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東尼奧一到地方就「噌」的一下沒了人影,我也只得苦笑回家,家中只有銘嵐和順姬在,我告訴了她們今晚有聚會的事情,兩個人都十分高興帶著僕人去準備了,我則鑽入書房對著那份地圖發呆,反覆思量和籌劃著下一步進軍的路線和方案。
新航路發現後西方資本主義以勃勃生機向全球擴張,按照自己的需求和面貌改造世界,成為世界近代史的主流,其勢洶洶,不可阻擋。在這股洶湧大潮的衝擊下,許多亞、非、美洲的古文明衰落了,甚至消失了。
中國是世界的一部分,當然不可能置身事外。事實是:巍然屹立於東亞數千年、世界歷史上最悠久、最輝煌的古文明之一的華夏文明,正是從16世紀起,也就是統治中國的最後兩個封建王朝之一的明王朝的中後期起,與西歐資本主義的蓬勃興起形成鮮明對照地走上了下坡路。不錯,此後的幾百年裡,中國仍在發展,經濟、政治、文化都有可觀的成就,甚至還出現過明中後期國內工商業超過兩宋的繁榮和資本主義在一些手工業部門的萌芽,出現過清前期空前統一、強大的「康、雍、乾盛世」。但是,放到世界歷史的坐標下觀察,中國正是在這一時期開始落伍了,經濟、政治、軍事、科技和文化逐漸落後了,發展的速度慢了,發明創造少了,積極向上、對外開放、自信、勇於與世界其他文明對話的漢唐雄風不再了。到了18世紀後期工業革命在英國興起,貌似強大的天朝大國實際已被無可挽回地遠遠甩在了後面,終於在19世紀40年代被西方資本主義用大炮攻破國門,從此開始了長達百年的屈辱歷史。
事實是這樣的,歷史也是這樣的,但是現在不同了,擁有強大海軍的朝鮮不需要施行什麼閉關鎖國的政策,同時也不允許中原我的故鄉閉關鎖國,懼怕的終歸要來,那還不如勇敢的面對。西方人可以做到的,東方人又有什麼不可以的,當然中國的落後絕對不是僅僅因為閉關鎖國,其背後有著更深邃的原因,這種原因隨著我到達這個時代後,已經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就像一副無情的枷鎖,懸在我的頭上,稍一不小心,隨時都會被它套牢,無法掙扎,沉沒於歷史的深海。所以別看我在朝鮮折騰得凶,但是我還沒有觸及到這種潛藏力量的實質,在沒有掌握絕對強大的軍力之前,我是不會輕易觸動這股隱藏在背後的「落後力量」的。
我現在所能做的就是掌握這個時代來錢最快的方式——海上貿易,並且不再讓海外的華人繼續過寄人籬下的生活。至少在中國的外圍這些實質上已經被華人移民的土地上建立一個個人間樂土。因為只有這樣的地方才是最能發展經濟,發展新的思想,新的經濟模式的地方。
我一個人在自己的書房裡思考,安東尼奧帶來的訊息讓我對目前海上的商貿有了初步的瞭解,再加上一些我所知道的歷史,勾畫出了一副未來百年世界航海史的發展脈絡圖。當然這都是歷史,也是即將成為無法發生的歷史,因為我的朝鮮海軍要染指這本該就屬於中國但是現在被西方控制的航道,進而將自己的觸角伸出太平洋。
「老公!」海蘭珠風姿招展的推門走了進來,剛一回來聽說有聚會的她十分高興,這讓她想起我們新婚的那陣子來,當時經常賓朋盈門,簡直趕也趕不走。到了朝鮮後雖然一些私人的小聚會也不少,但是像這次邀請了這麼多人的還是頭一次,她生性豪爽,喜歡熱鬧,有這樣的事自然是高興了。
「老公,我們好久沒有舉行這樣的宴會了,我還記得當初安東尼奧喝得人事不知的那情形呢!」說著,海蘭珠笑了起來。
「是啊!一轉眼都快三年了,時間過的可真快。」我輕輕的擁著她的肩膀,享受這一刻的寧靜,也回憶過去,我們所曾共同度過的時光,時間就這樣輕輕的溜走,直到銘嵐推門進來。海蘭珠身上一振,有些不好意思,從我的懷裡掙脫開去,扶了扶有些散亂的髮梢,由於四個老婆忽視了誰也不好,所以很多時間都是我們五個人在過一種群居生活,像今天這樣兩個人單獨在一起如此溫情的機會還真是不多,海蘭珠見銘嵐進來好像偷吃被人見到一樣。
