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傍晚,我同阿虎兒等人會合張遼所部,急行軍會合一千「陷陣營」後勤部隊,連夜趕到在離廣平北方五十里處的一個村莊裡紮了營。
安定好部隊,當夜丁原召集眾將進行軍事會議。
村莊內的一個平屋裡,屋中間生著一堆火堆,周圍圍坐著五個人:我、張遼、丁原、成廉、宋憲。除我之外,其他四人衣著不整,面色疲憊。
「文遠,你來說一下我軍目前的情況吧。」丁原盤坐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道。一夜之間,這并州刺史,漢驃騎將軍變成了一個兩眼無神,兩鬢蒼白的老頭。早沒了離開晉陽時的春風得意,紅光滿面。
「是,將軍大人。」張遼站起身來,略一拱手,道:「今日清晨遭遇黃三十萬巾賊,賊勢浩大,我軍抵抗不了,被重重包圍。幸得奉先部所來增援,得以破圍而去,事後統計,我軍遭受極大打擊。」說著這裡張遼一聲歎息,一身紫袍在火光照耀反射奇異的光芒,「奉先所部五千『陷陣營』戰死四千,僅剩一千後勤步兵。近二萬五并州騎兵戰死一萬五千兵騎兵左右,我軍現在有五千騎兵,一千『陷陣營』步兵。」
張遼一番話說完,丁原垂頭無語,頭髮散亂著,火光搖動中,給人一種頹廢的感覺。眾將數聲歎息,一種無言的挫敗感在屋裡靜靜傳了開來。
忽然,我哈哈大笑起來,在寂靜的屋子裡顯著異樣奇特,其他數將迷惑地望向我。我眼暴出一片精光,不屑地道:「諸公都是并州之大將,眼前不過一敗而已,何必喪氣。某便有一計,可立刻壯大實力。」
「奉先,還請說來。」抬起頭來的丁原,有些疲憊的說道。
我點點頭,眼神如黑夜中的蒼狼,鋒利而逼人,「從廣平而東去,便是陽平等地,那乃是黃巾後方重地。而黃巾軍無大將之才,只懂如流賊一般,四處奔襲,若是我軍棄廣平而襲擊陽平。一旦攻下,殺光頭裹黃巾之人,搶光所有糧食財物,遷所有當地百姓,進行閃電之戰,那黃巾賊將無可食之物,無可暴亂之民,必將落向敗亡。」
我一話說完,張遼急道:「不可!若是如此,大漢最富庶的冀州便將成為千里荒地,亳無人煙,若是我們這樣和暴亂的黃巾賊有何不同?再說,據末將所知,冀州之內有無數土豪大戶在抵抗黃巾賊,只要我等徵兵,必可再成一支大軍。」
我不屑的反駁:「那我們何來糧草?那我們何來馬匹?何來兵器?哼,這可不是晉陽,想有什麼便有什麼!」
張遼表情堅毅,眼神恢恢發亮,堅定的注視著我:「奉先,你是大漢的將軍,而不是暴亂的黃巾賊!你讓大漢是什麼?任你搶掠的草原嗎?就數時辰前,你拋棄那些傷兵,現在呢!軍心不穩!這就是絕世強者該有的武德嗎!」
我哼的一聲,輕蔑道:「若是沒有某的果敢當斷,你早成了黃巾刀下之鬼!還敢在這裡婆婆媽媽!」
張遼怒視著我,猛地冰冷的殺氣瘋狂而至,周圍空氣一片緊縮,如一隻狂暴的天狼瘋狂撲來。
我不屑一笑,水藍的天曜戰氣自然地散發出來,在全身形成一片水藍氣霧,渾若天然,無處可入。
「娘西皮的!都什麼時候了啊!還鬧內亂?統統給我閉嘴!」丁原面色激動衝我們大吼,我微微一笑,收回天曜戰氣來。張遼朝丁原一個道罪,盤坐下來。
丁原搖頭道:「奉先之計也是有理,但我等若如此而為,天下不知道會如何指罵我等?我丁原老了,受不了如此罵名了。」猛地,丁原眼中劃過一道厲光,「娘的!回晉陽去,老子不幹了!黃巾少說也殺了四五萬,那盧植部藉著黃巾賊人少想必也破了廣平之圍吧,沒破?那廢物,老子也不管了!」
張遼欲言又止,我示意張遼讓其不要出言,張遼看著憤怒的丁原搖頭苦笑。主將已經如此,軍隊還可以幹什麼?
