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種事和天上掉餡餅的機率差不多了。
龐統很肯定地點點頭道:「我在劉備手下任副軍師之時,便是負責聯繫劉焉手下文武將官的,雖然一直沒有多少人投靠過來,卻收到了一些成效。」
「這法正也是其中之一?」我有些驚訝地道。不過想一想也就釋然了,在演義之中,法正就是張松迎劉備入川的同謀。
「是的主公。法正此人擅長謀略,能力出眾,卻不為劉焉所喜。當初與統也算相識一場,只是顧念劉焉恩情不肯歸降。如今劉焉將他下獄,他定然心如死灰,加上主公又是難得的明主,相信我再去遊說一番,他定然肯降。」龐統很有把握地說道。
我點點頭,突然又想起還有不少俘虜,不知道這龐統又是怎麼打算的:「軍師,本次建寧一戰,由於有鄧賢之助,城內將領官員除了雷銅之外無一逃脫,不知軍師有何打算。」
「只要說動法正,剩下諸將都好辦。原先孟獲手下都是一些蠻力之士,只要主公給以高官厚祿,不愁他們不降。那個叫金環三結的蠻將,更是孟獲手下的第一洞元帥,主公好好籠絡,此人是出使南蠻副使的不二人選。餘下劉焉一系的將領,或讓法正動之以情,或讓我去動之以理,或讓主公曉之以利,都可一一收入帳下。」
我聽後大喜,連忙讓龐統快快行動。這建寧一戰能奪城倒在其次,能搞到這麼多將領才是真正值得高興的地方。一想到手下多了,不禁又想起只有小鞏的日子,那段時光是越想越怕,也不知我是怎麼熬過來的。
第二天,龐統便帶著法正來見我,我命人擺好酒宴,席上只有我與法正龐統三人。魏延等人是武將,讓他來也白搭,還不如人少點好說話。我以隆重的軍師之禮請法正入席,法正受寵若驚,卻又略感不安道:「主公厚愛,法正愧不敢受。龐軍師智計勝我十倍,還望主公明鑒。」
龐統知道我在籠絡人心,也不答言,只是微笑著站在一旁,看我如何說。
我笑道:「我若是匹馬,孝直就是馬鞭,快馬加鞭才能一日千里嘛。如今一鞭在手,自然要一騎絕塵了。」
不理龐統那副「又來這套」的表情,我繼續說道:「這軍師乃是為我出謀劃策之人,孝直和士元各有所長,在計略上自應取長補短。至於誰當這軍師,又沒人說軍師只能有一人,你二人都是我的軍師。我知孝直怕謀多難斷,我卻認為集思廣議,多多益善。這蜀中之地,還是孝直要熟一些,我是這樣想的,以後我軍在蜀中的謀略,一般以孝直為主,士元嘛就多作補益。而在荊南,士元要熟悉些,出謀劃策就一般以士元為主,孝直補益。我叫這為軍師分片負責制,哈哈哈。」
法正初時接觸我,哪聽過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一時又是感激又有些茫然。龐統在劉備手下吃過「副」軍師的虧,對我的這種建議自然沒有意見,很配合地便同我一起邀法正入席。
酒過三巡,看法正已經不再拘束,言談之間也隨意起來,我便不失時機地問道:「孝直軍師,不知對我軍的下一步行動有什麼看法?」
法正聽到我這獨特的稱呼,微微一笑,卻也不再表示反對,放下酒杯,捋著鬍鬚道:「主公,雲南太守吳懿與我交情頗厚,我願前去勸降,他定然舉城來投。」
一邊的龐統卻插言道:「我聽聞吳懿乃是劉焉之子劉璋的義兄,孝直此去,未必說得動他。」
法正搖搖頭,道:「吳懿與那劉璋雖為義兄弟,但素日並無太多來往,且吳懿與劉璋結義之舉初時劉焉頗為贊同,可劉璋一向文弱,劉焉擔心其子以後壓不住這異姓兄弟,所以對吳懿很是猜忌。主公平荊南,退劉備,連克交趾建寧,威名遠播,實在要強於劉焉數倍,只要我曉之利害,必能說動吳懿。」
我笑著對龐統道:「看看,這就是地理差異,在荊南士元軍師自然是我軍第一謀士,到了蜀中,還是孝直要熟悉一些。來,為了平定益州南部,我們乾了這一杯。」
龐統也笑道:「在主公手下當軍師也要看天時地利人和,這次我只佔了天時,孝直卻把地利和人各都佔了,在蜀中果然是孝直厲害。」
法正舉起杯來,同我與龐統一起一飲而盡,說道:「士元休要取笑於我,若非士元點醒,我猶在夢中,哪能得見明主。主公,出使雲南之前,我還有一事向主公請令。」
「哦?孝直有話請說。」
「聽說主公要與南蠻談和,我願為使,定然促成兩軍和議。」
我和龐統相視一笑,龐統道:「主公正愁出使人選,孝直倒主動站了出來,連主公開口都免了。其實孝直不必這麼老實,主公什麼都好,偏偏就是手下對他老實了,他就要偷懶,以後有什麼事都得多憋一會兒,主公忍不住了,自然會來找你的,到時候還能討點好處。」
我笑罵道:「好你個龐士元,竟然連主公都損,當罰酒三杯。」說完又對法正道:「孝直莫聽他胡說。不過這出使南蠻一事,還得稍微等一等。」
「可是等宛溫的戰報?」法正是個聰明人,龐統將目前我軍的形勢都對他說了,他自然猜得出宛溫打這仗的用意。
