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長城 卷十五 百團大戰 第十章 突襲,把他們趕回去!
    總攻命令》已經發佈了二十四小時之久,可直到平山時候,整個華北卻突然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當中。彷彿就是為了掩護鳳凰山在行唐的行動般,平山戰鬥打響的那一刻,圍攻冀中四縣的冀中八路軍突然撤退。獨立三縱如潮水般地湧來,又入潮水般地退去,只留下了那一面面佈滿彈孔的城牆和仍未散去的硝煙。

    三縱前指司令員楊成武帶著前沿指揮所所有的人回到了晉縣,呂司令員和賀老總正站在地圖的面前說著話。

    「這一仗打完,我非得問楊越要補償!」

    楊成武一進門,就接過了警衛員遞來的涼白開,一口氣灌到了底。

    「四縣的戰鬥,三縱可是下了血本的。按照總部的要求,我幾乎是打掉了一半炮彈。攻擊部隊的傷亡很大,光營以上幹部就犧牲了三個。」

    「這才剛剛開始!」

    賀老總叼著煙斗緩緩地轉過了身,有些憂慮地說道:「總部的命令咱們執行了,敵人也按照我們的預想開始佈置增援部隊。我們和鳳凰山都在為整個戰役做戲,三縱打冀中四縣,損失是大了些。可是照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恐怕鳳凰山才是處在這個颶風風口上的。成武,總攻部隊都撤下來了吧?」

    「是!都撤到了預備陣地。」楊成武指著地圖上四縣的幾個點,說道:「在這些地方,我們已經轉入防禦。今天上午,石家莊的日軍飛機來過幾次。我們的損失不是很大。而這四個縣地敵人暫時還在修補城防施設,短時間內,是沒有多大可能繼續發生戰鬥了。鳳凰山那邊怎麼樣了?」

    「還在熬!」呂司令員也轉過了身,「整個戰役的突破口就在行唐,敵二十四、二十六師團盯住了佯動的386旅,對行唐,他們不敢擅動。只要楊越熬到行唐的守軍出城,再予以殲滅。那麼,戰役才真正地開始!否則如果敵人不打亂部署的話。我們的一切佈置都是空談!」

    停了停,呂司令員眨了眨佈滿了血絲的雙眼,歎了一口氣:「雙方都處在一觸即發的邊緣。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態勢。在這個節骨眼上,誰更能熬。誰就能取得第一階段地勝利!這個時候,楊越肩上的擔子比你我要重得多!他若是能引蛇出洞,再一舉殲滅的話。行唐就相當於一座空城。不需要佔領這座縣城,只要鳳凰山挾勝利之餘威突然出現在日軍二十四師團地側翼,那麼,敵人的正面面臨地是359旅28個團的威脅,而側面還要應對鳳凰山的零敲碎打。那時候,整個戰役就將被徹底激活。要麼,敵人二十四、二十六師團往東撤退,避開行唐,重新構築防線。這樣以來,就把曲陽暴露在了最前面。要麼。石家莊、曲陽、唐縣、保定、源、易縣甚至冀中地日偽軍徹底打亂部署,去增援行唐或者加強敵二十四師團的側翼力量。無論是造成了怎樣的結果,對於我們來說。都是理想的。左副參謀長說的好,冀中越亂。對整個戰役的發展那就越有利!」

    話雖如此,可是平山的捷報傳來的同時,左權的心裡也開始莫名地緊張了起來。

    按照楊越的預想,為了避免被逐個擊破,被一、二營分割在店口、沙村、小南口地日軍部隊要麼各自突圍,丟下北定的吉川、筱原,然後再突破四營在行唐南面的防禦陣地,最後撤回行唐縣城。要麼孤注一擲,趁鳳凰山兵力分散地時候,合併一處,南下突破三營在北定的防線,與吉川、筱原匯合,接著或固守待援,或疾兵突圍。

    楊越猜測,以敵人地驕橫跋扈,要他們丟棄在北定被三營困住的吉川和筱原,似乎不大可能。這樣一來,就剩下了一條路——增援北定!

    算上拉上來的新兵營、軍分區直屬隊、一支隊直屬連、騎兵連、炮營。小張村附近的山林深處,已經秘密集結了兩千五百人的龐大兵力。敵人想從北定突圍,難上加難!

    正是因為這樣,左權的心裡才會緊張。

    楊越的每一步都算死了,那接下來北定就將變成主戰場。鳳凰山一支隊投入了幾乎所有的兵力在北定和附近,而在行唐的南面,孤軍奮戰的四營將面對日軍三個齊整的獨立大隊,他們能否支撐住?他們能不能撐到三支隊從平漢路迂迴,能不能撐到一

    決掉當前這個日軍大隊?

