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月亮還在和星星說悄悄話時,小秀才就精神抖擻的出現陳府吊橋外。
一個家丁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打掃周圍的落葉。
小秀才和那個家丁打了聲招呼,就跑進陳府。
家丁揉了揉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結果發現不是,看著小秀才的背影贊允說:「現在勤快的年輕人很少了。」接著繼續打掃地面。
昨天到小秀才家送禮的家丁忘了說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昌平少爺很懂得養生之道,一般的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
不過小秀才沒有想這麼多,他現在只想快速的熟悉昌平,如果以後有機會,要麼和他劃清界線。要麼就取而代之。
思索間,小秀才已經跑到地窖外。
封閉的地窖口上還壓個大石頭,地窖旁邊睡了四個家丁,因為昨天發生對壘。陳昌平又再這裡增加兩隻鬥狗。
小秀才人還沒有到達地窖口,他的腳步聲和身上陌生的氣味已經驚醒狗狗。
兩隻鬥狗拚命的狂吠,把深度睡眠的家丁回到現實。
機警的家丁拿起戒刀,出來對著小秀才的背影喊:「是誰。」
在地窖內不允許使用刀具,怕有的家丁壓不住火失手殺死未來人。而晚上看守,為了防止意外。陳昌平允許他們使用刀具,並且命令如果有人企圖逃跑,格殺勿論。另外幾個家丁也帶著刀牽著狗走過來。
小秀才打招呼說:「是我,昌平少爺讓我來記錄東西的。」接著在內心讚揚昌平,此人還真有一套,看手下這些家丁這麼機警,就知道此人深鎝駕御人心之道。其實小秀才並不知道,這些人不是昌平訓練的,而是陳昌平的父親陳德,那個自稱老朽的手筆。
一個家丁安撫好狗後,看了眼小秀才說:「現在天還早,要不你等會和我們一起吃早飯。」
四周傳來腳步聲,不一會四五十個拿著武器的家丁出現在地窖周圍。
小秀才吃驚不已,看來這裡的防衛還不是一般的嚴密。
帶頭的家丁揚聲問:「發生什麼事情,狗怎麼叫的這麼厲害。」
這邊的留守家丁說:「沒什麼,是昨天少爺才帶回的小秀才。跟這些畜生還不熟。」
周圍的人見沒什麼情況也就各自散去。這時陳家內宅忽然傳出一聲悠揚的鐘聲。
小秀才聽到後立刻緊張的問:「是不是出大事了,或者是失火什麼的報警訊號。」
一個家丁笑著說:「不是,不是。這個是告訴大家早上起來吃飯的訊號,鐘響後半個時辰內就要把飯吃完,如果吃不完那你也就不要吃早飯。這個是陳家的規矩。」
小秀才搓著手不好意思的問:「我是新來的,他們不會不準備我的飯把。」
另外一個家丁笑笑說:「從你踏進陳家的第一步,廚房就知道應該做多少人的飯。這個你不要擔心。」
小秀才內心掀起滔天的巨浪。從自己進門就已經被通知到廚房做他的飯。如果是通知到牢房,那自己可能連囚衣和鐐銬都有了。這裡果然是想做大事的。才想到這裡,三個家丁就帶著兩條狗和兩桶飯菜出現在小秀才的視線內。
一個送飯的家丁把兩條狗牽走,另外兩個也忙著進行交接任務。
留守的家丁把飯菜擺弄好後,招呼小秀才說:「你看有你的碗筷,來一起吃把。」
送飯的家丁把新牽來的狗放在他們旁邊,也就退下去。
小秀才見他們一言不發,來去匆匆。不由得好奇問:「為什麼這幾個送飯的一言不發,他們好像很委屈。」
正要吃飯的家丁樂了,他說:「他們能開心才奇怪,以前他們早上都是在食堂裡面吃。現在好了,少爺在地窖裡關了這麼多人,這些飯總是要送的把,你想想一百個人的,是多大桶,累死他們。」說完得意的笑了起來。
小秀才想想也是,本來是沒有這麼多活的。結果平白無故多出來這麼多吃飯的嘴。人都是這樣,多出一點點力氣都感覺到自己好像虧損很大的樣子。這個就是人性把!
