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珅新傳 第四卷 大清錢莊 190章 堯天舜日(大結局)
    家一看嘉慶沒死,一顆心也就暫時地先放了回去,可時一幅張牙舞爪的樣子,都在心裡有點兒為和珅擔心。說實話,這朝堂之上的朝廷命官們都已經嘗到了前幾年和珅掌管財政衙門時的甜頭了;乾隆也正是看準了這一點,所以才對和珅一味的放縱;而如今嘉慶要把這個讓大家共同發財致富的財神爺置於死地,都在心裡一萬個不高興嘉慶皇帝。

    其實就和珅剛才宣讀的乾隆的那道密詔而言,大家在內心深處也並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和珅也正是拿準了大家的這種心理才敢明目張膽地讓方不識為他矯詔的。——和珅浸淫滿清官場這麼多年,他早就看透了滿清的這幫齷齪的官員們了。只要是有利可圖,只要是能往兜裡大把的撈銀子,他們才不管你們誰當皇帝呢?——什麼三綱五常,什麼江山社稷黎民百姓,全***是扯蛋!

    於是這滿大殿的人都在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君臣二人,看看這處千年不遇的大戲到底會是如何的收場。

    和珅對於今天要發生的事早已是成竹在胸,一看嘉慶從地上蹦了起來,並沒有什麼新鮮的高招而只是公然地責問自己矯詔,於是呵呵一笑,對著眾人說道:「矯詔?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吧?是不是我和珅矯詔,那不能只由皇上您一個人說了算!——諸位大人都在場,皇上他老人家的筆跡大家都認得,再說密詔上面的玉璽那是偽造不得的;那我們就請各位大人仔細辨認一下,皇上您看如何啊?」說完,和珅就瞪眼瞅著惱羞成怒的嘉慶皇帝。

    其實要是在平時,就憑和珅剛才說的那句「是不是我和珅矯詔,那不能由皇上您一個人說了算」就可以算是大不敬之罪了,那可是對皇權的公然蔑視,做臣子的是萬萬不能說的話啊!

    可是和珅現在即將大功告成,雖不忘形,可得意是免不了的。腦子裡地什麼君為臣綱的封建糟粕,此時此刻早就飛到九霄雲外去了;此時大殿裡的人們眼下只是關注事情到底會如何收場,所以都在眼巴巴地等著看嘉慶是如何答覆和珅的。

    嘉慶環顧了一下四周,除了一個不知好歹的九門提督額森特之外,其他的一切都還在他的掌握之中,看來這個和珅也沒什麼其他的高招啊,於是他的心裡倒沉住了氣,竟然緩緩地走到了設在養心殿裡地御座旁邊,然後就穩地坐了上去。回頭衝著身旁的德林道:「傳旨,移駕乾清宮!」

    乾清宮裡還跪著一大幫人呢,嘉慶此舉很明顯。那就是要當眾揭穿和珅,然後以大不敬之罪公然拿下!

    現在人們只好把老皇帝的喪事暫時先放到了一邊,打起精神來觀看這場「君臣大戰」,於是一行人出了養心殿就直奔乾清宮而來!

    嘉慶自然是沉得住氣。以前他每次與和珅鬧得不可開交地時候,都要去見乾隆。請求殺了和珅這個大蛀蟲。可乾隆總是叮囑他,讓他沉得住氣,並且還鄭重的告訴他,說和珅的這顆頭是讓他日後用來立君威的。現在,皇阿瑪已去,正是他嘉慶立威的最好時機。——他老人家又怎麼可能把這樣地旨意留給他和珅呢?

    ——看來這份遺詔肯定是和珅偽造的!想到這裡,嘉慶心裡就沉得住氣了。不用去找別人,就是朝堂上的群臣裡就有幾個天下少有的書法高手,既然你和珅還想垂死掙扎,死到臨頭還在上躥下跳,那我就讓你小子當場出醜,立即堂而皇之的將你當場拿下,然後投進大牢。過幾天我就讓你小子碎屍萬段!

