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第四卷 南太平洋 五二九 聖母院的槍聲(下)
    聖-奧洛勒街55號,愛麗捨宮門口,長長的卡車隊正在做著準備,四週一個個沙包和從中間探出的槍管,讓這個原本充滿了威嚴的法蘭西最高管理機構所在地,被野蠻和粗暴取代,成為了聯軍的臨時指揮部。

    站在窗口,望著正在將東西搬上卡車的士兵,戴著眼鏡,不修邊幅的約瑟夫-加利埃尼將軍長長的歎了口氣。

    這不是他想打的戰爭,雖然他嘴上說要死守巴黎,但其實他也不希望這座承載著整個歐洲精華的大城市化為廢墟。

    巴黎實在是太重要了,這裡是法國的心臟,是法國的象徵,更集中了整個國家百分之四十的工農業,失去了這裡,就意味著法國失去了靈魂。

    雖然開戰時整條防線上有130萬英法聯軍,雖然他忍痛開放了城市外圍的建築群做依托防線,和德軍一個街道,一幢樓房去爭奪,並苦苦堅守了近一個月,但最終還是要放棄了。

    真的沒辦法在繼續堅持了,足足40萬聯軍士兵為這座城市付出了生命,再加上洛林一帶的阿爾卑斯防線,總計犧牲了約50萬士兵,如果再加上邊境之戰,三個月內英法損失總兵力超過80萬!

    這種情況下,再堅持下去無論對士兵還是人民來說都是煎熬,因為這裡是巴黎,德國人可以肆意的用大炮,用飛艇轟炸,而自己卻束手束腳,總想著要保護好這座城市,不敢完全放開。

    為了這件事,英國遠征軍司令約翰弗倫奇將軍已經多次來找自己,希望能多放開些限制,隨著該死的德國人日以繼夜的狂轟亂炸,再繼續這種絞肉機式的戰爭恐怕英國人也不願意支持了。

    數十萬年輕生命前赴後繼為此付出了生命,忽然間要說放棄實在是有些對不起天堂中的他們,可他們的犧牲也不是毫無價值,德國人同樣為此付出了慘重的代價,雖然他們是進攻方,又擁有更多的大炮和機槍,但也至少要損失二十五萬以上的士兵。

    在凡爾賽還在法國手中的情況下,這就意味著德軍也沒辦法集中力量繼續深入,政府搬遷到波爾多後,已經沿著雷恩、勒芒、奧爾良和第戎佈置起了一條新防線,一個月的時間讓政府有足夠的時間從各個殖民地徵召部隊,根據之前的電報,這條防線上已經雲集了超過60萬軍隊,再加上英國支援的二十萬,防線已經基本佈置完畢,只要把巴黎附近剩下的50萬帶回去,那麼總兵力將超過德國。

    更重要的是,這一個月的抵抗,讓後方有足夠的時間仿造出德國人的坦克,據弗倫奇將軍說,第一輛仿製的坦克已經在測試了,最多半個月後,它們就將陸續走下生產線。

    大西洋對岸的美國人也悄悄提供了幫助,英國已經測繪的坦克圖紙交給了美國,並且一口氣訂購了五千輛,再加上法國政府提供的75毫米大炮圖紙後,最多半年,戰前缺少大炮和機槍的法國將士就將擁有媲美德國的武器。

    這就是他堅持這場被很多人詬病的保衛戰的真正原因,消耗德軍!

    可笑當時那個剛愎自用,只懂得美食,性格多疑,狡猾的像個鄉巴佬的霞飛,竟然還提出了不抵抗論,要把巴黎完好無損的交給德國,然後大踏步的向後撤退。

    真是個白癡,如果按照他的辦法,德軍那種新式的坦克將會追著軍隊的屁股一路向南,最終恐怕連馬賽和波爾多都保不住了。

    「這次回去後,恐怕又要面對那個混蛋了,真不知道該和他怎麼樣處理好關係。」想到這裡,加利埃尼扶正了一下眼鏡,心頭也是苦澀澀的,說實話他不願意參加這種勾心鬥角,這是個需要集中全法國力量的戰爭!

    他歎了口氣,拿起桌上有些髒了的帽子,輕輕拍了拍後抓在手心向樓下走去,撤退並不是放開腿跑,需要精密的計劃,在還有兩個小時就天亮的情況下,所以必須再去和弗倫奇將軍商量一下。

    可正當他走到門口時,大門卻突然被撞開了,急匆匆的副官沒注意門後有人,匆忙間將加利埃尼的將軍帽子都撞飛了,嚇得他連忙撿起帽子遞給了將軍。

    「有什麼事情嗎?」加利埃尼從來不會責備部下不小心的犯錯,接過帽子和藹的問道。

    「將軍,聖母院被德國人佔領了!」

    「什麼!」

    加利埃尼的眼珠都快掉下來了,這怎麼可能?聖母院在塞納河畔,在巴黎的中心,距離防線有十五公里,連炮彈都打不到那裡,怎麼可能出現的德國人?

