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稱職的獸醫 第三卷 初到中原 第二十七章 牛頓的發現
    在現代人們一直對鄭和的船隊存在疑惑,那就是鄭和寶船的存在和其究竟有多長、多寬,吃水多少,排水量又是幾何,這在史學界一直存在著不絕爭議。

    按照史料記載就像我所見的圖紙一樣鄭和寶船的長度超過了100米,寬度也有50米,排水量超過萬噸!這是什麼概念,萬噸級的木船,相當於一艘現代的普通驅逐艦,哥倫布發現新大陸時他的旗艦聖瑪利亞號只有100噸,按噸位講只有鄭和寶船的百分之一!所以很多人就得出了結論在古代是造不出這麼龐大的戰艦的,莫說是古代,就是現代也造不出這樣大的木質戰艦,因為這對製造材料的要求非常高,古代的技術條件是達不到的,這也是我一直對鄭和寶船存在保持懷疑態度的原因。

    「現在造不出100米以上的木船,不代表明朝就不可以造!這和今天的人造不出金字塔是一個道理!」這是另外一些人所持的觀點,因為明代人當時在世界上堪稱第一的造船能力,是今天的人無法想像的!其後在很多考古發現中找到了大量的證據,證明了鄭和寶船的存在,可是真正的鄭和寶船到底是如何建造的一直是個謎,現代人一直沒有辦法按照記載的尺寸復原這艘龐大的木質戰艦。如今現代人做不成的事,我或許會完成,重現這個當年海上的巨無霸。造船圖的出現將這一可能性達到最大,剩下的就是尋找工匠了。

    上海和嘉定距離很近當天中午我們就到達了這個當時還是一個漁村規模的上海。這麼大點地方要打聽一個很出名的人真是再簡單不過了,用不到我們找就有人給我們帶路來到了徐光啟的家,房舍很簡單,最顯眼的是在房舍前的小院裡種滿了甘薯,當真好大的一片,微風一吹葉子隨之擺動,霎是好聽。一個老人正赤腳在地裡擺弄這些甘薯。

    「徐老爹,有人找!」給我們帶路的中年漢子離老遠就大聲喊道,那老人直起了身子迷惑的看著我們這一行素不相識的人。待走進身前我趕緊上前施禮:

    「敢問老丈是徐光啟徐大人麼?」

    「徐光啟是我,可是不是什麼徐大人了,村裡的鄉親都叫我徐老爹,你若願意也這樣叫吧!」老人露出慈祥的笑容,看的我心裡一暖,什麼是大儒,這種能平易近人的才是大儒,仗著自己有點名望,做了點學問成天連北斗找不到,不用正眼看人的那些根本就算不上是大儒,充其量是個混子。

    「這如何敢當,我和初陽兄(孫元化的字)十分要好,就也已師長相稱吧。」說著我按師長的大禮再次給徐光啟行過禮。

    「原來是初陽的朋友,那就不要這樣客氣,初陽當日可從來沒有和我這樣客氣的,一轉眼有五六年沒有見到他了,他可好麼?」徐光啟問道。

    「學生剛剛從初陽兄那裡來,如今初陽兄正在登州巡撫做的有聲有色。」我恭敬的回答道。

    「是麼,這就好,初陽很聰明只是過於迷信西洋火器,只知道一味仿造不知道加以改變,你看我一見面挑起學生的毛病來,不說了,不說了。登州地勢險要,對遼東用兵有協從牽制的作用,很重要希望他能在那裡有一番作為,只是聽說最近海盜盛行,估計他的日子不好過。」徐光啟雖然賢達可是和所有的老人一樣,也磨叨。我笑著回答道:

    「回稟老師,初陽兄前些日剛剛取得登州大捷,俘獲擊毀敵船近百艘,如今登州在初陽兄的治理下以初現舊日的繁華了。」

    「是麼,那太好了,不對啊,他哪裡來的這種力量,望眼我大明的水師已經沒有這種力量了?」果然是高人,一聽就聽出了這裡的蹊蹺,我沒有回答,而是從懷中掏出了孫元化的信,幸好當日落水這信沒有帶在身上,否則此時哭都找不到北了,如何能請徐光啟出山呢?

    「老師請看,這是初陽兄讓我交給您的信,說著恭恭敬敬的將信遞了上去。徐光啟將信打開,慢慢的閱讀,我仔細觀察他的表情,裡面當真是有喜有憂,也讓我忐忑不安。一行人都這樣愣愣的站著看著他也看著我。

    徐光啟緩緩的將信折好才說道:「你看我,貴客遠道前來連個坐都沒讓,來來來,先進屋再說。」說著將我們讓進了屋裡,其實還不如不進屋,小小的屋子立時被眾人擠得滿滿登登的。

    「屋子太小,就我一個人,不好意思了。」徐光啟笑道,可是對孫元化的信隻字不提,這讓我惴惴不安,將侍衛們打發出去,屋子裡仍舊有將近十來個人,但是比剛才寬敞多了椅子只有幾把,徐光啟上座,我半欠著身子坐在下首,餘人只好站著了。

