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是在河內之戰結束五天後回到京師洛陽的。
本來也不用等這麼長時間,但因為懷縣的居民有很多都參與了叛亂,而袁紹在臨走時又故意將這些叛亂分子留了下來,結果就讓王奇很是花了一番功夫去處理這些人員。
亂兵不處治當然是不行的,但如果將所有參與守城戰的河內子弟全部處死,則必然會牽連到懷縣大多數居民。這種破壞軍民感情的事王奇當然不會做了。
在詢問了懷縣當地豪門大戶的意見後,王奇再和周瑜等人商量了一下,最終決定只是將最先鼓動叛亂的幾百首惡分子處斬,其餘的協同人員,就當是被裹挾的,既往不咎。同時對沒有參與叛亂的豪門大戶進行了一定的封賞,以彰其功。
王奇的這一番措施,既考慮到了懷縣大多數人的感情,又維護了自己的權威,一時之間,懷縣民心皆附。如果還有攻城事件,不但不會再有叛亂,懷縣居民反而會積極參與守城。王奇最後的這一舉措,無意中讓那些被牽連人員都把敵視的目光轉向了當地的豪門大戶,非常便於王奇以後採取一些行動。
懷縣這邊的問題是沒有了,但王奇已經不敢讓黃忠繼續留守。
深怕他記恨懷縣居民,今後會對居民有不友好的動作,那自己的一番苦心就白費了。剛好知道隨袁紹攻城的還有河內太守王匡,就以朝廷的名義免去王匡的太守職務,任命關羽為河內太守。同時給關羽提供錢糧,允許他在當地或并州招募兩萬新兵,至於現在的防務,則是由王奇留下來的一萬弓騎和收降袁紹軍的幾千步卒負責。
等處理完當地的事務,再回到京師,就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洛陽現在可是真正的繁華熱鬧之都,即便經過上次呂布的偷襲,也沒有因此稍有荒廢,反而因為王奇迎帝歸京,吸引了更多的商旅士子前來京師。
王奇剛到城中,就接到了幾個好消息。
先是陳留的張邈又派使臣來了,向王奇說明他絕對沒有和袁紹一起參與反對王奇的意思,還請王奇能以大局為重,早日將張超放回。言語中既有一絲無奈,又有一絲脅迫。分明是仗著王奇現在兩邊臨敵,想因此迫使王奇放還張超,但又顧忌張超的安全,而不敢太過無禮。
對於這個消息,王奇是很無所謂了,反而是相應的下達了全軍動員,準備進軍討伐張邈的命令。
第二個消息就真的讓王奇覺得很高興了,那就是豫州的眾人已經來到了洛陽。
王奇聽到這個消息,就連本來準備給他舉行的歡迎儀式也沒參加,只是以旅途勞頓為由,讓周瑜代為致謙,自己就忙著跑到府中去見豫州的眾人了。
「拜見主公!」
早就得到今天王奇將班師回京的消息,豫州的眾人也一大早就到大將軍府,特意來等候王奇。
這次來京的官員比較多,有豫州別駕戲志才,治中從事荀彧荀文若,主簿許靖許文休,倉曹從事陳群陳長文,陳國相鍾繇鍾元常,梁國相程昱程仲德,再加上早就在京城的功曹從事荀諶荀友若,基本上豫州的州牧府的主要官員都集中到京師來了。
「諸公免禮!」
王奇微笑著扶起了當先的別駕戲志才,關愛之情溢於言表。
本來還在為手中人手緊缺而擔心,現在來了這麼多人,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和戲志才等人聊了幾句,王奇就快速的宣佈了自己準備的任命。
戲志才雖然在豫州地位很高,但一直是王奇州牧府的屬官,並沒出任過真正的漢官,所以這次王奇也不好一下子就讓他出任高官,而是直接將他任命為大將軍府長史,讓他全力幫助自己處理政務。
荀彧就好辦多了,他本來就是政務型人才,原來又當過太守,所以將他任命為主管吏部曹的尚書,好讓他在將來能夠接任自己的尚書令。
程昱和鍾繇素有名望,而且此前也是兩千石的太守,這次王奇乾脆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直接將他們任命為了九卿的副官光祿勳丞和大司農丞,不過名義上是副官,實權卻已經完全由他們掌握。
另外還準備任命荀諶為諫議大夫,陳群為謁者僕射,許靖為散騎常侍。這些都是一千石左右的散官,但連在一塊,還是一股不小的力量。
戲志才後面的幾人同時還得擔任大將軍椽,仍然是王奇真正的屬官。
這些正式官職的任命,只要等王奇讓天子加蓋印璽就能生效。
