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白的彎月終於落了,是落進那蒼莽的大山裡了。
旖旎纏綿的漢歌卻沒停,還在牙疼似的哼唱,而且唱的人越來越多——
項羽當然知道這是一個騙局,可他不知道怎麼才能穩住戰士們思鄉的情緒。
虞鳳和紅梅躺在他的兩側,剛才的瘋狂已經過去,兩個人都瞪著大眼睛看著天上漸漸隱去的星星,她們大概也想家了!
虞鳳把手伸進他的上衣裡,摸著他的胸肌,輕聲說:「我們有一首軍歌就好了!」
項羽立刻想起了那豪壯的義勇軍進行曲和中國人民解放軍軍歌,那麼好的歌,放到現在唱當然不行,但要讓他弄出個像那樣振奮人心的軍歌,非不想也,實不能矣!
紅梅摟住他的虎腰說:「今天你唱的那個『大風起兮雲飛揚』就挺好的,可惜太短了!能不能再加幾句!」
這麼一說,項羽跳了起來,舞起了鐵槊,邊舞邊低唱起來:「大風起兮雲飛揚,大漢鐵軍兮多豪壯,倚天抽劍兮戰八荒,血染征袍兮志昂揚;大漢千秋兮宏偉業,要靠我們兮來開創;橫槍躍馬兮向前方,安得猛士兮裂土開疆!向前、向前,大漢紅旗兮天下飄揚!向前、向前,大漢雄師兮誰敢阻擋?」
他舞完了,兩個嬌妻一下子把他緊緊地摟住,一人半邊臉,啃了個磨磨唧唧!
啃完了,虞風說:「太好了,馬上教咱們的戰士們唱,大漢紅旗兮天下飄揚,大漢雄師兮誰敢阻擋!對了,曲子再稍微改改,加點馬蹄飛奔的節奏感,現在是冷兵器時代,是馬背上打天下,多適應點馬上齊唱!你把蒙古族音樂加進一些,特別是騰格爾的唱腔,我就喜歡他的歌那豪放雄勁的氣魄!」
項羽臉上露出笑容:「好,我再來一遍!千錘百煉出好歌,你們哪句聽著不順耳就幫著改改!」
他揮動著鐵槊又來了一遍,他剛唱完,砰就挨了一拳,定睛一看是吳小剛,他興奮地說:「大帥,真有你的,這歌帶勁兒,你等著,我去找幾百能唱的過來,你教給他們!咱們跟韓信來個唱歌大比拚!」
上官燕馬上說:「別叫幾百,都帶過來吧!大漢紅旗兮天下飄揚,大漢雄師兮誰敢阻擋!太好了!這才叫漢歌,這才叫軍歌,我們就是要在氣勢上壓住他們!」
小剛把戰士們都帶了過來,項羽說:「韓信幾天來出動了他們西楚的幾乎全部家當,安排了十面埋伏,想圍住和困死我們這區區兩千人,結果我們幾仗下來,反被咱們殺得他雞飛狗跳,斬了他幾員大將,殺敗他幾萬人馬,現在夫人又帶來三千人馬,他那點蝦兵蟹將,根本不夠我們殺的!所以他弄了個破歌想麻痺我們的鬥志,來,我教大家一個戰歌,就當我們今後行軍打仗的軍歌!」說完他邊歌邊舞起來:「大風起兮雲飛揚,大漢鐵軍兮多豪壯,倚天抽劍兮戰八荒,血染征袍兮志昂揚;大漢千秋兮宏偉業,要靠我們兮來開創;橫槍躍馬兮向前方,安得猛士兮裂土開疆!向前、向前,大漢紅旗兮天下飄揚!向前、向前,大漢雄師兮誰敢阻擋?」
他唱了兩遍,戰士們開始跟著唱了起來,第四遍,戰士們大聲高唱起來,第五遍,項羽和戰士們邊唱,邊整理著戰馬肚帶,準備出擊。第六遍,吳小剛讓一戰士擎起大漢軍旗,項羽的鐵槊一揮,帶著大家朝剛剛從遠處趕來的楚軍衝去。
楚將獨眼龍王濤看見項羽的軍隊已經被圍住了,就急忙帶著三萬軍隊向前開來!這小子是地痞無賴出身,平時幹盡了搶男霸女的勾當,就是在前不久,還因為偷河東太守的兒媳婦,差點沒被炭火盆裡的煙給熏死,下人當時一急,拿個大被單把他和那女的一包,就拉到了醫館去搶救,人雖然救活了,可那太守不幹了,向劉邦告了一狀,劉邦讓他來戴罪立功。所以今天他也是死催的,拚命朝前衝來。他正做著消滅大漢軍,陞官發財和那小媳婦永享魚水之歡的美夢,突然看見大漢軍高聲大唱著,像一群久關在籠子裡、餓得發瘋的野狼,紅著眼睛衝了過來,立刻把西楚軍隊沖得七零八落。只見前面的項羽的大鐵槊上下翻飛,吳小剛的七曲鳳翅金鐺左右橫掃,虞鳳、紅梅、上官燕三桿銀槍上下飛翻,野狼隊的戰士們邊唱邊殺,囂張得很,所到之處一片血海,橫屍遍地。
王濤沒和大漢軍打過仗,不知道項羽的厲害,看見項羽不過是個小孩子,就舉著大開山斧衝到了項羽的跟前,掄起斧頭就朝項羽砸了下來,項羽把鐵槊一舉,就聽喀嚓一聲,震得王濤的兩個膀子亂顫,大斧的斧柄斷了,斧頭嗖地飛了,項羽的戰馬向旁一蹦,那斧頭正好砍在王濤的馬頭上,他人還沒從馬上摔下去,項羽的回馬槍來了,一槊柄正打在面門上,王濤的腦袋也太糠了點,噗就造了個滿天飛花,再一看,腦袋找不到了,只剩下個身子,掉到地上還在不停地抽動吶!
