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蒼穹,深邃浩渺,壯美遼闊。
皓月高懸,有一種高處不勝寒的淒美。
項羽此時的心境,和蒼穹、皓月相似,他的靈覺不知不覺進入了深邃浩渺的空間,他體內的軒轅真氣,通過他靈覺的擴展,正向全身漫延,他感到身心從來沒有過的暢美,他的心似乎已成為那輪皓月,閃爍耀目的星辰在他的全身正按著河洛星圖重新排列組合——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才重新睜開眼睛,輕輕地說:「你來半天了?冷了吧?」
如月心裡一陣詫異,又有幾絲欣喜,她知道,他的功力又有了新的提升,她隱隱地感到了他身上正散發著於天地共存的王霸之氣!
「天快亮了,您還不去休息片刻?妾還指著你震懾那些無賴吶!」聲音柔嫩得帶著水音兒。
「哦,我已經休息好了,如月,你擔心了?」他慢慢地轉過身,盯著如月的剪水美眸。
她不想掩飾心裡迸發出來的火熱的愛意,她現在只想撲進項羽的懷裡,讓他恣意的愛憐,但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輕抿嬌唇,淡淡地一笑:「事關榮辱生死,如月從容不了!這就是女人的弱點吧?」
「三路兵已經全退了,就是一旦他們比藝失敗,也沒有再鬧的本錢了!」項羽柔聲地安慰著如月:「你還是休息一下吧,比藝我會盡力的!」
如月臉上飛起一片紅霞,幽幽地說:「妾原不擔心將軍會有所保留,但來人多是王孫公子,盡有身懷不露之技,得高人指點之藝,妾怕將軍輕敵耳!將軍失手,妾就一息難存矣!」說著拿出一枚兩寸長的袖珍小刀,小刀碧玉為柄,刀鞘上鑲銜著數顆流光閃爍的寶石。抽出刀鋒,幾尺之內竟一片寒氣,那閃亮的鋒刃上似是流動著一股流火,又似是一團寒冰!
項羽輕輕一笑:「那東西就放好吧,今生今世你怕是用不上它了!項羽是不會讓他的女人有一絲一豪的傷害的!」
如月嬌軀微顫,羞赧地低下了螓首,雙手輕拈著衣帶:「你真霸道,人家還沒答應你吶,比藝你也沒勝利吶,你就總說人家是你的女人,大姐聽見——該不高興了!」
項羽把他輕輕地攬進懷裡,撫摸著她的削瘦的雙肩,雖然隔著數層衣服,但他還是感到了那微微的顫抖,也聽到了她那急促地喘息,聞到了那淡淡的體香,他愛憐地說:「你大姐都知道,你在家裡排行老五,列紅梅之前,她們都不說你的名,張口閉口叫你老五!」
如月仰起頭,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項羽:「你——這就更霸道了,在這之前,我可是從來沒說要嫁給你的呀?」
項羽笑道:「愛還用掛在嘴上嗎?你在數十萬敵軍中為羽奔走,那綿綿愛戀之意、那沉沉關切之情,羽又不是傻子,豈能不知?但在那之時,羽自身生死不知,又剛遇嬌女,豈能冒失相說?就是此次來牧場參加比藝也是那二位老夫子逼迫下才報的名,羽實是怕弄巧成拙,反失去姑娘!羽總想給姑娘更多點考慮時間,讓姑娘從心裡喜歡項羽!」
如月往項羽的懷裡委了委,輕聲說:「夜涼似水,妾可能穿的少了點!」
項羽明白她的話意,把她緊緊地摟在了懷裡,臉貼在了她的冰涼嬌嫩的臉上,附著她的耳朵說:「現在還冷嗎?」
如月嬌羞地說:「你就會欺負如月!妾初定考三場,一是策論,題為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二是琴棋書畫,任選其二;三是校場比武。妾以為,將軍武可蓋世,那兩項,不知將軍能不能為妾爭顏,妾心無底矣!」
項羽哈哈笑道:「輸就輸嘛,項羽乃一介武夫,就是要靠一槊鼎定江山,豈能靠那花花草草打遍天下?」
如月一聽,氣得狠掐了他一把:「鼎定天下,靠的是文治武功,豈是你那桿大槊就可以打出江山的,妾要的是英武不凡、智謀超群的男人,可不是要一位只知道拚死疆場的武夫!」
項羽一下子蹦了起來:「那可壞了,這不是要把我的老五混丟了嗎?不行,我得趕緊找兩個老夫子去偷點藝來!」說完摟著如月的脖子在那粉嫩的俏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就蹦著高地跑了。
如月看著項羽的背影,歎了口氣,他不知道自己的心為什麼就讓他給抓走了,可他真的是自己理想中的男人嗎?她回答不上來。
如煙吃吃地笑著從暗影裡走了出來:「姐姐好暖和呀,鑽進人家懷裡去了!」
氣得如月踢了她一腳:「什麼都敢偷看,不怕爛眼睛!」她那手梳理了一下長髮,看著項羽飛去的方向:「他到底是什麼人吶?我現在還是看不透他!」
小丫頭立刻:「得,你可別再讓我去試他去了,上一次他要不是光顧得摟你去了,我還不得掛到那去?你選郎君,別拿我們開涮啊!願讓誰去誰去,反正我是不去,我可沒挨打的癮!」
如月輕啐了她一下:「這就不去了,讓你看著那個人,怎麼蹦著高去呀?他現在怎麼樣了?」
如煙說:「發傻呢,我給他兩天的機會,讓他拿主意,要不然我就不——」臉一紅,羞赧地把腳蹭著地面,不說了。
如月看看她:「不就是讓你看著他別讓跑了嗎?幹什麼又給了兩天的機會?你讓他拿什麼主意?你是不是在裡面加水了呀?」
小丫頭突然仰起俏臉:「怎麼的,就行姐姐跟人家又摟又抱的,就不行人家選個如意郎君啊?人家就是讓他抓緊定下投個明主,別再跟那劉邦鬼混了,怎麼不對了?」
如月看看他,撲哧一下笑了:「是你上趕著他的?」
如煙氣得跺著腳:「你笨呀,我要上趕著,還能說給他兩天的機會嗎?我可不像你踹不出去了,還弄個比藝招夫,我那是他拉著人家手讓我嫁給他,我沒吐口!」
氣得如月又要踢她,她嗖地跑開了:「快去睡一覺吧,把小模樣好好保養一下,今天可要推銷你自己呀!」
是啊,今天要開始比藝了,他行嗎?她的一顆心真的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