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這話眼珠子都亮了五分,趕忙催著肥馬跟在他身後道:怎麼回事?快給我說說.
鄭雄邊催馬邊道:你還有臉問?好好的一匹馬落到她手裡了,老子比武輸了,就把馬輸給她了,不過要說明白啊,是你那婆娘耍詐,不然想贏我呀,那她還要再練幾年.
聽到著我哈哈大笑道:你也有今天啊?好在那馬也沒便宜別人,我婆娘騎也就跟我騎一樣了,反正你早說過要送給我的,不過你得說清楚啊,是輸給輕輕姑娘了嗎?說她是我婆娘可有點冤啊.
鄭雄聽完照著我虛劈了一馬鞭笑罵道:還能有誰呀?一回來就蹲在人家營門口裝看門狗,滿臉都寫著柳輕輕三字,瞎子都看出來了,不過我跟你交個底啊,你小子可別翹尾巴,咱營看上你婆娘的可不少啊,像那白鴨子,還有我就不提名了,不過自從大伙知道你盯上柳姑娘後,現在沒人敢再伸腿子了,你小子的威名響的很,如今在咱們大營也算是個人物了,不過我勸你一句啊,你那賊婆娘著實的厲害,論心眼論武功可都是蠍子尾巴尖,你要加小心,別的不說,三心二意了我估計她能親手送你進宮去當宦官.
我聽完後心裡可真是美滋滋的想哭了,坐在肥馬上一邊甩著鞭子一邊道:你說的我愛聽,不過那柳先生可說了,他孫女可是有人家的,讓我沒事離他孫女遠點呢.
鄭雄聽完一愣,摸著下巴上的短鬍子道:有人家了?這可是頭次聽說,回去我幫你打聽打聽,不過你小子別灰心,就他孫女那稟性,沒幾個男人能降的住,別看不說話,那可是心黑手狠的主,真給她說了個窩囊廢來呀,不出三天準死井裡.
我聽完他這話頭上直冒汗,說道:照你說的她簡直就是個母夜叉了,那我要是也死井裡咋辦?.
鄭雄聽完後狂笑道:放心吧,我的小老弟,你可比夜叉凶多了.說完打馬跑前面去了.
連著五天的奔波可快到頭了,我這兩條大腿內側都被磨破了,結著痂,死疼死疼的,但那腰酸腿疼屁股麻的感覺卻剩的不多了,兩條腿明顯氣力漸長,人更是精神了不少,再也不是那副看上去用不了多久就能死在馬背上的衰樣了,鄭雄有時跑過我身邊時說:行,看上去有個騎兵樣了,知道我為啥給你弄了匹肥馬嗎?心疼你,知道吧,遠路瘦馬累死人,懂了吧.
遠路瘦馬累不累死人我不知道,但眼前我這匹寶貝肥龍卻是瘦多了,肥龍就是我那匹馬,自己起的名,我是看在眼裡疼在心啊,一路急行連個鎮店都不入,專挑些沒人過的地方走,帶的幾個雞蛋早就沒了,想去買都花不出這錢去,正當我滿腦袋盤算晚上去掏個野雞野鴨窩時,全軍卻停下了,鄭雄令道:下馬入林,全軍休息,哨探去城前偵查.
我在林中栓好了馬,找了個地方倒頭就睡,睡的正香呢,剛夢見我正和輕輕姑娘把一個人往井口裡塞,還沒全塞進去就感覺有人踢我,我有些生氣,怎麼著也要在扔塊石頭進去才成啊,這要爬上來怎麼辦?迷瞇糊糊的睜眼一看,居然是鄭雄,邊上還有那哨探,顯然這小子是剛回來,一臉的汗珠子和著泥道,一條一條的,我感覺不好,有可能出事了,忙起身問道:怎麼?遇見怪事了嗎?.
那哨探道:城內防衛森嚴,出入都要受盤查,看上去像是出大事了,城頭上甲兵林立,踞城20里的兵營是空的.
鄭雄在旁陰沉著臉道:九郎,你去城內查一下,我怎麼總覺著心驚肉跳的呢,你和趙喜去,再找個人給你們在城外看馬.
這可是正正經經的軍令,我也收起笑臉叉手施禮正色道:遵令.
換好一身百姓的衣服後我三人上馬就走了,趙喜的年紀跟我差不多,平時很是談的來,也是個手黑膽大的主兒,還有就是剛才的那哨探,姓賀,如今換了匹馬給我們引路,50里的路沒多久就到了,我們三人先在城外的林中忙活了一通,砍了兩大捆柴,用繩子攏好後讓老賀看著馬,我和趙喜背著柴就向城內出發了.
到了城門果然是防衛森嚴,算得上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了,城門邊的牆上還貼著個告示,圍了不少人,我倆湊過去看了一眼,看完後差點沒坐地下,告示上寫的清楚,五天前的晚上孔將軍全家都被一夥賊人殺了.
趙喜望了我一眼,看來是有些發懵,我一咬牙,扛著柴就向城裡走,在門口被守門的兵搜了一陣,又被踢了幾腳,這才進了城.這城不算大,可也絕對不算小,東門外就是碼頭,看上去密密麻麻的全是桅桿,城內商舖林立,不時還有些奇裝異服的胡人穿行在人群裡,人人衣著光鮮面色紅潤,一看就知道是個富足的地方,我領著趙喜找了個大酒樓把柴低價賣了,看來是沒少賠,走時明顯有人在背後罵我倆缺心眼,拿著這倆錢兒在街上買了10個大包子,給他5個後我倆蹲在一個街腳就吃上了.
