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衙中,清秀的小婢奉上了清茶,白漸臣說道:「宋大人,請。」
宋昭年微微一笑:「白大人不用太過客氣。」
白漸臣說道:「不知宋大人此次前來,有何事找下官,若是大人有事,下官定當立即辦好來。」
宋昭年看定白漸臣:「白大人啊,這一回陸平謙陸大人被貶官,然後遇刺的事情,白大人可曾聽過。」說話說得悠閒無比,悠悠的把玩著茶杯,語氣很輕很淡。
白漸臣心頭急轉,這宋昭年到底是什麼意思,到是不曾聽說過宋昭年和陸平謙有交情的,白漸臣心中急轉著,表面上說道:「下官到是聽說過,只是東京城的事,下官也無權多嘴。」
宋昭年心中微微一笑,這位白漸臣,看起來有些奸狡,說話滴水不漏,既然等白漸臣挑開來不可能,那麼只有自己挑明來:「聽說陸平謙陸大人被貶的原因,是因為有一些證據。」
似笑非笑的看著白漸臣:「白大人不用瞞本官了,那些證據,只怕是白大人收集的吧。」
宋昭年說得雲淡風清,沒有火氣,只是把白漸臣給一駭,宋昭年如何得出這消息的,這樣心中一想,不由沉吟著,宋昭年畢竟是本州的知州,類似於後市的市長級別,掌控本地,能由之推算出這些,也正常。
而現在根據自己掌握的情況是,宋昭年會葉若雪,必定和陸家也不是一邊,敵人的敵人,就是可以合作的夥伴,心中把這一切想好,當下心中大定:「回大人,確實是下官收集了一些。」
「東南王府上交待下來的,因為是上面秘密交派的,所以也不好通知大人,不然如何也不會不通知大人。」白漸臣說道。
宋昭年心中暗道,這白漸臣到是明白人,一點通之後就裝出爽快的樣子,實乃是官場上的人才,已經預估到白漸臣要陞官,所以也不敢完全當下屬的樣子對之。
宋昭年微微沉吟:「白大人,既然事情挑明了,便說件事情吧,白大人應當也知道,葉若雪葉姑娘的事情吧,葉姑娘可是拜託本官去剷除陸家,結果白大人一下子插了一手。」
宋昭年眉頭皺了起來:「這讓本官很是為難啊。」
白漸臣一聽,便知道宋昭年想幹什麼,當下哈哈一笑:「既然宋大人要這個收集證據,放倒陸平謙陸大人的名,那大人便拿去,下官絕對守口如瓶,絕對不會說,那是下官做的。」
宋昭年要這個名,因為當初他答應葉若雪的,由此也可以肯定,他對葉若雪這個情婦,是相當的寵愛,不然也不會如此。
而白漸臣則是要實際的利益,反正利益東南王府那邊記得,陞官並不遠,便把這名讓出去又如何,白漸臣一樣不在乎名上面的,再說了,把這放倒陸平謙之名讓給宋昭年,還可以轉移陸家的怒火。
要知道陸家還有些實力,現在把怒火一轉移,這些都讓宋昭年去承認,自己反而可以不被陸家的人所仇視,這到是大好,兩邊一計算,當真是宋昭年得一利,自己得二利。
有利益可以得的,白漸臣當然也不會推辭,除此之外,還可以和宋昭年交好,這件事情做得過,當下便道:「既然宋大人這樣說了,下官自然同意。」說罷哈哈一笑。
宋昭年也是哈哈一笑。
一切盡在這一笑之中。
笑過之後,宋昭年說道:「不過說起來嗎,那陸家家財到是豐厚,不過這上面,本官定不會和白大人相爭,抄家的事情還是白大人去做。」官場上面圓滑一些,猶其是估計白漸臣是朱南王那邊的人之後,再說了,白漸臣做事做得爽快,把放倒陸平謙這件事歸在自己,好讓自己討好美人兒,自己也便放棄陸家的家財吧。
反正當了知州,撈錢的地方不知多少,也不差那一處。當真是三年宋知府,十萬雪花銀,根本就不慮錢不夠之類的問題。
見得宋昭年主動放棄這一塊,白漸臣心中歡欣,手下有二百多號人後,才發現原來銀錢用得這麼快,最近沒怎麼去撈錢,錢到是不怎麼夠用了,現在終於可以狠狠的搜掉陸家的家產,心中如何不歡喜:「那麼就多謝宋大人了。」
輕輕的品了口茶,宋昭年說道:「說起來,白大人積的功也差不多了,是不是也當升陞官了。」完全是試探性的,要試探出來,好讓宋昭年肯定,這位白知縣有多大的價值,是合作還是利用。
白漸臣當下面色一正:「下官這等當臣子的,只知道是不是順利做好份內的事情,不知其它,至於升不陞官,則不是下官該考慮的,聖天子在上,垂憐我等小臣,感覺有功,自然會升升。」當真是說得滴水不漏。
宋昭年沉吟著,這樣更難搞了,還真不知道這位白知縣,到底將來會如何,不過看這說話,應當是個有前途的,那麼暫時就訂為將來的合作對相,官場上嗎,要互相幫助,不輕易結敵,不過一旦結敵,絕對要弄死。
森森寒寒的眼神瞬間收掉,宋昭年說道:「說起來,本官還要在崇德縣呆上幾日。」宋昭年要呆在這裡,完全是因為要給葉若雪壯威,整死陸家來,現在陸家上面沒人,他宋昭年怕什麼。
遇到厲害的,躲,並且找尋後台。
遇到差不多的,陰之。
遇到官階低又沒後台的,弄死。
這便是官場的原則。
「本來宋大人在崇德縣,下官自當相陪,只是宋大人想必不想下官相陪,美人如玉啊。」白漸臣發出男人們都懂的笑容,宋昭年也是這樣一笑:「確實,葉姑娘真乃尤物也。」
這樣一說開,斯文的面具扯下來,兩人就交流起這方面的心得來,一個在後世風流浪子,啥沒見過,一個則是一方知州,玩過的也不知多少,這兩個交流,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好。
兩人都有相見恨晚的感覺,而白漸臣這才知道,葉若雪不但人長得漂亮,而且是所謂的名器,怪不得宋昭年會把她視做寶貝,世上罕有的名器,不是寶貝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