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先秦時代,華夏疆土被劃分成九州,而冀州就是九州之首!到了東漢,雖然新增加了幾個州,但冀州作為中原第一大州的地位並沒改變。近六百萬的人口,讓他成為整個東漢最繁華的地區。
但是,一場黃巾之亂下來,光是在戰爭中就死去了幾十萬人,而因為肌餓和疾病而死的人就更多了。短短的不到一年時間,整個冀州的人口就銳減了近兩百萬。反倒是豫州,原來的中原第二大州,因為接受了大量的各地流民,人口成功突破五百萬,取代了冀州,成為中原人口第一大州。
王奇從濟南國到常山國,一路行來,村莊破落,餓孚遍地。但是自從告別趙雲,帶著周瑜,郭嘉,許褚,趙風,夏候蘭等人出了常山國,王奇發現這種情況又有了很大的改變。等過了趙國,來到魏郡,那種災後的情況就完全看不出了。魏郡的鄴城距離戰亂之地尚有一段距離,而且也沒有經歷過什麼大的災難,作為現在冀州的治所,他的繁華尚在改革後的譙縣之上。
漫步在鄴城街頭,每時每刻都能感覺到她繁華,作為河北名士的聚集地,這裡有很多王奇想見的名士大賢。而作為傳統的商業大城,鄴城城內商號林立,貨物充沛。甚至其中的一家王家商號內,還有王奇的琉璃器。只是這一件琉璃器並沒準備公開出售,還要過幾天才會公開拍賣。所以雖然有很多達官顯貴想買這東西,礙於王家的面子,也只能眼紅的乾等,但已經紛紛準備到時要不惜一切代價的買下來。
王奇這次來鄴城,一個原因是為了拜訪在這裡的名士大賢,還有一個就是為了組織此次琉璃器的拍賣。不過王奇知道冀州多的是富裕人家,為了將來能夠籠絡住他們,王奇這次不準備做一錘子買賣。因為如果只是出售一件的話,琉璃器的價格就會抬的很高,等到了琉璃器大規模上市時,他們就會覺得自己被耍了,這對王奇來說是非常不利的。所以這次王奇準備加大拍賣量,除了留下幾個準備送給當地的名士大賢外,這次帶了的其餘琉璃器,全都投入拍賣。這樣的話,價錢雖然還是會很高,但也不會高的離譜了。等到了琉璃器大規模流行時,這些大富豪們只會因為購得最早的琉璃器而自豪,不會為了幾個小錢,就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
鄴城之內聚集著來自河北各地的名士,既有魏郡本地的名士如沮授沮廣平(找不到他的表字,好像他本來就沒有表字,就用出生地代替了),審配審正南之流,也有來自外郡的田豐田元皓和崔琰季珪等人。王奇雖然已經對招募這些名士大賢們不報期望了,但是過門不拜還是有點失禮的,所以王奇下了帖子,約鄴城的名士們在城中有名的鴻賓館裡相聚,共賞詩文。本來單是以王奇的名聲,那是請不到多少人的,好在王奇有一個好老爸,所以明明有很多人內心並不想來,但是礙於王允的面子,不得不到鴻賓館來一聚。
其實真正的名士大賢們不願意來,那些有虛名的人卻是巴不得能擠進來,能和王奇這樣的世家子弟套上關係,是他們夢寐以求的事。而事實上,王奇卻只是給自己欣賞的幾個名士下了帖子,其餘人則一概不予答覆。雖然這些人來的時候有幾分不願,但是到了最後他們都會覺得滿意的,因為王奇最後會送每人一個琉璃器。這種眼下的珍貴之物,就是這些真正的名士們也是十分喜歡的。
鴻賓館,其實就是一個酒樓,只是礙於現在的建造水平和一些禮制的規定,這酒樓雖然號稱是酒樓,卻只有一層。只不過作為鄴城最好的酒樓,她可不是當初陳留城的小酒館可以比的。說她是酒館,到還不如說是一個莊園,因為她內部有一個很大的花園,花團錦簇,綠樹成蔭,而房子則被分為好幾個小間,用來招待賓客。
王奇這個大老財,當然選的的其中最好的一間了。
「哈哈!廣平兄!元皓兄!我們大家早就來了,就等你們兩人,待會兒可得罰上三杯!」在門口迎客的王奇對著兩個青年男子報拳道。
王奇早就吩咐過店小二,閒雜人等不得入內,所以能出現在他面前的,自然是最後的兩位賓客沮授和田豐了。
「呵呵!因故來遲!恕罪!恕罪呀!」沮授和田豐也報拳答道。他們本來有點不滿王奇這樣一個後學,竟然下帖子邀自己眾人來賞詩文,所以是故意來遲的。此時見了王奇主動在門外迎客,還對自己兩人執禮甚恭,反而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呵呵!兩位快請進吧!正南兄他們已經等候多時了!」王奇亦笑著答道。他當然瞭解兩人為什麼會來得這麼晚了,但只要他們來了就好,他對這些事情是不會計較的。