不滿自己多幹活的都是性情中人,他們都是可愛的人,把不滿意寫在臉上比較情緒化。相對比自己就比較汗顏了,好像自己有那麼點陰謀家的味道。掃了眼那兩隻狗,小秀才好奇的接著問:「為什麼還要拉兩隻狗換那兩隻狗呢?」
又一個家丁熱心的說:「這些狗都是少爺的寶貝,你不要看這些夠外表凶悍,其實都很驕養的。每天都有專人固定照顧它們。如果現在不是非常時期,少爺才不會動用它們這些寶貝呢?」
小秀才不明白,這些看著好看的狗能有什麼用。
家丁看出來小秀才的疑惑,連忙得意的說:「你不要被這些狗的外表迷惑,看它們長的不是很彪悍就以為它們很溫順,我曾經跟著少爺去參加鬥狗比賽,就看到這隻狗連續咬死另三隻鬥狗。到現在這個記錄還沒有被打破。」
小秀才不由的鬱悶起來。不是為狗鬱悶而是為人鬱悶。看了眼小屋中正在吃飯的家丁幽幽的說:「哎,人還沒有狗的命好,他們能輪班休息~~~~~~」這個是小秀才試圖分化昌平的第一步。
粗壯的家丁拍著小秀才的肩膀說:「快吃,要在那些送飯前吃好,然後幫忙分飯。當然弄好這些後,我們就可以美美的睡上一上午。」
小秀才感覺到失敗,想不到那個外表傻傻的浪蕩公子,居然能照顧到方方面面。真是太不可思議。
木板車緩慢的前進著。板車上拉著地窖內人的食物。
一個送飯的家丁不滿的說:「不知道少爺是不是鬼上身,非要養活這些瘋子。」接著搖頭歎息了聲,那種神情就好像是自己孩子不爭氣。
另外幾個家丁嘮叨著說:「你小子知足把,我們還好點不怎麼累。你知道廚房內的幾個廚師怎麼說的嗎?」
「怎麼說的。」好奇是人的天性。這個天性分佈在任何階層和任何年齡段。
那個家丁幸災樂禍的說:「那些廚師說:少爺吩咐不能給這些人做豬食。我都快累死了,每天做這麼多份飯給他們吃,還不如給他們吃豬食呢?」那個家丁說到這裡故意頓了頓,得意的看著好奇的人接著說:「最起碼給豬吃長肉我們能吃豬,給這些人人他長了肉,那對我們也沒用,不是。」
幾個送飯的開懷大笑起來,當人覺得為他們付出的勞動感到不值得時,就會詆毀那些享受勞動者。這樣的思想存在與任何朝代的任何階層中。
當飯送到地窖口時,一群家丁連帶昨天的留守著已經吃好飯。在地窖口聊起天來。
送飯的清點下人數後,點了點頭說:「開窖。」
地窖口被打開,一陣陣新鮮的空氣向裡面湧。一個家丁先下去喊:「吃飯了,吃飯了。按照標號排隊。」不一會地窖內就形成一個個隊列。
地面上的送飯的打開幾個桶蓋子拿出勺子準備盛飯,另外的一個家丁拿出一籮籮木碗。其餘的家丁站在地窖的兩邊,手裡拿著武器準備應對突發事件。一切準備好後,下面地窖裡的家丁才讓這些未來人排隊走出去。
每個未來人出到地面,貪婪的吸著地面上的空氣,畢竟失去自由的他們,現在發現連呼吸新鮮的空氣都是那麼的珍貴。
吃飯時間的長短是有規定的,不過對於這些未來人你不需要擔心,因為他們都飢餓感十足。一般的都會很快把飯吃完,接下來就是清理地窖內的三口缸。不過在清理的時候總是要詳細盤點下人數,防止有人藏匿在缸中。
當這些都安頓好後,這些未來人又可以度過無所事事的一天。
這個就是他們目前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