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卒 第一卷 長大成人 第一零四章 路見不平
    到了生藥鋪子那店老闆像接神仙一樣把我接了進去,我笑著跟他扯了幾句閒話就把那張單子遞了過去,這老闆接過後一溜小跑就去抓藥,邊上的小夥計想幫忙他都不讓,藥抓齊後一算錢,真他媽不便宜,給完藥資後身上的錢就剩的不多了,出門時那老闆還是畢恭畢敬的往出送,我邊跟他客氣邊自己在肚子裡算,八成是被他宰了,這軟刀子夠黑,看來滿面笑容的更不是好東西。

    還有稀飯的事要搞定啊,剛才出來前也沒看那老萬頭家裡有米糧沒有,就看到牆上掛著不少蘿蔔乾紅辣椒,外面的窗台上還有不少冬眠的蛇,也不知他用的什麼辦法,都掛的筆管條直的,按說平常人家都應該有米面,但這老萬頭可沒準,他吃的那些東西沒幾樣是正常人家吃的。

    拎了20斤米又買了點亂七八糟的東西,身上的銀子徹底沒了,但邊上那趕車的還等著呢,沒辦法,回家取錢去吧,坐著他那車又回到家,剛一進門,小玉就慌慌張張的從院中跑出來了,見了我後變顏變色的道:「大人快看看去吧,咱們家來了好些人,他們說是你讓他們來的,但都怪裡怪氣的,我一見就害怕」。

    我一聽她的話就笑了,那東鄉平三還真聽話,跟著小玉到了後院的廂房一看,只見屋裡整整齊齊的坐著10幾個人,都在地上坐著,兩眼緊閉面無表情的,我一進去坐在最裡面的東鄉平三郎就站起來了,走過來笑著行了個禮道:「我們遵大人的令都到了,這位……是嫂夫人吧?」。

    我看了眼那些坐著的扶桑人,然後問道:「怎麼才15個?不是全來了嗎?」。

    那東鄉平三郎道:「那幾個人已出去探查了」。

    我點了點頭道:「那好,有什麼情況就告訴我,在城裡別惹事搗亂就行」。

    出來後到自己屋中把所有的錢都帶到身上,又交給身後的小玉一些道:「這錢你留著,要吃要用就去買,你也別管那些扶桑人,他們愛幹什麼幹什麼」。

    小玉接過錢有些遲疑的道:「就由著他們在家裡胡來?」。

    我笑道:「看不過眼你就去外面找個客店住幾天,等他們走了你在回來」。說完笑呵呵的出去了。

    到了外面上車就往大王莊趕,這一路我挺高興,這些扶桑人來了,如果小玉是那大伴細人的奸細,這可就有瞧的了,但願別把我這狗窩用火燒了。

    到了老萬頭家裡先把車錢給了,又把藥都交給他後就忙著升火弄飯,飯做的是粥,裡面放了點細細的肉末,出門又尋那隻狗子想弄來下鍋時卻發現它早跑了,就剩那只瘦雞還在地上撲騰著,好像不太夠吃呀,先將就吧,這屋裡的吃食我都不敢動。

    做好後一掀鍋蓋外面的棋師伯就鑽過來了,兩眼緊盯著我嚥口水,我向他努努嘴,又指了指剛刷好的空碗,就端著粥碗給萬老頭那送過去了。

    許月蟬的臉色緩過來好多,現在都能微微睜開眼睛了,嘴唇一動一動的,兩眼來回轉動向四周看著,老萬頭見狀忙道:「丫頭,不要說話,來,把這碗粥喝了吧」。說著就取過碗和木勺一點點的喂。

    我在邊上看的心裡一熱,看來這老傢伙和許月蟬她爹娘很熟啊,要不哪能這樣。太好了,讓她在這裡養傷我還真放心了。

    想到這我用圍在胸前的一塊破布擦了擦手,悄悄走出來對正蹲在房外屋角狂吃的棋師伯道:「您老在這守著吧,我要去衙門裡看看了」。

    這老頭忙停嘴含含糊糊的道:我留倆錢兒」。

    我一笑忙把身上綁的大包解下來了,打開後從裡面掏出好幾塊大銀和一錠金子往懷裡一揣道:「這些您老都留著吧」。

    這老頭盯著地上那一大包金銀眨了眨眼,然後問道:「你可先說明白,這不是做孽錢吧」。

    我又笑道:「您老放心,這錢來的乾淨」。

    一路小跑回到衙後迎面就被一個衙役叫住了,對我說縣令大人正在找我,到了程縣令那裡後見他正在看著手中的一張紙發愣,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道:」大人您叫我?」。

