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六月,盛夏將至,此時的白漸臣,已經一手把崇德中,而且佔了大批的陸家產業,那錢財雖然算不上滾滾而來,但是也是極多,足夠二百人的花銷。
江二天在明華縣的鐵鯨幫,以漕運為生,到是不用白漸臣補貼銀兩出去,錢財多了,白漸臣也沒有閒著,當即給手下的換裝備,好兵器好甲好弓好箭,一律的全是一流貨色。
在這時候,多花些錢,叫這些士兵多留些汗,白漸臣可不希望,到四個月之後的大戰當中多流血。
方臘起義這玩意,是巨大的機遇,憑這裡說不定就可以升不少官,但是同時也是巨大的挑戰,席捲江南的農民起義,不知要陪上多少官員進去,機遇與挑戰並存。
要抓住這機遇,白漸臣之前所做的一切,便是為這個做準備。
六月中旬,到是傳來了消息,這消息由秀州府傳來,原來是宋知州宋昭年的夫人,生了個大胖兒子,原本宋昭年不知為何,一直沒有後代,年近四旬,當真是急也急死,這回不知為何,居然突然生出個大胖兒子來。
宋昭年喜得麟兒,不說別的,白漸臣這個當下屬的,絕對要去賀喜的,當下吩咐一聲,由李酸才去準備準備下各方面的事,最終在陸家原本的財物當中,選了一對玉麒麟,送了過去。
那對玉麒麟,約是半尺來高。看起來碧綠無比,幽幽寒寒地,其具體價值,白漸臣也不懂,對於玉器、古玩這些,白漸臣既不喜歡。也完全不懂,簡單的來說,白漸臣就是個實用主義的俗人。
不過不懂也沒有什麼,只要手下這方面的專業人才懂,那便夠了,比如現在李酸才說明了,這對玉麒麟價值還挺高的,拿來當賀禮正適合。準備好這些之後,便帶些人馬,去秀州府去了。
一行坐在馬車之上,仍然是老規矩,周芷仙在旁,有著絕頂高手當保鏢,不要白不要,而寧雙兒則嘟著小嘴兒,不時的在紙上畫些什麼,寧雙兒是擁有畫地圖天賦地人。
沒到一天的時間。便聽到了前面的馬伕說道:「大人,秀州府到了。」
秀州府,展現在白漸臣的眼前,白漸臣由馬車上躍了下來,抬目而觀,只見巍巍城牆。足足有三丈之高,城門高聳,近丈高的宏大城門,出現在眾人之前,站在官道上看去,只覺得雄偉無比。
將近晚間時分,此時官道上的人相當多,都是趕著最後一趟入城或者出城的。待得晚上,城門一關,那便再想入城出城也不可能了,這時候檢查路引之類的也是飛快。守門地士兵也怕拖得久了些,浪費自己的時間。
白漸臣一夥人,清清白白,全是官吏的身份,通過城門這一關自然不難,順利的進了城,然後找了家客棧住下,只待著明天,再去拜訪知州宋昭年,白漸臣在秀州府,到是不認識多少人,但是也無所謂。
「老闆,多上幾個精緻的小菜。」手下的衙役已經吩咐著店老闆,掌櫃的見得來人氣勢不凡,估計是官場中人,也不敢怠慢。
話說這家客棧還算是規格比較高的,所以客人就不少,所以的所以,白漸臣就無意間碰到了熟人,還真是熟人,正是見過四次的陸昭容,雖然面紗蒙面,但是好歹也第四次見面了,加上此女確實氣質絕佳,身材動人,所以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此時地陸昭容,正隨在一個青年的身後,青年長得相當英俊,一副年輕才俊的模樣,身後的人馬也不少,看這氣勢,不像普通商人,估計也是官家的身份。
李酸才在旁邊道:「這人就是陸昭容的夫君,衛家地人,姓衛,名仲道,聽說在秀州府下的鎮台縣當知縣。」陸昭容本來早就嫁人了,以白漸臣的話來說,就是漂亮嬌艷之極的人妻,那是大大的贊啊。
衛仲道那邊,也有個人小聲的在他身邊說些什麼,衛仲道也馬上明白了白漸臣的身份,白漸臣和衛仲道的視線在空氣當中,微微一對視,兩人地面上都帶著笑容。
先是白漸臣拱手道:「原來是衛知縣,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久聞衛知縣以前,還是位有名的才子,本縣是佩服啊。」
白漸臣的臉上是微笑,而衛仲道的臉上則是冷笑:「原來
