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西風烈（九）
大年初一的夜晚，正式新年閤家團圓的時候，可北京國防部總參指揮中心內，卻因為幾乎同時打開的印度洋和巴黎之戰，已經忙得不可開交。
陳平拍拍身上的雪花，將大衣交給了衛兵後走進了會議室，才發現段祺瑞和唐紹儀也來了，打了個招呼後轉向了一臉黑炭的龍國章。
「呵呵，出意外了？」
龍大司令這般臉色，自然瞞不過他，接過秘書遞來的熱水，故意打趣捅了捅傷疤。
「媽的，坎貝爾這小子太狡猾了，膽子也小的跟雞仔一樣，被咱們一艘潛艇就嚇回去了，居然要走馬爾代夫航線！」龍大司令咬著雪茄，將剛收到的電報遞給了陳平，罵道：「王八羔子，這回要多費手腳了，搞不好……。」
「搞不好希爾就跑掉了，對不對？」陳平看完了電報，笑道：「人家怎麼說也是英國海軍排上號的名將，你以為大白菜呢，動不動就包餃子。」
「名個屁，不過就是麻煩了點。」龍國章狠狠道：「一會我讓74艦隊轉道向西從珀斯橫穿印度洋前往馬達加斯加島守著，2艘輕型母艦、2艘巡洋艦和8艘驅逐艦，等到南非艦隊回來我噁心死他！」
「你這老痞子！」唐紹儀對龍國章疵瑕必報的性格實在是頭疼，笑道：「能打掉一支還不知足，也算是獨一份了！」
「呵呵，我倒是覺得，坎貝爾怕是早就打好主意走馬爾代夫了，畢竟他在旁邊看了我們這麼久，多少有些研究，也知道沿著非洲海岸南下會被包圍，所以打定住了主意起碼要保住一支！」段祺瑞到底沒唐紹儀那麼老資格，不敢評論龍國章，對坎貝爾這麼選擇也蠻佩服的。
「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古君霍帶領71艦隊在坎貝爾後面大概120海里，只要等到明天早上就能發起進攻，不過今天下午時就有七架飛機損失，如果後面在坎貝爾身上消耗太大，就不得不看著希爾逃回去了！」
「分艦隊呢？」
「72和73艦隊之前呈鉗形在坎貝爾後面，隨著坎貝爾轉向，目前距離他最近的是72艦隊，73艦隊正在70海里外，不過給兩支分艦隊的軍艦一些還在路上。」說到正事，龍國章也格外嚴肅起來，繼續道：「從前在看，唯一能攔住坎貝爾的辦法就是讓72艦隊進攻，不過我們給第七艦隊的援兵大部分都在路上還沒回合，原本是想等到凌晨，現在看來……。」
陳平明白了龍國章的意思，為了攔截印度大艦隊，海軍部這次把除第二艦隊四艘河北級之外的所有印度洋上的力量都臨時編入了第七艦隊。
71艦隊就是南楚號重型航母編隊，擁有一艘航母，2艘輕巡和6艘驅逐，72艦隊和73艦隊根據安排都將編入3艘輕巡和10艘驅逐艦，至於74艦隊就是從珀斯出發的2艘輕型母艦編隊。
從力量上來看，強化的第七艦隊有足夠把握纏住印度大艦隊等待從新加坡出發的21艦隊抵達，但問題是坎貝爾突然從孟買突圍事先沒有任何徵兆，海軍在印度洋上的兵力本來就很分散，有堵門的，有巡邏護航的，想要在這麼短時間內集結起來並不現實。
所以就採用了各艦一邊追一邊組編的辦法，截至目前距離坎貝爾最近的72艦隊也只到位了2艘輕巡和6艘驅逐艦，而73艦隊更是只有1艘輕巡和5艘驅逐艦，剩下的都還在路上。
如果坎貝爾不改道，那麼正在追擊的各艦最遲將在四小時後全部就位，然後可以在凌晨發動夜襲，可問題是坎貝爾改道了，不管是不是被潛艇嚇住了，改道卻是毋庸置疑的。
這就造成了之前下令向非洲海岸線追擊的各艦必須重新調整航向，造成了一個短暫的真空間隙。當然，之所以出現這個問題，並非坎貝爾多狡猾，也不是他能掐會算，只是因為海軍之前的計劃是連南非艦隊一起算計進去的，現在轉道就迫使艦隊不得不必須決斷先拿掉坎爾貝，只是這樣一來，2艘聲望級帶領的南非艦隊，就可能逃回南非，甚至逃回大西洋回到歐洲去。
龍國章雖然剛才打算讓74艦隊轉向，可靠74艦隊加起來才不過30架飛機的2艘母艦，想要攔住6艘主力艦和4艘新式加強了防空的巡洋艦組成的南非艦隊，無疑是天方夜譚。
從這點看，坎貝爾轉向馬爾代夫的預期達到了，至少重新整編，制定新攔截計劃至少需要2小時，如果是白天還好說，71艦隊可以通過航母攻擊阻攔2小時，但現在……。
陳平深吸了口氣：「古君霍準備怎麼幹？」
龍國章看了眼段祺瑞和唐紹儀，喀嚓咬斷了雪茄頭，狠狠道：「他說，2小時，總要搶回來的！而且建議21艦隊不要管坎貝爾。」
「呵呵，他倒是有膽量。」
龍國章走到地圖前，說道：「坎貝爾最遲明早可以抵達甘島轟炸機的攻擊範圍，白天我們可以靠轟炸機和航母攔截，等到晚上再用驅逐艦襲擊，古君霍說他有5成把握把坎貝爾留在馬爾代夫！」