王濤部隊剛被衝垮,更大的鐵蹄的轟鳴又傳來了,在他們身後的草原上,不斷湧現出一隊隊西楚的鐵騎。項羽知道,韓信和常風的部隊圍上來了!他揮動長槊,向身後的騎兵喊道:「讓天地證明我們是鐵的大漢軍隊吧!殺!」
「殺!」轟然的應諾聲中,數千士兵堅毅的臉上透出他們必死的決心。
隨著韓信的號令,前列的兩萬西楚騎兵發出震天的喊殺聲直奔而來,隆隆的鐵蹄聲震得大地微微顫抖。後列的三萬騎兵騎兵養精蓄銳緊跟著衝鋒的馬隊,準備第二輪的攻擊。韓信不想耽誤自己過多的時間,一上來就全軍壓上,五萬騎兵在前衝殺,後面二十萬步兵列齊戰陣,他要把這五千漢軍踏成肉泥。
「轟!」西楚騎兵終於衝到陣前,刀槍相嗑發出巨大的聲音。衝到陣前的楚士兵發現迎接自己的是森冷的長槍和大刀,剛想轉身跳下馬背,鋒利的戟尖已從腹下探出,人也重重的摔在地上。
連綿不絕楚軍騎兵從四面八方衝擊漢軍的大陣,鮮血在腳下匯成的小溪緩緩的向坡下流去。
吳小剛已經身中數箭,他是靠著那支歌撐著,上官燕淚流滿面,一桿銀槍緊護著自己的丈夫。
項羽發現小剛受傷,急忙殺過來,大吼道:「紅梅,殺了那個韓信,虞鳳,你和上官將軍護著小剛往西衝!」
項羽和紅梅兩騎一直向韓信衝了過去。
項羽的大槊一掃一片,殺向了楚軍的中軍,楚軍發現了項羽的目的,忙蜂擁來保護韓信。
但紅梅已經飛起,一劍帶著寒氣直指韓信。
韓信知道她的厲害,急忙棄馬滾落地下,鑽在馬肚下狂逃。
主帥一逃,楚軍立刻大亂,前面終於出現了一條裂縫。
上官燕一看前面出現了空擋,立刻一把拽過搖搖欲墜的小剛,把他往懷裡一摟。
虞鳳揮槍大喊道:「士兵們,唱起我們的軍歌,跟我來!殺!」銀槍一揮,沖了向前。
軍歌嘹亮,漢軍戰士像紅了眼睛的猛虎,朝前衝去。
項羽一手摟住還欲窮追韓信的紅梅,一手揮動著長槊,衝上前匯合上官燕,連殺帶砍,終於殺出一條血路,甩開楚軍,重新進入了崆峒山。但項羽和虞姬點了一下自己的戰士,出小剛受了重傷外,還犧牲了五百二十三名戰士,而且離隴西還有幾道難關,前途的路漫漫多險啊!
一直搖著羽毛扇微微含笑的韓信,突然在四面漢歌中聽到了第五面的歌聲,他一下子蹦了起來,臉氣得刷白:「壞了,項羽的軍隊要跑了!」
這軟綿綿的漢歌是韓信教給一幫歌手,再讓各歌手教給各路軍隊的,為的是喚起漢軍的思鄉之情,瓦解大漢軍的鬥志,哪知道項羽弄出個豪壯的第五面漢歌來,竟把漢軍戰士們的虎狼豪情盡情地釋放出來。本來這漢軍就夠強悍的了,再唱著這種歌子,那些大漢兵猶如餓虎撲羊,西楚的軍隊哪裡還抵擋得了!
他馬上命令四面大軍加緊向崆峒山合圍過來,他命令部隊深溝壁壘,多備弓弩,不要主動出擊,要步步為營,把項羽的軍隊困死在崆峒山裡。
韓信的十面埋伏、四面漢歌,直落得損兵折將,讓項羽的幾千人攪得天下不安,不知道他這回會不會在崆峒山困住項羽的部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