房間中已經有幾人在等待了。他們是審配審正南,崔琰季珪,辛評辛仲治,以及冀州別駕關純,長史耿武。當然,作陪的少不了周瑜和郭嘉。此時那幾位冀州名士見了沮授和田豐,都紛紛起來行禮,看來兩人在冀州的聲望還是很高的。
王奇自從認為現在自己不大可能招募到人才後,就已經放棄了對這些大賢的招攬。這次聚會只不過是想和他們聯絡聯絡感情,萬一將來俘虜了他們,或著他們舊主子死了,自己就可以輕易的收伏他們了。所以這次也沒有談什麼重要的事情,只不過是聊一些風花雪月和詩詞歌賦。
那冀州別駕關純和長史耿武,都是半調子文人,對這些都不怎麼感興趣,喝了幾杯酒聊了一會兒,就先告辭離開了。當然,走的時候王奇悄悄的叫人遞上了早就準備好的禮物。反倒是沮授和田豐兩人,本來也不是很喜歡詩詞歌賦,但他們卻從王奇嘴裡聽到了很多新奇知識。所以並沒有走,反而和審配等人一起聽王奇說話。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詩詞中的美是對自然與社會生活中的美的概括與昇華!」王奇最後結束了講話。
在幾個有名的大賢人的注視下,他還是有點緊張的,所以不得不早早的結束了講話。如果換在現代,給他時間的話,他是可以吹上好幾天的。
眾人都被王奇旁徵博引的話所吸引,此時聽王奇說完了,不由都紛紛出言稱讚王奇知識豐富,只有沮授一個人,在聽了王奇的話後,反而低聲的念著王奇的那句「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一時竟然有點出神。
旁邊的田豐素來和沮授交好,見他此時的樣子有點失禮,就輕輕的頓了他一下。
沮授立刻回過神來,對著王奇笑道:
「呵呵!看來季雲也是一個憂國憂民之輩呢!」
田豐和沮授此時差不多有三十歲了,所以王奇就讓他們直呼其表字即可。而兩人也不想用太正式的稱呼,也就樂得答應了。
「呃!呵呵!讓廣平兄見笑了!」王奇笑道。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說。
既然話已經說完了,審配,崔琰等人也就紛紛告辭了,只是田豐被沮授拉了一把,兩人都留了下來。
王奇有點不明白的看著眼前的兩人,奇怪他們為什麼不走。
「呵呵!季雲老弟一定是在奇怪我們兩個為什麼不走,是吧?」沮授問道。
「呃!哪能呢,王奇還巴不得能夠朝夕向兩位大賢請教呢!」王奇忙答道。
這可是真話,他是巴不得能收到這兩個大賢,但是清楚自己的能力還不行,想要讓他們臣伏,決不是像說服一般的名士那樣簡單。
「哦!是嗎!呵呵!那我們兩人若是沒飯吃,想投效季雲,不知道季雲是否願意收留呀!」沮授竟然開起了王奇的玩笑。
「哈哈!廣平兄別逗我了,像你這樣的大賢怎麼回沒飯吃呢!」王奇笑道。
不過他也有點弄不明白沮授的意思,看他的樣子是在開玩笑,但是聽他的語氣,卻又似乎是不想開玩笑的樣子。
「哈哈!是呀!」沮授也點頭笑道。
王奇聽了他這樣說才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差點就準備說出自己的雄心壯志,要招募兩位大賢了。可又怕兩人到時不但不向自己投效,反而投靠了袁紹,那時自己的根底就會被袁紹知道了,此時聽了沮授的口氣,才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幸好沒有說出來。
「那季雲的平身之志是什麼呀?」沮授似乎並不準備就這麼放過王奇。
「呵呵!王奇的平身之志當然是保家衛國,驅逐靼虜了!」王奇有點無奈,這些話可不是那麼好回答的,特別是對方還是自己未來競爭敵手的首席謀士。
田豐和沮授聽了都是微微皺了皺眉。但沮授隨即眼睛一亮,沉聲道:
「季雲好大的志向呀!只是光你一個人就能實現嗎!」
田豐和王奇聽了都是一愣。
這田豐發愣是因為他瞭解沮授的為人,知道他這樣說肯定是有了投效對方之意,田豐可不明白沮授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舉動。要知道,自從漢武帝打擊匈奴,弄得勞民傷財,把諾大一個泱泱大漢,變成了國貧民窮以後。此後的歷代皇帝,都把對外族開戰,視作洪水猛獸。而各地的名士大儒,也認為對外族作戰是下下之策。一般只要外族不主動入侵,在邊境線上的殺人劫掠,朝廷都是坐視不理的。就算是對方入侵,只要不是太過分,也只是把他們趕走了事,不會追擊報復。聽王奇剛才的口氣,似乎是準備主動和外族開戰,所以田豐和沮授都覺得有點不以為然。