    「老師,您對初陽兄的提議如何看呢?」我終究是耐不住性子,當先發問道,這可是我這次上海之行首要目的。

    「先不急說這事,初陽對你的學問倒是大加讚賞,說你對西學十分瞭解,造詣不凡,我倒要考較考較你,若是你答對了,初陽的提議可以考慮,若是讓我不滿意,你只好打道回府了。」說著老人笑了起來,目光如此的深邃,望著我似乎一下子要把我看透一樣。

    怎麼還實行這個啊,難道要智力過三關麼,不會吧!我心裡實在是沒底,自己肚子裡的這點墨水當真有限,騙騙那些愚夫愚婦還差不多,在這位西學大師面前豈不是獻醜麼,怕要原形畢露,想著想著冷汗直流,好久沒有這種被考的感覺了,來到了古代一直是我做老大,都是我難為別人,哪有別人難為我的。尤其是眾人信任的目光都向我投來,在他們眼裡我是無所不能,哪還會在乎徐光啟的考較,估計海蘭珠甚至是想讓我考較考較徐光啟呢,在眾目睽睽下,我硬著頭皮答道:

    「請老師考較,學生知無不言言無不具。」

    「呵呵,別害怕老頭子不會難倒你的,看見外面我種的那些甘薯了吧,第一個問題就是,這些甘薯除了能吃外還能做什麼?」這是什麼問題啊?甘薯當然是能吃了,種來也就是吃的,還能做什麼呢?眾人具都詫異還以為徐光啟老糊塗了呢,我卻心中暗自佩服。這老頭不簡單,這個問題當真是能拿住人的。

    「回稟老師,這個甘薯有一個特性,就是種了之後不用再管,今後也不必再種,其根系十分發達,在地下盤根錯節,隨著年頭的增長不斷擴大,可以說是一勞永逸,並且不受地域限制在哪裡都可以栽種,尤其是山地丘陵這樣產糧少的地方。當然了它最大的特點是可以用來充飢,逢災荒時節是最好的糧食,至於其他用處,據學生所知他還可以用來釀酒,做糖,不過這個甘薯並不是最好的,具學生所知西方還有一種叫做馬鈴薯的東西,生長速度和產糧要比甘薯大很多。」說完我惴惴不安的看著徐光啟。

    眾人當中倒是有一大半沒有見過甘薯,這時甘薯在北方根本就是很少出現,即使是南方也不多,它還有一個名字叫蕃薯,一個番字足見它生長的地域範圍。歷史上有記載徐光啟回到上海的那年夏天,江南遭到水災,大水把稻、麥都淹了。水退之後,農田上顆粒無收。徐光啟為這事著急時,恰巧有個朋友從福建帶來了一批甘薯的秧苗。徐光啟就在荒地上試種起甘薯來,取得了良好的效果,後來,他特地編了一本小冊子,推廣種甘薯的辦法,本來只在福建沿海種植的甘薯就移植到江浙一帶來了。

    看來此時徐光啟剛剛試種成功,要不也不會拿這個考較我,我呢正好碰到了槍口上,再說了身為獸醫怎麼能不知道甘薯呢,我們那可是全叫地瓜的,收穫的時候地瓜可以儲藏很久,葉子也能餵豬,是個好項目。只是這個項目在此時還沒有推廣,人們也沒有意識到小小的甘薯竟讓能解決饑荒的大問題。

    徐光啟對我的回答很滿意,沒有想到我一個北方人居然知道甘薯的這些好處,尤其是制糖和釀酒,也是他最近兩年剛剛發現的,不想我早就知道了,正是應了孫元化信上所寫的博學多才。我呢則是汗顏,這個在現代再普通的東西在古代原來還沒有普及,知道它的人很少,我心中想到,其實甘薯還有一個好用處就是做拔絲地瓜,相信所有的女士都會愛吃,可是古代人肯定是不會做,等有機會我要大顯一下身手,讓老婆們把舌頭都吃掉,她們一定會愛死我的。

    「哦,還有這種馬鈴薯的東西麼,這我可沒有聽說過。有機會一定要見識見識,好了這個問題你回答的我很滿意,難得有像你這樣的人能熟知農物,光憑這一點就比很多人強。我還有一個問題,若是你能讓我滿意,我就可以考慮和你去一趟朝鮮。」徐光啟捋著花白的鬍子笑道,他那佈滿皺紋的臉上顯出一道道深邃的紋絡。

    「老師請問!」第一個問題回答上不禁讓我信心大增,一聽他的話更是高興,只要答對了下一個問題徐光啟就可以跟我回朝鮮了,這個徐光啟才是這個時代的博物學家呢,天文地理,數術農學無所不會,有了他我的平壤大學定會增色不少。最重要的他能開創一代西學中用的先河,為東西方的文化和科學的融會貫通打下堅實的基礎。

