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大戰前夕
建安六年七月十八日,江東部隊正式向江州發起了攻勢。擔當進攻的乃是江東的青年將軍華陽和黃敘,二人率領三千輕騎而來。在城外空闊之處列陣排兵後,華陽一身黃金戰甲,手舉鉤鐮槍,對城牆的守軍高喊道:「我乃江東折衝將軍華陽,嚴顏匹夫有種前來搦戰。」城牆箭樓上的校尉昨日是見過華陽的,當時見他年紀輕輕,雖然身材高大,給他的感覺文人的氣質反而多一些。今日見到華陽竟然自稱將軍,在驚訝之中,不由對左右而笑道:「人家說江東猛將如雲,依我看小白臉如雲還差不多,尤其是那個自稱大將軍的沈鷹,好像就是靠臉蛋騙到一堆美女的!」
「大人不會吧!您怎麼知道那麼多,大人就是大人,就是比我們厲害。」一親兵獻媚道,「嘿!你小子有長進,看來我平日沒有白疼你。」那校尉十分的受用。這幫人完全沒有把城外的江東軍看在眼裡,一點也不擔心他們會強攻,也沒有派人前去報告嚴顏。當然他們敢這麼做,自然是受了嚴顏的指示。嚴顏也不是省油的燈,昨夜就發出將令,讓各城門守將嚴守崗位,不管敵人是否前來搦戰,只要不強攻的話,就不要管他們做任何事情。
城外的華陽罵了一陣後,見嚴顏竟然不中計,不由狠的牙癢癢。身旁的黃敘見此,小聲道:「建力,看來嚴顏這隻老狐狸,是沒那麼容易中計了。這次肯定是要無功而返了,真是氣死人了。」華陽也歎道:「嚴顏確實了得,昨日約其一戰時,他毫不猶豫的答應了。本以為今日之計可以成功,卻不料我還是低估了嚴顏啊!」黃敘此時也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想了想後道:「建力,嚴顏的確有幾分能耐,不如我們暫且退下,只留幾百士兵在此輪流喝罵。」華陽想想也好,當下吩咐三百士兵,並留下美酒二十壇。
華陽隨後率軍退後十里,城外的三百士兵自然是發揮了他們的用處了。個個袒胸臥地,手中舉著酒杯,口中不斷的喝罵著,「**!……」反正是把嚴顏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罵的久了城上敵兵是個個怒氣添胸,看著城下江東軍那囂張的模樣,紛紛要求殺他們個落花流水。眾將自然也是想不通,為何一向勇猛的嚴顏,怎麼也怕了江東軍;憋著一肚子火的將軍們,想找嚴顏理論卻又怕違背軍令。嚴顏昨日就想通了,江東軍要想拿下巴郡,唯一的辦法就是引誘自己出城,否則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拿不下自己的城池。
但嚴顏忽略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涪陵城最近沒有消息送來不說,糧草也有些天沒有運來了。一連五天搦戰,任江東軍怎麼喝罵挑釁,嚴顏始終不出一兵一卒。就在沈鷹準備想咬牙強攻時,張松從涪陵趕到了巴郡前線。張松能活下來,多少還是有幾分運道的。當時他被張任等人抓起來後,張任當時就想打敗江東軍後,把勝利的消息和張松一起押往成都的。但後來張任卻受了重傷,因此張松和張任就從涪水關送到了涪陵郡內,還沒來得及押走張松,涪陵城卻在一夜之間淪陷了。張松獲救了,張任也做了俘虜,涪陵一夜被拿下,所有的敵兵都被俘虜了,外界一點消息也沒有收到。高順拿下涪陵後,雖然善待了城中百姓,但卻關閉了四城城門,並表示半月之內實行禁城令。
「主公,松特來請罪。」張松剛到沈鷹營帳就跪倒在地。「永年,快快請起,你何罪之有。看到你活著就好啊!」沈鷹不但沒有責怪他,反而興奮的拉起了他。「主公,松有負與您的所托,實在是罪不可恕啊!不但害了數萬將士之命,還害死了文將軍。」張松此時憔悴了很多,整個人也沒有以前那種自信的神情了。沈鷹自然是明白他的心情,但死者已去,活著的人還需要更好的去奮鬥,如此才能告慰死者的在天之靈啊!
