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了眼地上的青銅盔,波才嚇出了一身冷汗,拔馬掉頭就跑向了本陣。官軍陣前的皇甫嵩見狀馬上把手一揮,全軍壓上敵陣。
本來黃巾軍有五萬,而官軍只有一萬,自然是黃巾軍佔優勢了,但此時黃巾軍大將新敗,而官軍這邊的又是由皇甫嵩親自訓練的精銳羽林軍,所兩軍相持不到一刻鐘,形勢就向有利於官軍的方向發展,黃巾開始向自己大營潰退。但皇甫嵩也畢竟人少,又看敵軍大營已有準備,待黃巾全部退入黃巾大營,就叫人收拾戰利品押著俘虜回官軍大營了。
官軍大營內一片歡騰,此戰以一萬敵五萬,結果殺敵三千俘虜八百,而自己這一方傷亡總共才不到一千。朱雋也報了被波才所敗之仇,臉上一片歡笑。只有皇甫嵩徐庶等少數幾個人面上反而有憂色。
王允見輕易取勝,自然十分高興,此時見主帥皇甫嵩反而面有憂色,便問道:
「今日官軍大勝,義真還有何事擔憂呀?」
諸將也頓時安靜了下來,看自己主帥在擔憂何事。
皇甫嵩見諸將都看向自己,也就有心讓諸將不要被眼前的小勝沖昏頭腦,遂道:
「諸位以為我軍今日小勝一陣,敵人便不足為慮,實則不然。今日雖然傷敵四千,然我軍亦有一千傷亡。但敵軍五倍於我,形勢仍然堪憂那!」
諸將低頭沉思,形勢果然堪慮呀。
此時郭嘉悄悄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對王奇比了個二的手勢。王期見了會心一笑,對那仍在沉思的皇甫嵩道:
「中郎將大人不必擔憂!奇有一計可叫長社黃巾全軍覆沒!」
「哦!計將安出?」皇甫嵩問道。他對王奇還是很看重的,倒不是因為王奇的身份,而是王奇的老師北中郎將盧植盧子干曾言此徒之謀略絕對勝自己百倍。當然也曾托他對自己這個徒弟多加照顧。
「大人先莫問。只管叫人準備好硫磺硝石火油等引火之物,但白天仍叫人照常挑戰,待兩日後,奇定助中郎將大人破敵!」
「咦!要火油,那是要用火攻呀!」
「不對呀!現在可是四月天,多吹東南風,而敵軍在東南,縱火的話會往自己這邊吹的呀!」
底下眾將聽了議論紛紛。
王奇聽了也不回答,只是微微一笑。連王允問他,他也只是說:「若說出來怕被黃巾看出破綻!」
兩天後的晚上,快三更天了。此時官軍大營內,人含枚,馬上嚼,一片寂靜。各人手中還拿著各種引火之物。只是現在整個空中沒有絲毫的微風,更不要說西風了。
「邦!邦!邦!」大營中的更敲了三下。
三更了。眾將都把目光投向了王奇,現在沒風還怎麼放火。王奇心中也一陣打鼓,雖然郭嘉說附近的老人都說今晚會有西風,但怎麼到現在了還沒起風呀。不過反正也好過吹東南風,遂朝皇甫嵩點了點頭,皇甫嵩略顯無奈的揮手下令出發。
眾軍士剛出大營,大旗突然發出「撲!撲!」的兩聲,待眾人抬頭看時,發現大旗竟然向著東南方吹了起來。竟然真的起風了。
「起風了!」黃巾軍中的一個大帳中有人低聲語道。此人就是大敗朱雋的黃巾大將波才。自從那天在場上被朱雋嚇的落荒而逃後,他就被張梁張寶閒置在帳中,不再派他上場作戰,讓這位帳中唯一稍微懂點謀略的大將毫無作為。
「唉!」波才歎了一口氣站了起來。還是去告訴兩位將軍一聲該改變營帳了吧。當初他依草結帳,那是因為他認為要直到五月份才會偶爾有西北風,想不到現在四月分也會有西北風,如果此時官軍火攻過來的話,恐怕整個大營都會被燒完吧。掀開被西風吹動的門簾走了出來。
「咦!」波才一陣驚訝。剛才遠處好像閃了一下火光。有點不相信的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時,波才差點被看到的東西嚇死。這一轉眼見的功夫,黃巾大營靠近官軍那一邊竟然瞬間化為一片火紅,此刻還正飛速的往這邊不斷漫延過來。
「走水了!」
「著火了!」
「官軍殺過來了!」
「大家快跑呀!」
各種各樣的叫聲迅速的傳了過來。
波才身邊的帳篷中」嘩啦!」「嘩啦!」的不斷有人跑出來。只是這些人既不拿兵器,也不穿鎧甲,只顧慌亂的瞎跑,口還不停的叫道:「官軍打過來了!快跑快跑!」
「炸營」,波才腦中閃過這麼一個念頭。一般人在睡夢中突然被人驚醒,有可能會感到慌亂無措,大跑大叫。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軍營,從而引起整個軍營士兵的連鎖反應,就是俗稱的「炸營」了。這時候的軍營是最脆弱的,不但敵人可以任意的砍殺士兵,就是光自己人之間的踩踏,也會導致大量的傷亡。
波才知道如果此時不能讓這些黃巾軍安靜下來,恐怕這一營的黃巾就會這麼完了。馬上對著身邊還在大喊大叫的黃巾吼道:
「混蛋!都給我冷靜!給我冷靜下來!」
「拿起武器準備戰鬥!」
可惜的是波才的嗓門不像張飛的那麼大,夾雜在那一片喊殺聲和驚叫聲中,更本就沒有人理會他。連叫了幾聲都沒能讓那些黃巾冷靜下來,波才大怒,找了自己的馬騎上,向著前方喊殺聲最強的地方衝去,就算死也要撈幾個夠本。至於中軍帳中的那兩個廢物,希望他們能自己逃出去吧!
王奇帶著他的三千近衛冷冷的看著,不遠處官軍正在不斷的砍殺著從火堆中逃出來的黃巾。他的心裡卻有一絲後悔,雖然就算自己不燒這把火,到了五月,皇甫嵩也會燒的,但沒想到黃巾竟然會「炸營」,而炸營的士兵是最不容易收降的,讓本來想收降黃巾的王奇大為後悔。
官軍在燒了黃巾最西北的幾座營帳後,火勢就被猛烈的西風吹開了,後來看到炸營的黃巾蜂擁出逃,官軍就不再放火了,只顧的忙著砍殺從火堆裡跑出來的黃巾軍。王奇本來還想阻止的,後來想想這些黃巾也實在沒法收降,讓他們跑了的話就又是一個禍患了,再加上皇甫嵩也曾下令在正式擊潰黃巾前不接受黃巾的投降,遂也就任那些官軍門砍殺了。叫自己的三千近衛不要參與,只是空在一旁大聲的喊「殺」。
突然「啊!啊!」兩聲慘叫從附近傳來,王奇一看,竟然有一員黃巾武將騎著一匹馬拿著一柄搶從火堆中衝了出來,這兩聲慘叫就是由他戳翻在地的兩名官軍發出來的。王奇初看那武將烏黑的臉和燒卷的頭髮,還沒認出那是誰,後來一看那槍那馬的樣子才想起來,這不是黃巾大將波才嗎!
(下一章《近乎完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