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送春歸,飛雪迎春到。
正是一年之中全家團聚的正月新春,在洛陽通往穎川的路上卻還有一隊人馬在飛馳。當先一騎,頭戴豹皮帽,身披黑大耄,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郎。隨後一騎,卻也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頭戴鹿皮帽,身著青布襖。後面緊跟著並行的四騎,全都是一副打扮,頭戴英雄巾,身著黑布襖;腰佩重劍,背負強弓。卻是四個強壯的護衛。
這一行人正是前去穎川訪賢的王奇一行。當先那人就是王奇,後面的是馬鈞,最後四個人則是由王越訓練出來的護衛王大、王二、王三、王四。漢末的馬還沒有馬蹬,馬鞍也只是一小布包,小孩子腿力不夠,根本就騎不了馬。王奇本來也是不會騎的,只是他根據記憶對馬鈞描述了一下後世的馬蹬馬鞍,馬鈞就畫出了相印的設計圖。有了馬蹬和新的馬鞍,王奇用不了幾天就學會了騎馬。而且順便還把由王越訓練的三百近衛訓練成了弓騎兵。
本來王奇是早就想來穎川了,可王越遲遲不肯讓王奇出師,直到去年年末才把最後一套劍法學完。由於今年就是中平元年,害怕黃巾起義馬上爆發的王奇不顧王允的反對,才剛過完新年就帶著馬鈞和四個貼身護衛匆匆的上了路。
由於快到穎川了,心急趕路的王奇竟然錯過了宿頭,只能冒著風雪趕路。
「咦!」
當先的王奇突然勒住了馬,背著風雪對也已經停住了馬的五人道:
「前面有一家莊園。我們前去借宿如何?」
五人又冷又餓,聽說前面有莊園,忙不迭點頭贊同。
於是六騎又向那莊園馳去。
這是一個一千多平米的小莊園,看來是一個穎川郡的地主來當地收租的臨時住地。當主人得知有風雪中路過的客人借宿時,馬上叫下人迎了進來。
只見當先一人,頭戴豹皮帽,身披黑大耄,英姿非凡,年僅十二三歲的,卻似乎是一行人的首領。後面的幾個年長的反而到像是僕從。主人知道此人身份不凡。遂道:
「哈哈!剛才燈花亂爆,便知有佳客到訪。在下鍾繇,幾位快請進來喝一杯熱酒暖暖身子。」
王奇想不到還沒進穎川城就先見到了一位穎川的大賢人。聽聞他在家養病,沒想到竟然是在這裡。忙施禮道:
「原來是元常先生!王奇叨擾了!」
「哦!竟然是名滿天下的王小侯爺!快快請進!」鍾繇猜到他身份不凡,沒想到竟然是王奇。
大廳裡放著一個燒的火紅的碳盆,盆上還架著一個灌滿了熱酒的酒尊。幾人圍著碳盆跪坐了下,鍾繇拿起酒樽中的勺子給每人滿上一觴酒,大家也不客氣,都滿飲了一觴。漢末的酒基本上沒經過蒸餾,度數都不高,王奇在王府的時候就經常喝,所以滿飲一觴也不見臉紅。
鍾繇見幾人都已經暖過身來,就好奇的問道:
「正月新春的,小侯爺不再府裡和家人團聚,怎麼跑到穎川來了?」
「久聞穎川乃人傑地靈之地,奇嚮往已久。這次是特地來遊學的,另外也想拜見象元常先生這樣的當世大賢!」
又道;
「由於提前遊學,家父遂賜奇表字季雲。元常先生呼奇表字即可,稱小侯爺實在不敢當!」
「哈哈!即如此季雲也不必稱什麼先生,兄弟相稱即可!」鍾繇也是灑脫之人。
王奇欣然應諾。又問道:
「元常兄又是因何在此呀?」
「唉!繇嘗為舉孝廉,除尚書郎、陽陵令,後以疾去。如今中官當道,遂不願出仕。每日在此農莊飲酒做樂。」
「噢!那元常兄以為當今天下大勢如何?」王奇有心用超前的知識展示一下自己,所以先問鍾繇的看法。
「當今天下麼,自去年夏天大旱,秋天金城河水溢,五原山岸崩。今年正月又有疫氣流行,幸有名張角者散施符水,為人治病,料想不會形成大災。可慮者是去年置圃囿署,以宦者為令,公然賣官賣爵,此定是亂天下之根本呀!」
可能是張角的反心還沒有顯現,也可能是鍾繇長於內政外交而缺乏謀略和長遠目光,所以他並沒有看出張角這一行動的危機。王奇連忙提出自己的看法:
「置圃囿署固然是取亂之道,然而亂天下者必然是張角!」
「哦!季雲何出此言那?」鍾繇奇怪的問道。
「疫氣流行,張角散施符水,為人治病,自稱「大賢良師」,此騙人心之舉也。角有徒弟五百餘人,雲遊四方,皆能書符唸咒,以後徒眾日多,徒再收徒,徒子徒孫滿天下矣。如今中官當道,民心皆怨,若角登高一呼,屆時天下無不響應那!」
「啊!」鍾繇驚道,「如此如何是好?」
「欲消彌此亂,須先平民怨;欲平民怨,須先除『十常侍』。奇與家父久欲除之,恨未得其機也!」王奇本來是想說打土豪分田地的,看鍾繇自己也是一個大地主,沒敢說。卻拋出一個繡球,看鍾繇接不接。
果然,鍾繇聽了以後,激動的道:
「若季雲和王公有所行動,旦憑一紙相招,繇敢不慨然赴死!」
呵呵!一條大魚上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