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良沒坐多久就離開了,我本來打算讓他和王天賜到我這裡住的,但單良卻不同意,說這個要王天賜定,還叮囑我不要去客店看他們,要來時他們自己就會來的,又躺了半個月後我這場病可算好的差不多了,雖然受點累還是有些心跳氣喘,但也不好在躺下去了,二殿下每隔幾天就派人來探探病,表面上是探病,其實我知道,二殿下是在著急,好幾千人馬駐在那裡,我這掌營的卻遲遲不到叫什麼事呀。
進營後我才知道二殿下已派人將大部分事情都辦好了,留給我的問題只有幾項,八個曹長有兩個空缺,三大校尉的人選未定,馬匹已送來2000匹,但現在只是圈在馬廄中沒分發下來。
點過名後我就獨自坐在帥帳內翻看這些哨長曹長的履歷檔,曹長缺兩名要補,三名校尉的缺要選什麼人呢,從檔文上看這些人都還不錯,但從裡面選拔出校尉我卻不敢,這個可萬萬馬虎不得,有消息傳來魏長生沒戰死,他被派出火焚棧道,得手後現在還留在蜀地,只要棧道重修完就能回來。
魏長生到是能算上一個,但沒三個月他回不來,所以他的職務我要先替他頂著,另兩個呢?鄭雄絕對夠格,但我卻不敢讓他當,曹長級別的我自己任命就成,升任校尉是要兵部同意的,如今這個營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我心裡清楚,還是少惹事為妙。
可以讓鄭雄當曹長,暫替魏長生的校尉行事,這樣干別人是說不出什麼的,這樣算來校尉還缺一個,讓單良當?這可絕對不行,目前看他還不是這塊料,再說他是個沒兵籍的,突然從百姓裡選出來眾軍必然不服。
正發愁時忽聽帳口有人告進,是鄭雄,剛才點過名後我就讓他查驗戰馬去了,本來還以為不到天黑他回不來呢,鄭雄進帳後要撩袍施禮,我忙阻止了,如今這老東西身在難中,反正帳中也沒別人,我還是別端架子的好。
坐下後鄭雄咧嘴笑道:「馬我大致上都看了一遍,好馬,全是西北良驥,已吐谷渾人的青海驄居多,聽說還有2000匹這樣的戰馬要送來,這回你小子可闊氣了。」
我皺眉苦笑道:「先別說馬是事,我人的事還沒弄明白呢,如今營中的校尉之職缺人,我現在找不出人來擔當,你說這事該怎麼辦?」
鄭雄聽完後也眉頭微皺,但雖後大笑道:「這事我如何插的上嘴?你不是查過軍官檔了嗎?從裡面選就是了。」
我搖頭道:「你說的到容易,咱們初來咋到跟誰都不熟,檔案上寫的又未必能全信,再說,誰知道這些人是從哪個門子裡鑽進來的,若是太子和四王……這道理你難道不懂?」
鄭雄哼了一聲道:「那就這樣,只任兩個校尉出來,其中一個由你自己兼,如今咱們全是馬兵,可以不按從前的制度分派的。」
老東西說的有理,只保留兩個校尉就解決問題了,心頭難題一解我的心情大好,趕忙向鄭雄點頭笑道:「看來還是你鹽吃的多,那就這樣定了,我兼一個,另一個由你暫帶。」
鄭雄皺眉道:「由我暫帶恐怕不妥呀,你仔細想一……」
我笑著擺手道:「這個我早就想過了,先提你當曹長,暫時接管一個營的軍務,等一個叫魏長生的校尉歸營後就卸任,這樣別人就說不出什麼來了,不談這個了,你還是給我策劃下這3000多人的編制吧,我現在心裡沒多少譜。」
鄭雄瞇著眼想了一會後道:「既是分成兩個營,那就每1500人一個營,剩下的200人做淄重糧草的差事,可以這樣定制一下,一個營穿輕甲,另一個營穿重甲,不但人,連戰馬都要有甲,這叫甲騎具裝,怎麼說呢?說深了我怕你不懂,你應該還沒見識過人馬全都被甲的騎兵隊,只著皮甲的輕騎兵是已速度取勝,這人馬皆甲的重騎兵卻是以衝擊力取勝,兩軍對陣時若對方防守嚴密找不到破綻,就可以用這重甲騎兵硬撕個口子出來,那時在跟進輕騎兵和步兵,就能將敵軍一舉殲滅了。」
我凝神想了一會才皺眉道:「你說的不錯,但那樣一來重騎兵的傷亡不是太大了嗎?」
鄭雄苦笑道:「打仗,哪有沒傷亡的?我從前在隋朝當兵時就是這重騎兵,雖然傷亡大些,但換來的成果也大,要用重騎兵時一定要把握好時機,只要把握的好,一個重騎兵通常能換來敵軍十幾二十條命,而且衝開敵陣後敵軍就只有任憑宰割的份了,還有,咱們退一萬步講,敵軍若真是勢大交戰不得,咱們大可拋了馬甲打馬飛逃嘛。」
