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稱職的獸醫 第七卷 血色中原 第八章 造反
    山海關作為橫亙在關內外的一道壁壘存在由來已久,從遼東入關就必須經過山海關,此時的山海關被認為是大明朝精兵匯聚的地方,他同時要防衛來自來遼東已經蒙古的雙方面威脅,但是這時山海關總督,兵部侍郎孫承宗不得不面臨艱難的抉擇。

    自打八旗入侵山西以來一封封告急信向他這裡飛來,包括崇禎皇帝在內都催促他揮兵救援,但是孫承宗遲遲未動,他深知山海關的重要性,一旦自己離守,關外的袁崇煥絕對不會因為曾經是自己的舊屬而稍微留情,他會毫不猶豫地進攻,以得到這天下第一關打開進入中原的咽喉要道。

    這還不算,皇太極對山海關也窺伺已久,別看代善在山西猛攻猛打,那不過是聲東擊西,他們真正的意圖也是在山海關,據探馬報告至少有五萬的塞外聯軍在承德附近集結,指揮的將領至今不得而知,所以孫承宗抱定了以不變應萬變的策略。任你如何折騰我就是不動,然而這一次他不動不行了。崇禎皇帝先後下了三道聖旨命他領軍增援,只為朝鮮的軍隊再次於塘沽登陸。

    崇禎自從上次北京之戰後就將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京師的防衛上。北京駐軍的情況相當糟糕,三大營的兵力在全盛時估計至少有70萬,但現在已變成了老弱之軍,將領們又以市井無賴和自己家中的家奴充數,從中貪污空額軍餉。兩年前,也就是北京大戰剛剛結束後不久,崇禎的一位親戚李國楨說服了皇帝,讓他來整頓京營,但在這位刁滑的親信統領之下,三大營的實際狀況變得更糟。李國楨以改革軍務為由,從國庫及內庫中騙出數十萬兩銀子。與此同時,更有勢力的宮中太監又將大部分精壯士兵挑出來充當他們的私人侍從。剩下的不僅都是些被北京市民傳為笑料的老弱殘兵,而且由於掌管宮中廚事的太監不再向他們發放口糧,這些士兵正在飢餓中死去。

    而用來維持這支烏合之眾的軍隊或招募新兵以取而代之的軍費又在哪兒呢?從賬簿上看,前線軍隊每月要消耗餉銀80萬兩,而新、舊府庫一共只剩下42000兩,戶部的收入則幾乎等於零。在正常情況下,皇帝個人的收入有400多萬兩金花銀。可這種收入已大大下降,宮廷的花費卻大得驚人,物價又在飛漲。據傳,崇禎300多萬私蓄所剩不會超過幾十萬兩。所以,為了斂錢,崇禎皇帝決定允許因納賄下獄的官員以重金贖身。有七位著名的政治犯在同意獻出部分家產以作京師防衛之用後獲得赦免,這還不夠,隨後崇禎又向自己的親戚施加壓力,迫其獻產。此外,也有人自願捐錢,特別是當朝廷宣佈捐錢多者可得封爵之後,還有來自官員會館的集體捐助,但用這種方法只籌集到30萬兩。不少贖金實際還沒有上交國庫,就被戶部的貪官污吏給私吞了。

    儘管大臣們私下裡批評崇禎皇帝過於消極,但他確實在繼續設法保衛北京,雖然這可能是徒勞的。他在繼南遷計劃破產之後猶豫很久,最後終於下令徵召民兵,並通過木版印刷的聖旨佈告天下:「各路官兵,凡忠勇之士,倡義之王,有志封拜者,水陸並進。」同時,他派遣部分京城守軍開到城外紮營,其餘的派往各個城門;各城門還設置了路障並安放了葡萄牙大炮,以加強防守;又把宦官武裝起來,令其把守通往紫禁城的主要道口。崇禎甚至還挖出深藏地下的並不豐裕的內帑儲備,以供太監杜勳招募一支軍隊,協助總兵唐通守衛居庸關。但這些準備沒有一項足以震懾敵軍,也沒有使北京的百姓振作起來。那道徵召民兵的聖旨未能傳到京郊以外,負責京城四周30里長城牆的巡守士兵嚴重不足,以至每名士兵必須獨自守衛10米的城牆。各官府的屬吏已不再聽從命令,「而小民敢於抗上」。

