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元朝 第六卷 官場浮沉(上) 第五十八章 一種相思
    皇甫馭風抬起慈祥的眼睛,看了他一眼,笑道:「少華,你這次急著趕回來,莫非是為了張好古張大人?」

    少華猶豫了一下道:「不瞞爹爹,好古是孩兒的至交好友,聽聞她有難,孩兒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皇甫馭風道:「說得是,為朋友兩勸插刀,本是應該的,你長途跋涉而來,一定累了吧,早些進去歇息吧。」

    少華道:「是,爹爹。」轉身正欲出去,皇甫馭風在身後道:「你的師父和師妹幾個月前已經回山寨去了,說等下次你回來,再過來和你相聚,如今你已經到家了,不如派人通知他們前來吧。」

    少華笑道:「好啊,我也有許久沒有見過他們了。」說完向皇甫馭風拱了拱手,輕輕退了出去。

    卻說那周祥,拿了小月給他的花粉,又召集了自己的親信,在房中密議了一晚。第二日出來,便到衙門中請來叛軍中所有的將領和大小頭目,請他們喝酒商議守城之事。酒中早已放了曼陀羅花粉,這些人不知有計,喝了幾杯,盡皆醉倒,周祥吩咐手下將他們一一捆上,又遣散了守城的青壯年男丁,大開城門,迎接李正風的蒙古騎兵,一場戰事消失於無形。林永斌見此間事已妥,不願再回朝廷,托李正風轉封書信給張好古,便自飄然而去。

    我中午便起來了,這時大軍早已去了廬州城,營中空蕩蕩的,只有張漁和一些留守的兵士,我吃了午飯,在營中轉了幾圈,遠遠地望見阿罕站在皇上的大帳前,怕他看到我去向皇上稟告。忙轉身回到自己帳中,呆坐了一陣,實在是覺著無聊,心裡又擔心廬州的戰事,便想悄悄溜出去,佩了劍,帶了張漁,剛剛走到營門口,兩個大內侍衛閃出來攔著我道:「張大人,皇上有旨,任何人不得離開軍營。」

    我奇道:「這是為何?」

    侍衛拱手道:「為了皇上的安全。」

    我聞言無奈,只得轉身回去,到了帳中,又伸手到懷裡取出少華給我的信看了一遍,想了想,索性提起筆來,揮筆寫了一封回信,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了一遍,又囑他保重身體,不用擔心我。信的末尾問他何時回來,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他面談。寫完待墨跡干了,折好放到信套裡,悄悄走到帳外,尋了張漁,對他道:「等大軍回來,你找個機會離開軍營,把這封信送到北地皇甫將軍手中。」

    張漁雙手接過我的信,猶豫了一下,看著我似乎想說什麼。我見狀奇道:「你怎麼了?」

    張漁拱手道:「大人,屬下剛剛接到消息,皇甫將軍如今已到了大都。」

    我聞言不禁大為高興,使勁抓著他的手臂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現在在大都?」

    張漁被我抓得很疼,眉頭微皺。我發覺自己失態,忙鬆開他的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道:「是不是啊。」

    張漁道:「屬下絕無半句虛言,請大人明查。」

    我伸手到他肩上拍了一下笑道:「好了,我相信你,只是他身在北地,怎會突然回了大都呢?」

    張漁偷偷看了我一眼,低聲道:「屬下還有件事要稟告大人。」

    我皺眉看著他道:「什麼事,這麼神神秘秘的?」

    張漁拱手道:「請大人隨我來。」說完走到前面引路,我心中疑惑,跟著他慢慢來到帳中。張漁到裡面提了一個鴿籠出來,籠中裝著一隻雪白的鴿子,輕輕放在我面前。我見那鴿子全身羽毛潔白,沒有一點瑕庇,一雙眼睛圓而明亮,炯炯有神。心中便有幾分喜歡。看著張漁笑道:「你什麼時候養了只鴿子,我都不知道啊。」

    張漁慌忙跪下道:「屬下不是有意欺瞞大人,請大人恕罪。」

    「欺瞞?」我不禁疑惑起來,想了想道:「你這只是信鴿?」

    張漁低著頭道:「正是。」

    我望著他道:「你有什麼事瞞著我,快說。」

    張漁道:「上次大人因杖殺粘罕之事獲罪,屬下曾用飛鴿傳書將此事告知皇甫將軍,所以他特意從北地趕回來了。」

    我聞言不由大驚,看著他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少華這次從北地匆匆趕回來,都是為了我?」

    張漁道:「正是如此,屬下算了路程,皇甫將軍應該已經抵達大都了。」

    我輕輕皺起眉頭,半晌沒言語。

    張漁低聲道:「請大人責罰。」

    我歎道:「是皇甫將軍要你這樣做的嗎?」

    張漁急道:「將軍只是關心大人,請大人千萬不要怪責將軍。」

    我低頭想了想,看著他道:「你為何不將我被赦免的消息告知皇甫將軍,讓他白白為我跑了一趟。」

    張漁道:「不瞞大人,將軍一得知大人獲罪的消息,當日便從北地啟程,日夜兼程趕來,屬下的信鴿無法送達他手中。」

    我聞言不禁歎息。張漁依然跪在地上,悄悄看著我。我伸手扶他道:「你起來吧。我並沒有怪罪你的意思,飛鴿傳書之事還有誰知道?」

    張漁站起身道:「此事除了屬下,再無第二人知道。」

    我點點頭道:「很好,你下去吧,這封信不用送了。」張漁伸手把信遞還給我。拱手道:「屬下告退。」快步退了下去。

    我在身後看著他的背影發了一陣呆,慢慢走回自己帳中,伸手拉下帳簾,到書案前坐下,點燃了燭火,將信湊到火前,引著了,看著它慢慢化為灰燼,歎了口氣,又到懷裡掏出那塊三生石,伸手在上面輕輕點了一下道:「你這個傻瓜,原來你一直都在偷偷地關心我,可是為什麼不告訴我知道呢?怪不得送四個侍衛給我,原來一開始就沒安好心。北地離這裡這麼遠,你日夜兼程地趕來,路上一定辛苦非常吧,你怎麼這麼傻,為了我值得嗎?」

    石頭靜靜地躺在我的手心裡,閃著晶瑩的光澤。我看著它,心裡忽然覺得很痛,像有什麼東西被撕碎了,碎成一片片,在風中紛飛。我輕輕把三生石放回懷中,轉身躺到床上,用手捂著臉,壓低聲音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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