龐統道:「是啊,只要黃老將軍那兒有好消息傳來,孝直就可以動身了。」
三個人又扯了幾句閒話,便各自散去了。
不出龐統所料,城中俘虜的將領官員要麼就是被法正說動,願意來降,要麼就是被龐統幾次威脅,看明形勢之後投降。而我的任務也最簡單,沒事就找那幾個蠻將,許幾個官位,說一些封賞,開始這些蠻牛還甕聲甕氣地拒絕,後來見牢裡面好多原來劉焉手下的文武將官都投了降,出去穿囚衣,再回來就是穿官服了,一來二去,哪有不服軟的。我也暗自慶幸,孟獲這個刺頭不在,沒有帶頭搗亂,這些小蝦米果然好對付。
三天之後宛溫傳來戰報。四萬南蠻兵進軍宛溫城塞。黃忠出城挑戰,結果一刀把那個號稱南蠻第一勇士的武將砍落馬下,搞成個重傷,然後兩名蠻將帶兵來救,卻又被黃忠回身一箭,射穿其中一人的皮帽,那支長箭卡在頭上就像一個超長箭釵,嚇得一眾蠻兵不敢追趕,被黃忠從容退回城塞。
眾蠻兵畏懼黃忠武勇,氣勢已失,攻起城來更是不堪,數日下來損失慘重,只得退後十里下寨以待援兵。
我心中不禁連聲叫好。這黃忠有勇有謀,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既重挫了蠻兵銳氣,又沒有殺死對方重要將領,這樣談判起來,把握又升上三分。
短暫討論了一下之後,我便派法正為正使,由金環三結為副使,帶上金銀糧草,前往南蠻談和。
法正出使期間,我又收到中原探子發回的戰報。孫堅與曹操在陳留城下前後一共投入約二十萬的兵力,最終卻打了個不敗不勝,雙方收兵回城,但是江夏卻在甘寧的猛攻下最終失陷。之後孫堅將後方集結過來的十萬大軍一起派向了許昌,主將孫策,副將周瑜陸遜,堪稱豪華陣容,許昌城在夏侯淵的率領下抵抗了一個月之後,外援斷盡,最終陷落。
而徐州的陶謙終於認清風向,發兵三萬殺向陳留,並向孫堅請求援兵。似乎想趁曹操大戰之後去撿個便宜。只能說陶謙運氣實在不錯,孫堅居然真的派了兩萬的援兵支援。之後陶老兒如願以償地撿到個天大的便宜,攻下了孫堅動用十萬大軍也沒攻下的陳留。
而劉備則有點倒霉,在前期取得了一定戰果之後,看著北面的長安洛陽兩座舉世聞名的堅城,終於放棄了繼續北進的念頭,將兵力集結到永安,繼續加強對江州的進攻,結果竟然被曹操趁機翻盤,占回了宛城,據說劉備氣得當場暈了過去,在張飛準備上前人工呼吸時及時地醒來。
馬騰平定了境內羌人的叛亂之後,重新集結兵力,準備再攻長安,而這次曹操已經沒有多餘的援兵可派了,長安危如累卵。
至於漢中的張魯,仍然保持著一貫的沉默。沒人會說他實力不足以加入這場天下大戰,他手中的教兵足有十五萬之眾,無論是北上還是南下,都是一支決定性的力量。
收到這個情報之後,我和龐統都認為,曹操受到數面圍攻之後,已經很難再東山再起了,反而是目前反曹聯盟中的孫堅,在這場大戰中表現出了驚人的實力,前後投入了三十多萬的部隊加入中原戰場,是聯盟之冠,他也是地盤擴張最快的諸侯,加上手下眾多的猛將謀士,其戰爭潛力深不可測。
看來與劉焉的戰鬥得抓緊了。法正去同南蠻交涉,我和龐統也沒有閒著,處理好建寧的事務,再將荊南派送來的一些官員匯報和請示回復了之後,便帶著五萬大軍遙逼雲南,先給吳懿弄點壓力再說。
此時江州重燃戰火,這一次劉備軍來勢更猛。失去宛城的劉備將氣都撒在了劉焉的身上,五萬大軍由劉備張飛關羽親自率領,對江州展開猛攻。劉焉不得不從成都和涪水關將援軍一次又一次地送達江州,對於顯得偏遠的雲南,則是顧不上了。
雲南由於在之前的戰鬥中將大部分的兵力調去支援建寧和江州了,所以目前城中只有約一萬二千人的部隊,而對氣勢洶洶的五萬大軍,吳懿心中也是沒有底。況且江州的戰局明明白白的告訴雲南守軍——想要精神支援絕對有,想要派兵支援絕對沒有。
我率領的五萬大軍加快行動,將整個雲南包得嚴嚴實實,只是圍而不打。雲南守軍知道實力懸殊,也沒有突圍的打算,就算突圍出去,也不見得被劉備打得失了方寸的劉焉會饒過這些丟城失土的將領。
數日之後,法正帶著和議達成的好消息趕到了進攻雲南的大軍駐地。南蠻王同意只要我軍年年向南蠻送一些錢財糧草,則保證兩軍之間的和平。並且同意與鄰近都市進行正常的商業來往。
我同法正討論了一下當前的局勢之後,法正認為現在正是說降吳懿的最佳時機,於是馬不停蹄地進入了雲南城。
法正進去的第二天,雲南城開城投降,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就是雲南太守吳懿和軍師法正。至此,整個益州南部平定,通向成都的大門已經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