同時考慮到豫州州牧府已經算是名存實亡了,王奇乾脆準備廢除州牧,重置刺史,而新的刺史,則是由王奇的長兄王蓋來擔任,另外的兩位兄長,也是被王奇任命為了陳國相和梁國相。
宣佈完任命,又派人給他們安置府邸,王奇自己就匆匆的跑向後院,去見自己日思夜想的佳人了。
「蟬兒拜見夫君!」
後院的絕代佳人款款向王奇下拜。
「絕代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可傾人城與國,佳人最難得!」王奇笑瞇瞇的對著佳人調笑道。
「夫君又來取笑蟬兒了!」貂蟬臉色羞紅道。
她的才華是趕不上蔡琰,但兩人相處這麼長時間,多少還是會學到一點知識的,王奇剛才朗誦的這首漢樂府,貂蟬當然知道他的意思。對於深愛的夫君這樣讚美自己,貂蟬內心當然是十分高興了。
看到王奇還是穿著剛剛脫去鎧甲的緊身袍,忙轉身去來寬大的日常便服,準備侍候王奇換上。
「啊!」
貂蟬一聲嬌呼。
剛把王奇的緊身長袍脫去,貂蟬就被王奇輕輕一帶,拉到了懷裡。
貂蟬早就習慣了王奇的親熱,當然不會為此真的感到多少驚訝,但他熟知王奇性格,知道他喜歡看到自己嬌羞的樣子,為了調節夫君的興致,所以才特意露出一副處子般的嬌羞神情。
王奇對於佳人的身體已經很熟悉了,但每次看到佳人嬌羞的模樣,自己就會忍不住做出更進一步的動作,以便看到佳人更嬌羞的樣子。
這次也是一樣,手上一陣亂扯,就將佳人剝個精光。半年多時間不見,貂蟬自然也是極為想念王奇,兩人現在是乾柴遇見烈火,那有不燃燒的道理。
雲收雨歇,王奇又問起了別後的情況。
他對女人的脾氣還是有點瞭解的,知道男人在抱著一個女人的時候,最好不要去問另一個女人的情況。不過貂蟬似乎稍有不同,對於蔡琰她更為敬重,所以即便王奇沒有詢問,她也還是主動的將許昌的情況一一告訴了王奇。
現在留駐許昌陪蔡琰的是王母和蔡邕,有這兩人陪伴,王奇當然也放心了。
在隨後的幾天裡,王奇正式下令徵召全國各地的能人賢士來京效力,同時要求大漢的各郡縣向朝廷繳納稅貢,以示歸附。而司雍兩州的郡縣官員,則還要進京見駕,準備敘職述事。
為了安撫袁紹,讓他去和正在青州的曹操,以及還在進攻并州的公孫瓚起衝突,王奇還特意將高覽放了回去。至於逢紀,就還是繼續將他關押起來好了,這人雖然經常犯錯,但有時候還是很有才能的。王奇可不想讓白白的放他回去,至少也要多金的袁紹拿出幾百萬錢來換。
對於陳留的張邈,則是一面書信要求其上京請罪,一面又讓眾將調動兵馬,準備進攻陳留。現在王奇手上的兵馬雖然不少,但是基本都剛剛經歷過大戰,不可能馬上上陣殺敵,王奇準備等即將到京的郭嘉帶了那幾萬兵馬來時,直接從來路對陳留發動攻擊,洛陽只出少量的騎兵配合。
王奇在安排了任務後,具體的事務自然就有臣子去忙了。
對於如何盡可能的發揮出眾人的潛力,王奇還是很在意,所以把事情交給他們,王奇就不再理會了。只是偶爾解決一下眾人和其他大臣的協調問題,就每天無所事事了。
現在朝臣因為王奇剛剛擊退了袁紹,對於王奇自然更加的畏懼了,一般的事情肯定也不會跟王奇作對,所以王奇算是真正的閒了下來。
閒著無事,王奇乾脆決定去逛逛洛陽的大街,自從靈帝在位時離開洛陽後,王奇就沒再好好的狂過洛陽城。剛好貂蟬也是初次來到這麼繁華的都市,就決定好好的陪她逛一逛。
周禮要求「夫人過市罰一幕,世子過市罰一囗,命夫過市罰一蓋,命婦過市罰一帷,國君過市則刑人赦!」貂蟬雖然不是命婦,但這樣嚴格的要求王奇還是不敢隨便破的。
貂蟬身為大將軍的妾室,這麼拋頭露面自然是不行的,王奇只得將她男裝打扮,而一般的男裝也不能亂穿,如果讓貂蟬穿和自己一樣的士子服招搖過市,要是被那些注重名譽的士子們知道了,還把自己的大將軍府給擠破了。
貂蟬最終被王奇強行套上了一套小廝的服裝,只是這小廝長的也太過美麗了,一身士子服的王奇和一身小廝服的貂蟬站在一起,本來也是頗為俊秀的王奇,反到像是貂蟬的小廝似的了。
王奇有心不帶她一起出去,但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帶上了她。
許昌經過王奇父子的多年經營,也是非常繁華的,只是和洛陽一比,她就明顯欠缺了作為一個商業都市的神韻。到不是說她沒有洛陽這麼雄偉寬廣,也不是說她現在的商旅不及洛陽,而是因為她缺少了作為一個都市的底蘊。
