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懼生出憎恨,憎恨生出毀滅,毀滅生出恐懼,恐懼生出憎恨,憎恨生出毀滅……”地獄的語言與庇護所並不相同,但是當這取歌謠吟唱起來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懂,隨著歌謠的吟唱,聖火熄滅,地獄領主們的空間空前強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只是回光返照,當誕生自地獄的地獄領主們唱起這個曲調的時候,他們的毀滅已經是必然了。
身為地獄領主,在領地中也是傳說領域,近乎永恆,尋常地獄領主不到必死的時候絕不會發動這種力量,但是此時,他們體內的聖火被點燃,必死無疑,又深恨艾伯倫的背叛,這才主動將自身的一切向罪惡之源獻祭,反正自身已經是隕落在即,與其被自爆不如向罪惡之源獻祭,將換取的詛咒力量直指罪魁禍首。
吟唱的時間並不長,而外界的異像也化歸虛無,當吟唱徹底結束的時候,幾位地獄領主沒有死亡之前應有的悲傷、憎恨與恐懼,真正到了這時候,他們的一切愛恨都似已經消失,眼中有的只是無限的平靜,他們甚至有時間向李智和斯特沃行了一個禮,這一剎那頓成永恆,地獄領主以及他們的領域空間忽然好似即將破碎的鏡子一樣。
“好想回到三千年前母親的懷抱中去啊……”鏡子的裂縫遍布,片刻間化作無盡的碎片消失在外層界面中,只留下某個地獄領主一聲長長的歎息依舊在虛空中回蕩,看著此情此景,在場諸人都沒有說話,七位地獄領主,就是如此簡單而又體面的消散了,過了許久,卡夏自沉靜中醒來地獄領主也有母親嗎?”無錯不跳字。
聽到這話,斯特沃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有的,沒有母親,他們難道是從地裡長出來的不成?惡魔之中大部分生命體都是有母親的,僵屍和死靈例外,都是由生靈死後轉化而成,世人常常描述地獄的環境如何惡劣,世界如何混亂,惡魔如何邪惡,但是地獄的大部分有生靈存在的區域也都是存在著社會與秩序,屬於地獄特有的力量秩序。”
斯特沃許多年前也是隨著費斯傑利自群魔堡壘向地獄進軍過,對於地獄也是有所了解無邊的混亂之中,強者為尊,奴役弱者,自會形成一套獨有的秩序,魔王統治天,又通過地獄領主們統治大地,他們在地獄的大陸各自劃分魔域,魔域之中的地獄領主的領地范圍都有建立魔王的神廟,而地獄中也並非所有的惡魔都是戰士,這和庇護所世界是一樣的。”
卡夏點了點頭,若有所思,今天她第一次感受到原來地獄領主也是有感情,而惡魔也不是地裡長出來。對於敵人,世人都常常以兩種方式去對待,一種是將其極端妖魔化,宣揚其極端強大與邪惡,這是對於未戰勝的敵人,而對於一時戰勝的敵人,又往往極端丑化削弱以來襯托英雄們如何強大與偉光正,只是真實情況如何呢?
這兩種對待方式都是對敵人不客觀的對待,說白了就是根本不正視敵人的存在,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不正視敵人的存在如何深入了解他們?知道他們的強弱所在?更何談戰勝?一時的勝利豈是永久的戰勝?而這一次羅格營地淪陷之役無疑就是因為整個大陸為了襯托英雄偉光正而對惡魔極度削弱的宣傳造成?
惡魔們那麼脆弱,英雄們取得勝利還會付出那樣犧牲?這樣的宣傳本就是對英雄們的否定,惡魔們強大,而英雄們卻依舊戰勝了他們,這才能更突顯英雄們的存在。“格瑞斯騎士長,現在可以通過消息盒子向整個薩卡蘭姆世界發布薩卡蘭姆之手覆滅的消息,七位地獄領主臨死一擊,那個逃走的傳說領域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格瑞斯捧著盒子走到了李智等人跟前,忽然單膝跪地朝幾人拜了一拜,李智急忙將他扶住格瑞斯你這是做什麼,還不快快起身。”格瑞斯緩緩起身,又朝李智鞠了一躬溫斯特先生、斯特沃會長、諾森德王子,對於各位為薩卡蘭姆夢之路做的一切格瑞斯在此深表謝意,薩卡蘭姆夢之路願為赫拉迪姆兄弟會的一位兄弟,還望各位接納。”
見識到赫拉迪姆與薩卡蘭姆之手一戰,格瑞斯深深知道自身力量不足,日後薩卡蘭姆夢之路的發展只能依附赫拉迪姆存在,此時借著感謝直接將依附之意說了出來。格瑞斯話一出口,眾人都沒有立刻搭腔,李智一念之間,轉過了千百個念頭,此時格瑞斯提起這個話題,已經牽起了某個苗頭。
赫拉迪姆兄弟會在封魔一戰後各自散去,巫師日漸墮落,這勢力與利益之爭也是個很重要的原因,格瑞斯話一提起,與威斯特瑪早有約定,諾森德那邊倒是好說,斯特沃、伊蘇還有日後加入進來的傳說領域的利益如何分配與處理就是一個大問題,在主世界之時,李智也見過幾位朋共同創業,激情是有,但是做事只憑激情,縱然在初期能夠成功,但是往往做不長久,最後鬧到分崩離析,連朋也做不成。
所以,凡是就需有個章程,哪怕是親兄弟,也需明算賬,格瑞斯此時一提起話題,李智也想借此機會將這一切確立起來,凡是預則立,不預則廢,如果鬧到不可收拾,那一切就晚了,想及與此,李智自懷中拿出了一枚權印戒指,為斯特沃會長設定好相應的規程,這時卻是將傳說領域團結起來,與他結成一個利益共同體的機會。
人道力量向要擴張,巫師的地位也會受到挑戰,只是,幾乎所有巫師道路的根源都是傳說領域,對於傳說領域來說,尋常的權利地位根本就不算什麼,勢力也只是傳道與收獲信仰而建,其根基就在於信仰,只要在信仰方面可以滿足,傳說領域就不會成為人道擴張的敵人,傳說領域不是敵人,他道路之下的巫師還能反對?