「大人急報!大人急報!」徒地,屋門被推了開來,奔進一人半跪大聲稟報:「大人!大人!七八里處發現黃巾賊,賊數達上萬,統帥不明!朝我軍方向而來!」
丁原滿臉通紅,眉腳激烈跳動,猛地撥劍大吼:「黃巾狗賊!老夫與你等不共戴天!統統把所有兵士叫起來,給我殺光他們!殺光他們!」
火光搖動中,丁原表情猙獰地極力咆哮,身影如只瘋狂的惡虎,欲噬人而食!
我微笑著起身,提起一邊的方天畫戟,往外而去,傲然的聲音傳遍整個屋子。
「義父大人放心,布率一千『陷陣營』戰士,便可擊破那些卑賤的黃巾賊。」
時過平旦,已是日出之時,太陽快出來了。
我率一千『陷阱營』趕到村莊西方數里處的一個高坡邊,埋伏下來,等待獵物的到來。
今夜的星空沒有月亮,星星也很少,依稀的星光散下來,給大地照著一片漆黑而朦朧。風有點大,吹著遠處的密林中的樹木樹葉嘩嘩微響,不時傳來夜鳥的幾聲歡叫。
「哼,這幾日倒了什麼倒霉啊?老是被人趕來趕去,想我阿虎兒匈奴第一勇士,居然要不逃命,要不被追殺,真娘的!」阿虎兒說話的時候,臉上滿是無情的殺意,眸子之中似乎有火熊熊燃起。
我側頭冷冷看了密林深處一眼,心中殺意瘋狂地暴漲起來:哼,你們這些黃巾賊,不殺你們,我呂布名字倒過來寫!
轉頭忽然看到一事,奇道:「阿虎兒,你的惡熊雙刀呢?怎麼沒帶?那可是你的活命傢伙啊。」阿虎兒得意一笑,炫耀著舉舉手中那把通體暗紅如武士刀般的「血熊」,說道:「『惡熊雙刀』我阿虎兒不用了,改用『血熊』了。這『血熊』好啊,不知什麼鐵打的,娘的硬,一刀將人生生劈開,太合我阿虎兒的心了。」
我笑著問道:「那你的『惡熊十字斬』、『惡熊之舞』,又如何催發出來呢?」阿虎兒神秘一笑,靠近我說道:「我將這些絕招合起來,新創了一招,叫『血熊亂舞』。」
我搖頭一聲輕笑:「你怎麼老是惡熊,血熊的,便不能想個好聽的?」阿虎兒笑道:「誰讓我是惡熊阿虎兒,惡熊的絕招沒有熊字,我還是熊嗎我?」
此時,我聽到密林之中有一陣輕微的聲音傳來,操起身側的方天畫戟,冷冷道:「來了,那些雜碎。」
阿虎兒低身伏在地上,耳朵貼地凝聽,慢慢臉上露出冰冷的表情,「嗯,來了,殺光那些狗賊。」
輕聲命令隊伍準備好襲擊的火箭,我冷冷看著遠處八十丈外的密林。
鳥叫聲,突然停了,從那密林的一棵樹邊突然躍出數十人。數十人朝前疾步而行數丈,警惕地左張右望,過了一會兒,返回密林,
阿虎兒「咦」的一聲,便要站起,我一把拉住他,「笨熊,他們是斥候,大部隊就快來了。」
果然,不一會兒,密林發出數聲奇特的叫聲,那數十個探路的人帶頭掠了出來。漸漸地奔出數百人來,越來越多。
不一會兒,前面數十丈外密密麻麻地集聚了數千人,越來越多。
忽然,那邊徒地一亮,原來有人點起了火把,火把很快地轉播開來,照亮了那裡。火光搖曳下的大片人群湧湧,頭裹著黃巾,面容可怖,如地獄而來的惡鬼。