有理有理,我剛想再問點別的時忽聽帳外有人稟道:「將軍,兵部派人來傳您進見。」
我感到有點意外,那個報信的士卒進來後我拿過他送上來的信打開一看,果然是兵部發來的令,讓我馬上到兵部衙門去,有要事相商。
看過信後我不敢耽隔上馬就向城內趕,到兵部後被人引到後堂一看,只見屋內聚了好些人,一個個全是盔明甲亮的大將軍,有我見過的也有沒見過的,略打了個招呼後我找了個地方剛想坐下,就聽門口的報事官高唱道:「齊王殿下到。」
我聽到齊王殿下這四個字當時心裡就一陣亂跳,正沒奈何間又聽報事官唱道:「太子殿下到,秦王殿下到。」
我此時頭髮都快豎起來了,怎麼太子也來了?究竟是什麼事呀能把他也驚動了?跟隨著眾人站在一旁我偷眼向門外一看,只見門外有三個人談笑著走了進來,左邊的是二殿下,右邊的是李元吉,中間那個歲數在30上下,看長相和二殿下很相似,態度謙和神情恬淡,身上帶著還一種出不出來的雍容之態。
見他們三個到了屋內的人忙下跪施禮,他們三個入座後只聽太子笑道:「都起來吧,大家也坐,如此拘瑾幹什麼?你們當中大部分人都跟著陛下好多年了,刀尖子上滾出來的交情,論理我是要稱叔叔的,新提拔起來的呢,也是為我大唐立過汗馬功勞的勳臣,諸位快起來吧,不然我也坐不安穩,都坐都坐,一直以來兵事都多由我二弟操持,我與大家見面的機會不多,如此拘謹不但你們累,我也覺得和大伙生分,你們說是不是這個理兒呀?」
太子好一張巧口,這番話說完連我心頭的一陣熱烘烘的,起身歸坐後我大著膽子抬頭向上一瞧,卻正好趕上他也向我這個方向看到,雖然他嘴角帶著笑,但那雙微瞇著的眼睛卻如冷電般驚出我一身冷汗,我吃了一驚,趕忙將頭低垂了下來。
剛將頭低下就聽他又笑道:「二弟,那邊的小將軍就是你新近提拔起來的燕九郎吧?」
二殿下忙笑道:「太子說的是,此人就是燕九郎。」
得到二殿下的回話後他又呵呵笑道:「二弟好眼力,果然是個年少有為的模樣,元吉呀,我聽說就是燕將軍在北平城外救的你,你可賞賜過他沒有?」
李元吉忙陪笑道:「事後我是想重重賞九郎一下的,但當天下午就聽說他被派到關外辦差去了,所以沒賞成,這事是臣弟疏忽了,當年咱們三兄弟在二哥家吃酒,太子也曾說過要好好賞賜一下九郎的,不如就是今日,我和您一起賞了他如何?」
太子李建成哈哈一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二殿下見此情景忙道:「九郎,還不快出來向太子和齊王殿下謝恩。」
他們說的親熱,但我的心頭卻一陣狂跳,早在接這個將軍任前我就清楚,當了這個官就會成為太子和齊王非拔不可的一根眼中刺,看今天這情形,怕是離被拔不遠了。
在別人羨慕的眼光中我帶著一身冷汗出列跪倒,太子殿下笑呵呵的道:「九郎,你現在身擔何職呀?」
我趕忙抱拳道:「末將駑鈍,蒙陛下不棄任為奮武將軍虎翼中郎將之職。」
太子殿下輕笑著點頭道:「小小年紀就得任此職已經夠高了,孤若在加封你只恐你年幼福小擔架不得,這樣吧,這個玉玨乃是孤雖身之物,到也還名貴,今天就賞了你,也算孤的一點心意吧。」
我趕忙雙手接過叩頭謝恩,二殿下笑道:「九郎,太子這塊玉玨可是件了不起的寶貝呀,此玉玨乃當年漢武帝的隨身之物,我和四弟曾眼熱過好久呢,真沒想到今天太子殿下將它賞給你了。」
太子殿下聽後大笑道:「這有什麼?九郎對老四有救命之恩,賞他再重也是咱們兄弟該當的。」
齊王李元吉笑道:「太子都賞的這般重,那我對我這救命恩人就更加不能吝嗇了,九郎啊,你對我有活命的大恩,古人云大恩不言謝,我和你說賞賜二字到顯得不好了,聽說你至今未娶是嗎?正巧我有個妻妹也沒許過人家,今年才17歲,模樣人品都是上上之選,今天太子和二哥都在,我保大媒他們為證,就將她許給你如何?」
太子聞聽撫掌大笑道:「好,好,老四這個提議好,他那妻妹孤也見過,品貌學識都沒的說,二弟看此事如何?若是沒意見那咱們三個就玉成了這個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