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卷 天下·君臨 第四十三章 唇槍舌劍
    「安謹,朕倒是不知安訶的人也會同你有交情。」

    一陣安靜之後,鈞惠帝終於冷冷開口:「你如今有什麼話說?」

    「父皇,兒臣完全不知此事!」安謹額上冷汗涔涔而下,「父皇千萬不可被此人死前亂咬蒙蔽!二皇兄毒死大皇兄的嫌疑在身,有牽機毒原本不奇怪,他宮中的人身上藏有牽機毒也合情合理,反而是兒臣,何來的牽機毒?」

    「三皇弟也會說這個是牽機毒,而大皇兄死於牽機。」一旁的安訶插口道,「世人均知牽機是禁藥,原本就顯眼得很,若是我叫張擎假扮我,被揭穿後就即刻自盡,世上毒那麼多,我為何要用牽機?只怕是有人一心嫁禍,卻沒料到張擎死前反咬一口罷!」

    「你胡說!」安謹頓時全然沒有了冷靜自若的風度,狠狠瞪過去道,「你原本就已經下了大牢,我為何要再嫁禍於你!這個什麼張擎,我根本就不認識!」

    「是啊,我原本就下了大牢。」安訶笑道,「但是既然父皇沒有提審過我,就還不能定罪,只怕是有人心急了,恨不得給我羅織一個畏罪潛逃的罪名罷?我今夜若不是運氣好,在被人謀害之前便被兵部的人抓了回來,只怕早就沒命回來見父皇了。」

    他一掀衣擺跪下,道:「父皇,兒臣今夜原本還在大牢之中,卻有人扔一觸便爆的厲害暗器,看守兒臣之人為保兒臣不致被壓在廢墟之中,擅自將兒臣帶出了大牢。原本是為了掩人耳目而叫兒臣換上了守衛的服飾,卻不料臨時有人將兒臣推走。等兒臣定睛看時,那裡站著的已經是另一個兒臣。其時大理寺中一片混亂,兒臣混在守衛之中。原本只想等這風波平息之後再向父皇請罪,卻不料有人不由分說便將兒臣塞上了馬車。一路疾馳,也不知要去往何處,外面趕車的人聲聲所討論地,不過是如何處理兒臣的屍首!若不是半途有兵部調遣之士兵將兒臣等人攔下,兒臣早已不在人世。現在想來。只怕是有人擔心兒臣在大牢之中太老實,罪也慢慢便輕下來了,因此要給兒臣安一個畏罪潛逃,置我於死地,用心之險惡,還請父皇明鑒!」

    「你不要血口噴人!」安謹聽他說得板上釘釘,彷彿自己這陷害他畏罪潛逃的事就已經成真了,偏偏他自己地確也存著這樣的心思,一時只覺得百口莫辯。「父皇千萬不要聽信於他!兒臣只覺得二皇兄此計實在是置諸死地而後生,兒臣不過一時大意,竟被他反將一軍。兒臣實在冤枉!」

    「是麼?」安訶冷笑道,「我若要置己於死地。又為何會被兵部之人抓回?父皇大可審問一下當時將兒臣抓回地士兵。問問他們當時是何情形。兒臣絕不是失手被擒,而是全無活動自由。若是兒臣自己想要逃脫。為何要這麼置自己於死地?世上只怕沒有這麼笨的人。況且父皇也大可去大理寺問問大理寺卿,兒臣在大牢中這麼多日來,有沒有見過外人?又有什麼時間,如此神通廣大可以佈置下這麼多?」

    鈞惠帝只聽得越來越煩躁,揮手道:「都別吵了!身為皇子,如此吵吵嚷嚷,成何體統?」

    「父皇,兒臣以為,有一點,至少二皇兄是無法做到的。」瑞香靜靜開口,「大理寺中燃放的煙花,是宮制煙花,而且看樣子,便是晉央宮中用的那種。只怕地確是有人存心嫁禍,才會巴巴地用了那煙花。而且,這煙花只在宮中,莫說二皇兄沒時間安排,就算有時間安排下人手,就算要用到煙花,多半也只來得及用些普通的了,哪會浪費這個時間,來宮中****了煙花之後再巴巴地運出去,這也太危險了一些。」

    他面上只是為安訶說話,暗地卻是指,能****那些煙花的,除了安謹別無他人,而要處心積慮用嫁禍於人的,更是除了安謹別無他人想。

    「瑞香!你不說話我倒是忘記了!」安謹一聽瑞香開口,立刻掉轉話鋒,怒指向他,「安訶在大理寺時,晉央宮中一切事務都是你在管,難道你不會暗中安排了這一切,存心挑起我們兄弟鬩牆?!」

    「三皇兄,我明白你急於脫罪,但是也麻煩你注意幾點。」瑞香平心靜氣,道,「第一,我手上從來沒有什麼可以調遣的人手,若要暗中安排,能安排的,只怕也不過是晉央宮裡的人。張擎被誰抓住了什麼把柄而去做事,但是晉央宮中不會所有人都聽從我的話去陷害他們昔日的主人,我沒那麼大能耐。第二,三皇兄若瞭解我為人,應當也知道我在宮中沒有任何有所交往地人,也無人可托。引起你們兄弟鬩牆,於我沒有半分好處。我在宮中無所依,二皇兄沒事的話,我可能還安全一些,我犯不著陷自己於尷尬境地。第三,今夜的整個事件之中,我都未曾離開晉央宮一步,這一點,就算是父皇都可以為我作證。」

    他淡淡地掃了安謹一眼,道:「栽贓也要栽得有根有據,三皇兄情急之下,千萬莫要亂咬人。多行不義必自斃,先人早有教誨了。」

    安謹恨得咬牙切齒,腦中大亂,卻是說不出辯解之詞來,只好眼睜睜地看著鈞惠帝,瞧他有何發落。

    鈞惠帝煩躁地扶著額頭,忽然拍桌道:「來人!不是說有什麼書信地麼!怎麼到現在還沒有呈上來?」

    外面即刻有人戰戰兢兢回稟道:「稟皇上,原本兵部的人已經將那些書信拿來,卻在半路又有了一些新狀況,在外面聽候著,原本想稟報,卻見裡面皇上與殿下們說得……說得正緊,因此沒有找著機會稟報。」

    「什麼狀況?」鈞惠帝只覺頭疼欲裂,為何什麼事都擠在了今天發生?

    「是是。」外面地人聲音發顫,「在三殿下地宮中發現了一些東西。」

    聽他聲音,絕對不會是什麼好東西。安謹心中一緊,只覺得情況越來越不在自己掌控,失聲道:「父皇!」

    鈞惠帝冷眼瞥了他一下,道:「一起呈上來。」

    外面立刻進來了一個太監,手上捧著幾封書信模樣的東西,還有一個小布包,安謹看得摸不著頭腦,卻見那太監小心翼翼捧到鈞惠帝面前,鈞惠帝扯開那布包,幾張信箋,一個漆黑小瓶,他看了幾眼信箋,臉色便發黑,拿起那小瓶,拔開塞子聞了聞,臉色更是不好,道:「傳太醫院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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