哪怕有反對,也是小股力量,散兵游勇,不成體系,怎可敵人道大勢,到那時,李智領地擴張所至,不入體系,他們的力量就必然遭到人道力量的壓制,膽敢胡為,都不需組織巫師去討伐,人道的力量直接就會給他們現世報?這設定好相關規程的權印戒指,就是籠絡傳說領域的手段。
“斯特沃會長。”李智將權印戒指交由斯特沃會長,斯特沃接過一看,掌心的是一枚極為普通的戒指,戒指之中有著一絲信仰力量流動,維持著制造戒指的造型,戒指的正面,有著一面血色的戰旗,戰旗烙印著是他錘子和鐮刀交疊的標記。
“溫斯特,你這是?”斯特沃起初還沒意識到戒指的作用,不過很快,他感受到一股媲美傳說領域的意志力量的存在,只是意志各自分散,不過當他嘗試以意志碰觸之時,分散的意志頓時凝成一股,比之他意志核心與天地洪流融匯的力量絲毫不差,意志的核心赫然是溫斯特的力量核心。
“這是我領地人道洪流的相應權柄,從今天起斯特沃會長就是我領地中的死神,我領地之中,希望教會之下的巫師也會多出一個死靈派系,廟宇之中也會相應設置會長的神像以供人膜拜,只望會長莫嫌這權柄的信仰力量太小,此時我領地只有不到十萬人,但是只要解放坎德拉斯,到那時候數百萬人的信仰力量匯集,可就不是這些。”
“真是奇妙的戒指,溫斯特,你有心了,這枚戒指我收下了。”對於戒指的用法,斯特沃一看就明白,權印戒指本身沒有力量,有力量的是戒指代表的人道洪流,想要運用,分出一絲意志融入到戒指在精神虛空中應對的規程中去就是,斯特沃意志一融入,溫斯特領的人道力量與斯特沃神職相關的力量自然以他為核心依附,人道領域中誕生的相關信仰也向他匯集。
精神虛空之中,溫斯特領十萬人精神世界在虛空的顯現為九萬多顆群星,環繞著一個共同的核心運轉,這個核心就是李智希望的根基所在,這個核心所在,此時已經化作一個高大的殿堂,殿堂中最高一階原本只有李智一人高居其,這時候旁邊卻多了一個稍小一些的座椅,斯特沃的形象悄然在座椅浮現。
“這裡將是我希望神系神靈集會之所在,殿堂中神靈根據相應權柄大小分出層級,斯特沃會長執掌變革大道,變革之力與我希望之力都是足以涵蓋庇護所世界一切力量的大道,屬於至高的權柄,當處一層。”殿堂之中,李智的聲音猶如自九天之外傳來,在整個殿堂中反復回蕩,斯特沃會意的微微頷首,天堂之中,有高階議會,五位執掌至高權柄的天使長高居其,在未來,這裡就是庇護所世界諸神議會了。
“伊蘇女士,這是你的權柄,若是願意接受,我溫斯特領擴張所至,教會之中供奉你的神像,教會巫師也多出元素巫師派系,領地一切與你神職相關的信仰自會向你匯集,如若不願,封魔戰爭之後,女士根據功勳,分封一片領地,自行建立教會與勢力都可。”
有些事情說出來不如做出來,李智此時站在各位傳說領域的立場,為其著想,確立好方案,兩條道路,無論是哪條都是由她自己,此時這枚權印就是他的第一個方案,若是不接受,那才談其他。伊蘇接過權印戒指,略微感受一下就已經明了權印戒指的妙用,她各自打量李智和斯特沃,這兩人無論是力量還是道路都早已經走在她的前面,此時又已經聯合起來。
“一根手指,不好使力,五根手指才能捏成拳,未來的赫拉迪姆兄弟會可不能走過去的老路,溫斯特領主,這枚戒指我接下了。”伊蘇對李智溫和一笑,將戒指戴在了手,也分出了一縷意志直往戒指所應對的精神虛空位置所在去了,殿堂下悄然出現一個座位,伊蘇的身影在其浮現,她起身看了看自己的座位,就知自己在殿堂中的地位。
“溫斯特,你這是什麼意思?”伊蘇原本以為大家都是傳說領域,雖然有些差距,差距也是不大,但是一入這殿堂,溫斯特與斯特沃高居其,卻將她放到了下面,她少時生來美貌,又具備巫師資質,悟性驚人,在同輩的巫師中就是高人一等,其後更是踏足傳說領域,就是赫拉森與巴克特也是對她仰望,習慣了被人仰望,如何忍受得了兩人俯視的目光,要知道在那時,拉斯瑪連看她一眼都不敢,而這個溫斯特還不知在哪裡呢。