「永年,你一路勞累,先去歇息吧!」沈鷹知道此時的張松是需要休息和時間的,如果他想不通死亡就是戰爭必然,那他這一生將無法施展自己的才華了。「主公……!」沈鷹打斷他道:「永年,記著活著的人一定要勇敢的面對,只有坦然的面對一切,才能活的更好,你一定要相信堅持自己的信念,因為信念是不會錯的。」張松猶如當頭棒喝般,整個人精神頓時一變,雖然形象還是一樣,但整個人臉上卻沒有頹廢之色,而是堅毅的說道:「謝主公訓示,容松靜思一晚,來日定當給您一個答覆。」望著張松遠去的背影,沈鷹只有默默的祝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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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六年六月中旬,袁紹在重病之餘,終於想起了當年天下第一猛將。六月十七日,袁紹升任呂布為鎮南將軍,統領黃河以南共十萬大軍,以應付南面曹操和西北馬騰前後夾擊之危。袁紹把這個任務交給呂布之後,隨即率一部回師鄴城,並再次調并州十萬大軍回援冀州,準備在鄴城跟劉備做一次決戰。袁紹這一系列的調兵,給人暗示只能說是迴光返照前一些垂死掙扎罷了。
此時的呂布也早不是當年呂布了,這些年來一直像個影子活著的人,早已經學會了怎麼看時勢,早已經看透了自己。呂布能夠看清時勢,看透自己,他這一生也將不會再有坎坷,有的只能是榮耀。前半生的呂布用莽夫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做什麼事情憑的只是一時的衝動,雖然過後會後悔一下,但在女人和美酒的衝擊下,他又會變的麻木起來。但後半生的呂布已經悟了,他明白了這個亂世的規則,他知道該如何來遵守這個遊戲的規則。因此當他接到換防的命令後,並沒有像他部下那些將領一樣興奮,反而淡淡的說了一句,「是時候了。」
中年時期的呂布更具有霸者的風範,舉手投足都散發出高手的威風和氣勢。從鄴城出發前往洛陽時,他帶走了自己的嫡系將領,毫萌、曹性、成廉、宋憲、侯成五將,還有這些年他親手訓練的三千飛熊軍。到達洛陽城前時,呂布暗暗的對自己說道:「我的後半生一定會是精彩的,洛陽就是我的榮耀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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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旬,官渡曹軍營帳,曹操聽著王朗為自己念的新戰情報。突然之間產生了一種恐懼感,聽到這些突如其來的戰報。曹操頭一下就暈了起來,究竟是什麼情報讓他如此鬧心呢?能夠讓曹操頭疼的敵人,自然不是一般的敵人了。「主公,主公。」王朗見曹操有暈倒的現象,慌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身軀。「把你剛才的情報再念一遍。」曹操顯得有些無力的說道。王朗悄悄看了曹操一眼,小聲道:「北面袁紹大軍南北對調,現在我們將要面臨是天下第一猛將呂布的攻擊。南面、南面江東軍荊州方向有數萬江東軍活動的跡象,東面江東十萬大軍已經兵臨徐州城,統帥是江東的少將軍周瑜。」就在王朗剛念完的時候,毛玠急匆匆跑了進來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徐州危急,曹仁將軍發來了緊急求援信。」
曹操剛才還有點頭暈,聽了這個消息後,冷汗一出反而清醒過來了。「立即召集所有將領謀士前來大帳商議。」曹操突然之間又恢復了他梟雄本色,威嚴不減反增。