邊吃邊低聲商量著,這事都他媽怪的出格了,堂堂的現役將軍竟然會在自己家裡被人滅了門,還搶了不少東西去,這不是活見鬼了嗎?他的親兵呢?他府裡的守衛呢?他門口站班的人呢?都他媽瞎了聾了?這也太說不過去了,再說了,這群賊膽子可太大了,搶將軍府,還殺的一個都不剩,搶完了有他們活路嗎?朝廷知道後還不頂著雷來查呀,唯一說的通的就是搶完後上船就跑,但那也不好辦呀,案子一發馬上就會封港,到時一查時間,那目標就更好找了,再說這城裡富戶可不算少啊,搶誰不行非要去搶個將軍,還是此地正管的帶兵將軍,這不是活膩歪了嗎?不過這將軍府也怪,怎麼就沒想著養幾條狗看門呢?
趙喜把最後一個包子都幹掉後又搶了我的最後一個道:怎麼辦?有章程沒?.
我搶回包子掰了一半給他道:你說說,咱們該怎麼辦.
趙喜一邊吃著一邊笑道:我的意思是潛進府去看看,事出來5天了,該查的全都查了,那府現在肯定是封著的,我到要見識見識,這群賊是怎麼個心黑手辣法.
我在旁豎著大指笑道:喜子哥高明,小弟與你同往.
趙喜邊笑邊錘了我一拳道:少他媽捧我,你小子的陰狠鬼詐可是全營都出了名的,我可沒你那轉軸子腦袋,有不周的地方你就說,我還盼著跟你學幾手呢.
城中心太守府對面就是孔將軍府,大門上貼著封條,兩名府兵帶著孝布站在門前守著,我心裡罵道:早幹嘛去了?主帥都死的莫名其妙,你們也真是都人丟到家了.
找了條辟靜的小巷我倆翻牆進府,到了府中馬上就覺不對頭,有狗,還他媽是活的,就栓在大院中間的旗桿下頭,粗大的鐵鏈,牛犢子一樣的身材,不過已經不能叫,狗眼睛半看半閉,狗腿還在輕輕的抽搐著,看來是離死不遠了,我湊過去翻了翻狗眼,又看了看那張著的大嘴,這是長時間沒餵食水才這樣的,怪了,即然養了狗怎麼進賊了會不叫?難道這狗也通賊了?
此地天氣熱,在大太陽下連烤了五天還不死,這狗到是夠韌性,但不能救它,誰知道救醒後這狗子是個什麼表現,我歎了口氣又向內宅走,到了內宅外面街上那吵雜的聲音一點都聽不見了,連查了幾間房,屋內都還留有淡淡的血腥味,都是床上靠近枕頭的地方有一條刀痕,極輕,只在滿是血跡的褥子上留了淺淺的一道,趙喜摸著那道刀痕道:老九,這使刀的是個高手.
我瞇著眼咬牙道:何止是用刀的高手,還是個下藥的高手呢,什麼他媽一群賊闖入,這明明是一人所為,先在吃喝中下藥,我估計是蒙汗藥類的東西,讓人一睡就輕易醒不了,然後在摸進來一刀一個的宰,不然外頭那條活狗如何解釋,定是將狗也麻翻了才下的手,好歹毒的手段,不必查了,我們馬上回去.
趙喜跟在後面道:不查一下是何人所為嗎?我看這事背後大有文章啊.
我頭也不回的說道:沒什麼可查的了,是為了兵權,這泉州太守馬上就要謀反了,不然絕對不會幹出這等自毀前程的大事來.
趙喜又道:那你怎麼肯定就是這裡的太守所為呢?.
我笑道:看那告示,在看那殺人手法,明明看不出有一群賊來,他怎說是一群?欲蓋彌章罷了,如果我沒算錯,那批丟的東西應該全在井裡.
回到鄭雄那裡時以是天交正午了,隊伍正中卻蹲著20幾個百姓,我知道這是碰著路過的怕走了風,笑著對鄭雄道:你沒少抓呀,居然押了這許多.
鄭雄苦笑著搖頭道:還好你們回來的早,不然這飯食可是著實的供不起了,查看的怎麼樣?快跟我說說.
趙喜嘴快,打開話匣子就說上了,我留心的看著鄭雄的表情,雖然表面上變化不大,但我知道他現在已經快憤怒的失去理智了,沒想到他跟那孔將軍交情居然這樣厚.
鄭雄聽完趙喜說的話後黑臉上不時的抽搐著,要從地上站起時居然差點栽倒,只見他猛的推開扶著他的人沉聲道:全體上馬,兵進泉州.
我見不對忙喊道:慢著,進城後要做的事先跟我們交代一下,好讓我們也有個準備.
鄭雄深深的吸著氣,顯然是在強壓著這怒氣,緩緩說道:進城後先去找到那太守,扣了他,然後接過那孔留下的兵,然後突然只見他猛然躥到一棵大樹旁一拳一拳的向那大樹打去,近兩人合抱的樹被他打的通通巨響,樹葉如雪花般飄落,我攔住幾個要撲過去拽開他的兵,讓他盡情的打,良久,他停了,雙手劇顫,拳面上都是血,只見他頹然坐地緩緩道:他那條胳臂是為我掉的,我現在心亂了,剛才傳的令都不周全,九郎,你替我拿主意吧.
我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然後說道:留30人給我,然後你領著其餘的人進城,你可以找個人先替你一陣,見了那太守就說咱們是尖兵,後面還有一支5000人的隊伍,三天後到,至於到泉州什麼理由,你自己編吧,說來買魚都成,但要編的像,這期間不要緊盯著那太守,讓他有空在背後作些文章,但卻不可讓他上船逃了,等我領著那30名兄弟們回去時,就把那太守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