我冷笑地舉起手來,身邊的呂虎輕輕一笑,點燃一支火箭,猛地拉弓,放了過去。
剎那時,無數火箭從各處跟飛起來,密密麻麻地,在半空中組成一片燦爛箭雨,狠狠傾瀉到那片人群之中。那人群爆出一片血雨,頓時一片混亂,嘈雜的各種聲音四處響起,又一陣火箭雨而去,那裡頓時變成了一片火海。
我握著方天畫戟命令道:「呂虎,你指揮軍隊,我同阿虎兒,胡車兒老兄且去樂樂。」
呂虎一聲「得令」,便去指揮部隊。
阿虎兒興奮的一聲咆哮,狂奔而去,身後跟著一個如鬼魅般的胡車兒。我哈哈一笑,起身躍起,疾奔而去。
我等三人,分成兩對破入混亂的黃巾賊之中。方天畫戟如劈開豆腐一般將一人劈成兩半,鮮血暴濺中。我冷笑上前,天曜戰氣散發在渾身,形成一片氣霧,將所有靠近我的事物如水溫柔般的彈開。
火箭一陣陣傾瀉下來,到處變成了火海,連不遠處的密林也蔓延過去,無數飛鳥驚叫著而去,和地上四處逃命的黃巾賊,真是一幅亂世殘酷的畫面啊。
方天畫戟劃出一個玄妙的孤圓路線,將數黃巾賊的腦袋割飛,鮮血飛濺中,我往阿虎兒看去。他那裡也是所向披靡,雙手緊握著那血熊,高舉劈開一人,反撩劈開一人,亂舞數人。身後那如鬼魅般的胡車兒,在陰黑的環境中,彷彿成了真正的鬼魅,如一道黑影,劃過一人,那人腦袋便飛了起來。
不出一時辰,結束了戰鬥,我軍無一人傷亡。密林附近,血流成河,鮮血慢慢地在地上彙集成血泊一個個血泊,無數燒焦的屍體發著濃濃臭煙,往天空而去。上萬黃巾賊只有數百個幸運的逃往了密林深處。
「他娘的,真廢物,哼!一個大將也沒有,這些都***種地啊!」渾身是血的阿虎兒一路朝我而來,口中叫嚷:「什麼廢物軍隊!氣死我了!殺都髒了我的手。」
我看著滿地的屍體,搖頭歎息:「都原本是種地的,因為活不下去了,不然誰願意造反呢,這無道的世間,腐敗的大漢啊。」我目光中流露出無比的堅定,「我們必須加快遷徙人口的計劃了,不然人就這樣死光了,把那些該死而貪婪的土豪統統殺死!媽的!」
阿虎兒眼中滿是冰冷的殺意:「嗯!拉起人來,組成一支十萬人的大軍,橫掃鮮卑人去!」
忽然,我覺著遠處地面傳來一陣陣極其輕微的顫抖:好像一支數目巨大的騎兵隊伍朝這裡急速而來。
我心下一動,連奔跑起來,穿過數個山坡,躍上一個高坡,凝目望去。
果然,從那遠邊的地平線出現一片黑影,密密麻麻的不斷冒了出來,越來越大。
此時,天空太陽升起來了,我發現遠處是約莫為數萬的騎兵。如潮水般震動著大地朝我的方向蔓延而來。
無數旌旗在風中嘩嘩吹動,最顯目的是陣中間一張帥旗,上面是一個暗紅色巨大的「董」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