很快曹操的重要謀士團就聚攏了,曹操顯然非常滿意這個速度,然後對王朗點了點頭,示意他把消息告訴給大家。聽完這突如其來的消息後,有人痛罵,有人憂愁,也有人害怕。曹操坐在首席上,自然是把眾人的神態一覽無疑了。聽完消息後,可謂是人心惶惶了,曹操雖然心中不滿,但臉上一點也沒顯露出來,反而還帶著一絲讓人無法琢磨的冷笑。
「敢打必勝是我曹孟德一向的原則,現在雖然我們面臨四面受敵的境況,但局勢並沒有眾位想的那麼悲觀。現在我們只要積極面對,爭取打破一個方向的僵局,這場看似危險的處境,將會在無形中瓦解乾淨。」曹操的話固然想安慰眾人,當然其中也是有道理的。這時賈詡在曹操的示意下,出列道:「主公所言有理,四面受敵乃是一種假像罷了,真正的敵人實則只有來自洛陽和徐州而已。至於袁紹河北的部隊根本沒有抵抗之心,他們現在的重點早就放在了劉備身上;荊州部隊在許昌周邊活動,這完全是一種示威的舉動,也只是呼應了徐州的攻勢罷了,只要我們注意防範,根本不會產生任何影響。就拿洛陽和徐州兩面的壓力來比較的話,洛陽又要輕的多了,首先呂布其人,雖勇猛而謀不足,又要應付西北的馬騰在他背後插上一刀,又要正面與我們作戰,如此一來我們就有機可乘。雖然徐州方面比較棘手,但相信我們只要陸續派出三萬援軍的話,一定可以固守徐州最後的防線,到時候我們只要擊敗洛陽之敵,各方將不戰而解全境之危。」
「好!文和的分析實在是精妙,眾位現在可以放心了吧!」曹操興奮和自信之心,也感染了大家的決戰之心。「各位都下去準備一下,我們主力立即移師虎牢關,準備與呂布決戰高下。文和和仲達二位留下。」曹操再次果斷的下了命令,新一輪的中原爭霸賽又將展開了。「文和,剛才你分析的很透徹啊!但周瑜此人我們絕對不能低估,還有徐州現在守將張遼,此二人絕對是沈鷹的心腹,也絕對是統軍的奇才,再加上有勇有猛,絕對是不可忽視之人。」曹操現在又顯得有些憂心,顯然剛才的自信都是裝給人看的。
「主公,下官願意前去徐州,協助曹仁將軍守住徐州;保證半年之內不丟徐州,如若丟失懿願意提頭來見。」司馬懿又豈是糊塗之人,曹操心思他早就猜透了,為了讓曹操更相信自己,司馬懿只有率先出戰的意願了。「哈哈!仲達願往,吾無憂矣!」曹操立即大笑起來了,剛才還是憂愁滿面,現在卻有大笑起來了,這足以說明曹操的性格了。隨後曹操又嚴肅的道:「來日汝率領一萬援軍,星夜趕往徐州,到達徐州之後,汝可以接替曹仁之職,暫代州牧一職;半年之內徐州不失,孤給你加官授爵。」司馬懿自然是惶恐的表示願意效忠,誓死保住徐州了。
司馬懿絕對是個梟雄之輩,早年就有大志,雖然現在投靠曹操,又礙與曹操的智慧和威望,他把自己隱藏的嚴嚴實實的,而心中的願望卻牢記在心間了。只憑他早年為了不想替曹操賣命,故意裝病賣傻就可見一般了。
翌日,曹操在親自送走了司馬懿後,才放心的率領四萬大軍前往虎勞關了,官渡留給了善戰的於禁把守。
建安六年,七月注定是個多事之秋。
劉備率領的河北十五萬大軍,也就在這個季節裡,攻取了冀州重鎮中山國。兵鋒之指冀州首府鄴城,袁紹政權可謂是到風雨飄搖的時刻了。同時馬騰父子也攻取了弘農和河東等地,司州以洛陽為中心的地帶,正在醞釀著無法預料的變故,歷史的走向將會在那裡呢?
還是七月,周瑜和張遼兩部會師,組成一支十萬的虎狼之師,向下坯發起了統一徐州的進攻命令。周瑜此時恐怕還沒有想到,一個橫空出世的軍事奇才,即將與他相撞,周公瑾這個無敵的統帥,在遇到司馬仲達這個不世梟雄時,將會插出什麼火花呢?一切還都是未知數,中原大地戰火已經開始點燃了,蔓延的趨勢勢必引起滔天大火。
如此一比,此時益州的戰局就顯得是那麼的安靜。涪水關戰敗的陰影隨著甘寧的到來,很快就從士兵們心中抹掉了,因為剩下的都是仇恨。甘寧是一個很有領導能力的將軍,他善於讓士兵找到發洩點。李嚴也是一個獨特的將軍,為人慎重,是那種看起來善於防守的將軍,但卻偶有奇想,往往能夠做到出其不意效果。甘寧在整編了部隊後,立即把部隊再次拉到了原來的崗位上,等候著援軍一到,立即殺向涪水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