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施神技老將歸荊州會新野父子見真情
(週末,早點發文。晚上還有一更,以後將成為常例。謝謝)
看著黃敘身受破傷風的折磨,看著黃忠滿臉憔悴,看著那醫生眉頭緊鎖,呂濤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全心回憶自己腦子裡的東西,最後看到黃忠不住撫摸黃敘的臉,突然靈光乍現,想起了一個方法,那就是按摩治療!
中醫是一門極其精奧的學問,也是一門包含著中華文明樸素哲學思想的學問,講究的是按源察宗,從根本病因上下手,以多種手段調節和加強人體功能,通過人體自身各個部分之間的相互作用進而解決病症。中醫的理論,相當多一部分源自中國古老樸素的陰陽五行學說,結合古人認識的天體運行規律等貌似與醫學完全不相干的東西,能把醫學玩到哲學的高度,也只有中醫了,這是一門藝術化的學問!
中醫中有許多分支,比如針灸,比如按摩。按摩是從針灸中演化而來的一種治療手法,根據陰陽五行、天體運行、人體循環等,根據不同的症狀、不同的時間甚至氣溫,針對人體的各個部位穴道進行刺激,從而激發人體功能,調節人體機理,進而達到治療的效果。現代西醫和學西醫的人多抨擊中醫如何如何不科學,但是他們也許永遠都不會明白,為什麼不少西醫無法解決的問題,卻能通過簡單的按摩解決,這就是中醫的神奇之處。呂濤無意間想起了自己出門旅遊的時候,就曾經見過有老中醫用按摩的手法緩解了一名破傷風患者的痛苦,配以幾味藥就解決了問題,他看得有趣,曾跟那位鄉村老郎中探討過。雖然現在黃敘的病症要嚴重得多,但是相信緩解緩解還是能夠做到的。
眾人聽呂濤說他能緩解病症,都打吃一驚。原本呂濤說他略通醫術,黃忠和那醫生以為只不過說說而已,畢竟在這個時代,醫生還是一個低等職業,以呂濤的身份,實在不應該知道這些。
這時忽然吹來一股南風,病床上黃敘立即劇烈反應起來。
呂濤敲一下腦袋,怎麼忘記了破傷風患者一般都有比較強烈的見光反應和風反應!急忙和王越一起關了門窗,堵住風頭,遮擋光線。
「敘兒!」黃忠忽然大叫一聲。
呂濤轉頭看去,只見黃敘四肢堅硬,不再動彈,應該是呼吸困難導致休克了。
醫生上前,但辦法不是很多,只是解開黃敘胸襟,清理口腔鼻腔,顯然對付休克並沒有太大的辦法。呂濤也不客氣,任命攸關的關頭,也不管那麼多,直接上前,撥開醫生對黃忠道:「某來!」黃忠病重亂投醫,惶惶地讓開。
呂濤撕下一塊透風較好的麻布,罩在黃敘口鼻上,二話不說進行人工呼吸,呼吸幾次,兩手交加按在黃敘胸口按壓,幾次後再次人工呼吸。如此反覆數次,黃敘總算恢復呼吸。呂濤鬆了一口氣,抹一下滿臉的汗水,準備進行按摩。眾人見黃敘情況好轉,暗暗稱奇,也不打攪呂濤,只是在一邊看著,尤其是那醫生,眼睛都不捨得動一下。
回憶以前的瞭解,因為是重症,呂濤仔細確認了穴位,在大椎、百會、下關、豐隆、太沖、委中、後溪、風池、陽陵泉、三陰交等穴上先後按摩,因為伴隨有抽搐、呼吸急促、高熱出汗、牙關緊咬等症狀,呂濤又加了水溝、筋縮、承山、天突、肺俞、頰車、地倉、合谷、申脈、曲池、素器、水溝、內關、足三里、湧泉、關無、神解等諸穴(哪位朋友姚嘗試的話請謹慎,本方的先後次序很重要的哦,手法力度也很講究)。呂濤學按摩,只不過得些皮毛,手法和力度的掌握實在堪稱粗糙,他忙前忙後,大汗淋漓,又不敢休息,反正這種按摩不管如何都不會有問題,就算沒病的是多按幾下都能令人舒坦無比。呂濤忙前忙後,連續按摩一個多小時,整個人彷彿從水中撈出來似的,手臂幾乎抬不起來,黃敘的身體這才漸漸軟了下來,臉上曲扭的肌肉漸漸回位,呼吸開始順暢,人也沉沉睡了過去。