有一句話說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這樣的都市底蘊,也同樣不是一兩年就可以形成的。洛陽作為漢的都城,那也是經過幾代帝王的經營,才有現在這樣自然的特色的。整個大漢,也就只有曾經作為漢都的長安有這樣的底蘊。
看著路邊熟悉的景色,王奇還是覺得有點很大的不同了。
店舖還是原來的店舖,經營的人卻大都不同了,不過這不是王奇覺得不同的地方;往來的商旅原來主要是來自周邊的各個州郡,現在卻是各地的人都有,就連胡人商旅也增加了不少,但這還不是王奇覺得不同的地方;再看街上的人群,王奇終於明白不同在那裡了,以前逛街的人主要就是來京的士子和京中的那些公子哥,看的也大都是文人用品珍奇古玩什麼的,現在的人群卻是以商旅為主,還有就是各種平民百姓,原來的主流人物豪門士子已經少了很多。
這當然是和王奇推行的重商政策有關。
洛陽不是產糧的好地方,因此發展的重點當然是商業了,剛好因為李郭之亂,讓原來的商旅流失了很多,讓陳宮不得不採取一些重商的政策來挽回原來的商旅。王奇就趁機提出了減免稅收,略微的減少對商人的歧視等各種各樣有利於商業發展的措施,來吸引商業發展。
這樣的直接後果,就是讓洛陽成了真正的商業之都,原來比較單一的商品也越來越趨於多樣化,最終的後果就是來往交易的商旅反而比只是逛街搜奇的士子多出了很多,現在的洛陽不僅本身商業繁榮,還是各種物品的集散地。
其實剛開始的一切都只不過是王奇產生的錯覺,實際上來這裡的豪門公子之類的人並沒有減少,只是相對於增加更多的商旅來說,就顯得有點少了。
王奇剛才在細心觀察著周邊商舖的情況,那邊的貂蟬就不那麼安分了,不停的走東家竄西家,沒買什麼東西,卻是看了不少新鮮玩意兒。
等王奇回過心思注意她,才發現她已經額上見汗,累得氣喘吁吁了。
剛好前面有一家頗為高雅的酒館,王奇頓時向周邊護衛的刀衛打了個眼色,再向貂蟬叫道;
「蟬兒!我們進去休息一下!」
「是!少爺!」貂蟬乖乖的領命。
洛陽就是洛陽,不同於鄴城的庭院式,這兒的酒館都是面向大街的豪放作業,做的就是往來行人的生意,而不是像鄴城那樣專門給名流士子聚會用的。這也從側面說明了洛陽的繁華和開明。
跨門進去就是敞開的大廳,裡面擺了十幾張案桌,此時已經大都坐了人,看來生意不錯。
店小二看到王奇一行人進來,卻是稍微有點為難,此時完全空著的桌子已經沒有了,而王奇一行人卻是有十幾個人,讓他們分開和別人擠一桌,顯然是有點為難的。
這家格調頗高,往來的都是士子名流,偶爾也會有一些特別富裕的大商人光顧。此時正好有兩桌是商旅在飲酒,店小兒心中已經打算叫他們給新來的士子讓座,只是這個士子的隨從頗多,站在一塊兒恐怕會影響到其他眾人。
「這位先生請!」
店小二還是很有修養的,不像一般的小二那樣稱客官。
王奇點了點頭,跟隨店小二來到幾個商人打扮的人面前。
小二還算客氣,對著那圍著桌子跪坐成一圈的幾人陪上幾個笑臉,嘀咕了幾句。就見到這一桌的人立刻起身讓出桌子,擠到遠處另一張也是坐了商旅的桌子去了。
王奇微微皺了皺眉,他明明看到有幾張案幾前只坐了一個人,這個店小二卻一定要把都有好幾個人的兩桌商旅趕在一塊。只是看到走遠的那桌商旅沒有露出任何不滿,才搖頭作罷。
現在人的意識就是如此,能讓這些商人進酒館和士子們一起飲酒,還是王奇一個鼓勵商業的措施呢,讓他們給士子們讓一下座,他們當然不會介意了。
那店小二看到王奇又是皺眉又是搖頭,卻是誤會王奇的意思,趕緊請罪道:
「先生恕罪!恕罪!小人這就叫人將桌案和蓆子撤了!全給您換新的!」
他還以為王奇是嫌棄商人坐過的蓆子和他們用過的案幾呢。
「呵呵!算了!就這樣吧!」王奇苦笑道。
他知道士子們一般是不會這麼嫌棄商人的,但就有一些自命清高的人,極為的仇視商人,簡直就將商人視為了臭蟲,躲之不及。
本來因為這件事王奇就已經心情有點不好了,只是他剛坐下,就又有不怕死的人來招惹他了。
「哼!真是斯文掃地!一個士子竟然坐那些賤民坐過的蓆子,還與孌童同案!」
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