本來田豐對王奇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世家子弟,文采風流,寬容待人,禮賢下士。如果年紀再大一點,到是一個不錯的投靠對象。但是聽了他說要主動和外族開戰,心中就覺得有點不以為然了。而現在聽到沮授竟然還想投效王奇,難免就覺得有點奇怪。
而王奇也覺得有點奇怪,以他的才華,當然能聽出沮授話中的意思,但這也正是他覺得奇怪的地方。雖然現在沮授還沒有投效袁紹,但從他後來投效袁紹,並且至死不渝這一點,可以看出,他當初應該是接受袁紹的觀點的。而王奇現在王奇發現對方話中竟然有投靠自己的意思,他當然不會認為對方是被自己剛才的話所吸引,才起了投效之心。雖然剛才的話確實是自己肺腑之言,但王奇也清楚,這種話並不能被現在的人所接受。
「呵呵!廣平兄有說笑了,這樣的大事當然不可能由王奇一個人來實現,少不得像廣平兄這樣的大才來積極參與呀!」王奇看不透對方的意思,所以說的話也模稜兩可。
沮收聽了王奇的話有點黯然,這麼明顯的投靠之意,王奇竟然還不主動邀請,他要是再說什麼,就有點太丟臉了。
既然已經這樣了,兩人也不想再就留,和王奇再聊了幾句,沮授就接了王奇遞來的禮物,告辭離開了。和他一起來的田豐當然也一起離開了,只是田豐為人剛直,有點不願意接受王奇的禮物,推諉了一番,最後還是看在禮物的面子上接受了。
「唉!符皓兄,想不到我們也會有被拒絕的一天呀!」沮授有點黯然的對和他同乘一輛馬車的田豐道。
「呵呵!對了!我還沒問廣平兄剛才為什麼突然想投效那王季雲的呢?」田豐笑道。
想不到自己這個老友,竟然會因為被那個王奇拒絕而顯得有點落漠。不會是因為年近三十還有出仕,忍不住寂寞了吧。
「符皓兄可聽說過許劭其人?」沮授並沒有直接說。
「哦!廣平兄說的可是以相人而出名的許劭許子將?」田豐問道。
「不錯!」沮授道,見田豐正關切的看著自己,笑了笑說:
「幾年前,許子將曾對我言,這個王季雲有王者之相,勸我投之!」
「許子將以相人而出名,他所說應該不會有錯!」田豐道,又忍不住問道:
「所以廣平兄就決定投靠那王季雲了?」
「呵呵!我當然不會因為許子將的一句話就決定投靠某一個人的!」沮授笑道,「我決定投效,是因為今日看那王季雲是個有大志向的人,才主動說那樣的話的!」
「廣平兄說的可是那『驅逐靼虜』一事!我看這並不是什麼上上之策呀!」田豐好奇的道。
「唉!當時我也是這樣認為的,但後來一想,他能提出這樣的志向,不正式有了像漢武大帝那樣的魄力嗎!如此人傑,怎能不去投效!」沮授道。
田豐聽的有點愕然。沮授說的話是很有理,但是這何嘗不是說王奇有爭奪天子之意嗎!如此人物,沮授尚且敢投效,也確實算是大膽了。不過田豐能和沮授交好,就是因為兩人的性格相近,此時聽了沮授的話,也不由得有點熱血沸騰。
「唉!可惜王季雲竟然不要我們這兩個人!」沮授又道。
「哈哈!廣平兄不必氣餒,雖然我不知道他剛才為什麼沒有主動邀請我們,但我知道,他內心還是想要我們投效的!」田豐笑道。
「哦!符皓何處此言哪?」沮授知道這位老友這麼說肯定有他的原因的。
「呵呵!廣平兄還沒看過拿王季雲送的禮物吧!你看了禮物就知道了!」田豐並沒有直接回答。
沮授忙打開了禮物盒,裡面裝的是一隻琉璃醢。
「這!這竟然是那價值連城的琉璃器!」沮授驚訝的道。
「呵呵!本來是價值連城的,不過現在卻不值那麼多了!廣平兄現在知道那王季雲的意思了吧!」田豐道。
「呵呵!這個當然!那我們就等他什麼時候再來主動找我們吧!」沮授笑道。
兩人都是聰明之人,從王奇突然送自己這麼珍貴的禮物,當然明白他是想拉攏自己兩人,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直接提出邀請,但既然知道對方的意思了,也就不再遺憾了。
「不!我們不能等著!」田豐卻道,「我觀那王季雲手下現在已經又不少才能之士了,若等他來找我們,只怕到時我們只能在那些人之下了!」
「呵呵!不錯!看來我們只得暫時投效別人,和我們的未來主公作對了!」沮授笑道。
他們兩個人可不是普通人,知道想要會的高位有兩種方法,一種是主動投靠,還有一種就是投靠另一方以獲得進身之資,讓他們主動去投靠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投靠敵對的一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