    來到乾清宮正大光明殿,嘉慶自然是穩穩地坐在了御座之上,而和珅也毫不謙虛地站在了御座的旁邊,一幅接著要打擂台地樣子;其他的大臣則老老實實地在下面先叩見了這位新皇上,然後規規矩矩地站在了下面。

    嘉慶見大家對他和剛剛去世的乾隆皇帝並沒有什麼兩樣,心裡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後對著身旁的和珅道:「和珅,那就請你現在把皇阿瑪他老人家的密旨密詔拿出來讓各位大人看看!——你是不是矯詔,當然也不能由你一個人說了算,你說是吧?」

    和珅對方不識老先生那是相當的有信心。一看嘉慶同意當場鑒別這份密旨的真偽,心中很是高興。他看了眾臣一眼就來到了剛剛重獲自由的紀曉嵐面前。一拱手笑道:「曉嵐公是鑒別字畫地高手,那就先請紀大學士過過目吧!」說完把那份密詔交給了紀曉嵐。

    紀曉嵐此次「新疆之行」雖說是受了兆惠軍門的特殊照顧,但是這長途的跋涉和那裡惡劣的環境也把他折騰的到了毫無鬥志的地步了,以前意氣風發、激揚文字的書生意氣早就煙消雲散了。紀曉嵐沒有想到這剛一上朝就有這麼一件天大的事在等著他,於是急忙戴上老花鏡,把乾隆的這份密旨反反覆覆復復反反的看了有九九八十一遍,之後然後就見他腦門子上漸漸地冒出了一層冷汗。

    大家誰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有些人沉不住氣就問:「曉嵐公,這大冷地天兒你出的哪門子汗,你倒是快說啊!」

    「老了,老了,老了——」紀曉嵐摘下老花鏡衝著大家長

    ,「看了半天也每沒能看出個子丑寅卯來!……慚愧愧!」說完他又把手裡地密詔遞給了和珅。

    剛開始和珅還有點不明白紀曉嵐的意思,可仔細一看他臉上那狡黠的表情,就知道這紀大煙袋是在耍滑頭。——他分明是在想,不管他紀此時說出這份密詔是真是假,那無疑都是死路一條!說是真的,那肯定是把嘉慶皇帝給得罪了,鬧不好日後再落個謀逆幫兇的罪名;要說是假的,眼看著那和珅此時的氣焰是如此的囂張,肯定事先就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弄不好這新皇帝還不是他的對手,要是和珅那小子真急了眼,說不定會立即就會要了我這條好不容易才撿回來的老命!——看來此時只有裝糊塗才能保住我這顆來之不易的項上人頭!

    和珅見紀曉嵐不肯說,就來到曹錫寶跟前,笑著說:「曹大人是狀元出身。也是書法高手,那就請曹大人過過目吧!」

    這曹錫寶表面上雖然憨厚,可是肚子裡的世故文章絲毫不亞於紀大煙袋,他也是裝模作樣地又看了半天,最後也沒說出個真偽來。

    和珅此時也有點兒急了,心說:「要是再這樣僵持下去,那這道乾隆的遺詔到底還管不管用啊?一旦嘉慶那條瘋狗翻了臉,到時候我再出手犯上,那我和珅贏得可有點兒不地道啊!」他回頭一看。沒想到御座上的嘉慶也是臉紅脖子粗的,看起來比他和珅還急。

    嘉慶衝著下面道:「和珅,你讓朱師傅和王師傅看看。讓他們二位來說說!」

    朱師傅就是朱珪,王師傅就是如今的文淵閣大學士王傑,他們倆以前都曾是嘉慶的老師。在嘉慶皇帝的眼裡,這兩位老師無不是受了他的大恩大德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榮耀地,尤其是那個曾經有謀逆嫌疑的朱珪!

    和珅當然不怕。心說這樣也好,總不能這樣拖著,讓嘉慶有機可乘。聽嘉慶這麼一說他毫不猶豫地就把手裡的密詔遞給了朱珪和王傑,說道:「朱師傅地書法造詣,在我們大清朝恐怕是沒人能與之匹敵,我在南京時曾見過朱師傅臨摹王羲之的《快雪時晴帖》。那簡是直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王師傅也是字畫中的高手,聽說京城最大的字畫店『文寶軒』地老闆當年也曾是王師傅的高徒,現在就請我們大清朝的兩位書畫界的泰斗看看吧!」

