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到了元朝 第三卷 情陷大都 第六章 誤中春藥
    我穿著那身青衫,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轉了一圈,見前面城牆邊圍了一群人,我忙施展步法擠過去一看,卻是一張皇榜:上寫當今太子病重,欲求名醫救治。我低頭想了想,太子不就是真金麼,他得的是哮喘之症,確實難治。我凝神想到中醫學上的一張方子,心道:不如去試試,等治好了病,要封賞的時候,便要皇上賞我一座大宅子,把爹娘都接了來享福,還可以在大都開一座醫館。有爹爹這個御醫,銀子定能滾滾而來。想到這裡,我眼前全是銅板在亂晃,於是上前揭了皇榜。

    旁邊幾個漢人見了,對我指指戳戳道:「身為漢人,竟給毀家滅國的蒙人治病,真是不知羞恥。」我聽了,一時如針芒在背,冷汗直流。這時早有幾個兵士走了來,驅散圍觀的人群,帶了我往皇宮走去。

    進了皇宮,我舉頭四顧,只見殿閣重重,庭院深深,氣勢恢宏,一派莊嚴肅穆的景象。心中歎道:怪不得古人都想當皇帝。當了皇帝就可享有天下的一切,就可呼風喚雨,隨意決定別人的生死,還可享受數不盡的榮華富貴,數不清的後宮佳麗。

    這邊想著,前面領路的太監帶我來到一處宮殿前,伸手向前道:「柳大夫,請。」

    我一咬牙,跨步進去。只見明黃的臥榻之上,躺著一個氣息奄奄的人。哮喘之人,最忌躺臥,否則一旦發作,呼吸不暢,便可一夕致命。我走到床邊,忙叫太監拿了一床厚被來,捲成一個卷,輕輕扶他起來,讓他靠在被捲上,太子睜開眼看看我,太監在一旁道:「這是剛請來的漢人大夫柳明堂。」我忙跪下道:「草民給太子殿下請安。」太子微微點頭,不再說話。

    我站起身,太監端來一張矮凳,我謝後坐下,把手按在脈上,心中默診了一番,又湊前把耳朵貼在太子胸前,聽他肺中呼吸聲極粗,喉間呼呼作響。便凝神暗想,果然是哮喘,只是不知是什麼引起的。

    於是我對太監問道:「太子這病何時起的。」

    太監低聲道:「太子小時便有此病,只是近來發作越甚,發作起來時情況十分危急。」

    我點點頭,忽然看到太子床上鋪著一張白色的虎皮,我輕輕在虎皮上摸了摸,十分柔軟,藉著窗外陽光,可見虎皮上揚起一道灰塵,慢慢上浮。我忙問太監:「這張虎皮何時鋪的。」

    太監道:「是兩個月前皇上賞的。」

    我又道:「太子病症是否從一個多月前便開始頻繁發作。」

    太監驚道:「正是。」

    床上太子聞言也微微抬頭看我,眼中射出驚詫的光芒。

    我心中大喜。原來是過敏性哮喘。找到病因就好治了。

    我轉身對太監道:「拿筆墨來。」太監應聲出去,須臾捧了過來。我起身坐在書案上,揮筆寫了方子,交給太監道:「照方抓藥。」見太監轉身欲走又道:「太子房中所有有毛的東西都要拿走。包括那張虎皮。」

    太監驚道:「為何。」

    我笑道:「太子的病就是因此而起。把這些病因去了。再將我開的藥服上一周,自然會有效果。」

    太監依言叫來幾個宮女,把毛皮收了去。

    我也起身告辭出來。

    走到房外,只見陽光明媚,不覺已是仲夏時分,回想來到元朝,已有幾個月。這其間經歷的事,經過的人,給我留下的又豈是傷痛或是快樂可以說清的。

    舉步向前行去。一個銀鈴般的笑聲響起,只見花叢中跑來一位俏麗的蒙古女子,我忙側身讓到一旁。她見了我,呆了一下問道:「你是誰。」旁邊引路的太監道:「郡主,他是給太子看病的柳大夫。」我忙躬身道:「草民參見郡主殿下。」郡主圍著我轉了一圈道:「原來外面的漢人都長得如此美貌。」言罷復又笑道:「難怪鐵穆耳哥哥不讓我隨他出去。」笑完又飛也似的跑了。我心中暗道:鐵穆耳,難道就是我的二哥鐵穆耳不成。這時前面太監已引我出了殿門。又交給我一包賞銀,我忙稱謝走了。出了宮,回頭看那巍峨的宮殿,心中感慨萬分,歎一聲,向客棧走去。