「呼!」總算搞定了!呂濤畢竟只有不足十三歲,雖然久經鍛煉基因優良,但也經不住這麼長時間的折騰,整個人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黃忠看看黃敘,見他臉上平靜了下來,呼吸也平和了,肌肉也不再痙攣了,就算不知道醫學也看得出自己的兒子病情緩解了很多。自從中年喪妻,這黃敘可是黃忠的命根子,此時心情激動之下,頓時跪倒呂濤面前,哭得語不成調,道:「恩公以萬金之軀……不辭穢污,操此賤役……再造我兒。忠……忠……」他哽咽得實在說不下去了。
呂濤見狀,也顧不得有多累了,急忙跳了起來,拉起黃忠道:「漢升何需作此兒女姿態,性命攸關之際,濤豈能見死不救。令郎不宜見光吹風,不宜聞聲,我等且移步。」以呂濤的性格,在二十一世紀時面對持刀歹徒尚且挺身而出,況且現在不過是動動手,做一下人工呼吸,換作是另外一人,他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
眾人移步天井,但都沒有走遠,以應付突發情況,呂濤不住開解了黃忠。黃忠回過神來,為呂濤介紹醫生和那青年,竟是張機張仲景和李嚴李正方。原來張機正是黃忠遠赴涅陽請來的,而且張機此時恰好游醫歸來。而李嚴則從小和黃敘相交莫逆,黃敘患病,他當即放下一切,趕到這裡照顧。呂濤心下暗跳,今天怎麼這麼巧,救人竟然救出了這麼多人才!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做做好事,上次救人救出了周瑜,如今更是碰上了黃忠張機李嚴,收穫巨大啊!
張機忽然衝著呂濤一拜道:「將軍真神技也。機自出師,每以為已得精髓,未曾不自傲。至今得見神技,乃知人外有人。機愚陋,願隨左右,但能得其一二,足矣!願將軍憐之。」
呂濤心下暗喜,還禮,說出自己的打算:「濤此法不過彫蟲,不及先生萬一。濤知先生有懸囊救世之心,敢不竭力?」頓了一頓,面色悲天憫人,道,「然濤有疑惑,方今天下,紛亂四起,賊宗巨萬,天災人禍不休,民多歿於傷病,以先生一人之力,縱能醫術通神,卻能救幾人?先生教我!」
張機一愣,顯然不能想到呂濤會想到如此廣大深遠,思索良久,長歎一聲道:「唯盡余之力而已矣!」神情悵然。他是個醫生,醫者父母心,擁有一顆悲天憫人的心,否則醫術再高也不能被稱之為醫聖!
呂濤目注張機,豪情萬丈道:「先生此言差矣!濤不才,但有一策,可去萬民病苦!」他來回踱兩步,手指南方道,「今家父牧荊州,濤願以微薄之力,救萬民於水火!故,濤欲建醫學院於襄陽,廣羅天下名醫,開堂授課,擇徒受業,昌揚醫學,若十得其一二,可大建醫館,使萬民承澤。推而廣之,長此以往,我大漢百姓,可不慮疾病。先生以為如何?」
張機愕然,萬萬想不到呂濤竟然有這麼大一個計劃。
呂濤知道這個時代有它的局限性,那就是師父總是會留幾手,免得自己沒飯吃。於是他將他心中計劃好的醫療體系全盤托出,如何建立醫學院,如何建立醫館,如何保證授課醫生的收入,如何維護醫生的地位福利,如何招攬學子學醫,等等,一大攬子的計劃,不只是張機,旁邊眾人聽了都目瞪口呆,熱血沸騰。是啊,如果這個遠遠超越這個時代的相對完善的醫療體系建立起來,那麼,以後人們將不用在疾病之下瑟瑟發抖了,到時候荊州的人口增長率、傷病員成活率,毫無疑問將大大提升。
這個博大的計劃,把張機幾乎嚇了一跳,愕然一會,他一跪及地,顫聲道:「素聞荊州使君飛將軍之子仁德愛人,機嗤之以鼻,以為別有所圖,今得一見,乃知將軍悲天憫人之心,愛護百姓之德。機愧不能早識將軍,乃懵懂至今。將軍大公好義,機雖鄙陋,願為犬馬,以使驅使,成就千秋之偉業,將軍勿卻!」他一心發揚醫學,得知呂濤的計劃,哪能無動於衷。
