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見面的時候,他們互相思念。可是一旦能夠見面,一旦再走在一起,他們又會互相折磨。——李昂
當李昂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昨天晚上他的突然暈倒讓光頭佬很不高興,而後果則是把鼓足勇氣出來挑戰的雷狠狠的收拾了一頓,然後讓人把他和雷都扔進了這邊甲二號房間。一般來說庫斯而是不會這樣傷人的,但是被李昂這個紙老虎給唬了一下後他的心情變的很不好。所以下手就重了些,但是這些傷不算什麼,他清楚從小就在荒原生存的土人的恢復力,不用兩個星期他們就能恢復到追上最快的變異老鼠了。
李昂是被一個高大而強壯的孩子叫醒的,已經到了吃早飯的時間了。李昂很幸災樂禍的看著受傷的雷,雷的脾氣很暴躁,路上常找李昂交流。尤其李昂第一天還把他給唬住了,這個更是讓雷不爽的地方。一瘸一拐的雷看來被庫斯爾很用心的收拾了一頓,不但臉上有淤青,而且似乎大腿的筋腱也都傷到了。
甲二號房間能住十個人,除了這次被朱老實帶回來的人外裡面還剩下兩個囚犯,年輕的泰勒和胖胖的皮爾斯。這個叫泰勒的大孩子是個很熱心的人,暈厥的李昂就是在他的幫助下才能順利的躺倒現在休息的床上的。
如同這個世界的縮影一樣,就算是十個人的牢房裡也有同樣需要秩序——強者優先,晚上無所事事的囚犯們很快就決定了社會地位。這個相對別的屋子要簡單些,李昂這面八個人早就有自己的地位,而看似強壯的泰勒根本沒有爭奪話語權的意思,安心的做他的最後一名。戰鬥基本就是在皮爾斯和新來的囚犯間發生的。結果也很簡單,幾次都沒有被競技場主人選走的皮爾斯不是新來的任何人的對手,當然這不包括暈倒的李昂。而角鬥奴隸們擁有的東西很少,所要爭奪的東西也沒有什麼,無非是牢房裡床的位置,行走的順序,說話隨性的程度。現在的結果是泰勒還睡在靠近他們簡易茅房的地方、而後是李昂、再後面就是鼻青臉腫的皮爾斯。
吃過簡單的早飯後所有房間的角鬥奴隸都被集中在了空地上,連脫力的李昂也掙扎著到了這個似乎是從前操場一樣的地方。現在他感覺是很沮喪的,非但沒有想像中刀槍不如而且強壯的左臂並沒有出現,他有失去了自己原本的力量。經過仔細確認後他發現自己沒有任何與昨天不同的改變,甚至連最不濟的人形燈泡都沒有出現,看來這次的能力學習算是徹底的失敗了。
本來對於一個從小就與眾不同的超級變異者來說,他們的能力的使用都會被控制的很好的,末日這個隨時都充滿危險的地方是不允許他們犯這樣地錯誤的。而李昂這個半路出家的人對於自己的能力的大小,可持續的時間,恢復的條件都還完全沒有概念,迄今為止都是依靠運氣和命硬而隨意胡來著。
因為有新來的奴隸,庫斯爾今天的訓練是從訓話開始的,他希望這些新人能知趣的配合。
「你們可以放棄這個機會,放棄這個唯一能夠生存的機會!」光頭壯漢背負著手,在這群奴隸們面前邊踱著步,並且幾乎一步一字的說著。
「所以你們在這裡要學的東西都是為了你們自己,就是讓你們自己怎麼能多活幾天!」庫斯爾停來了腳步,逐個的注視著每個奴隸的眼睛繼續說著。「如果你放棄這個能讓你多活些時間的機會,就來告訴我。我很樂意就這樣直接把你送到城市角鬥場上!」
「好了,現在開始跑吧。先跑一百圈,然後是其他的練習,最後一名中午沒有飯吃。」庫斯爾說完就把這裡交給別人而離開了。他需要的只是指導那些有資質能給他和朱老實賺大錢的人,而剩下這些瑣事自然有自己的副手亞當斯來幹。
