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卷 戰歌-北疆 第三十二章 望北
    編輯說,這文明天就上架了。想說這些日子以來感謝大家的,上架之後無可避免地會造成一部分看官的不便,對此箜篌很抱歉,只能保證寫一些番外,並在作品相關裡時時劇透一些給大家……希望對這文哪怕只有一點點喜歡的看官能夠繼續,萬分感謝。箜篌會努力寫,並爭取解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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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鈞惠帝愣了愣,轉而道:「你竟還提起竹筒紙箋,那上面寫的正是要你平靖王親啟,若裡面是關係我大鈞國運的重要機密,朕莫非還要特地告訴你,那上面寫了什麼?」

    瑞香神色不動,只平靜地道:「瑞香只記得,若要定人罪,即便是掌握了確實的證據,也要給人一個對質的機會,即便是要定人罪了,也要給人一個喊冤的機會。父皇若不是從沒存著信瑞香的心思,又怎會連這個機會都吝惜於賜予瑞香?」

    連惟弦說,不妨活下去,去查清聖意究竟如何……求個結果。

    可是這結果跟他原本就知道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果然……還是不用抱什麼希望的好。

    鈞惠帝良久沒有答話,瑞香忽然笑起來,道:「想必父皇是看過那所謂的軍機,而根本沒有發現什麼重要機密吧。否則……又何須只將我禁足而已。若有確鑿的證據,瑞香罪犯謀反,十惡之首,那是八辟都免輕不了的罪,可直接誅殺。」

    他停了笑,直直地看向鈞惠帝,說道:「皇上,有些事不說破,不代表心裡不明白。做了這麼多年的戲,你累了麼?我累了。橫豎只是缺一個殺我的理由,又何必非要做足表面功夫,皇上要殺瑞香,一句話罷了。」

    「瑞香!」鈞惠帝大喝一聲,聲音之大幾乎讓桌椅都微微抖動。

    「皇上。」瑞香一驚,自覺自己已經說了太多刻意隱藏了太久的話,別過頭,閉起眼睛,「我只是累了。」

    他不再叫鈞惠帝父皇,而是直接叫皇上,語氣寒得讓鈞惠帝心驚。

    「瑞香,你可知道就算沒有謀反之罪,就憑你適才那幾句,就足夠治你大不敬?」鈞惠帝說著嚴厲的話,語聲卻平和,「你說的對,有些事不說破,不代表心裡不明白。你要認為這麼多年都是在做戲,朕也不便反駁。但是那所謂的做足表面功夫,那卻是朕的選擇——朕答應過你母親,不會殺你。」

    瑞香只覺得喉嚨脹痛,一時間竟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眼前隱隱地有些模糊,卻只有狠狠咬住了嘴唇,只怕一鬆口,就會有什麼東西掉落下來。

    「你自小就很聰明。」鈞惠帝頓了頓,心下苦笑,這只怕還是瑞香從小到大他們倆第一次如此坦誠說話,「也自小就知禮儀,知大體,知輕重,知進退。也正因為你很聰明,聰明了這麼多年,早習慣了自己的聰明,所以,看到事情是什麼樣,你相信自己的判斷。可是你應該知道,有時人是會出錯的。你不是什麼神仙,不會不出錯。有些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有朝一日你終會知道,卻不應該由朕來告訴你。」

    瑞香還是咬著牙齒,幾乎全身發抖。

    「那首詩的事,我並無意來質問於你。」鈞惠帝接著道,「維持大鈞的太平盛事,是朕的一意孤行,卻也是因為這其中難以言明的甚廣牽連。朕並非一人獨立在這世上,你亦不是,大鈞亦從來不是獨立之國。朕只告訴你,若你要用那首詩來逼著朕作出些反應,那麼你做得到,朕的反應就是將你接回宮來,若你要用那首詩來動搖朝野軍心,那麼你無論如何不會成功。因為朝野之上,皇權真正得到運用之後產生的壓力之大,對人心的影響力遠甚於你的計算。」

    「我此次來,只是告訴你,北疆又傳來了消息,守軍折損良多,已退守三捨,不日也許就將入關。」

    瑞香驀然瞪大了眼睛,嘴唇顫抖:「不可能!」

    雲翎和莫嵐不可能如此容易就失守!他們兩個的確年輕,沒有豐富的沙場經驗,但是隨行的有老兵,加上他們兩個在戰場上都有非凡的才華,若是莫嵐前往北疆之後黃沙退敵之計奏效,絕不可能落敗如此之快!

    「本來的確不可能。」鈞惠帝歎道,「莫嵐前往北疆之後,奇計助雲翎衝破重圍,本已將圍剿的藏儀軍打成了殘兵敗將,卻不料……雲翎在戰場上看到一個莫名其妙的孩子。」

    瑞香默默不語,按照阿翎的個性,想必……

    「雲翎並非隨意的濫好人,沒有真的掉以輕心,只是對小孩子還是放鬆了防範之心……本是頗為謹慎的,只是上前問問他怎麼到了這裡,還沒碰到他,小孩子受驚,手腳亂舞,抓破了雲翎的手。」鈞惠帝閉眼歎息,「那孩子的指甲上,塗有劇毒。」

    藏儀竟然如此陰毒,用孩子做死士。孩子本沒有殺人之意,但是驚慌之下難免拚命掙扎,只要他的指甲抓破一點點皮膚,他的使命就完成了。之後,孩子是死是活,從不在那些鐵血冷酷之人的考慮範圍之內。

    「所以。」瑞香只覺得自己聲音發澀,「最後只得用退避三舍為代價,與藏儀交換解藥。」

    「不錯。」鈞惠帝點頭,「北疆傳回的戰報,所報之情況便是如此。」

    「父皇。」瑞香輕聲道,「我是不是還得被繼續禁足下去?」

    鈞惠帝點頭。

    「因為那莫須有的重要軍機?」

    鈞惠帝默認。

    「莫嵐已經以調查我洩露軍機一事是否屬實為由而去了北疆,那麼,我可不可以因為這洩露軍機之罪,而被降職調配去北,將功折罪?」

    鈞惠帝驚詫地抬起了眼睛:「瑞香?!」

    「父皇……」瑞香笑笑,臉色疲憊,「雖然依舊這樣叫你,但是我心中未嘗不知道,從小到大,你都是恨我。如今將我調配去北疆,無論我死在途中也好,死在軍中也好,都不是你殺我。我唯一的要求,只是要信鈴和聽風和我一起去。」

    「此去北疆,路途遙遠,凶險重重。北疆戰場,一團混亂,每日都有亡魂。」

    瑞香點頭:「我去。」

    北疆也許如同人間煉獄,哀鴻遍野,處處無定野骨。也許此去北疆,再也不用回到這裡來。

    但是瑞香點頭微笑,說,我去。

    無論皇宮還是外世繁華,都似乎不曾接受過他。而在北疆,有他從小到大一直依賴的朋友。何況他這次去,帶走信鈴和聽風,那麼皇城對於他來說,本來無可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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