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節沒能非常對不起==||||||並不是故意在愚人節愚人來著……是因為昨天太累,本來想睡一會起來寫,結果……一睡就天亮了囧……
覺得自己很囧的分割線
「這是年前皇上賞賜下來的蜂蜜,王爺不太愛吃甜,就一直放在地窖藏著……聽風你看看這還好麼?」
聽風從信鈴手中接過蜂蜜罐子,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笑道:「沒壞沒壞。這蜂蜜可比我從前見過的純淨好多,正好用來蘸點心。我還住在山裡的時候,每次都跟著師兄一起去採蜜蜂窩呢,被叮過滿頭包。」
鈴聽她說得有趣,卻也沒太在意,轉而道,「我去將以前積下來的人參都拿出來……」
聽風愣了一下,道:「不忙,今天的這些已經非常夠用了……王爺體虛,一下子補得太過也傷身。」
「聽風倒是對這方面挺有研究。」信鈴抓了抓頭,「早知道王爺的一切飲食都該由你操辦了。」
「那是因為師父很會養生,我們就跟著學了。」聽風專心地看著火候,「這裡有我就夠了,信鈴大哥去看看藥吧。」
鈴應著,卻也遲遲不肯去,「那張方子還是按以前林太醫開過的抓的藥,真的沒關係麼?」
「去了一味冰蘭,單從方子看,是很普通的治風寒藥,王爺往常都用那藥,沒什麼問題。」聽風沉默一下,道,「不過……真的沒辦法請到別的太醫來為王爺看看麼?」
信鈴苦笑著搖頭:「咱們整個府都被禁足著,連去請林太醫都麻煩重重,更何況是請旁人……」
聽風垂下眼睛,輕輕「嗯」了一聲,將鍋蓋揭開,頓時濃香撲鼻,待到水汽散去,鍋子裡的卻只有一小碗濃濃的湯水。信鈴親眼看著她將三隻雞都扔進了鍋裡又加滿了水,熬了這麼半天,竟只熬出這麼一點點來。
她小心翼翼地把一小碗湯盛了出來,又拿了旁邊蒸好的鬆軟糕點,並倒出的一小碟蜂蜜,全都在托盤裡擺放得整齊了,道:「我拿去讓王爺先吃飯,藥至少得等吃過些東西後再用。」
莫嵐出征之後不久,京城又開始下雪。這次雪下得既大又連續,好幾天都不曾停。瑞香又受了風寒,整日發低燒,林太醫來看過後也只說照用原來的方子就好。信鈴小心地在瑞香臥室裡佈置火爐,炭火日夜不滅,溫暖如春。這些天小灰在鳥籠裡變得懨懨的很老實,卻終究還活著,聽風既怕它凍死,也省得瑞香太孤單,就將小灰的籠子拎到了瑞香臥室陪著。
她端著那準備好的午膳進去時,瑞香正抱著暖爐坐在床上看書——信鈴巧手給他做了張小木桌可以放在床上,於是無論用膳看書寫字都可以在床上進行。
見到聽風進來,瑞香抬頭笑了笑,把書從小木桌上撤了去,示意聽風將托盤放上來,皺了皺鼻子道:「好香。」
「都是些幾乎用不著牙齒的東西。」聽風把銀匙塞到他手裡,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喝,「雞湯我可熬了好幾個時辰,一點都不許剩。」
「不敢不敢。」瑞香臉色還是不好,連連應著,驀的卻聽到了鳥籠震動的聲音,抬眼看過去,正是小灰劈里啪啦地撞著鳥籠,他笑道,「小灰餓了吧?你最近忘記餵它了?」
「好像還真忘記了。」聽風揉揉鼻子,「你一病,我哪還記得這只又貪吃又笨的鳥。我去拿點小米過來,你要乖乖吃哦。」
瑞香果然很乖地點頭,聽風剛開了門,便愣了一下,道:「林太醫怎麼來了?」
門外林太醫的聲音說道:「林某不太放心王爺的病情,便再來看看。」
瑞香聽著他說「林某」,有些口齒含糊得頗像「連某」,林太醫平常總是自稱「下官」,又幾曾自稱過「林某」了,不由得一笑,道:「快快有請。聽風便先出去忙吧,林太醫診病時不喜歡旁人在場。」
聽風遲疑一下,道:「好,那有勞太醫了。」
門吱呀吱呀得開了又關,林太醫拈著鬍鬚走進來,卻是看著瑞香瞇起眼睛笑:「王爺一向可好?」
「托連先生的福。」瑞香也報以一笑,「怎麼連先生竟然變成了林太醫?」
「稍微改裝了一下就成了。連某無意間發現只要連某把自己扮老那麼幾歲,還真與林太醫難以分辨。」連惟弦哈哈一笑,聲音卻是變回了自己的,自然地坐到床邊,歎道,「聽風那丫頭卻似乎變懂事了。想當年對著我這個師父卻是從來沒有懂事過。」
瑞香不知想起了什麼,臉微微一紅,忙道:「連先生今日造訪,不知有何要事?」
「要事不敢,只是聽說王爺最近有恙,連某恰巧通些醫道,自然順道來看看。」連惟弦說著便去搭他的脈,過了一會道,「王爺這恐怕是心病。」
「接下來連先生要說心病還須心藥醫?」瑞香淡淡一笑,「心藥何處尋?」
連惟弦笑了笑,不答,卻說道:「連某曾經與聽風等眾弟子一起居住於山谷,我有一個小徒弟,頑劣不堪,不太討人喜歡,自己也常常將『我定然不受師父你喜歡』掛在嘴邊,自我奚落調侃。但是有一天,他當真惹怒了我,我一怒之下道,你這劣徒,為師對你實在失望透頂!他明明一直覺得自己不受我喜歡,聽到這話卻依然傷心得很,這卻是為何?」
瑞香沉默一會,慢慢道:「那是因為他心中仍是愛戴您這位師父,也希望您其實是喜歡他的,雖然……雖然他知道自己不討人喜歡,卻仍有那麼一點渺茫的希望,希望您喜歡他。」
連惟弦微笑點頭,又道:「那麼你覺得我到底有沒有喜歡這個弟子?」
「終究……還是喜歡的吧。畢竟將他從小看到大,無論如何都會有感情。」瑞香說著,看了看連惟弦,道,「連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但是我的情況……並不相同。」
「這情況本不能類比,何況連某也無法同當今聖上相提並論。連某也只是要王爺知道,既然做好了不受喜歡的準備,安心接受冷落這麼多年,又何妨受這麼一點點委屈。聖意不可猜測,究竟如何,你我皆不能知曉。卻只有王爺好好的,有精力去查清此事,將自己的委屈洗脫了,才能知道這事情的真相是如何,聖意的真相又是如何。」連惟弦慢悠悠地道,「若是王爺還想活下去,難過著是一天,開心著亦是一天。有希望是一天,滿心失望亦是一天。健康這是一天,病困著亦是一天。王爺要選,選哪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