「有什麼事麼,銘嵐?」我可是全沒在意,銘嵐撞破我倆在一起溫情,也有些不自然。
「老公,客人到了,嚷嚷著要見你呢!」銘嵐說完就出去了,我也不得不結束這種難得的一次溫情。
「走,我們看看去,老婆!」我擁著海蘭珠的腰向正廳走去,別看生產完,可是海蘭珠比從前更加光艷照人了,腰腹沒有一點綴肉產生,更多了一絲成熟和母性的光輝,這當然多虧了我的產後康復計劃,畢竟我不想讓自己的老婆在產後變成黃臉婆,而順姬和海蘭珠更在意自己的容顏,所以十分配合才會有這麼好的效果。
當我擁著海蘭珠走入大廳的時候,鄧希晨和柳如是已經到了,徐光啟、李之藻、李哲、安龍煥、柳德恭、佟養性等人陸續到達,大家都坐在一起閒聊,銘嵐和順姬還有阿巴亥指揮著僕役將一道道精美的菜式擺到了桌上,眾人的話題也自然不提這些菜式。
由於我的好吃,大豆已經在很多地方種植,除了搾出豆油外,剩下的殘渣則壓成豆餅,飼餵豬牛,效果很是不錯。學過幾天畜牧學的我也會配一些飼料,各種營養成分配比什麼的多少也懂一些,所以經過配比的飼料很受歡迎,為此我還成立了一個飼料作坊,專門負責製作飼料,並且開始嘗試集約化大型養殖,改變以往的一家一戶庭院散養的模式,現在已經初見成效了。
至於這些菜式,很多是我「發明」的,有的時候吃膩了廚師所做的菜,我就會指點一下廚師,憑借我比他多吃了幾百年,教他一些他沒有想像到的菜系和品種。當然了好些菜我也不會做,但是我會吃,凡是吃過的菜我幾乎都能分辨出其下了什麼料,有哪些主料,輔料,甚至是用了什麼調味品也能區分出來,有了這項技能我自然能站在理論的高度上指導廚師了,所以久而久之,我家的廚師估計已經融合了川魯粵各大菜系的精華,當然了還有後來發展起來的東北吉菜。
隨著端上來的菜越來越多,眾人都忍不住口水直流,這張桌子是我特意命人打造的,他的價值不在於打造桌子所用的木料,而在於桌面是可以旋轉的,僅直徑將近一米五的轉盤水晶玻璃桌面(玻璃燒製時加入一定量的鉛)就已經價值連城。再加上他特殊的旋轉功能,可以讓圍坐在這張巨型大桌周圍的近二十人不落下每一道菜。
再說我大廳的佈置,也是仿照現代家居進行設計了,飯廳和客廳連在一起,但飯廳要比客廳高出兩個台階,三米高的舉架結構,盡80平米的面積,兩排得落地窗戶,讓整個客廳顯得雍容華貴。這些都是海蘭珠在仿照盛京就家的模式上再經過我的指點精心佈置的,為的就是將來招待朋友,是的朋友,柳德恭他們不光是我的下屬也是我的朋友,在公事上他們要服從我絕對的權威,但在私下裡他們可以向我灌酒,可以和我一起吆五喝六,這樣的關係很融洽。我把公和私分得很開,因為一個人高高在上真的是太孤單了,這樣他根本就無法聽取不同的聲音,因為他的心態讓他很難容得下不同的聲音,而像我這樣往往在私人聚會的場合裡,很隨意的幾句話就會起到作用,可以商量,可以爭論,最後的結果也讓很多人好接受。
除了安東尼奧那傢伙,人基本上都到齊了,大家是望眼欲穿,望著滿桌的豐盛佳餚,只能安東尼奧到來就可以開飯了,可是偏偏他離得的最近卻遲遲未到。其實眾人住得也都不遠,我們所在的是朝鮮最高檔的住宅區,全天都有衛兵巡邏,每家都成獨立院落,以我為中心眾星環繞的格局,往日裡這些人偶爾也會在飯後單獨到我這裡座座,談談工作上的事,甚至有很多作戰計劃就是我們在家裡完成的。
終於安東尼奧出現了,他的出現吸引了眾人的眼球,當然了眾人不是對他和珍妮產生興趣,除了銘嵐、柳如是幾個人沒見到珍妮,其她的人都見過了,沒必要大驚小怪。吸引我們的是珍妮身後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