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父子驕雄 第三卷 飲馬長江畔 十八 荀肅陳群
    十八荀肅陳群

    襄陽以北五里餘,呂布迎來穎川諸賢,正要引著大家往回走,不想卻出來一個滿臉肅然的中年人,此人皂衣青帶,峨冠高聳,儼然一介衛道之士,正是荀肅。

    只見他拱手躬身為禮,正容說道:「吾等聞使君之賢名,荊州之安定,遂舉族南遷。今視之,使君之行,實有不妥,願為諫之,以聞使君之耳而正其形!」

    呂布素來對虛禮不重視,直爽隨便慣了,如今聽著這人人一說,不由一愣。對於呂布的隨意,荊州高層中雖然有韓嵩等人頗多微詞,但是卻對呂布多少有些害怕,拗不過他,說了幾次見他都沒什麼改觀,也就聽之任之,倒也沒有誰想這荀肅這麼正經八百過。

    呂濤大是頭痛,和郭嘉相對苦笑。他上次在穎川時,和這荀肅有過交涉,知道他就是這麼樣一個人,從來一絲不苟,看不得不和禮法的行為,因此他和陳群被呂濤視為穎川眾人中最頭痛的人物。跟陳群不同的是,這荀肅本來不是個多話的人,但是每每見到不和禮法的行為,那可就不得了了,他不管你是誰,總要引經據典說上半天,直到你聽從為止。

    郭嘉對此深有體味,簡直可以說是「苦難深重」,他從小和荀家年輕一輩交好,輩分比荀肅低,在穎川書院學習的時候就經常被荀肅批駁,以致後來見之則避,他雖然智深如海,卻也不能跟這樣的人整天計較。

    呂布愣了一下,想起郭嘉強調過的人中就有這麼一號人物,嘴角掛起一絲苦笑,說道:「布身為邊人,素不識禮法,言行隨心,今幸得聞,願請言之!」想他呂布縱橫天下,何曾這麼虛心過,不過對這樣的大家族,總不能一見面就鬧不愉快啊,忍了。

    荀肅依足禮節行禮,洋洋灑灑說道:「二千石者出,則騑駕、儀節、羅蓋、車駕、旌旗、峨冠、服色、儀從之屬,制皆有定,莫不依從。今使君衣甲縱馬,廢車簡從,實大失其節也!使君身承一州之重,而屈節來迎,雖使我等銘感五內,然非上者可為,此主從不分也。又,使君遠望其車蓋,則自立道左,此尊卑之不辨也!又,使君言語無忌,洋洋自若,而忘乎儀法,此失其禮也!……」

    不管旁邊人們如何反應,也不理呂布面色如何難堪,荀肅一如故我,滔滔不絕,連說了呂布十數條過失,繼而總結道:「使君既承天子之重托,而擔一州之大任,則行自當為士民之表,而言合乎群僚之率。若夫禮之不修,何以教賤民、化黔首,何以治地方、安百姓,何以來才士、至賢達,何以統諸官、帥萬眾,何以報天子、立功名?肅知使君由來直爽豁達,不拘虛節,然今日之使君,非向者之飛將,既統領一州,豈可輕節慢禮?為使君計,可革除其非,修行禮儀,行則合制,言則有禮,古來成大事者,莫不如此。惟使君度之!」

    總算完了……呂濤心下暗鬆一口氣,表面上卻是一幅洗耳恭聽的樣子,唯恐荀肅將「戰火」引到自己身上。

    旁邊郭嘉把頭別過一邊,眼裡有些須不屑,嘴角不住抽動,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只怕早已爆笑當場了。

    其餘人等都面面相覷,大眼對小眼,暗自佩服荀肅的膽子。

    呂布初時面色難堪,聽著聽著,越來越覺得有道理,自己果然忽略很多東西,漸漸地,臉上推起慚色,等到荀肅說完,他幾乎無地自容,滿面羞愧,對著荀肅深深一禮,恭恭敬敬說道:「此皆布之過也,敬受教!子『三人行必有我師焉』之語,誠不欺我。吾兒有言:『以史為鑒,可以知興亡;以人為鑒,可以知得失。』今請為布鑒,以革其失!」

    呂濤感歎,這就是自己的父親了,他還是那個可以聽從別人的話的溫侯,難怪史上記載他在暴怒之下都能被人說的「慚而退」。

    荀肅面色終於有了變化,動容道:「使君胸懷,肅不如也,可當威名!肅能言其失,不敢為之師,長文雅量高致,有古君子仁人之風,可致使君前。」退到穎川群賢之後。

    陳群出列,雖然臉上還帶稚氣,卻也一絲不苟道:「群雖愚陋,既蒙長者薦,不敢推托!」

    呂布拱手道:「可請為師,教以禮儀!」

    荀家陳家等人見狀,面色大是讚許,一個能夠虛心聽取他人批評的人,總是讓人敬佩的。他們遠來荊州,本來就是一次賭博,自然要看呂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畢竟他們對呂布的瞭解,還是停留在傳言上,即便如何看好呂濤,但目前以及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荊州的最高決策者還是呂布,如果呂布並不是一個聽得進話的人,那麼他們的前途,顯然並不是太好。

