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粱三國 第二卷 我生之後漢祚衰(下) 第一百四一章 反覆呂布
    「這就是你家將軍的書信!」

    孫堅強忍著心中的厭惡,快速的讀完了手中的書信。

    「是的!孫將軍,我家主公說了,只要你能答應條件,他今天就會行動!」一個平民打扮的男子倨傲的對孫堅說。

    「哼哼!你先下去,此事先容我商議一下!」孫堅額頭青筋暴跳,但還是強忍住沒開口相罵。

    那男子也看出孫堅臉色不好,深怕孫堅真的發火,趕忙作了個揖,退了出去。

    ……………………………………

    「策兒!你對此事怎麼看?」孫堅問剛剛看完書信的孫策。

    呂布竟然來信要求和自己合作,這件事情關係重大,他也不敢馬上召手下的眾將商量。至於徐庶,這件事情本來就算是針對他的,當然更不可能向他請教了。

    「父親大人!那呂布是反覆小人,而且還是被大將軍王奇所通緝的欽犯,如果我們與他合作,定然落得一個很不好的名聲!更何況,那徐庶也不是那麼好糊弄的,就算現在能將徐庶抓住,呂布也不一定能打下徐庶經營多年的汝南!我們能趁機返回揚州當然好,但是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被呂布拖帶在汝南。到時候前面有汝南軍,後面有袁術的追兵,絕不是我們能抵擋的!」孫策仔細思考了一下。

    他生性耿直,對於和呂布合作一事,並不報任何希望。何況他內心,還是比較向著自己的偶像王奇的。

    「唉!這樣的情況我又何嘗不知,只是如果我們沒有行動的話,別說現在就擋不住呂布,就算我們能等到王奇來援,那也只能淪為王奇的附屬!」孫堅歎道。

    他本人也是耿直之輩,雖然在上次的時候,因為萌發了成就霸業的野心,已經在盡量的改變自己了,但是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像他這樣本性耿直的人,突然讓他和呂布這樣的著名小人合作,內心也還是很難接受的。

    不過呂布開出的條件卻很是優越,雙方合作,呂布撤去舞陰之圍,到時他自會率兵奪取沒有主將的汝南,而孫氏父子只要負責「牽制」住徐庶,並不追擊就可以!他還願意將自己軍中不願服從的那些人全都送給孫堅,並且在將來為孫氏父子提供便利。

    孫堅父子對於將來的便利並不在乎,但他們內心早就想離開這裡,帶著現在手中的士卒返回揚州老家,趁著老家空虛的時候,悄悄發展實力。本來能不能經過汝南還得看王奇的臉色,現在如果能和呂布達成協議的話,那就沒這方面的顧慮了。

    只是這樣做算是背信的行為,絕對會讓自己負上一個罵名。雖然孫堅在之前曾經說過,有時想要達成目的,就算背上罵名也在所不惜。但真的事到領頭了,還是沒法輕易接受。

    「不管如何!孩兒還是覺得此事不妥!」孫策低聲道。

    內心的忠貞觀念,還是讓孫策無法同意這個協議。

    「算了!還是召德謀他們過來一起商量一下吧!」孫堅無奈道。

    這樣的事情,是不能明顯聲張的,不過那四大家將是自己人,應該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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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德謀!你們以為此事如何?」孫堅沉聲問看了書信後一臉驚訝的四大家將。

    「這個,主公,容我再想想!」程普猶豫道。

    看著眼前有點猶疑不決的主公,程普知道他已經有點變了,如果按照以前的習慣,絕對是不會和自己等人商量就拒絕這個要求。現在自己雖然很想直接提出反對的意見,但是情況已經有所不同了,自己曾經被王奇軍拘押了幾個月,以主公現在的脾氣,自己提出反對意見的話,不知道會不會懷疑自己和王奇軍有染。

    那邊另外三位將領也有心思,祖茂和韓當還好一點,只是覺得協議沒什麼問題,但這個呂布卻是不可信。考慮的主要就是呂布會不會守信的問題。黃蓋就不同了,他馬上就看出這件事情的關鍵地方,那就是自己的主公現在根本別無選擇,如果錯過這個機會的話,那肯定只能淪為王奇的附屬,以現在主公的為人,那肯定無法接受。也就是說,現在主公名義上是在請教自己等人的看法,實際上卻是想讓自己等人說服他接受這個協議。想到這裡,心中頓時有了主意。

    「主公!如今我們和徐元直同時被呂布圍在城中,如果沒有意外,我們雙方都不能保全,這件事情雖然有可能讓我們擔上背信的罵名,但是只要我們不傷害徐元直,其實何嘗不是救了他一條小命呢!如果城破,我們大家都不能活命,答應與呂布的協議,不管將來能否讓呂布允諾,反正現在是能保證我們雙方的安全了!」黃蓋沉聲道。