    宮中,鐵穆耳急急向父親的寢宮走去,一邊問太監道:「大夫來過了麼。」太監躬身道:「回稟皇太孫,是一位漢人大夫,來看了病,開了方子,又囑我們撤去皮毛,方才走了。」

    鐵穆耳急步邁入太子宮中,到父親床前探視,一邊問道:「父親可好些了,」太子睜開眼,微微笑道:「剛服了煎來的藥,好些了。」

    鐵穆耳聞言大喜,見父親背後靠著厚厚的被捲,忙道:「這是為何。」

    太子道:「是柳大夫囑我這樣。」

    「柳大夫。」鐵穆耳聞言急道。「父親可聽到他叫什麼名字。」

    太子想了想道:「恍惚是叫柳明堂,極年輕的大夫,長得十分俊秀。」

    鐵穆耳大喜,忙辭別了出來,飛也似的向宮門跑去,門前空空,並無人影。他忙抓住立在一旁的一個宮衛道:「你可見一個大夫出去。」宮衛拱手道:「半個時辰前剛剛走了。」鐵穆耳飛身跑出宮外,只見大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佳人的芳蹤卻早已不見。鐵穆耳不由頓足歎息。

    且說我進宮治病,得了許多賞銀,這幾日便在大街上亂轉,想找一處合適的房舍,看了幾家都不中意。只得作罷。忽想到皇甫少華不見了我,不知急成什麼樣。便趁著夜色,踱到將軍府前,翻到牆內。走到皇甫少華門前,向裡張望。卻不見人。再到皇甫將軍門前,看到裡面漏出燭光。似有人聲。便側耳傾聽。

    皇甫少華眼中含淚坐在椅上,皇甫將軍拈鬚長歎道:「找了這幾日,都不見她蹤影麼。」少華垂手道:「正是,不知她是不是生我氣,不肯見我。」

    皇甫將軍道:「癡兒,你與她在一起這許多日子,竟都不知她是女子麼。」

    少華聞言流淚道:「孩兒愚笨,請父親責罰。」

    皇甫將軍道:「你這不曉事的孩子,如今罰有何用。孟麗君知你是她未來夫君,等氣消了,自然會來尋你。」

    少華道:「我只恐她不肯再見我了。」

    皇甫將軍道:「傻孩子,我看孟麗君對你也頗有情意,幾日不來找你,只怕是那日在湖心亭出了什麼變故。我遣人到湖邊找了,回來的人言道:湖中有人落水的痕跡。只是怕你憂心,才沒說與你知。」

    少華聞言大驚道:「孩兒這就去找她,若找不回來,孩兒這一生都不會原諒自己。」

    皇甫將軍道:「黑燈瞎火的到哪去找。不如回去好生歇息,明日再說不遲。」

    少華聞言無語,告辭一聲就要出來。我忙側身閃到屋後。房內皇甫將軍叱道:「屋外何人。」我急轉身上牆,飛奔而去。直奔到客棧,方才停步,心想:少華對我深情如此,我再不見他,便是無情無義之人。也罷,明日一早就回將軍府吧。想到這裡,我進了房間,倒頭睡去。黑暗中一雙怨恨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

    早晨醒來,我穿好衣服。走到門外,向將軍府信步而去。路邊一個攤販叫道:「涼糕,上等的涼糕,一文錢一碗。」我看那糕晶瑩剔透,色澤誘人。便走過去道:「老闆,給我來一碗。」這時身邊跑來一個小僮道:「叔叔,那邊有人找你。」我聽了,只得跟了他去。

    鐵穆耳騎著馬從街上緩緩馳過,忽然聽到路邊一個悅耳的聲音道:「老闆,給我來一碗,」不及思索,仍往前馳去,到了拐彎處,突驚道:這不是麗君的聲音麼。忙打馬回來,環顧左右,不見人影,看前面一個賣涼糕的,便走過去道:「老闆,剛才可有個人買涼糕,」老闆道:「是啊,還不及吃,就被一個小孩叫走了。」鐵穆耳忙掏出一錠銀子放在老闆面前道:「你可知他往哪兒去了。」老闆眉開眼笑的接了銀子道:「我見他彷彿往那兒去了。」鐵穆耳騎上馬,順著他指的方向,疾馳而去。