    朱珪和王傑都沒有沒搭理和珅,拿過密旨就看了起來。

    看來嘉慶真是有點過於自信了,他始終認為在這緊要關頭,這兩個受了他特殊關照的恩師一定會全力去維護他這個學生的;可是殊不知這兩個人是一對老頑固,那就是至死也不肯說謊話。

    朱珪這個老頑固可沒像紀曉嵐他們幾個那樣,他把密詔接過去一看。撲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大聲道:「啟奏萬歲,這份密旨確實是皇上他老人家親筆所寫!」

    這句話一出口,偌大地乾清宮就像投了一枚炸彈一樣,當時就把所有的人都給炸傻了!——這簡直是太不可思議了!

    嘉慶更是驚慌失措,口中結結巴巴巴地說:「……朱師傅,……你……你可看仔細了……可不准胡說!」

    「臣確實看清了,那密旨上確實是皇上他老人家的筆跡!——臣敢拿性命擔保!」朱珪信誓旦旦地說。

    其實王傑也是憨厚之人,剛才是因為害怕,不敢挑頭說密詔是真的。現在一看連嘉慶最敬重的朱珪都開了口,他就像找到了組織、尋到了靠山一樣。也跪下異口同聲的說:「皇上,那密詔確實是皇上他老人家親筆所寫!——臣敢拿全家的性命來擔保!」

    此時嘉慶後悔得是痛心疾首,恨不得用大耳刮子狠狠地抽自己,心裡大罵自己沒有先見之明!怎麼就會讓自己的老師,不,怎麼就會讓朱珪和王傑這兩個老傢伙在這個關鍵地節骨眼兒上衝大尾巴狼,壞自己的大事?——他們還不如像紀大眼袋那樣說自己老眼昏花呢,如果大家誰也分辨不出,我也正好藉機拿下和珅這個陰險歹毒之徒!

    這可如何是好?

    和珅知道此時嘉慶已經到窮途末路了,接下來難免就要有狗急跳牆之舉,所以就拿眼角的餘光看了看此時早就等候在乾清宮外的和琳、一青和梁健,見他們此時都箭在弦上,這才放下心來。

    果然不出和珅所料,此時有點兒發狂的嘉慶突然狂笑一聲,大聲喊道:「和珅,你以為你蠱惑皇阿瑪幾句,在他老人家神志不清的時候,糊弄著他老人家弄這麼一張破紙就能改天換日,以後你就能為所欲為嗎?我告訴你,沒門兒!……」

    和珅一看幾乎就要瘋了的嘉慶,心裡一陣大快,還沒等嘉慶說完,就快步上前打斷了他:「皇上說這話,和珅是萬萬不敢芶同的!——諸位大人都知道,先帝他老人家一生睿智神武,豈是我小小和珅能夠蠱惑的?皇上又說。我在他老人家神志不清的時候糊弄著讓先帝寫地這份密旨,這微臣就更是不敢贊同了!——剛才好幾位王爺都在場,還有皇后和貴妃娘娘也在,先帝臨歸天的時候還能囑托皇上你要盡早剿殺白蓮教,何況是平時呢?

    他老人家又有什麼時候神志不清過?……」

    「——和珅!你給朕住口!——乾清宮侍衛總管哈林,立即將和珅給朕拿下!」嘉慶突然喊道。哈林正站在養心殿地門口看動靜,忽然聽嘉慶在裡面叫他,慌慌張張的就跑了進來。在御座前的台階下跪倒,口裡慌亂地說道:「……奴才……奴才在!」

    「哈林,你現在立即給朕把和珅拿下!」嘉慶喝道。

    哈林左右看了看。然後雙膝跪倒說:「奴才失職,奴才地手下今天一早就被步軍統領衙門的人給換防了!」

    嘉慶大驚,急問道:「什麼?——誰讓額森特這麼幹的?——傳額森特!」

    和珅一看額森特跟和琳他們已經得手了,於是就索性站到了一邊,靜靜地看著自己導演的這場逼宮大戲。心說:「嘉慶啊,你小子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

    「奴才在!」額森特聽到嘉慶叫他,於是從殿外緩緩地來到御座前的台階下跪倒。

    「額森特,你現在就去你的步軍統領衙門給朕調兩棚御林軍來,同時關閉九門,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准出入!」嘉慶命令道。