    孫堅和徐庶這邊都還沒知道王奇已經攻破樂就軍了,在他們認為,王奇就算能率軍來援,也得是在好幾天之後。

    那邊的程普也已經做出了最終的決定。不管怎麼樣,自己對主公的忠心是沒有絲毫問題的,自己只要是為主公考慮的,那就不怕主公懷疑自己。

    「主公!這和是否該達成協議沒什麼關係,關鍵還是在我們能否保證呂布允諾!達成協議後,我們肯定得趁機返回揚州,如果他趁我們不備,和其他人一起偷襲我們的,那我們就真的完了!像呂布這樣的反覆小人,這樣的事情還是很有可能做的!所以程普的意見是,我們不但不能和呂布合作,還應該將此事通報給徐元直,我們雙方合謀,看看能不能將計就計設一個圈套讓呂布鑽!」程普一臉堅毅的道。

    「不錯!程大哥言之有理!」祖茂和韓當兩人同時道。

    他們也是懷了同樣的擔心,剛才雖然覺得黃蓋說的有理,但是並沒出言附和,現在程普的一番話,卻是道出了他們的心聲。

    聽到黃蓋說話後,孫堅本來皺著的眉頭馬上就舒開了。但聽了程普三人的話,卻又讓他皺了皺眉頭。

    他對於程普向來是很信任的,只是當初自己不管他就帶著黃蓋離開了,雖然是程普主動要求的,但心中還是有點覺得對不起他。特別是後來自己只顧忙著聚集勢力,並沒有象允諾的那樣積極救援,就愈加覺得沒臉見程普了。幸好後來郭嘉為了拉攏自己,主動將程普放回。只是這樣一來,因為自己內心的愧疚,平常在見到程普時,總覺得有點對不起他。

    對於程普剛才說的話,他並沒有仔細的考慮,只是覺得如果這樣做的話,自己今後就真的沒機會成就一番大業了。不過這些話應該是由臣下自己揣摩一下就行,作為主公親口說來的話,那就有所不妥了。

    他對程普是否有心向著王奇這一點到是絲毫沒有考慮。孫堅是個英雄人物,他對自己的手下向來是用人不疑的,這段時間對程普的異常,完全是因為自己內心的愧疚造成的。程普現在真心為自己考慮所說的話,反而只是讓他更感動了。

    「唉!正因為呂布的人品問題,我覺得才可以利用這次機會!呂布雖勇,但有勇無謀,這次竟然會直接把目的地說出來,就可以看出他是自視甚高之輩。我們如果能在過境汝南的時候趁機殺死呂布,那一切問題都沒有了!」黃蓋咬了咬牙,終於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孫堅的內心並沒想過要反過來失信呂布,但現在黃蓋這麼一說,他到也是有點心動。他是一個真正的將領,對於敵人,向來是不會心慈手軟的。

    原本有點猶疑不決的心突然定了下來,我孫堅做事怎麼變得如此瞻前顧後了,我只求無愧於自己,管別人的說法如何。想想就覺得有點好笑。

    「哈哈哈!公覆和德謀不必再說了!我已經心中有數!」孫堅笑道。

    看到孫堅恢復了豪邁的樣子,程普等人同時大喜,齊聲問道:

    「主公準備如何?」

    「放心好了!只要我們如此這般這般,就算徐庶也不會因此太過責怪我們!」孫堅朗笑道。

    「主公高見!」

    四人齊聲讚道。

    旁邊的孫策看了也露出一臉的歡欣,至少父親沒有完全被權勢所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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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直先生!這件事情孫某已經擅自答應了!還請先生恕罪!」孫堅向徐庶作揖道。

    徐庶的臉上很不好看。剛剛孫堅突然來見他,告訴他說呂布來使,準備撤去包圍,進軍汝南,但是要求孫堅看住徐庶等人,不得追擊!當然,最好是直接將徐庶等人殺了!作為好處,還將把擒獲的呂范等人送給孫堅。而孫堅表示,他已經答應了呂布的要求,希望徐庶也能接受自己的建議,留在舞陰縣陪自己,不要有所行動。

    孫堅還特意給徐庶分析,說即使追擊呂布,以現在雙方的兵馬,也應該不是呂布的對手,此時大家應該保存實力,等呂布走了,再商量對付的方法,反正汝南還有兵馬留守,呂布也不是那麼容易能攻下來的。至於殺徐庶,孫堅向徐庶表示,他決不會做出這樣背信棄義的事情。而且他內心還希望在呂布和汝南守軍相持時,能前後夾擊攻擊呂布。只是請徐庶饒恕自己未商量就擅自決斷的罪過。

    「呵呵呵!」徐庶怒極反笑,「好!不愧是孫文台!你和呂布合作,難道就不怕我家主公的報復嗎!」

    對於孫堅的通篇解釋,徐庶內心是很有數的。嘴上說可以在呂布走後前後夾擊,但還不是想趁機撿便宜,等自己軍和呂布軍兩敗俱傷的時候,將雙方同時消滅。至於救了自己等人性命一事,徐庶就更加不能接受了,在他心中,為了自己的主公戰死,那是一個臣子的光榮,怎麼能為了小命就犧牲主公的利益呢。