    正是在這種情況下,鰲拜帶領一隊新編騎兵以「活捉崇禎帝,打進紫禁城」為口號,從塘沽登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襲京城。塘沽的守備經過當年北京大戰已經大修過,可是奈何明朝政治糜爛不堪,士兵無餉可發,眼見敵軍氣勢洶洶的衝上岸來,哪有傻的在那裡等死的,胡亂的象徵性的開了幾炮都撒丫子跑路了。

    鰲拜的作戰目的十分明確,既不是殲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也不是掠奪財產,就是要將孫承宗從山海關調出來,所以突破塘沽後一路高歌猛進,連克北辰、武清,直抵廊坊,讓大明朝的君臣再次意識到沒有海防是多麼的危險和脆弱,就如同可以在任何時間被剝光衣服女人一樣,將自己的一切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崇禎這次真的急了,皇太極還在山西沒有打過來,可我李開陽又一次神不知鬼不覺地進入他的腹地,直擊其軟肋。對於京城的防衛力量崇禎已經不做幻想,遂不斷催促孫承宗率兵來援,要知道整個大明朝現在就兩支軍隊所耗費的軍費最多,洪承籌的西北軍以及孫承宗的東北軍,西北軍遠水難解近渴,自然是要靠東北軍,帝都都要保不住了,還管什麼山海關。在崇禎皇帝的再三催促下孫承宗盡起手下精兵強將連夜帶兵出關,山海關僅留下不到一萬的老弱病殘,孫承宗心裡明白,他前腳離開山海關,後腳袁崇煥一定會跟上,就是留再多的人也沒有救,這些關寧鐵騎大部分都是袁崇煥的舊部,有自己壓著這些人不敢異動,自己一走不用袁崇煥招呼,他們自己都會主動交出山海關。

    也難怪,同樣是當兵守城,袁崇煥的手下吃得飽穿得暖,餉銀足,而且家屬還有土地分發,可自己帶著士兵在喝西北風,若不是他深受皇恩三朝元老,他也會不顧一切去投靠遼東,畢竟都是漢人,心理上沒有什麼接受不了的。

    孫承宗最後望了一眼自己戰鬥了多年的堡壘,忍著心中的不捨揮馬而去,保重!他心中暗暗叨念道,他相信袁崇煥的為人,但是絕對不相信我,他至今不明白的是像袁崇煥這樣的君子怎能甘心委身我這樣一個靠賣春藥起家的小人手下,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這座天下第一關轉瞬間變了顏色。

    公元1632年一月初一,經雙方協商,山海關連同寧遠一線守軍正式效命遼東,這座阻擋了女真人十數年的天下雄關未遭受任何戰火洗劫就這樣的落入了我的手中。鰲拜的部隊也悄然從廊坊撤退,一時間鬧得沸沸揚揚的京畿告急暫時告於段落。

    崇禎也為自己愚蠢的急召回孫承宗丟失了山海關而懊悔不已,但是他的字典裡從來沒有「認錯」二字,就像當年「誤殺」袁崇煥一樣,所有的過錯再次由我這個奸詐狡猾卑鄙無恥的李開陽承擔。崇禎恨我尤甚於皇太極、李自成,因為我一次又一次在天下百姓面前揭露他的無能和愚蠢,他甚至曾經想過派自己所謂的大內高手去刺殺我,但是想來想去他還是決定讓這些大內高手保護他自己更為重要。