“無所不在,無所不覆,自生自化,永恆存在,伊蘇女士,你的大道與相應的權柄可以達到這四句話,那麼,不用我去排,你的位置自會出現在最高一排與我和斯特沃會長同列。”李智可沒什麼名人崇拜的心理,他可不是赫拉森與巴克特。
“這片天地就是元素構成,元素無所不在,無所不覆,敢問女士的電、冰、火三大元素是否可以無處不在,無所不覆?元素的誕生本是純粹的元素,沒有各種相性元素之別,元素與意志的結合形成相應的相性,也可自然演化生化成一切其他元素,女士除了三大元素,是否可以演化出世間一切其他元素?”
“依托於信仰的傳說領域,失去了人心的依托又會怎樣?”李智一連四個反問,幾乎將伊蘇全盤否定,伊蘇想要反駁也是無力,她卻也不是傻瓜,如果是傻瓜怎麼可能走出自己的道路成為傳說領域,成為元素道路的開創者?剛開始的時候,她還有些生氣,但是仔細一想,李智的每一個點,都點在她未來道路的出路,都是極有道理,有脾氣不等於不講道理,身為一個道路的開創者,身為一個教派的首腦這些豈會不知?
“好一個無所不在、無所不覆、自生自化、永恆存在。”斯特沃也是念叨著李智四句話,越想就越是有道路,真真切切的將至高道路有了個形象的描述,就以他的變革之道來說,這天地之間,大到整個世界,小到微塵,從來只有相對靜止,而沒有絕對靜止,一切都處於變化之中,無所不在、無所不覆、自生自化,這三句描述的何其妥當?身為變革化身,只要一切還有變化,他就有著永恆的基礎,而當變化達到極致,一切歸於平靜與死寂,卻也是在孕育下一波變化的來臨,變化無盡,他豈不就是永恆?
伊蘇默然無語,沉浸在她的元素世界之中,聽著李智的話語,她明知道,李智說的都直指她未來的道路,只是如何去想,卻也想不透徹,想不明了,這就是受限於積累了。積累是屬於量變,但是量變並不會換來質變,量變達到臨界,也是需要一個關鍵性因素,反之,有關鍵性因素,卻缺乏積累,也是無用,想要質變,量變與關鍵性因素是缺一不可的,對於修行者來說,這個關鍵性因素就是機緣了。
見伊蘇陷入思索中,並不是那類脾氣稀糟、胡攪蠻纏之人,李智對她的感觀稍稍好了些你在我的渾天印中呆了那麼久?只顧著自渾天印中抽取來源自天地之間的意志力量就沒注意到元素力量的變化麼?”李智的渾天印乃是天人共振形成的天地縮影,各種存在天地之間的無盡奧妙,伊蘇以她的渾天印為依附,卻只顧著吸取那點對傳說領域來說微不足道的力量,實是捨本逐末了。
“你的渾天印?”伊蘇感知著她三條元素道路所依附的所在,終於發現,三條道路中的元素雖然相會匯集於一方小空間,但是卻並非一成不變,每一個元素空間都與其他元素空間相聯系,元素也會在運轉之中從一種元素轉化成另一種元素,她心中一喜,元素道路就在眼前她居然還不自知,只顧著在人家的體內抽取力量,想到這裡,伊蘇臉一紅,心中當真是如火燙一般,她是何等人物,居然做出偷竊之事,還以為人家不知而竊喜,結果卻偏偏落在人家眼中。
想及於此,伊蘇簡直恨不得找個坑將自己埋進去,本能間就要自李智的渾天印中離開,只是剛一動念,頓時發現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怎麼回事?我怎麼離不開了,溫斯特,你對我做了什麼?”李智的渾天印中,傳來伊蘇的一陣失聲的尖叫。“怎麼回事?”李智也頗覺莫名其妙,將感知延伸到伊蘇意志核心所在。“這……”
“伊蘇女士,這可不能怪我,我對你可什麼都沒做,是你自己抽取我體內與元素相關的天地洪流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