    此時這額森特可是一個極其厲害的殺手鑭啊,和珅看了看跪在嘉慶面前的額森特,心裡暗道:「你小子在關鍵地時候可別給老子掉鏈子啊!」

    額森特一聽嘉慶要他調兵,不慌不忙地說:「請問皇上,今兒在座的都是我大清的忠臣,他們全是奉旨進宮來侍奉皇上地,那麼調御林軍來,要抓誰呢?剛才先帝的密詔奴才聽得是清清楚楚。就算皇上要奴才調兩棚御林軍來,那也得請皇上當著奴才的面跟和大人商量一下,聽聽和大人是什麼意思!——不,奴才說錯了,不是和大人,和大人現在已經是連親王了!」

    嘉慶瞬間就明白了,今天和珅是有備而來,並且處處搶先了一步,一看額森特還規規矩矩地跪在御座前,氣急敗壞地罵道:「……好……好……好。額森特啊,額森特。朕還真沒看出來!你整天在朕身邊晃來晃去的,鬧了半天原來你是和珅的一條狗!

    如今額森特在心裡是跟定和珅了,一聽皇上如此罵他,脖子一梗,張口就給頂了回來:「奴才不是狗,奴才是個人!」

    嘉慶沒有理會額森特地昏花,頹然地說道:「算朕看走了眼,居然讓你管著九門——」

    誰知道這額森特還真和嘉慶較上真了,一聽嘉慶這麼說,當時就不幹了,朗聲說道:「皇上這話就不對了!並不是皇上您讓我管著九門,我這個九門提督是先帝爺下旨任命的!」

    嘉慶氣得破口大罵:「額森特,你大膽!你不要忘了,在城外還有豐台大營,西山銳鍵營和密雲駐軍,他們要比你步軍統領衙門的兵力多出好幾倍!」

    額森特從來都是桀驁不馴,一向目中無人,今天又親眼看到嘉慶已經到了驢技窮的地步了,哪裡還像以前那樣,聽嘉慶說出了這樣的話,把頭一抬道:「皇上這話,真讓奴才臉紅,奴才這樣做也是奉了先帝的旨意行事!現在,不僅僅是我,就是九門地將士,包括豐台大營和西山銳鍵營還有密雲駐軍的全體將士,恐怕也是和奴才一個心思!」

    這時,嘉慶身邊最得力的太監德林慌慌張張地從殿外跑了進來,走到嘉慶身邊驚慌失措的說:「皇上,剛剛得到消息,豐台大營提督多倫、西山銳鍵營提督廣英、密雲駐軍統領蘇爾哈,還有馬陵大營的總兵義律柯爾已經率軍到了城外了!」

    「什麼?——你說什麼?」嘉慶一聽到這個消息就知道大勢已去了,一下子癱到了御座上,喃喃地道:「……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啊!——和珅,你以為這樣做就可以逼朕就範嗎?」

    和珅一看嘉慶還要跟他磨牙,於是呵呵一笑,來到嘉慶面前道:「皇上,你說這話我可就不明白了,我們分明是在遵照先帝的密旨行事啊!我這樣做也是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著想,也是替皇上著想啊!我怕皇上日後處置朝政失當,才遵先帝的密旨來輔佐皇上地!」

    如今的嘉慶只有懊悔他自己事先沒有做好準備,如今京畿幾處大營的二十萬人馬已經聽命於和珅,九門提督額森特也已經成了和珅的走狗,哈林這個乾清宮侍衛總管此時還不如一隻狗呢!雖然這殿堂之上還站著滿朝的文武,但是面對和珅的幾十萬大軍又能如何。——如今嘉慶算是徹底明白什麼叫「窮途末路」了!

    此時殿外忽然一陣大亂,人們還沒反應過來是出了什麼事,就聽見火槍聲、兵器的撞擊聲混成一團。

    嘉慶大驚失色,急忙離開御座就奔向了殿外;可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就被梁健和和琳攔住了:「陛下請留步!」說著他們二人「護送」著嘉慶就離開了乾清宮。

    和珅頗為滿意地笑了笑,然後緊緊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那張龍椅,他感覺那象徵著無上權力的寶座離自己越來越近了……(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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