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見到壽王還不跪下!」隨從大喝,嚴昌雙膝應聲著地,實在是沒有想到,來的居然是壽王,皇帝的兒子啊!嚴綾卻還不知所以的發懵。嚴昌忙拉著他跪下,親兵們還有邱掌櫃全都一同匍匐,齊聲喊道:
「壽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秦禹看戲一樣看著趴在地上的一片人,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壽王……那不是李瑁麼?秦禹不敢相信。
「大膽!見到王爺竟敢不跪下!」那隨從又喝道。
秦禹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那個隨從,還是沒有反應過來,難道自己真的見到了壽王?皇帝的兒子呦……自己穿越到了唐朝,看見了壽王?搖搖頭,迷糊,難以置信。
秦禹還沒怎麼著,那個綠衫公子看著她的可愛模樣卻笑意更濃了。壽王的脾氣倒是不錯,看著綠衫公子開心,也就不說什麼,即使是想說什麼,恐怕這個場合也不合適。那隨從看綠衫公子的模樣,也不多話了,站在一邊伺候李瑁。
「這小妹妹怕是嚇壞了,王爺莫怪!」
李瑁看著綠衫公子,眼角彎了彎,清咳一聲,轉過頭對嚴昌道:
「嚴昌,你年年都有奏說黃河水情氾濫,需要修築堤壩,父皇體恤百姓,年年都給你銀子,可如今本王到了任城,你說,你修築的堤壩在哪裡?!」李瑁一甩衣袖,冷哼一聲。
嚴昌已經汗如雨下,跪在地上不知道如何回答。許久,才怯懦著說:
「皇皇子,不是,王爺,那些銀子都都賑災了呀……」
「胡說!簡直荒謬!還沒有汛情,你賑什麼災?」嚴昌的理由被李瑁毫不留情的駁回,本就不悅的臉上更加陰冷。
嚴昌心說這壽王怕是來了多日,裡裡外外都給他摸的一清二楚了啊!這些年修建堤壩的銀子前前後後百萬兩,自己貪污了幾十萬,被查出來可是吃不了兜著走,怎麼辦?看了一眼身旁的嚴綾,不行,為了兒子也死活不能承認。如果有機會,再把銀子轉移。
「嚴昌!你有什麼話說?!」
「不不是的,那些銀子……我不知道啊……」嚴昌已經打定主意不承認,吞吐了半天,也沒想好說什麼理由,只說出這樣一句話。
這樣敷衍怎麼能讓李瑁滿意?朝廷的金庫,說一句不知道就可以妥過去了?
「不知道?嚴昌,任城有多少子民你知道否?任城每年因為洪澇帶來的損失你知道否?你居然跟我說不知道!你這個父母官怎麼當的?」李瑁眉毛一挑,幾句話問的嚴昌如同進了冰窖。
許久,嚴昌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深吸了一口氣:
「壽王,銀子被人劫了!被山賊劫了!」壽王彷彿早就知道他定會說些理由,也沒有很驚訝,看他不再說什麼,李瑁吩咐自己的隨從:
「把他帶走,一定要讓他說出實話,查清楚銀子的去處,本王必須給父皇一個交代。」隨從應聲,恭敬的繞過李瑁和綠衫公子向嚴昌走過去。
秦禹在旁看的明白,聯繫自己所經歷的種種,知道嚴昌說的山賊一定是田振山,如果田振山可以在這大唐盛世如此猖獗,沒有嚴昌這種地方官的庇護恐怕也行不通。就好像爺爺給她講的故事,如果廚房裡沒有豐富的食物,就不會養出這麼大的老鼠。
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落到唐朝的小倒霉蛋,也管不了那麼多事情。現在嚴昌垮了,就更有機會救出唐衍他們了,這李瑁來的也真是時候。想到這裡,秦禹的心情好了些。
兩個隨從已經將嚴昌綁起,準備帶回壽王的住處,等候發落。嚴昌的家人被告知不得隨意出入任城,府衙所有的士兵都暫聽壽王調遣。秦禹雖然也在碧春居,但是和邱掌櫃一樣置身事外,所以可以正常出入。各人都領命而去,壽王也回了住處。只剩下呆若木雞的嚴綾和邱掌櫃,秦禹看看兩人心想嚴昌已經被抓了,應該沒人去客棧找自己了,便決定回去然後再從長計議。
嚴綾呆呆的跪在原地,對身邊發生的事情彷彿身臨夢境,這是怎麼了?不是好好的嗎?從湖邊回來,看上個妞,準備一起喝茶,然後就碰到個刺兒,準備拔,這打架什麼的在他的生活中簡直就是家常便飯,可為什麼拔出一個壽王來?壽王不要緊,吃虧也不要緊,可為什麼把自己的爹都帶走了?銀子?山賊?一個平時只知道吃喝玩樂的腐敗弟子,真是想不通這些事情的來來去去。
秦禹正準備回去,卻見離碧春居不遠的地方停了一頂轎子,待秦禹走近,轎簾突然掀開,露出的是綠衫公子滿是笑容的臉:
「姑娘慢走,在下有事情想請教!」綠衫公子說著,走出了轎子向秦禹抱拳道。
「嗯……你要問我什麼?」
「在下是看姑娘的服飾好生特別,沒想到這任城有這等製衣的高手,想請姑娘給在下引見引見。不瞞姑娘說,本人有一妹子,甚愛各種衣飾,呵,想買了去送她!」
秦禹心中暗笑,明明就是自己想要,還說有妹子。看這人沒有什麼惡意,也不揭穿她,有人欣賞自己的作品,還是值得高興的事情。
「這衣服是我自己做的!你家妹子要是喜歡,我幫忙做件就好了!」秦禹說著,眼神又是一暗:
「只是請公子見諒,等我辦好了事情再給你家妹子做,成麼?」
綠衫公子一聽說這衣服是眼前這個小姑娘自己做的,臉上又多了些神采,有些難以置信,走過來親暱的拉著秦禹的手:
「這衣服是你自己做的?真是了不起啊!」綠衫公子一時忘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過來拉著一個平民的手,旁邊的隨從立刻走近了兩步,想要把綠衫公子拉開,卻又顧忌她是女兒身,伸出的手只好又拿了回來。
秦禹的小手被握在綠衫公子的手裡,把他們每個人的表情都看得清清楚楚,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也許這是李瑁的紅顏知己或者是什麼相關的重要人物,他藉著查探嚴昌案子的由子帶出來遊山玩水也說不定……
剛剛冒出個也許可以救唐衍的想法,就被一聲怒吼給震了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為什麼抓我父親?!」嚴綾跌跌撞撞的從碧春居出來,一抬頭就看見了綠衫公子抓著自己喜歡的那個小妞,這還得了?你們那個什麼壽王抓了我爹,你又要泡老子的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