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陵的百姓也漸漸地感受到周圍的變化了。最初是城裡的軍營亂成一團,太守大人親自出馬才把事情擺平;之後就看到城裡那幫當兵的,圍著城牆跑圈圈,近萬的人流實在是壯觀;再後來就聽說某某家的二愣子餉銀漲了一倍,某某院裡的三皮子卻被降了俸,只有以前的一半;前陣子太守大人又大量徵兵,大伙正愁春耕時咋辦的時候,又一幫當兵的跑來幫著各村種地,說是訓練得不好,搞啥以耕代訓;現在又弄出個什麼「憲兵」,那群憲兵威風著呢,雖說是「兵」,可不少軍官見了也怕上三分。
現在老百姓的收入雖然沒怎麼增加,可是武陵軍的軍紀有了明顯好轉,擾民的事越來越少,所以大伙的支出也就少多了,日子也比以前好過了,當初還真沒看出,這個太守還真不錯。
百姓怎麼想,我並不知道,知道了也不見得能高興起來。剛剛把薛瓚那個千人隊單獨抽調成立了一個憲兵隊之後,還沒喘口氣,就收到武陵郡邊界的一些探子的報告,說是從北邊湧過來不少逃難的百姓。從這些難民的口中瞭解到,長江以北已經開打了,簡直是一場混戰。問來問去也只有一些零碎的消息,我和鞏志分析了半天,也只得出了一個曹操在混戰中撈了不少好處這麼一個結論出來。
北邊開打了,荊南四郡恐怕也平靜不了多久。於是我找來鞏志,和他商量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首先得搞到情報,目前長沙零陵桂陽三郡的兵力和動向我並不清楚。思索了一陣,我又想出了個辦法來,讓鞏志把北方那些難民安置下來,然後把那些生活困難,拖兒帶女,上有老下有小的找出來,我們出錢出糧給他們養活子女老人,再發點餬口費,讓他們去其他三郡當探子去。反正都是逃難,逃到哪兒也是逃,這些都是真正的難民,完全不怕別人懷疑。我幫他們養著子女老人,就像手上有了人質,也不怕他們不盡心。雖說這樣做良心上不太好過,但是我總是告訴自己,這是個遊戲,怎麼做都沒關係。
鞏志按我的辦法找出一部分人,再照我說的去「培訓」了一下當探子的基本知識,就讓他們重新混進逃難大軍去了。當然這些人並不能找到什麼機密情報,不過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知道一些大概動向就不錯了,再說這些人都是壯年,很可能會被其他三郡徵召入軍隊,這樣就能得到一些我最關心的情報。
很快到了四月份,各地的夏稅也收了上來,極大的緩解了我的財政狀況。交趾的夏稅也順利地收繳上來了,和交趾夏稅同時送來的還有交趾富商們的聯名狀。
「你們說說自己的看法吧。」等鞏志和薛瓚看完聯名狀之後,我問道。
鞏志想了想,說道:「主公,我朝一直以來,重農抑商,商人地位不高。而主公這次佔領交趾,卻讓這些商人主理一方軍政,相信他們必定是對主公感恩戴德,所以才會聯名上書,請求主公出任交州牧。」
「我看不這麼簡單。」一邊的薛瓚插口道,「這些商人,只重利益,毫無信義,說他們感恩戴德實不可能。他們一力請求主公出任交州牧,定有別的目的。」
鞏志想要反駁,卻一時找不到說辭,畢竟這些讀書人,骨子裡也是看不起商人的,要說那幫富商會對自己的主公感恩戴德,他自己都不太相信。
「其實很簡單。」我搖頭晃腦地說道,「我問你們一人一個問題,你們就明白這幫富商的目的了。」
「請主公示下。」鞏志和薛瓚恭敬地說道。
「鞏主薄,身為我郡太守以下的最高文官,你可有權再任命一位主薄?薛統領,你現在是憲兵統領,我郡暫未任命校尉,武職以你為首,你可有權再任命一軍統領?」我笑著對兩個手下問道。
兩人想都不想,肯定地齊聲答道:「屬下不敢,我郡之軍政首腦是主公,除主公外,屬下等萬萬不敢擅自任命官員。」
「這就對嘍。」我不再說話,端起茶來裝模作樣地品起來。
鞏志還在一邊不得其解的模樣,薛瓚卻一拍額頭,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這幫富商對於弄個有權力沒名份的『城管會』並不滿足,他們想既要權力又要名份,想當一郡之太守。但主公是以太守身份暫管交趾,自古哪有太守任命太守的,所以他們想讓主公更進一步,然後順帶著也提拔他們一下。」
我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啊,這個薛瓚果然要比鞏志這個智力勉強突破六十大關的垃圾武將聰明多了。
鞏志聽薛瓚這麼一說,也明白過來,道:「那麼主公的意思是,我們堅決不受,就維持現狀?」
我放下茶水,搖頭道:「不,送上門的好處我怎麼會不要呢,明天我們就上表朝庭,自領荊州牧。」
「荊州牧?」鞏志同薛瓚一起倒吸了口涼氣,一字之差,區別可就大了。荊州與交州不同,整個交州只有交趾這麼一座大城,可以說佔據了交趾就佔有了交州全境,而荊州,除了我武陵金旋之外,尚有韓玄、劉表、劉度、趙范四郡太守,冒然自封荊州牧,搞不好會成眾矢之的,被群起而攻之。
我笑了笑道:「其實沒什麼好擔心的,荊州諸雄之中,可以威脅我軍的不過劉表韓玄二人,劉表西面有劉備,自顧不暇,韓玄一直與趙范交惡,只怕顧不上我們,剩下一家劉度,我不找他麻煩,他就該謝老天保佑了。」
鞏薛二人聽我這麼一分析,頓時大悟,也就沒了意見。幾個人便開始商量著對朝庭的表章該怎麼寫。
朝庭既然是擺設了,那麼自封一個什麼官,自然只需要上表,而不必等回復。照我理解就是向上面表示一下就叫「上表」,打聲招呼就行了,現在一個大點的州有四五個州牧也不是什麼稀奇事。況且荊州之內,雖然我的實力不如韓玄劉表,但是領有一郡一州之地目前獨我一家,當個州牧也理所當然。
話說回來了,雖然自己封自己官朝庭管不了,不過也沒人敢太過份。比如我要是自封個蜀王,恐怕蜀地之內的劉焉劉備孟獲張魯會直接跳出來討伐我,官爵和實力,要成正比才行。
第二天,寫好給朝庭的表章,我就讓薛瓚代理武陵防務,自己帶著鞏志和一千驍武軍直奔交趾而去。交趾太守之位,我可以給那些商人,但是我也得拿到自己需要的好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