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三人走出大門,岳效飛叫來了劉虎也出了門,直奔福州城知府的大宅而去。
「呵呵,鄒知府,在下前來多有打擾!」
「哪裡,哪裡。岳老闆光臨寒舍,在下實在是三生有幸啊!」
鄒維文現在見了岳效飛,心中的感覺非常奇怪,按道理說他即是自己這福州府的子民,可是同時他又是自己的債主。憑良心說,他對岳效飛是恨之入骨,只不過官場上混過的人,臉皮都有如城牆一般,一刀戳進去,三年流不出血來,自然臉上就神色無異態度正常了。
「鄒知府,在下今日前來是來告罪的,那日之事完全是個誤會,還望大人不要在意才好。」
鄒維文又怎麼能看不出來岳效飛沒有絲毫悔意,要說是來解釋誤會的,鬼才會相信他。鼻子裡哼了一聲,反口問道:「不知岳老闆打算如何解決這件事呢?」
「呵呵,鄒知府真是爽快人。第一,請知府大人通知你那些手下,明日開始到我老軍營還帳,而且,還請知府大人從旁協助,勿不使一人逃脫。第二,知府大人所欠之帳就算了。不過知府大人要把牢裡所有的囚犯和他們的案卷都給我。第三,從此以後馬尾那邊的事鄒知府就不用再管了。第四,以後賽龍舟的事也不需大人操心了。最後,這福州城裡,以後發生了與我們有關的事情,大人還是都交給我們處理罷。
鄒維文給岳效飛這一、二、三、四給說愣了,「這哪是來澄清誤會的,分明是來下最後通牒的。」出中惱怒之下也不等岳效飛答話,捧起茶杯一付端茶送客的模樣。「岳老闆說完了嗎?」按說此時也就該有家丁上來「送客」了,可是竟沒人敢近前來,畢竟眼眼前這個傢伙的兇惡之處已是眾人皆知的。
「哎,德性,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子我欠你的錢呢!」岳效飛生氣了。他覺的委曲,這還有黃世仁給楊白勞趕家門外面的事呢,感情,還讓自己給碰個正著。
「怎麼跟我們老闆說話呢!啊!別以為你是個官你就了不起了。怎麼給個鼻子還上臉呢?」
劉虎接到岳效飛的眼色,一個箭步上去,手中早撥狗腿子刀架到鄒維文的脖子上,嘴裡大聲吆喝。
一見刀子,鄒維文心中驚大叫:「你們……你們想殺官造反麼?」
岳效飛兩步走到他跟前陰將臉道:「造不造反關你屁事,不過我剛才的吩咐你給我記清了,辦錯一件小心你的狗命!」說罷轉身朝門外走去。
「啪」劉虎朝鄒維文脖子後面一個脖拐,瞪著眼道:「我不送我家岳老闆,枉你還是個官,怎麼一點禮貌都不懂。」
……
岳效飛是個急性子,一但認真了的事,恨不得立即就撲下身子去辦,而且最好立時就能辦成。這不一從鄒府出來就直奔福州城中的各家印坊,打聽行情去了。
楊坊手中拿著拂塵,打掃著店面裡擺設上看不見的灰。以前這些事他是不幹的,可這幾年生意越來越難做。也是,這兵慌馬亂的誰還有心思著書立說,誰又有心思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呢。在著這幾年長樂幫在這福州里橫行,自己這家小小的亨通印坊也少不了孝敬,再加上苛捐雜稅,他可就賺不上什麼錢了。要說雖然那些外來的人手段是血腥了點,可也算是給這福州城辦了件好事。
「哎,真是不知道自己這間亨通印坊什麼時候才能好起來。」忽然感到自己腦門上有什麼在爬,嚇的汗毛直豎忙伸手去拂,待看時卻是個喜蛛。
「連你這個小東西也來笑話我,我可有個什麼喜啊!」
岳效飛帶著楊虎和趕來報信的安仔一腳踏進京通印坊的大門。
店面裡頭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襲青衣帶了個八楞帽,手中卻執著撣子,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屋裡打掃。
「看來安仔的情報還可以,這家京通印坊還真是地方最大,就是不知道工人的數量怎麼樣,能印多少東西。」
「楊老闆,來了客人怎麼也不招呼。」岳效飛進了門,也不管楊坊招呼不招呼,就自顧自找個地方坐下了。
楊坊今個確實沒心情招呼客人,早上來了兩個怪裡怪氣的人,只問了幾句話,也不多說扭身就走。而現在進來這三個人看著比早上那兩個更古怪。想著怕也就是問問罷了,也就沒打算招呼他。這一聽岳效飛出言直接道出自己的姓氏。楊坊心裡還納悶呢:「他怎麼知道我姓什麼,準不成是老客戶。我眼拙沒認出來?不能啊!」
「哎呀,別在哪尋思了。一句話,想不想發財啊,想的話就趕緊過來,我還忙著呢!」
「瞧您說的,誰不想發財吶。來了,來了。」聽了這話楊坊再不遲疑了,小跑過來。
人常說話不投機半句多,若是投機就好辦了。
岳效飛不耐煩的瞅著楊坊感激的眼見要落淚的模樣,很乾脆的說:「一句話,幹不幹。別說那麼多,我忙!」
看著他的模樣,趕緊收拾情懷嘴裡非快答到:「干、干!岳老闆您說怎麼幹咱們就怎麼幹。」
「日常的事務我不管,我只管到月底來收紅利就是了,剩下全是你的事,楊老闆這事就交給你了,你給咱盯緊了好好辦。」
「岳老闆你只管放心,只要您那活字按時到,我保證按您所說的時候把那什麼報紙給印好。」
「好了,就是這樣。告辭了。」一句話岳效飛起身就急急走了,這點事是完了,可他的事才剛剛開始。
楊坊瞅著三人如同來時一樣突然就消失的背影,直發愣,以至於他打了自己一個巴掌「疼,不是夢。」他高興了,滿臉紅光,咧著嘴只管笑,笑容中稍帶點疑惑。
「印刷雞,雞也會印書?那是什麼雞,不知道得吃多少飼料。管他呢,值一百多兩銀子呢,鐵定是只好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