼前這個綠洲的另一面。

    退回來後我藉著草木地掩護急向綠洲的另一面趕去,這綠洲還真不小,急跑了半個時辰,才在一塊高地上看見一處由大車圍成地營地,果然這裡有人,尋了棵大樹爬上去向營中一看,只見這營地還真不小呢,大大小小的帳蓬意有200……300座,幾百頭駱駝和馬匹牛羊也井井有條的被安置在營中,不光男人,老人,女人和孩子意也不時的在營內穿梭。

    這不像是座軍營,到像是個部落,裡面的人也沒一個像當兵的,可雖說如此,但我卻有種感感覺,這營扎的不簡單,不論是型制還是位置都極有章法,不懂點兵法的人是扎不出這種寨子來的。

    那兩個卻去單良的人繞回來了,單良被營內的其他人抬進了一座賬篷,那兩個大漢卻拎著搶來的東西進到了營內正中那座最大的帳篷之中。

    我現在只有等,天還大亮著,此時進營可以肯定會被人發現,只有天黑後潛進營去才成。

    天慢慢的變黑了,也越來越冷,我躲在一處草窩裡不住的活動著手腳,此進雖然天已全黑,但卻還沒到睡覺的時間,營內篝火點點,不時有烤肉的香氣傳出,我此時早已餓的前心貼背,讓這肉香一撩拔,肚中頓時如火燒般更加難受了起來。

    營內的火光總算慢慢減少了,我忍著酷寒直等到篝火全滅,這才拎著我唯一那支由木棍和箭頭組成的武器向營中摸去,關押單良的那座帳篷就在營內東面的一個角落裡,我白天時觀查那座帳篷好久了,一直也沒見有人進去過,單良此時手無縛雞之力,看來他們根本就不怕他逃。

    爬到帳角時我仔細的聽著裡面的動靜,裡面安靜的很,我試著掀起賬角又向裡面看了看,裡面黑的很,直看了好一會才看清,一個黑影直挺挺的倒在裡面一動不動,四周,就再沒有別人了。

    我此時心內大驚,單良的本事我可清楚的很,就算他現在體力未復,但耳目應該還在呀,我摸到這裡他怎麼會聽不到?難道這些人已將他殺了?

    鑽進帳內後我邊向他身邊趕邊在心中給自己打氣,他不會死的,要是他已被殺,這些人還將他留在賬中幹什麼?等爬到他身邊一看,這小子居然睡的無比香甜,身下鋪著厚厚的皮褥,而且身上連條綁繩都沒上,我愣住了,剛想搖醒他,就聽身後一個讓我多年來夢繞魂牽的聲音道:「就知道你會來,把這個穿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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