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殿外,便看見楊玉環正跟高力士在交談著什麼,楊有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勢,可身為大內總管的高力士卻是一副低聲下氣的謙卑模樣,唐衍看著眼前的場景,心裡明白,楊玉環在這皇宮當中的地位算是越來越穩當了,單看唐玄宗和高力士對待她的態度,就已經很明顯了。
高力士見唐衍和唐玄宗走了出來,忙上前施禮,唐玄宗擺擺手,微笑著喚道:
“玉環哪,來,看看誰進宮了!”
楊玉環依言轉身,本來對於唐玄宗的無故失約還有些嗔怨,但是一轉頭看見了唐衍,頓時將剛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淨了,臉上出現了一絲驚喜:
“唐公子?!”楊玉環一邊說,一邊快步向前繼續問道:
“你可有些時日沒有進宮了,不知道秦姐姐是否安好?身上的毒是不是已經解好了呢?”接連幾個問題如連珠炮一樣發向唐衍,可身體卻只是站在了唐玄宗的身側,一手將皇帝的手攬在自己的臂彎裡面,眼睛卻看向唐衍,余光又瞄著唐玄宗,這一看一媚之間,當真是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唐衍不禁在心下唏噓,這楊玉環果然不是吹出來的,難怪唐玄宗會對她神魂顛倒。
唐玄宗對於楊玉環沒有先給自己請安的舉動,也不以為意,看她的眼神當中也沒有了剛才深思熟慮的精光,取而代之的是纏綿悱惻地柔情。
“回太真師傅,承蒙師傅牽掛。小禹此時並未在長安城內,而是跟一位友人去了很遠的地方療傷。前陣子,友人捎信兒回來說,內子一切安好!”唐衍恭敬地回答。
“原來姐姐沒在長安……”楊玉環聽唐衍這麼說,獨自呢喃道,臉上現出了一絲失落和擔心。
“怪不得一直沒有她的消息呢!”
楊玉環的低喃,唐衍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他雖然自始至終都對她沒有好感,可是他心裡明白,楊玉環對於秦禹的這份感情確實是非常真摯的,想了想,唐衍又微笑道:
“太真師傅放心,秦禹一旦回到長安,唐某立即讓她進宮來探望師傅!”
楊玉環一聽這話,立即喜笑顏開的點頭,高興勁兒全都寫在了臉上。唐玄宗這個時候也插話說道:
“難得玉環在宮外還有你們這兩個記掛地人,唐衍啊。今晚就別回阿那裡用膳了,和朕還有玉環一起。如何?”
唐衍連忙答應著謝恩,多新鮮啊,還如何?皇上這話說的很有技巧啊,好像是在詢問別人的意見一樣,可是誰又能拒絕他的提議呢?那簡直不就是找死麼?皇上邀請吃飯啊,那簡直就是聖恩啊!
高力士得令。馬上吩咐御膳房開始准備晚飯,唐玄宗一看天色還早,轉頭對身邊的兩個人說道:
“唐衍,用膳之前,我們先來看看玉環新近編排的舞蹈,怎樣?”
唐衍的臉上馬上堆上微笑說好,可是心裡免不了又是一陣哀號,說實話,他對於這古代的音樂實在是無愛啊,奈何這種來自於皇帝老兒的解悶兒方法。根本就推辭不了呀,就像是剛才吃飯的提議一樣。不管心裡有多麼地不願意,但是臉上都要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看樣子,還是社會主義現代生活比較好啊,至少是言論自由地,且不像古代社會這麼BT,說錯一句話就會有掉腦袋的危險。
瞧著身邊忙忙碌碌的公公侍女們,唐衍心裡在琢磨著一個問題,為什麼每朝每代會有這麼多人前前後後的為了這個王位而費盡心機,甚至犧牲再多人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表面上說是為了江山社稷、天下蒼生、黎民百姓,可真正得了王位又肯為百姓做事情的又有幾個?也許某些皇帝在最開始登上王位地時候,是真心為了國家昌盛而盡心盡力的,可等到局勢穩定了以後,還不是一樣的宮娥滿院,佳麗三千?歷史上的唐玄宗不就是這樣?說白了,這就是欲望!強烈的欲望,得天下,是欲望!得美人,也是欲望!得眾人阿諛奉承、巴結逢迎,也是欲望!可是得到了又怎樣?得到了就滿足了麼?得到了就真的快樂了麼?
“回皇上,樂工們已經在永清宮侯著了!”過了一會兒,高力士來到了唐玄宗面前回稟道。
唐玄宗點點頭,然後吩咐楊玉環去換上舞衣,再轉過頭對還在發呆的唐衍說道:
“唐衍,別再想你那美嬌娘了!隨朕去永清宮看看吧!朕知道你對這音律也是頗為在行的,玉環這段舞朕已經看過兩次了,今天就讓你也來觀賞一番,呵呵!”唐玄宗的話,一下子打亂了唐衍的思緒。
“皇上見笑了!”唐衍馬上收拾好心裡面亂七八糟地事情,接了唐玄宗的話,然後跟上他地步伐,走向永清宮。
要說皇上這個人吧,平時的時候還是很好接觸的,特別是在他感覺到你沒什麼野心,威脅不到他的皇位,而且還跟他志同道合,有相同愛好的時候,可以說,這個時候的唐玄宗和一個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甚至有點兒像唐衍先前工作中接觸到的一些音樂制作人一樣,創作出來一首好歌兒的那股子興奮勁兒,從內到外的感染著每一個人。
就像現在的唐玄宗,一路上興奮的跟唐衍比比劃劃的,甚至還會輕唱兩句唐衍以前唱過的歌曲,看著皇上開心成這個樣子,唐衍身上的那些活躍細胞好像也開始躍躍欲試了。
進了永清宮,樂工們已經分成左右兩排侯著了,唐玄宗一邊說笑一邊走向自己的位置,安安穩穩的坐下以後,唐衍才走過去,坐在了他下面的座位上,兩個人前面都有一張幾案,唐衍心想:看樣子這吃飯和表演又是一塊兒進行了!
高力士見兩個人已經入了座,抬頭得到了唐玄宗的暗示,於是便扯了嗓子喚道:
“傳太真師傅……”
此起彼伏的公鴨嗓子傳了下去,沒多久,唐衍就看見輕紗曼舞的十幾個宮女翩然進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