    徐光啟並不說話,轉身進了內間不一會手裡拿著一個綢布小包走了進來,在眾人面前將這個裡三層外三層的小包打開,只見裡面放著的正是一面三稜鏡,眾人幾乎都見過我的突透鏡,於這三稜鏡還是首次見到,不禁嘖嘖稱奇。

    「知道這個三稜鏡麼,這是當年西洋傳教士利瑪竇留下的遺物,我的第二個問題就是利瑪竇留下的遺憾,我知道這樣要求你有些太難了,畢竟這個問題我也沒能解決,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幫我解答這個問題。」說著說著可能是想起了已經死去的利瑪竇,徐光啟神色暗淡。

    「是的,這個三稜鏡學生曾經見過,也曾經研究過不知道老師有什麼問題要問。」見到三稜鏡我心中大定,不管他問什麼估計都跑不出這個三稜鏡,這東西在初中物理課上我早就玩了個熟爛,不怕他出什麼難題。徐光啟從對利瑪竇的緬懷中清醒了過來於是說道:

    「利瑪竇仙逝之前一直在研究這個三稜鏡,據他說在他的家鄉曾經有人用這個三稜鏡偶然間得到了和彩虹一樣的七色光,但是沒有能再重複的讓這種七色光出現,所以他研究了很多年,但是都沒有結果,臨終前將三稜鏡交給了我希望我能有所建樹,可是歲月蹉跎,多年來我雖然是煞費苦心可是依舊沒能造出這種七色光來,你若是能將七色光造出,也算是還了我一個心願,我就隨你去朝鮮又有何妨!」

    原來是這事啊,這有何難,我心中暗笑,古代人啊,往往窮十數年之力也解決不了的問題,或許一個偶然發現就解決了,科學就是這樣是存在於偶然之間的必然。徐光啟的這個問題很好解決,這不過是光線折射的驗證,不同波長的光線在通過同一介質時發生折射,從而顯現出其本來的面目,可是在這個時代人們將彩虹的七色光視為神跡一旦有人說可以人工的創造這種神跡自然引來無數癡迷者的研究,利瑪竇和徐光啟就是其中之一。

    「回稟老師這個不難,帶學生將七色光演示給老師看!」我信心十足的回答道,這對我簡直是小兒科。徐光啟見我如此回答能不詫異麼,在他眼中利瑪竇算是天下少有的博學多才之人,胸中更是藏有丘壑,他窮數年之力都沒能研究成功的問題,怎麼會像我說的那麼簡單呢。利瑪竇當年之所以把三稜鏡帶到中國不光是向中國的統治者炫耀,在歐洲當時的玻璃製造技術趨近成熟,三稜鏡已經是平常之物了,所以利瑪竇帶來中國更希望的是這個古老而又神秘的國度能有人解答這個問題。可惜他沒等到我出現就去見他的上帝去了,不知道他萬能的上帝能否幫他解答這個問題,不過我卻要先給徐光啟來解答這個問題了。

    「這個演示七色光還需要老師配合,恕學生無禮了!」在得到徐光啟的首肯後,我讓眾人將這所小屋封閉起來,讓海蘭珠阿巴亥等人將徐光啟室內的窗戶和門都用布遮擋起來,使屋內變成一個暗室,折射最關鍵的就是光線的獲得。只有在暗室裡才能做到最好的觀察效果,得到單束光。其實三稜鏡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光線的折射現象,只是外界的光線不斷的干擾,人的肉眼無法分辨罷了,有了暗室就擺脫了光線干擾,得到七色光自然是容易了。

    我在窗戶上打了一個小洞,馬上的一束光線從外面射了進來,當我將三稜鏡對準這道光線的時候,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透過三稜鏡射出的不再是那道白光,而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七種光線映照在牆壁上,一時間屋子裡鴉雀無聲,我看不到眾人的神色,只聽見粗重的呼吸聲。

    「讓我來試試!」徐光啟不敢相信這窮他數年之力的七色光來得如此容易一把搶過了我手中的三稜鏡,學著我小心翼翼的將三稜鏡對準光束,奇跡再次發生,牆上的七色光應運而生。徐光啟還不確定,反覆的試驗了幾次都得到了這樣的結果。終於他放聲大笑: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元度我這就收拾東西隨你去朝鮮。」

    這時已經有人將遮光的布都撤了下來,只見徐光啟老淚縱橫,多年的心一朝照完成,喜極而泣。他抓住了我的手問道:

    「元度你是怎麼發現的?」顯然是不甘心這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被我解決。我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回稟老師,學生也是在一個偶然的機會發現的,問了證實七色光的真實學生用了很多方法,最後確定只有在這樣的環境中才能使七色光出現,至於為什麼,學生也不得而知。」我才不想給他解釋光線折射的原理呢,這時解釋未免有些驚世駭俗,再說就是解釋了他們也不懂,難道要和他們說光的波粒二相性麼,要和他們說光的折射性質麼,這些他們都不會懂只會對我產生懷疑,我已經竊取了若干年後牛頓的發現了,實在不能做出太過頭的事情。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東西還是不要讓他出現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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