呂濤急扶起張機,道:「此事,尚需先生大力!」
不多時,外邊傳來轟然的馬蹄聲,藥已經取回來,張機當即為黃敘製藥。
呂濤等人一直留在黃忠處,不幾天,黃敘已經好了。破傷風只要治療得方,還是很快能夠好起來的,只是黃敘患病日久,身體虛弱,這時候雖然康復,卻還是需要長時間調養。呂濤考慮到黃敘虛弱,於是令人前往宛城弄一輛車過來,拉著黃敘前往調養。黃敘自恢復神智,得知呂濤親自為自己作人工呼吸,施展「神技」按摩,感激涕零,說什麼也要做呂濤親隨。李嚴親眼見呂濤救治黃敘,又觀察良久,認為呂濤值得自己為之賣命,於是辭別呂濤,前往老家號召親友來投。
呂濤收穫巨大,笑容一直開在臉上,滿臉肌肉幾乎都抽筋了。
眾人離了黃忠老家,會同希望跟著黃忠出去闖蕩的年輕人,一起前往襄陽。宛城早已得知呂濤歸來,此時張遼已令大隊人馬前往新野與呂布會師整訓,南陽郡交由郡丞婁圭暫時處理。婁圭乃是一介老狐狸,早從蛛絲馬跡裡得知要經過的大少爺雖然年紀幼小,然而實際上卻是呂家軍的二把手,自己的主公對他的這位公子那可是言聽計從,寵溺有加,尤其是內政方面,那幾乎就是準備放手丟給這位少爺了,據聞荊州諸多以前聞所未聞的政令和計劃、策略都是出自這位大少之首。因此婁圭一點都不敢倚老賣老,規規矩矩老老實實恭恭敬敬兢兢業業地做著自己應該做的。呂濤也沒為難他,倚仗呂布封給他的荊州牧別駕從事的身份巡視一番,交代一些事務以後再次南下,準備到新野和父親會合。
留黃敘在宛城養病,呂濤、趙雲、望月、黃忠、張繼、李嚴偕同破軍騎士以及黃忠老家跟來的二十三人躍馬南下,趕赴新野。
那邊早有人報知呂布,呂布數月不見愛子,心急之下親自來接。
離新野還有五六十里,呂濤遠遠看見前方塵煙沖天,蹄聲如雷。來人很快地靠近,呂濤凝目望去,但見一匹血紅的駿馬一頭當先,向自己飛馳而來,夕陽之下,馬上那人高大雄峻,劍眉星目,正是他這一世的父親——呂布!
呂濤鼻子一酸,眼睛發澀,叫了一聲「父親」,落馬迎上。
呂布馬快,拋下身後近衛趕到呂濤大隊人馬面前,見兒子落馬見禮,便於數丈之外飛身下馬,疾步上前,一把抱住呂濤,顫聲道:「我兒瘦矣!」他本來就十分看重家人,這呂濤又如此聰明伶俐,兼且大有乃父之驍勇,著實把他看得比自己還要重要。這次父子別離數月,他雖然不至於如老年人那樣日思夜想,但已經年過三十的他,對家人的愛護和牽掛也是更上一層,此時以至失態。後邊呂布近衛騎士數百跟了上來,周圍警戒。
「父親!」呂濤低聲叫道。他先前見黃忠之於黃敘,對「父親」二字的認識又加了一層,此時見呂布真情流露,內心感情終於沖脫而出。原本他多少對這個忽然多出來的父親都有所牴觸,時常想起前世那個嚴厲的父親,忍不住會拿兩人來做對比,怎麼比都覺得還是原來的父親要好,叫呂布「父親」的時候多少有些彆扭。不久前和周瑜的相聚相別又使他幾乎徹底地融入這個世界,黃忠又讓他體會到「父親」的偉大,如今將他一擁入懷,他的心一下子轟的翻開了,前世的父親,如今的父親,兩個人的樣子不住地纏繞在呂濤的腦海裡,漸漸地模糊漸漸地分不清彼此。
呂布抹去呂濤臉上的淚水,臉上綻開燦爛的笑容,繼而憐惜地說道:「兒瘦矣!」
又一聲「兒瘦矣!」,呂濤腦子裡轟的一響,兩個纏繞不休的影子最終合而為一,既是前世的父親,又是眼前的父親。他笑了,道:「父親安好!」兩人略敘別情。
呂布和呂濤說幾句,貌似感情氾濫,轉身抱住趙雲道:「久不見子龍,兄甚念!」繼而和王越以及眾破軍一一見過。
呂濤隨即為他介紹新加入的幾人,呂布一一禮待。
(錯愛不很擅長感情戲,但多少都會一些,這是必要的穿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