    召回的孫承宗他也並沒有讓其反攻山海關,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最重要的是關寧鐵騎的入城讓整個京城都為之一震,有八萬關寧鐵騎,北京可保。沒有多久這些有了一些安全感的大臣們也就不再叫囂著催促皇帝去反攻山海關了,畢竟什麼都沒有自己的身家性命重要。崇禎隨後甚至為自己的這種決定而沾沾自喜,當孫承宗分出三萬鐵騎配合各地的「勤王」部隊,很快的就讓河北的局勢穩定下來,但是崇禎隨後的舉動再次出人意料。

    孫元化這些年的表現崇禎皇帝多少是有些瞭解的,不過念在他是納稅大戶,他也就既往不咎了,睜一隻眼閉一支眼,可是這一次當有人將朝鮮軍隊是由登州出海在塘沽登陸的事以及以往孫元化和我勾結的纍纍「罪行」抖落出來,並且證據確鑿的時候,崇禎實在是坐不住了。他心中暗恨這些該死的官員,但又不能不處置孫元化,於是下令錦衣衛去山東捉拿孫元化歸案,並且削去他的一切職位,要帶到京城聽候發落。

    孫元化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要露餡的,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天子腳下大搞移民,任誰也不是聾子瞎子,只不過他每年都足額繳納供奉,並且額外使些銀子給朝廷裡的官員才這麼多年一如既往地做著騎牆者,一方面和朝鮮大搞貿易,輸送人口,另一方面還效忠著他的大明王朝,他自己也很矛盾,但是讓他起來造反,或者和朝鮮決裂他都坐不到。日子就被他這樣得過且過,總之制下的百姓要比其他地方過的好些對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心理安慰了。這事崇禎也不是不知道,但是移民確實是減少國家負擔和不穩定因素的一個好辦法,而且他私下裡竊以為這樣也給朝鮮找了麻煩,必經安頓這些流民需要大量的金錢,這樣或許可以拖慢朝鮮發展的速度。

    崇禎沒有想到的是正是他私下裡默許的這些移民為朝鮮和遼東的發展添加了活力,移民安置的費用也基本上被民間自己消化,不是阻力反是助力,這是他始料不及的。這一次檢舉材料公然的放在他的桌案上,他不可能再不聲不響了,那樣會給下臣帶來不好的榜樣以及暗示,所以崇禎皇帝表現的大為震怒,發誓要將孫元化凌遲處死。

    孫元化不是傻子,更沒有那麼愚忠,此刻他正坐在我的書房裡和我一起喝茶。

    「元度啊,你這次可是坑死我了,好端端的不從旅順發兵為何要從登州啟程,這下好,皇上他要將我凌遲處死呢!」孫元化抱怨道,害他不能接著做這直隸總督他自然是有些不平了。我心中卻是竊笑,那份所謂的檢舉材料正是我秘密派人炮製並且賄賂明朝官員上交的,自然是證據確鑿了。眼下和明朝已經是勢成水火,山海關業已得到這山東半島我如何能夠放棄了,有了這個橋頭堡我才能進攻江南,然而老是這麼偷偷摸摸的小規模的運兵畢竟不是常事,還有孫元化每年孝敬給崇禎那300萬的稅銀,除了給他帶來了一些虛設的官銜和榮耀以外沒有給我帶來更多的好處。300萬啊,現在已經夠整編一萬人的新軍了,這虧本的買賣我自然不能再做下去了。

    「元度,你看該怎麼辦?」孫元化深感上賊船容易下賊船難,如今皇帝竟然派錦衣衛來緝拿他,真是頗寒人心,再怎麼說自己也是用心良苦,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崇禎皇帝的事。殊不知崇禎也很矛盾,緝拿孫元化無異於癡人說夢,錦衣衛還沒有進入山東就都逃跑了,連續派了三波人去,都是這個結果。誰敢招惹孫元化啊,民間此時早就傳開孫元化和我乃一師之徒,都是徐光啟的學生,孫元化在山東得以呼風喚雨還不是借了我的聲威。這時山東要糧有糧要錢有錢,更重要的是孫元化一就任直隸總督就建立了一支以評判和維持地方安寧的武裝,被稱為神機軍,和我的新軍有異曲同工之妙。