縣,聽說白知縣可以種出奇花異石來,到是讓在下佩這句話說得,當時白漸臣,便是靠奇花異石起家,然後在東南王那裡買地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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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等於直接說,白漸臣你這知縣,買官買來的,幾乎是直接揭白漸臣的臉皮,若非脾性涵養極好的人,只怕都受不了,只是白漸臣卻是呵呵一笑,口舌之爭,白漸臣還真不在乎。
只不過白漸臣有些奇怪的地方,當下低聲的問著身邊的李酸才:「老李,這衛知縣,當知縣多久了?」
李酸才低聲的回應道:「大人,這衛知縣似乎才當知縣不久,沒上任幾個月。」
「很好。」白漸臣當下拿定了,原來是上任不到幾個月的雛兒,怪不得會當面揭人臉,完全和官場的老油條不同,現在北宋的讀書人,才入官場的時候,都有些傲氣,當然,以神宗朝時為盛。
現在這些讀書人的傲氣,被蔡京等人打壓下去不少,但還是存在,特別像衛仲道這種,出身於世家大族,輕易的就被送進官場,當了一方知縣,還沒有經過什麼磨難,沒有得過世間黑暗的洗禮,所以幼稚了些。
不過白漸臣還是瞞喜歡衛仲道的,這年頭,在官場上,碰到這樣的楞頭青,純樸少年,世族子弟,容易嗎,平時碰到的,一個比一個奸,全是官場好油條,難得啊。
白漸臣這時甚至於想到了後世的一首歌:「勇敢的少年啊,去拯救地球吧,熱血的少年啊,向著夕陽奔跑吧。」雖然這首歌完全不搭配意境,但是白漸臣不由的便想起了這首歌。
是啊,多麼純樸的少年,在官場上出這樣的一位,容易嗎。
白漸臣哈哈一笑:「也對,本縣是個粗人,和衛知縣這樣的才子比不了,比如像衛夫人這樣的美人,當然是嫁給衛大人這樣的才子,當真是才子佳人,讓人好生的羨慕啊。」
果然是純樸的青年,衛仲道開始當面揭人短,結果人家卻是這樣一說,一點也沒有發怒的樣子,還說自己是才子,衛仲道當下不太好再說什麼壞話了,除非為人相當激憤的極少部分人,大部分還是沒有那樣偏執的,當面揭人短的事情,也不會在別人說好話之後再做。
「不過聽說白知縣也瞞厲害的,聽說剿滅魔教,便有白知縣的功勞。」衛仲道終於說了一句好話,在白漸臣說了如潮的好話之後,當下兩人便有開始開酒。
說實話,白漸臣不喜歡一個人,但是從來不會表現在表面上,而是表面說好,後面陰人,比如這衛仲道,以後若有機會,白漸臣絕對要去陰他一把,這便是當面笑臉後面陰。
不過顯然,衛仲道還沒有太見識過這個險惡。
兩人開始喝酒,一開始衛仲道還很裝逼的樣子,一副大宋文人清高無比的鳥樣,只是在被白漸臣灌進了不少黃湯之後,酒量不好的他大發酒興,然後便有些和白漸臣引為知已的感覺。
在醉酒人的眼中,有些事情,本來就是相當扯淡的。
「你我當真是知已,再來喝一杯。」衛仲道邊喝酒著酒,邊拍著桌子:「說起來,白兄,你這人不錯,只是你不應當在朱狗賊的手下,那朱狗賊還有那蔡京蔡狗賊,合稱六賊。」
很好,喝醉酒的人說話很好,只可惜,白漸臣感歎,這年頭沒有磁帶,不然把這些記下來,自己便算抓住衛仲道的把柄了。
衛仲道再胡言亂語幾句,便已經醉倒,而陸昭容則派了婢女過來,把衛仲道扶了進去,看著衛仲道的身影消失,白漸臣的眼睛驀然清醒了很多,本來就沒有半點的醉意。
今日結識了衛仲道,還不知以後會有何作用,但好歹也可以算是日後的一步棋,先放著不動也無所謂,回到房中之後,不得不感歎,這江南六月份的天真是熱啊。
熱得便有周芷仙這個大美人在旁邊,也無法去做些「相當有意義」的事情,這年頭的夏天,基本上,除非你抗高溫的體質特別好,不然的話,就不要想正常的做些「相當有意義,為人類整個種族發展延續而大有意義」的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