    這次見面,相當於雙方的一種考察,或者說是穎川兩家人對呂布的考察,如今看來,一切都還很是完美,雙方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信息,對未來的合作充滿期待。

    大隊人馬繼續往南行走,這次呂布暫時進了婁圭的車子,並臨時弄了些簡單的儀仗作門面,以示自己確實有心改過。

    只是這卻苦了呂濤,他向來不喜歡坐馬車,總感覺被約束起來,即便這個時候還沒弄出全套的騎馬裝備,但他還是更喜歡自由縱馬的感覺。然而現在,他卻不得不跟著呂布坐上車子,免得又被荀肅進行禮儀教育。心頭發苦的呂濤,暗自捉摸著如何去慢慢改變荀肅陳群。

    另一邊的郭嘉因為以前被荀肅多次教訓,如今唯恐避之不及,沒等荀肅靠近,就一溜煙下了馬,拉上荀彧荀攸上了後邊的車駕,不管荀肅,敘舊去了,那矯健的動作,倒是讓荀肅納悶好久,不知道這郭嘉什麼時候身體這麼好了。

    一時之間,車隊就這樣有些沉悶下來,大家彷彿都害怕了荀肅的威力,一發嚴肅地行進,話都沒人說上兩句。

    呂濤憋得難受,卻又不好去打攪在旁邊正和婁圭小聲地說事的父親,只好掀起車駕後簾,想找一找大活寶牛鼻。

    掃視一番,卻見牛鼻遠遠吊在後面,滿面苦澀,整個人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連他胯下那瘦弱不堪的戰馬,也都垂頭喪氣,不復剛才那種洋然自得的模樣,簡直和它主人一個模樣。

    荀肅啊,你果然厲害啊,連這牛鼻都要迴避三分!呂濤看牛鼻有趣的樣子,不免心裡一陣發笑,這牛鼻也真是的,一人一馬相得益彰,即便不言不語也要惹人發笑。

    沉悶的氣氛一直持續,大家不言不語前往襄陽,好在左右不過五六里地,沉悶的大伙又有心趕路,因此不過片刻,隊伍就已經進入襄陽。

    呂布親自指派相關人員安排穎川眾人的食宿問題,和大家稍微說了一些話,就匆忙的趕回家。不管怎麼說,呂布終究還是呂布,即便他如何改變,但他關滬家人的本性,卻還是不會改變的。在他心中,家人始終佔據著最重要的地位,他永遠學不來其他人「妻子如衣服」的論調,即便被人痛罵他如何「貪戀婦人兒女之情」,他也依如故往!

    呂濤這方面和他老爹差不多,這是從前世就帶來的性格,也是前世就有的「男女平等」的思想在作祟,他也學不來視家小如草芥的做法,他總會忍不住唾罵劉邦「分我一碗羹」的冷血,痛恨劉備屢次丟妻棄子甚至拿兒子的小命當作收買手下的工具的無恥。

    稍稍和荀彧陳群述說一下別情,他也渾然不顧陳群變得嚴肅的臉色,轉身往州牧府方向跑馬而去。

    管他呢,荀肅陳群又如何,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要教訓明天再來,現在就算天王老子,也攔不住我飛到蔡家伊人那裡的心,大不了明天老子接招就是了!他性格中的無賴因子因為荀肅陳群的到來而被激發出來,這是他早先就像好用在應付陳群的,反正你說的時候我就是一幅慚愧悔恨的樣子,等你說完了,我該幹嘛繼續幹嘛,時間久了,只怕你荀肅陳群先軟下來!

    夕陽終於沉淪到西山之後,天色漸漸昏暗了下來,勞作一天的人們,總算有了片刻的歇息。這時候,也許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了。

    一些晚飯後出來散步的人們,開始打聽需要勞動荊州高層出來接待的穎川來人。

    打聽之下,卻赫然發現,對方竟然是穎川荀陳兩家的人。

    荀家陳家竟然舉族南遷荊州,這讓荊州士林中人不免又驚又覺得詭異,他們中有不少人都到過穎川書院遊學,素知這兩家人的份量,但是誰都沒有想到,這兩大對士林有著巨大影響力的家族,竟然都遷到了荊州。

    於是,有心人不免內心揣度,捉摸著這兩家到來的意義,自己以後該如何做才能獲取更大的利益。聰明的人就在這一晚,隱約地看到自己州牧大人手中的力量已經漸漸的趨於平衡,只要稍加時日,荊州新的更穩定更加平衡的政權格局將會最終確立!

    襄陽的大街小巷裡,行人漸漸的少了下來,巷陌兩邊的人家,從窗口射出搖曳的燭光,一座偌大的城市,就這時候慢慢靜了下來,因為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期待著的,和他們的使君的共同慶祝大會,在明天早上就要開始舉行!

    (下章預告:荀素陳群的到來,讓素來不怎麼講究繁文縟節的呂濤有些鬱悶,他將如何在即將到來的慶功活動中放縱情懷呢?且待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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