    小童帶我來到一間客棧前,指著樓上道:找你的人,就在靠右首的第一間。說完轉身跑了。我心裡帶著疑惑,猶豫了一陣,一咬牙,慢慢上了樓,走到門前,抬起手,輕輕敲了兩下。門應聲開了。裡面一個穿粉紅衣衫的女子慢慢回過頭來。

    我看著她,無比驚訝。「姐姐,你來了。」映雪笑道。她的臉很蒼白。

    我走到她面前,坐下道:「妹妹,你怎麼來了。」

    映雪笑著說:「姐姐,分別這麼久,妹妹很想你。」

    我看她面容憔悴,心中不忍道:「彥昌對你好麼。」

    映雪聞言,眼中淚光點點。

    我一急,握住她的手道:「他對你不好麼。」

    映雪無聲地點點頭。

    我問道:「為什麼。他在哪,我去找他。」

    映雪微微一笑,站起來倒了杯茶道:「姐姐先喝口茶。」

    她見我猶豫,一仰脖,把茶倒入口中道:「姐姐這回信我了吧。」

    我忙握著她的手道:「妹妹,對不起。」

    映雪又倒了杯茶,趁我不注意,小指輕彈,然後微笑著把茶遞到我手上道:「姐姐喝茶。」

    我再不猶豫,接過茶一飲而盡。

    映雪見我喝了茶,看著我笑道:「我的好姐姐,為何每個男人都這麼愛你。」

    我聞言臉一紅道:「妹妹說笑了,像妹妹這樣的模樣,這樣的才智,才是人見人愛呢。」

    映雪又道:「姐姐你且坐一坐,我去找彥昌來。」

    我點點頭,看她掩門出去,便踱到窗前,看外面的街景。忽然眼前發黑,不由往後慢慢倒去。

    映雪從門縫裡看著我,冷冷一笑,轉身走到外面,叫來小菊道:「你去把那個男人帶來,」小菊依言出去,一會兒帶了個形容猥瑣,相貌醜陋的男人過來。映雪道:「你可以上去了。」男人拱拱手,轉身上樓。映雪望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對小菊道:「你守在這裡,那兩個人也該來了。我先走一步,等會在老地方會合。」

    皇甫少華心事重重地走在大街上,不覺到了上次與馬可波羅相會的地方,觸景傷情,不由歎息,這時一個小女孩走到他身邊道:「你是皇甫少華公子嗎。」皇甫道:「正是在下,你是?」

    「我知道孟麗君在哪裡。」女孩道。

    「真的,」皇甫少華道。

    「你隨我來,」女孩道。言畢向前走去,走得極快,皇甫少華飛身跟上。

    我昏沉沉地躺在地上,只覺身上好熱,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襲來,非常難受,朦朧中有人把我抱起,放在床上,開始脫我的衣服,我心中大急,卻睜不開眼睛,也叫不出。

    房門砰的一聲打開,是鐵穆耳,他急步跨進來,見到屋中情景,大驚,一步上前,將那個醜陋的男人一拳打倒,提著衣領從窗戶丟了出去。復返身來看孟麗君。只見麗君躺在床上,雙眼緊閉,面如桃花,氣息不勻。上身衣服散亂,露出一抹瑩白的酥胸,所幸下面衣衫倒還齊整。

    鐵穆耳鬆了一口氣,走上前俯身欲幫她整理衣服,床上人忽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輕聲道:「不要走。」鐵穆耳見她口中吹氣如蘭,嬌喘咻咻。不覺胸中熱潮翻湧。伸手緊緊抱住心中的人。把頭埋在她烏黑的髮絲中輕嗅。良久,抬起頭,看著她嫣紅的雙唇,再也忍不住,低頭對著那櫻唇,瘋狂地吻了下去。麗君熱烈地回應著他,兩人纏綿了許久,鐵穆耳腦中忽然激凌一下,忙強自克制自己,移開嘴唇,仔細看孟麗君,只見她雙目猶未睜開,臉上紅得厲害,額前還有微微的汗珠,心下猶疑,忙放她下來,轉身步到桌前,看到一隻空了的茶杯,拿起來聞了聞,嘴角掠過一絲笑意道:「果然有古怪。」回頭再看看床上的人,猶在半昏迷中,忙走過去,將她抱起道:「麗君,你忍一忍,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這時,門外又進來一個人,看到此情此景,眼中頓時充滿了疑惑,震驚,憂傷,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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