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禾老頭的吩咐,唐衍每天都要抱著秦禹在山洞裡面幾個時辰,然後再讓『碧血斑斕』出來吸取秦禹身上的毒素,待兩個人又泡了三日以後,『碧血斑斕』對於秦禹的身體已經沒有了反應,即便是禾老頭將它們直接放在秦禹的傷口上面,它們也絲毫提不起興趣。禾老頭怕兩條難得的毒蟲有所閃失,因此便不再放它們出來。
又泡了兩天以後,唐衍發現,秦禹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癒合,臉色也越來越好了,但是唐衍卻不像開始那麼興奮了,因為秦禹雖然迷迷糊糊的已經可以吃些粘稠的粥食,可是卻依然昏迷不醒,這是最讓唐衍難過的事情,他害怕,他害怕秦禹會像自己那樣昏睡四年。
寂靜的夜,唐衍抬頭看著通風口的方向,高高聳在兩邊的山將通風口能看到的視野給阻擋了,黑壓壓的一片,連一顆星星都看不到,只能聽到有風吹過的時候,樹葉沙沙的響聲,但也只是片刻。自從禾老頭來了以後,唐衍就沒再注意這個通風口,現在他心裡很是煩亂,便想要出去透透氣,可是這通風口下面並沒有墊腳的東西可以助他攀爬,如果現在一定要上去的話,一定會驚擾到師傅和秦禹,唐衍歎了口氣,決定今天晚上不上去了,等到明天白天的時候再到上面走走。
順著來時的路走到了那個通往山下的洞口,終於看見了滿天的星星,唐衍壓抑的心情彷彿也緩解了不少,凝望著遙遠地夜空。他越發地感覺到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就好像做夢一樣。只是,這夢,要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想想這些年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唐衍的心中滿是感慨,突然想起了一首歌兒,於是凝望著天邊的星辰,張開嘴巴,一串美妙的音樂便脫口而出,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期待,也是對世人的一種希望:
「遠遠的天敞開一扇門
聽我心願一聲聲
幽幽的歌唱出情意深
緩緩隨清風飛昇
遙遙地夢亮起一盞燈
暖暖趕路夜歸人
幽幽的心不會再苦悶
滑出熱淚一陣陣
但願人生
但願平安
但願夢想都成真
但願情人不離分
但願世上淒苦不長存
但願人間
但願人間還留一點真
但願人間沒有恨
但願人間沒紛爭
但願人間快樂到永恆
但願……」
雖然是在深山裡面。周圍沒有觀眾也沒有掌聲,可是唐衍依然連著唱了兩段,一是將自己鬱悶的心情緩解了很多,二是他在祈禱,祈禱上天能夠聽見他的願望,能夠讓秦禹快點醒過來。
「但願人間快樂到永恆……」停頓了一會兒。才從遠處傳來了回聲,唐衍微笑。他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落寞的歌手了,因為他的聽眾只有這連綿地高山,而給他伴奏的就只有樹葉地沙沙聲。
唐衍站在洞口,卻不知道洞裡面的兩個人都已經為他的歌聲所動容,一個睜著雙眼在仔細的聆聽。一個則是聽著歌聲努力的睜開自己地眼睛。
「唐衍……唐衍……」突然從山洞裡面傳來了禾老頭地呼喊。唐衍聞聲。以為秦禹的情況有變,馬上掉頭跑回了山洞裡面,當看見禾老頭扶著的秦禹已經睜開地眼睛的時候。他便再也忍不住內心的激動,一行熱淚瞬間從臉上滑落下來。
「衍,衍哥哥,田如煙……十五天後……花魁大賽……」秦禹一隻手指著唐衍站立的方向,然後吃力的吐出了幾個字。
唐衍馬上奔到秦禹身邊,撫摸著她亂亂的頭髮,哽咽道:
「你醒過來就好,別惦記著別的事情了,乖!」
秦禹很努力的扯起自己的嘴角,用手撫上唐衍的臉龐:
「不,不哭!」
唐衍看著秦禹的樣子,感覺自己的心都要碎了,越是告訴自己忍住不哭,那眼淚就越是不爭氣往下流,他將秦禹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蹭著吻著,然後自嘲道:
「是不是覺得衍哥哥越來越沒出息了?就像小禹一樣,這麼愛哭鼻子?」
秦禹搖搖頭:
「抓田如煙,不能、能讓她害衍哥哥……」
唐衍的淚再也止不住了,嗚咽道:
「你這個傻丫頭,你自己都傷成這個模樣了,居然還不忘記有人要傷害我,你怎麼這麼傻啊!」唐衍一邊說,一邊將秦禹用力的抱緊在自己的懷裡,這個女人,當真是愛他勝過愛自己,怎麼會讓人不心疼不珍惜呢?他唐衍何德何能?竟然得妻如此?怕秦禹再費心思,唐衍連忙答應道:
「聽小禹的,等到花魁大賽的時候去抓田如煙!」
秦禹點點頭,臉上綻放著很勉強的笑容,大概也是在慶幸自己能夠再看到唐衍,不由得從眼角滑出了一滴感恩的眼淚,然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在唐衍耳邊輕聲說:
「但願情人不離分,但願世上淒苦不長存……衍哥哥繼續給小禹唱歌好不好?」
「嗯!」唐衍應聲,走過去將秦禹抱在了自己的懷裡,然後輕聲地唱著一些在現代耳熟能詳的歌曲,禾老頭也坐在旁邊不出聲的聽著,臉上的表情除了誇張還是誇張,他闖蕩大江南北這麼多年,從來也沒有見過哪個戲子或者善於歌唱的人能把身邊發生的愛情故事唱的如此動聽美妙,到今天他也才發現,原來自己新收的這個徒弟,不但是個練武的胚子,想必日後也不會是池中之物!
待秦禹睡著了以後,唐衍才走到禾老頭身邊,示意他有事情要商量,兩個人一起走到了洞口,禾老頭剛才也聽見了秦禹的話,知道唐衍想要說什麼,想了想便對唐衍說道:
「唐衍,我看這種情況之下,不如讓秦禹在池中再泡兩日,然後再將她送回長安找人醫治!」
唐衍屈指一數,距離花魁大賽還有幾天,即使是在這山洞裡面再待兩日也來的及,況且要不是有師傅在,秦禹恐怕早就沒命了,他讓秦禹多泡兩天,一定是有道理的,當下應聲到:「嗯!一切都聽師傅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