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紅衣少女等不及唐衍的休書,就被請到了山寨的大堂上。
唐衍隨來喚他的小山賊去往大堂的路上,一路發現,整個山寨是用木頭和泥土構建的,大概佔了一個山頭,從山寨到山下的道路修建的寬廣平坦,想來是為了方便運輸糧草;最上面的高地又放了一些石碾子,如果有人攻打的話,這些石碾子沿著道路滾下山,要想上來恐怕也是不易。
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些火把照明,隱約還有一些旗子,上面寫著一個田字,唐衍尋思著,原來這山大王姓田,按說這唐朝的鼎盛時期不應該有山賊稱霸啊,不知為什麼這山賊這麼囂張。
進了大堂,兩側分別站立著一些山寨的兄弟,手裡的火把照的整個大堂***通明。唐衍一下子就看見了坐在榻上的兩個人,一個是紅衣少女,另一個是個40歲左右渾身黝黑的男人,沒猜錯的話,這應該是山大王了吧?少女見唐衍進來,對著那壯漢羞澀的笑著:
「爹,這人就是女兒今日擄來的公子,還請爹爹成全!」
那黑人男看見唐衍一表人才,也是滿心歡喜,但是卻不像女兒那般魯莽,連忙叱喝:
「如煙,不得使小孩子脾氣!」
「這位公子請坐,我田振山沒有管教好女兒,見笑了!」
本來唐衍還擔心,今天沒準兒要身陷於此了,沒想到這辣妹子的爹還懂點禮數,於是抱拳道:
「唐某已經娶妻,小姐所說之事,實在難以應承!」
田振山遭到拒絕,一陣尷尬,轉過頭看見女兒那期待的模樣,心下又有所不忍:
「公子,小女雖然似男兒性格,可也不算委屈了你,如果你們成親了,你便是這山寨的二當家,如何?」
田振山也算是下了本錢了,田如煙聽父親這麼說,驚訝之餘更多的是歡喜,此刻正滿心期待的看著唐衍。
唐衍看了看他二人,微微一笑:
「大當家的、如煙姑娘包含,髮妻不可棄!唐某不能從命。」唐衍回答的不卑不亢,卻都在二人的意料之外。
「哼!」田振山還沒見誰這麼不給自己面子,一生氣坐回了榻上。田如煙看看父親又看看自己的如意郎君,下了榻走到唐衍身前,小聲說道:
「公子何必這麼固執呢?如煙今日一見公子,就生了愛慕之心,公子怎能就這樣拂了如煙的一片心意呢?」田如煙一句一句說的絲絲怯怯,竟然讓唐衍覺得自己拒絕了她似乎也有些不合道理。
這個時代,女人的地位相對來說較高,可如果一個大姑娘家主動跟自己表白,還是需要相當大的勇氣的,就憑著她這種敢愛敢恨的精神,是不是也不應該辜負她啊?
唐衍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原來自己這麼花心啊?!以前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不管多漂亮的女人跟自己示愛,他都會以自己的事業和前途作為前提,難道現在穿越到了唐朝,思想也變了?也是,自己現在哪裡還有什麼事業。
此時的田如煙才配的上自己的名字,如煙,如雲似煙,輕盈婷裊……
田如煙見唐衍思考了這麼久,以為他回心轉意了,臉上浮現一絲欣喜:
「公子,意下如何?」
「意下……不怎麼樣……」唐衍回神,微微一笑,回答。
田如煙聽的鬱悶,卻又沒見過這麼迷人的笑容,臉上的表情複雜極了,又羞又惱,欲嗔欲愛的可人家又不領情,真是難過啊,可憐的唐朝美女,別憋出病來!
「媽的!不識時務,非要老子講粗話!」田振山終於忍不住了,從來沒見過自己的女兒這般模樣,低聲下氣、委屈求全的。
「來人!把這個……把這個姓唐的給我帶下去!把老子上個月準備娶壓寨夫人的新郎服給他換上!今晚小姐成親!」田振山一連串的吩咐,手下的人就都忙活開了。
唐衍看著田如煙,表情是一臉的嬌羞,她一定也覺得父親的做法是對的,唉……真是野蠻啊……竟然逼婚……
「如煙小姐,正所謂強扭的瓜不甜啊,勉強得來的婚姻是沒有幸福的!」
前面一句田如煙倒是聽的明白,後面的這句也明白是什麼意思,可是從來沒聽過這麼好聽的句子。
「幸福……公子是說……我這樣做也是徒勞?得到了你的人卻得不到你的心?那樣的話,我們都不會開心是麼?」
唐衍點頭稱是。
田如煙沉默了良久,看著山寨的兄弟們張燈結綵的把大堂都佈置成了紅彤彤的喜慶樣子,心裡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唐衍觸動的是她內心最敏感的地方。
「爹……」田如煙喚著。
「如煙啊,快去換上衣服吧!你不是早就想穿那套鳳冠霞披了嗎?」田振山慈愛的看著女兒,一想到唯一的女兒就要出嫁,好心情裡面摻著捨不得,所以聲音溫柔了許多。
「爹爹。」田如煙歎息一聲,繼續說:
「你還沒聽見麼?唐公子不同於其他人,勉強……勉強得來女兒也不會幸福的!」
「女兒啊!別聽這小子給你咬文嚼字的,什麼勉強不勉強?只要得到了放在身邊就是開心的!」
「爹!」田如煙突然肅容:
「你當年也是這樣強迫娘的麼?」小時候母親每天垂淚的景象彷彿還歷歷在目,田如煙從奶娘的嘴裡得知自己的娘就是被爹搶來的,一直過著不開心的日子,還沒活到30歲便撒手而去,所以對唐衍說的勉強不會幸福,尤有感觸。
一句話問的田振山心裡一驚,忙敷衍著:
「女兒啊,怎麼又提起舊事?」
「爹,女兒決定了,定要覓得一個兩情相悅的夫君。再不像娘那樣憂苦一輩子!你放他們走吧!」此時的田如煙已經不再是剛剛的小女兒家的模樣。
「如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田振山急道,這山寨裡面都是粗魯不堪的男人,如煙一直也沒有喜歡的,作為山賊,他又不可能出去給女兒提親,現在好不容易看上一個,雖然是搶來的,可是任憑這小子說兩句話就給放走了,到時候後悔都追不上了。
田如湮沒有說話,低垂的臉龐看不見此刻的表情。
唐衍在旁邊站的腿都酸了,正想琢磨著找個地方坐坐,就聽見一山寨的弟兄跑進來,慌張的大叫:
「不好了!大當家的,後面起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