    程縣令見我來了笑了下沒說話,而是把手中的紙遞了過來。

    我接過一看,原來是那死了的車伕的調查回報,上面寫著離事發七日前這車伕被一個女人從大車店裡雇出,當時別人聽見他與那女人的對話是去慶陽縣,至此在無音信。

    我拿著那張回報皺著眉道:「大人的意思是讓我去那慶陽縣查查看?」。

    程縣令道:「是呀,這案子的背後是什麼你也清楚,讓別人去也沒法明說目的,我給你寫一封信帶著,如要他們本地縣衙協助就把信拿給他們看,慶陽縣離這裡只有30多里地,你快去快回,看能不能找到點有用的」。

    我心頭略起疑雲,這時他令我去外縣?但他說的卻也有理,這案子的內部細節外人都不清楚,去了也是白去。

    想到這我拱手道:「那就請大人多留心下這裡,我這就去了」。

    到了外面命一個衙役去我家取那匹肥馬,趁這功夫我買了塊醬牛肉就尋那傻強來了。到了那湯餅攤子邊上一看,還是那口大麻袋。裡面鼓鼓囊囊的,走近了還能聽見裡面有輕微的鼾聲傳出,我舉腳就踢了兩下心中罵道:「你小子到他媽輕鬆」。

    麻袋內一陣大動,接著就聽裡面的傻強道:「誰這麼疼我呀還用腳踹」。話音未落他那顆大腦袋就鑽出來了,帶著眼屎的雙眼見到我先是嘿嘿一笑,然後又抻著懶腰打了個哈叱道:「官兒,我的牛肉拿來沒?」。說完兩隻小黑豆眼就圍著我手中的油紙包轉,鼻子也一吸一吸的。

    我見他這樣又好氣又好笑,看看邊上沒人注意後把油紙包向他懷裡一扔道:「別裝傻了,跟我來」。

    那傻強吸著鼻涕窩窩囊囊的跟在我身後不遠處來了,手裡還是緊緊的攥著他那條麻袋,不知怎麼,我見他這樣就想揍他,找了個辟靜的小巷後這小子往地上一蹲,邊吃那牛肉邊道:「你鑽進去」。

    我一愣,問道:「我鑽進去?鑽哪?這麻袋?」。

    他答道:「對呀,不是牆那邊的狗洞,你不躲起來萬一被人看見不好」。

    我忍著氣狠狠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左右沒人,忙一頭就拱了進去,裡面真夠臭的,四壁油光珵亮袋角還有半隻沒吃完的鴨子,捏著鼻子沒好氣的道:「你這裡就不能收拾一下嗎?都什麼味了」。

    傻強嘿嘿笑道:「才不當兵幾天就乾淨成這樣了?你小子忘本了吧」。

    我問道:「你的身份那群扶桑人不是都知道了嗎?怎麼還這樣?」。

    這小子道:「沒你的事你就別多問,叫我到這來幹嘛?快說」。

    我真想出去踹他,強忍住這想法後道:「我要出門一兩天,去30里外的慶陽縣,有線索那群扶桑人也去過那裡,許姑娘受的傷我找到人治了,就在城外的大王莊,那家門口有個收活毒物的木牌子,棋師伯也在那裡,小樓現在沒人看了,你要想想辦法」。

    這傻強半晌沒出聲,我剛要接著往下說就覺得屁股上被他拍了一巴掌道:「別動,有人來了」。

    這一巴掌可真夠重的,差點沒把我拍的叫出聲來,忍著疼等了一會,這兔崽子才道:「沒事了,接著說」。

    我肺都快氣炸了,心裡把他家的祖宗罵了個遍,嘴裡帶著氣道:「我家裡現在住進了21個扶桑人,你要勤盯著點,他們自己說是那扶桑母子倆的侍衛,專程來這裡尋找她們的,我見他們來路不明,所以出個地方讓他們住下,這樣我們也好控制些,還有我家那個使女小玉,我懷疑她就是昨晚那扶桑婆娘,要是真是,那我們就等著看熱鬧了」。

    傻強姦笑道:「你不會把那小玉的衣服扒下來看看嗎?她蒙著臉可沒蒙著別處啊,扒光了你還分不出來?」。

    我怒罵道:「要扒你去,你不是也看見了嗎?這他媽缺德事別讓我干,外一不是我還有臉見人了嗎?」。

    傻強又笑了一下後道:「你這次去慶陽別穿官服,也別騎你那匹肥馬,雇輛車去,好在車裡睡一覺,這裡的事我來辦,小樓可以不用守了,昨夜的事一出來傻子都知道挪個安全的地方,那21個扶桑人你收留的好,我會找人去專門查他們的底細的。快去快回,多加小心,平常總吃你的不好意思,我袋裡那半隻鴨子你拿著路上吃吧」。