    徐庶想想就有氣,孫堅表面看起來光明磊落,真正做事卻是如此的齷齪不堪。虧得當初他落敗的時候,主公還不計前嫌的收留他,甚至還出兵支援他的行動,現在不但沒有絲毫回報主公的意思,還準備將禍水引到自己主公的地盤上。雖然明知道兵不厭詐,但徐庶還是覺得一陣厭惡,現在之所以沒有直接翻臉,只是準備拖延一下時間,盡快想出解決的辦法。

    這次孫堅孤身來道歉,顯然是真心誠意的,身邊竟然沒有帶一兵一卒。如果自己能趁機拿下他的話,那他想拖延自己行動的計劃就不可能實現了。只是孫堅武藝高強,自己身邊卻都是一些普通的士卒,因為事出突然,自己根本就沒想過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所以沒有絲毫的準備。現在光憑手中的這些普通士卒,恐怕難以拿下這只江東猛虎。誰知道外面有沒有接應的人馬,萬一失敗,那還有可能真的讓自己全軍覆沒。

    看來只有盡快的飛鴿傳書,讓汝南的劉辟做好防禦準備,同時請正要趕來的王奇加快進軍,不是來救困在城中的自己,而是盡可能的前去狙擊呂布。如果汝南失守,沒有大軍駐防的豫州腹地,將會直接暴露在呂布軍面前。呂布再趁機進攻的話,到時候造成的損失,將會無法估量。

    看來自己只有盡量先穩住孫堅,再找機會逃跑了。

    這些考慮寫出麻煩,其實徐庶只在一句話間就考慮好了。心中計議已定,只得強壓住滿腔的怒火,緩緩的道:

    「如果孫將軍真的要這樣做的話,那徐某也無話可說,將軍請回吧,徐某會安守營中的!」

    「唉!」孫堅歎了一口氣,本來還想說點什麼,但看看徐庶的臉色,還是放棄了。

    對徐庶抱抱拳道:

    「孫堅知道元直先生忠心為主,也就不強求先生了,但是先生將來如果有何困難,儘管來找孫某,孫某定當竭盡所能,報效前幾日的救命之恩!告辭!」

    孫堅本來還有點心思想招攬徐庶的,只是根據這兩天的相處,知道他不是那種會輕易背叛的人,看了剛才徐庶的表現,招攬的話自然也就說不出口了。

    也不管旁邊虎視眈眈的衛士,手按腰間的短刀,仰首挺胸,逕直走了出來。

    看著外面已經清朗的天空,孫堅心頭一陣舒坦。

    自己這樣做不管是對還是錯,但既然做出了,那就得毫不停留的走下去。人生在世,如果不能成就一番事業,那還有什麼意思。大丈夫行事,就應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現在對不起徐庶,但並沒有對其造成直接的傷害,反而是救了他的性命,真正要說對不起的,那也就只有王奇了。不過當初王奇曾經故意拿程普要挾自己,後來雖然放了,雙方還結成了聯盟,但這完全是建立在互相利用的基礎上的。真正的戰爭,基本上是由自己的人馬在完成,王奇只不過在後面出出錢糧而已。自己完全是被王奇當槍在使,這次違背約定,那也算是自己報復對方的一次行動吧。

    亂世爭雄,仁義只能給自己人,至於可能的敵人,哪能跟他們講這些東西。不挖空心思陷害你就不錯了。既然對方也不是誠心相待,那自己當然就有理有踢開這個不負責任的依附對象了。

    就在呂布的使者回營後,圍在城外的呂布軍馬上有了動作,先是根據約定,派了一小隊士卒將呂范等人送到城中,然後就直接拔營起寨,繞過舞陰城向汝南開去。呂布之所以將呂范送給孫堅,到不是因為不想招募他,而是呂范誓死不肯投降呂布,偏偏他在軍中還頗有威望,殺了他對呂布控制軍心很不利。於是就做做順水人情,將這個累贅送給孫堅處理。

    那孫堅接到呂范,頓時大喜。他在袁術軍中時就對這個呂范的才能頗為欣賞,彼此的關係也還不錯,此時見到被押解來的呂范,立刻下階相迎,請他輔佐自己。對呂布的撤軍行動,根本就沒有加以理睬。一則是現在還不想和呂布翻臉,再則也是怕呂布軍有準備,反而會伏擊自己。

    呂范對於袁術的稱帝行徑,心中早就有所怨言,看到這個昔日的江東猛虎如此禮遇自己,也覺得十分感動。現在自己已經無路可走,對於孫堅的前程,他還是比較看好的,很乾脆的表示了效忠之意。並且在瞭解孫堅所處的情況後,馬上建議,應該盡快起軍,準備在呂布和汝南軍交手時,趁亂返回揚州。不然等王奇的救援兵馬來了,很有可能會優先攻擊自己這一方。

    聽到呂范建議的孫堅不敢怠慢,馬上下令全軍集結,準備尾隨呂布軍行動。他的這一行動,到讓正準備悄悄偷跑的徐庶嚇了一跳,還以為自己的行動被識破了,馬上放棄了這一舉動。

    王奇並不知道舞陰城內發生的事情,此時他的前鋒離舞陰還有一天多的路程,而徐庶放出的信鴿,此時也沒到他的手裡。這一切都是王奇還不知道的情況下發生的,就算他本領再高,也不可能做出及時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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