天知道李昂是怎麼完成這一百圈的。連腿腳不靈便的雷都很輕鬆的超過了他,不但跑步如此,其他鍛煉亦是一樣。全身無力的李昂毫無懸念的成為了最後一名。而中午不能吃飯的懲罰又是他最不能接受的,對現在相當能吃的李昂來說這太可怕了。最近他的飯量變得大了很多,至少比以前多了四倍的飯量,而且可怕的是這似乎還在不斷增加中。
「泰勒,下午還要搞什麼。不會還是最後一名沒有飯吃吧?」很無恥的吃著泰勒分給他的一塊蜥蜴肉乾後李昂好奇的問著。在他看來泰勒這種人能在荒野活下來簡直就是異數了,身體強壯但是性情溫和完全沒有攻擊性,如果不是看見他也吃肉李昂簡直懷疑他是素食主義者。
「下午好些,是庫斯爾教官的戰鬥課。然後就是練習比賽,輸的人要一直比下去,直到贏了才能休息。不過你不用擔心,這個比賽我就沒贏過,自從我來這裡快兩個月了就一直是最後一個。」
看著泰勒很強壯而又富有韌性的身體,李昂又仔細的觀察了下其他正在吃東西的奴隸問道:「怎麼?他們中看起來有很多人的力氣都沒有你大呀,為什麼你沒有贏過?」
「我不太會戰鬥。」泰勒傻呵呵的撓著頭對李昂說著。
「那你以前在外面都吃什麼,你不捕獵嗎。」李昂嚥下了最後一點蜥蜴肉後,盯著泰勒還剩下的一點肉問道。剛才吃下的那點肉完全沒有任何感覺,反而讓他能加想吃東西了。
「我們的部落主要是種衣麻和養雙頭牛,我們用它們換東西吃。」
「怪不得呢。」李昂嘴上說著,眼睛還是盯著泰勒手中的肉。
看著李昂飢渴的目光,泰勒把剩下的肉也交給了這個飢餓的人。「這些你也吃了吧。我今天不是很餓。」
「謝謝。」在飢餓中李昂最終還是臉皮很厚接過了泰勒手中的肉,同時說出來了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聲謝謝。確實是如此,從這以前李昂沒有接受過別人的幫助,當然也沒有人想這樣做。除了奸商金以外他也不欠任何人什麼東西,在這裡任何東西都是有代價的,這是第一次有人肯沒有要求而給予李昂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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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是靠力氣嗎?」庫斯爾一邊把玩著一把短刀一邊問著眼前這群光看起來就知道很蠢笨的奴隸們,他當然不指望他們能回答什麼又馬上說道:「是的,沒有力氣你是殺不了你的對手的。但是要想在角鬥場上多活一段時間就絕不要光憑力氣殺人。」
「用最小的力氣造成最致命的傷害才是你們該做的事。」庫斯爾把短刀扔給了旁邊的亞當斯而接著說到:「這個就是你們上場的時候最常拿到的武器,亞當斯你來示範,讓這些菜鳥都學會一個角鬥士該怎麼用刀。」
因為飢餓而又開始顯的有些猙獰的李昂心中苦笑著,本來以為自己再也沒有機會坐在一個地方聽人講課了,卻沒想到在這個世界這種情況又開始了血腥的學生生涯。
「不要小看你手中的任何武器,你不一定每次都有機會能拿到你最稱手的武器。用這把武器你一樣也可以幹的很好。」庫斯爾一邊說一邊給這些奴隸們做著演示。
「不要從胸部正面去攻擊敵人的心臟,肋骨會卡住你的刀的。任何停頓都會要了你的命,記著你的刀很短,只有這種從肋骨下面斜上的攻擊或者從鎖骨斜向內的才是致命的。」庫斯爾一邊說著一邊讓亞當斯用一個雙頭牛皮製成的人體模型演示著。
「不要擔心敵人的反擊,只要你的刀鋒碰到敵人的心臟的一瞬間,他們所有的動作就自然會停止了,那是一種絕對讓敵人自動停止動作的痛苦,再強壯的人都一樣。」