    我掃了那半隻倒霉的鴨子一眼,然後道:「多謝了,你還是自己留著啃吧,外面沒人了吧?沒人我就鑽出去了」。

    那傻強等了一會才道:「現在沒人,快去吧」。

    可算等到這話了,我爬出那臭麻袋深吸了口氣,然後回頭瞪了他一眼抬腿就走,回到衙後告訴那已把馬牽回來的衙役說不用了,讓他再牽回去,這才向城裡的一家估衣店走去,到裡面讓他們一個夥計幫我雇輛車,又買了套舊粗布服換上,還買了雙氈鞋,用布包上我的寶刀命他們把我這套官服收好,等車來後鑽進車裡告訴那趕車的地點,然後倒頭就睡上了。

    這一覺睡的還真香,等到地方時那趕車的把我叫醒後笑道:「客官,咱們到地方了」。

    我揉著眼睛探頭看了看天,下午時分了,又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城門,這才下了車算完車錢向城內走去。

    這縣城明顯不如我那唐海縣闊氣,城圈也小的多,街道上也有些買賣店舖,但看上去卻都沒人進,我有些奇怪,這縣裡怎麼死氣沉沉的?摸摸肚子有點餓了,先不想這些,還是把五臟廟祭好再說吧,找了個小店要了兩碗大肉面,張開大嘴就劃拉上了。

    正吃的滿頭冒汗呢,就覺得對面有人在看我,我忙抬頭一瞧,居然是個七……八歲的娃子,頭上紮著個沖天辨,但那扎頭繩都看不出色了,一張小髒臉上流著兩筒青鼻涕,一伸一縮的,兩隻小黑豆眼死死的盯著我的麵碗嚥著口水。

    我嘴裡含著麵條抬頭看了他一會,然後嚥下麵條問他道:「你餓了?」。

    那小孩忙點了點頭,又看著我的麵碗嚥口水,我忙向店裡的夥計喊道:「夥計你來」。

    那夥計轉過頭一看,忙跑過來邊推他孩子邊向我陪著笑道:「小人一時照顧不周,讓這小崽子跑進來攪擾了客官,你見諒見諒」。

    我瞪了那夥計一眼道:「把這孩子放開,再給他也上碗麵,面錢我一起算給你」。

    那夥計愣了一下,忙陪著笑臉去了,我向這孩子一笑道:「過來坐吧,面上來一塊吃」。

    這小髒孩展顏一笑道:「多謝大哥哥賜食」。說完規規具具的坐到我對面。

    我聽他這話不禁一愣,這孩子一定念過書,恐怕還念過不少書呢,不然這言談坐派不能這樣。當下笑著問道:「你叫什麼呀?」。

    那小孩道:「我叫樂文輝,請問大哥哥怎麼稱呼?」。

    我笑著道:「我叫燕九郎」。

    正說到這,那夥計把面端上來了,這小孩一見面來忙端起麵碗點頭一禮道:「文輝失陪了,燕大哥慢用」。說完端著麵碗小心翼翼的向門外走去。

    這下我更好奇了,問那夥計道:「這小孩是誰家的孩子呀?」。

    那夥計歎了口氣道:「客官您就只管吃您的吧,多了別問」。

    我聽他這話一皺眉,忙掏出飯錢往桌上一扔,追著那孩子就向店外走去。

    前面那孩子還在捧著麵碗慢慢的走著,我也放慢了腳步跟在他不遠處,想看看這孩子到底是什麼人。沒想到那孩子剛走出不遠邊上就冒出個黑大個來,攔在那孩子面前獰笑著道:「小兔崽子還要著熱呼的了?爺爺讓你吃地上揀的」。說完一巴掌就打飛了麵碗,熱麵湯被打翻後灑了一地,只見這大漢一把揪過那孩子的頭髮邊往地上按邊道:「吃呀,裡面還有肉呢」。

    邊上也有些人,但卻沒一個敢管的,見出事了都往邊上躲,那孩子倔強的緊閉著嘴,一張小臉漲的通紅,小腦袋左右搖著不去碰地上的麵條。

    我在後面咬著牙輕輕一笑,走過去一拍那大漢肩膀,那大漢一回頭,我使足勁一拳就向他臉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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