    孫元化以火器出身,自然在這方面是他的強項,他軍中各種火器種類繁多,花樣翻新,什麼火車、火箭、火輪等等,大多出於這位總督的奇思妙想。尤其是他當了直隸總督以後,手裡的權大了,錢多了一些從前他不敢搞的東西都被他弄了出來。到達登州以後我有幸參觀了他的神機軍,戰鬥力不是很強,可是標準地搞怪部隊,為了檢驗他的成果,我還特意組織了一次神機軍和新軍的聯合演習,結果被孫元化弄出的那些花巧東西正經懵了一陣子。這支部隊拉出去大多是用來蒙人的,真正作戰是指望不上的。儘管如此在我的暗示下,孫元化從一上任直隸總督就在自己的制下大刀闊斧的進行了一些列人事改革。各州府縣的官員讓他架空的架空,免職的免職,都換上了自己的一班人馬,尤其是山東半島,幾乎已經完全控制在他手中。正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才策劃他造反的。

    有山東半島和遼東以及朝鮮遙相呼應,整個渤海海域都控制在我們手中,渤海正式成為我們的內海,更重要的是控制了山東也就等於控制了京杭運河。要知道京杭運河可是從南方向北京輸送糧草以及稅銀的重要渠道,控制了京杭運河就等於掐斷了崇禎的脖子。

    「那還怎麼辦,只有兩種辦法,一種是揭竿而起跟我一樣造反,另一種就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或者乾脆到北京負荊請罪,或許崇禎能改凌遲為腰斬也說不定。」我幸災樂禍的說道,這時已經由不得孫元化選擇了。

    「這怎麼行,我一造反豈不是正好驗證了皇上的話麼,這一世英名盡皆付之東流。」到了這時候他還惦記著自己的英名,可是凌遲改為腰斬他也不願意接受,對皇帝的忠心還不足以送掉自己的小命,何況還會背負罵名。

    「我的老哥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意你那英名,老百姓不罵你是貪官那就是最大的褒獎了,還在意什麼皇帝。造反又怎麼樣,我就是要造反,造他大明朝的反,當年崇禎他祖宗不就是靠造反起家的麼,為什麼我不能造反,天下有德者得之,無德者失之。這個反我是造定了,而且還要拉著老哥你一起造。」這是我頭一次如次大逆不道的說話,儘管孫元化對我的野心已經有了一定的思想準備,可是如此在大庭廣眾下放肆大談造反畢竟是第一遭。

    「元度啊,小點聲!」孫元化衝我說道。

    「怕什麼,用不了多久天下人都知道,老哥別說我不給你機會,這才是成就不世英名的最好機會。山東完全可以宣佈自治,脫離明朝管轄,我不要求你迅速加入我的陣營,只要你保持中立並且向我提供物資糧草供應就行。造崇禎的反的事還是由我去做吧!」

    這哪裡還算是中立,不過如今孫元化也只能接受我的這個提議了,只要不和他的舊東家正面為敵,他到樂於保持現狀。於是乎即在崇禎意料之中又在崇禎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在崇禎宣佈緝拿孫元化歸罪不到一個月後,孫元化以及他制下的德州、濱州等山東各州府宣佈獨立自治。

    並且宣稱一切意圖不軌企圖侵犯山東半島的任何武裝力量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與此同時對外宣佈的還有山東將和朝鮮以及遼東簽訂互不侵犯條約,一旦山東遭受其他勢力的侵襲遼東和朝鮮有義務出兵幫助山東進行抵抗以及報復。這讓崇禎不得不三思而後行。

    註:一眨眼一年多了,自去年7月6日獸醫百無聊賴之際有了《不稱職的獸醫》信筆塗鴉,至今百萬字,獸醫的結束曾讓我空虛了一陣子,還活在李開陽的世界裡,《基因漂移》並不是很理想,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原來擅長的還是寫歷史故事,於是有了《春水流》,謹以此書獻給我的新婚妻子和眾多的一直我的書友,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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