「揮向喉嚨的攻擊一定要斜面向上在兩處喉軟骨的中間。不要完全割斷氣管,那會讓你多花力氣,而且也讓敵人有了緩衝的餘地。你需要後邊的氣管的結構來支撐擴大的傷口,好讓鮮血能灌進去。」庫斯爾繼續說著,並讓他的助教仔細的示範刀的角度。
李昂從來沒有想過一把短刀有這麼致命,庫斯爾這個人到底殺了多少人才能有這樣的經驗。從吃過午飯這個光頭佬就一直講著短刀的用法,從怎麼從後腦的間隙攻擊大腦、如何割斷咽喉、怎麼切斷脊柱,到最後如何攻擊身體上肌腱薄弱的連接處而讓敵人失去戰鬥力。
不知道別的人是怎麼樣的,這次的無妄之災讓李昂認識到了實力的重要,他很認真的聽著。雖然他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會上這種如何效率的殺人的課程,但無疑這對他來講很有用,他要活下去。
對於李昂的表現,庫斯爾是特別注意的。畢竟自己很多年也沒有看到昨晚那樣危險的目光了,彷彿一下被人從靈魂上看穿一樣。但是李昂的表現卻讓他很失望,不只是跑的最慢的人,而且表現的戰鬥力也是最弱的。下午例行的戰鬥比賽李昂依然不留懸念的成了最後一名。
而這次練習比賽也讓李昂明白了為什麼泰勒沒有贏過,雖然大多數戰鬥都是要看實力,但是勇氣和意志有的時候更是戰鬥勝敗的關鍵。泰勒的戰鬥技巧不差,用李昂比別人快很多倍的反應來觀察泰勒實力要比這裡的大多數奴隸們好。但可惜的是,在泰勒的眼中李昂完全沒有看到任何贏的慾望,他能看到的只是怯懦,任何人只要表現出來頑強的戰鬥意志都能讓泰勒放棄戰鬥。他似乎對疼痛太敏感了,被攻擊幾下就能摧毀他的抵抗。李昂甚至覺的,就算現在全身無力的自己只要肯表現出來拚命的樣子,同樣可以贏這個可憐的傢伙。只是看著這個中午還把大半食物分給自己的傻瓜,又如何讓他下的去手呢。就算是還這個笨蛋一個人情吧,在用木棒的對戰中李昂沒贏任何一場,因為一直在輸的他不得不戰鬥到了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就算使用木棒還是帶給了他滿身的傷痕。
殘忍的一天最讓李昂高興的就是晚上吃飯的時候了,大量的供應的一種菌類是今天的主食,配上巨大的變種蝸牛肉以及幾乎無限量供應的蜥蜴肉湯讓李昂又吃出了王霸之氣——本來是無限量供應的湯愣是被李昂給喝光了。
吃的興高采烈的李昂完全沒有發現自己身體其實已經發生了默默的變化,剛才打鬥中受的傷痕幾乎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下漸漸的消失了。不只如此,甚至連他從前打獵時不小心受到的傷的傷疤都完全不見了。在李昂完全渾渾噩噩的情況下,他得到了一個讓人無比嫉妒並最為寶貴的能力——強大的身體組織修復能力。在這個充滿危險危險的末日世界上,他成了一個完全沒有傷痕的人。
在陽台上的庫斯爾終於明白了朱老實對李昂評價的概念,看著李昂那獨特的充滿王霸之氣並有著吞食山河氣概的吃相,怪不得朱老實會擔心賠本,他還果然是特別的能吃。簡直比自己年輕的時候還要能吃上一倍,當時還是角鬥士的他也是特別的能吃,尤其是自己的左臂受了傷以後,他的食量更是大的驚人。這個被朱老實找來的活寶,大概等待他的命運也會是幾次無人問津後送到城市角鬥場上去當消耗品吧。只是庫斯爾還是不自主的好奇著這個黑頭髮小子的銳利目光,那種看透靈魂的眼神讓他當時真的有些畏懼,想到這裡庫斯爾有了決定,就讓這個能嚇到自己的小子多待幾天吧。也不知道這個孱弱的傢伙是從那裡來的充滿殺氣的眼神,還真是個讓人好奇的傢伙呀。就這樣他心中有了朱老實是否應該盡快把這個浪費糧食的傢伙送走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