「5成把握不小了，不過代價…….，你老龍可想好了？」陳平看完地圖後，忽然打趣道：「不怕古君霍耗光了你的家底？」
「想好了，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能拉一艘聲望級廢鐵回來，老子拚死也賭一把！」龍國章咬著牙，可說完後又忽然看了眼唐紹儀，肩膀迅速一垮：「呵呵，再說了，這不是還有首相在嘛，您也不會看是我們海軍變窮吧？」
紹儀連忙舉手笑罵道：「你這個老痞子，我可告訴你了，除非有重大變化，要不然你們海軍別想再拿到額外預算了！」
「別啊，首相大人，您看這英國佬胡德都下水了，後面聽說還有兩艘同級艦，而且他們幫法國人建造的5艘最晚四月都要交付了，這不是……。」
不等龍國章說完，陳平笑道：「行了，先去通知21艦隊，放棄攔截坎貝爾，立刻全速趕往塞舌爾群島！」
這句話讓唐紹儀心中一凜，之前軍方三位大員的話他是雲山霧裡聽不太懂，但這句總算是知道的，想要靠一艘航母和一些巡洋艦驅逐艦攔截印度大艦隊肯定會付出不小的代價，只是他沒想到此時陳平居然還主動讓21艦隊放棄攔截全速直插塞舌爾，所以立刻說道：「元壽，這樣是不是太冒險了？而且21艦隊一路南下也需要途徑馬爾代夫群島，攔截一下並不耽誤時間啊。」
「不，耽誤了！」
段祺瑞代替陳平說道：「今晚我們是打不掉坎貝爾的，甚至明天也打不完，所以只要他能保住部分艦船，南非艦隊就肯定不會掉頭，但如果21艦隊2天後出現在馬爾代夫參與攔截，那他就會立刻發電報給希爾讓他離開！
坎貝爾選擇馬爾代夫航線，肯定是打定主意不給我們包圍的機會，元壽這是給了他一個大巴掌！故意利用希爾急於救出坎貝爾的機會，他不是不想被合圍嗎？那我們就如他所願，直接分並擊破！」
「可是…….英國2艘主力艦裝的都是380毫米大炮，而且還多出了2艘西班牙級，光靠4艘河北級，能留下他們嗎？」唐紹儀有些擔憂。
「留不留得住要打打看才知道，不過我相信，至少希爾不能完完整整的逃回去！」
21日夜，凌晨1點。
72艦隊旗艦瀾滄江號輕巡洋艦上，海風中雷達一圈圈的旋轉著，反射回來的雷達波最終通過電線反饋到了火控艙操作台上的屏幕上，形成了一道道波紋。
波紋邊緣，一些小點時隱時現，旁邊火控計算員正在使用機械計算機計算雷達探測回來的數據。
幾分鐘後，當電子官抓起電話時，艦橋內的電話機燈同時亮了起來，航海長迅速抓起電話，片刻後扭頭道：「距離37400米，航向東南，速度16節……。」
趴在海圖桌上，72分艦隊指揮官，瀾滄江號上校艦長高憲申聽完抬起了頭，濃眉下精芒一閃問道：「唐勝他們到了嗎？」
「已經到了。」
高憲申扭頭看去，窗外4艘剛剛抵達的驅逐艦正在慢慢編入陣容中，現在只差一艘輕巡還沒到了，不過就算到了，其實也幫不上大忙，因為面前的敵人對72分艦隊來說，的確有些棘手。
驅逐艦巡洋艦他不怕，但那10艘主力戰列艦卻很是危險，80門以上的大口徑重炮，輕巡和驅逐艦隻要挨上一枚炮彈就非死即傷，所以必須利用好速度。
而自己唯一能夠對抗它們的就是長矛三型氧氣魚雷！
衛青級和長江級使用的都是品字形五聯裝550毫米發射架，12艘共有120枚待發彈和120枚備用彈，但巡洋艦必須吸引火力掩護突擊，所以真正投入進攻的只有10艘驅逐艦。
長矛三型在47節時射程可以達到15000米，40節時更是達到21000米，紙面上看完全可以在敵人艦炮射程邊緣就可以實施攻擊，但其實不是這樣的。
47節看似很快，但每分鐘也就是1450米，如果在15000米外發射，意味著擊中敵人至少需要10分鐘，這麼長時間足夠幾萬噸的戰列艦完成規避轉舵了。所以要想達到較高命中率，必須要壓縮距離接近到6000米，這樣留給對手最多只有4分鐘，而2萬噸以上的戰列艦完成一次大轉舵的最短時間基本三四分鐘之間。
但6000米對驅逐艦已經很危險了，因為對面一支艦隊。
形象來說，艦隊就像是一支刺蝟，擁有大量的速射副炮，所以要想安全進攻，除了必須引開對手的部分火力外，還需要選擇進攻角度和攻擊點。
那麼第一個攻擊點選哪裡呢？
高憲申目光盯在了對面印度大艦隊左後方，四艘法國巡洋艦後面……，是美國僅剩完好無損的北安普敦號和英國愛爾蘭號戰列艦！
「第一隊，右側牽制。」
「第二隊，重點，210方位！」
「巡洋艦，加速……。」
「我們，去攔路！」……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