    四百人和三千人,這是兩個多麼懸殊的數字!

    左權的手裡端著已經涼透了的茶杯,一口都沒有喝。他打了十多年的仗,似楊越這般把自己置之死地而求後生的決心,卻是讓他不得不為之動容。

    遠處的楊越高高地站在一塊巨石上,他的胸口掛著望遠鏡,手裡還拿捏著一張地圖。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抹殘陽漸漸西沉,萬丈餘暉還不捨地掛在群山疊起的太行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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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到撤退命令的時候,北定的日軍都沒有往北定據點的廢墟上放過一槍一彈,吉川根本就不曾想到,和自己對峙了一個白晝的,只是幾面飄展的旗幟和那條十二個字的標語。

    筱原憤憤不平地手勢著自己的裝具,戰壕裡的士兵們卸下了槍口上的刺刀,重又插回刀鞘。平山戰敗的消息吉川沒敢告訴每一個人,他怕在自己回撤的路途中,會遇上類似的攻擊。他需要養足士氣,以面對可能突發的狀況。

    「我們身後的八路軍似乎還在等,他們的陣地不算太大,我們完全可以繞過去!」

    和吉川同時得知平山戰況的筱原似乎重新認識了一遍鳳凰山的八路軍,此時的語氣裡已多了一份謹慎:「搜索哨已經派出,現在走,天黑的時候應該能和大隊本部匯合。」

    「嗯,出發吧!」

    吉川悶聲不響地跟上了部隊。作為一個職業軍人,他在心底非常想和楊越交手。別說他,自從阿部旅團長從太行山回來之後,在他的影響下,和鳳凰山交戰似乎都成了華北方面軍第一軍眾多旅團、師團司令長官的夙願。可是阿部旅團長不甘地倒在了黃土嶺,而方面軍旗下唯一和楊越打過交道的一0團以及他吉川所屬的第四旅團,無一不是次次敗北。

    那種失敗,是刺刀對刺刀的失敗,如果說一定要死在誰的手裡,毫無疑問,除了天皇陛下的賜死,第四旅團每一個帝國軍人都渴望倒在進攻鳳凰山的路途中!

    「大日本皇軍,要用敵人的鮮血來祭奠那面鮮艷的軍旗,要用自己的鮮血,來染紅那身充滿傲氣的軍裝!讓屍山填滿溝谷,讓血水匯聚成河。啊!大日本皇軍,在那太陽刺眼光芒的照耀下,來見證帝國的武運長久!」

    隊列裡的歌聲冉冉飄揚,卻突然被一陣密集的槍聲所中斷。

    走在最前面的搜索哨兵幾乎都沒有反應過來,一柄鋒利的匕首已經劃斷了他的喉嚨。緊接著,樹林裡、土堆下無數黑洞洞的槍管噴出了耀眼的火花。草皮被掀開,土堆在移動,身穿著花衣衫,頭戴偽裝鋼盔的八路軍士兵有如神兵天降。

    隊列前方的筱原剛剛拔除指揮刀,卻被一陣排槍當場掀翻在地。子彈「嗖嗖」的呼嘯著擦過吉川的身體,釘在人的身體上發出一陣「撲哧撲哧」的響聲。鮮血「嘰嘰」地噴湧而出,士兵的慘嚎聲混雜著槍栓拉起的「嘩嘩」聲不絕於耳。

    「上刺刀!」

    不知道是哪個小隊長,連掩護都不找了,直接讓自己的士兵上刺刀準備接近肉搏。從土堆裡和草地下鑽出的八路軍士兵越來越多,地堡裡的重機槍火力點猶如發狂的猛獸,瘋狂地捲起攝人的紅舌,舔舐著一切範圍內的生物。

    十幾個士兵迎著據槍不斷朝他們射擊的八路軍衝去,然後被打成篩子,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

    數道暗紅色的拋物線閃過昏暗的天空,「呼呼」地朝吉川撲來,擲彈筒發射時獨特的「乒乓」聲居然就像在耳邊響起。

    「撤退!」

    被炸了一個趔趄的吉川連拔刀的機會都沒有,他抱起地上的一支三八式步槍一邊朝遠處噴著火舌的暗堡裡射擊,一邊大聲地命令道。炮兵小隊的士兵們扛起剛剛拆下來的步兵炮在得到命令之後,頭也不回地就往陣地上撤。負責掩護的一個小隊依靠著土坎、土包和溝壑地形重新佈置了反擊火力,三挺集中在一起的歪靶子混合著來不及撤退的兩挺92機槍一起朝著眼花繚亂地八路軍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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