    難道防線被攻破了嗎?

    加利埃尼心底的寒氣還沒冒出來,副官就急著要搖頭道:「將軍,好像只是一隻小部隊,人數大約七八十。」

    「哦。」

    聽到副官這麼說,加利埃尼不由大鬆口氣,可突然又神經質般大喊起來:「桑切斯,你剛才說他們佔領了那裡?」

    「聖母院,怎麼了將軍?」

    「該死的!」

    「召集我們在附近的軍隊,立刻趕到那裡,必須把他們全部消滅!」加利埃尼來不及回答副官的話,因為現在的巴黎只有他知道聖母院裡有什麼東西,而德國人突然出現在一座沒什麼軍事價值的大教堂,玷污信仰,肯定也是為了那些東西!

    加利埃尼急沖沖登上了最近的卡車,大量士兵在副官們的招呼下也開始爬上車子,片刻後一千士兵就被集中起來,向聖母院趕去——

    「二班,換槍管!」

    凱少偉暴喝一聲,打完了彈鼓內最後的幾發子彈後,猛地從窗沿抽回了沉重的「花貓」,旁邊機槍班聽到他的呼喊後,立即上前接替了他的位置,確保火力不會出現空隙。

    和水冷式機槍不同,花貓輕機槍每打完四百發子彈就需要更換一根槍管,不是說不換就不能用,而是實在太熱了,如果繼續打下去,精度就難以保證,嚴重的話還會出現炸膛。

    見到剴少偉抱著花貓輕機槍,用力一扳槍身前端的卡榫,早就拿厚布包住手掌的副機槍手立刻抓住槍管用力的往外一抽,然後又抓起準備好的新槍管,塞入鏤空的散熱套管中央用力一扭,隨著卡擦一聲,槍管已經裝完。

    從大喊到換好,整個過程只持續了半分鐘。

    換好了槍管後,剴少偉終於有機會大鬆口氣,拿起一個新彈鼓重新裝好後,才拍了拍接替他位置的機槍手,重新佔據了位置,對準了遠處的敵人。

    誰也沒想到法軍會來這麼多,以至於短短一個小時,每挺機槍都打掉了七個彈鼓,雖然出發時額外帶了很多的彈藥,但如果一直這麼消耗下去,能不能吃撐到天亮還真難說。

    「四點鐘,速射炮!」

    剴少偉剛剛將幾個探頭的法國士兵撂倒,就聽到身後傳來大喊聲,扭頭看去就見到聖母院正面十幾位法國士兵正推著兩門47毫米哈乞開斯速射炮貼著右邊的牆角走來,由於角度問題,機槍壓制射擊效果並不大。

    這一幕,讓大伙背上頓時涼颼颼的,被速射炮瞄準可不是玩笑,如果有能打穿牆壁的大毒蛇或許能立刻轟掉對方,但花貓的7.62毫米子彈根本不是速射炮的對手。

    「擲彈手。」

    樓頂上,文秀也看到了速射炮,立刻向後面招招手。

    正在右邊狙擊的幾位夜鷹,聽到召喚後立刻提著兩根如手臂般粗大,上方有準星,下方有扳機的鐵管。

    兩位夜鷹半蹲著,依靠樓角掩護,將鐵管子扛在肩膀上後,邊上的同伴立刻從帆布囊內抽出兩根頭部如錐型棒槌,尾巴上還有四片可伸縮小翼的小火箭,扭開保險後輕輕塞了進去,裝完後又狠狠一拍夥伴鋼盔,才猛地摀住耳朵低下了頭。

    率先準備好的夜鷹感應到頭上的巴掌後,立刻把那兩門靠著牆壁正在拖動的速射炮壓入了準星,然後狠狠一扣扳機。

    砰的一聲,只見到鐵管後面噴出一道長長的橘紅色尾焰,巨大的作用力讓這位夜鷹把持不住,前方猛地往上一跳,差點坐在了地上,幸好此時炙熱如梭的火光已經衝出了管子,這種跳動不會再影響精度。

    如同一道橘紅色的閃電,錐型小火箭飛快的衝到了速射炮前,雖然沒擊中大炮,但卻撞上了牆壁,只見到劇烈耀眼的火光中,掩護速射炮的外牆陡然塌陷下來,將已經捲入爆炸不知生死的兩門速射炮和十幾位士兵埋了進去。

    這一幕,讓兩座高塔內的機槍手們興奮地大喊大叫,解決了最大的危險後,他們終於又可以盡情肆虐徒步衝鋒的法國士兵了!

    文秀也是張張嘴巴,雖然來時在海上也測試了這個出發時才拿到手的大傢伙,但火箭彈在海上爆炸和近距離擊中房屋根本是兩碼事,爆裂的威力即使他也有些瞠目結舌。

    旁邊那位晚了一步的同伴只得鬱悶的關上保險,誰讓自己慢了呢?把火箭筒實戰的第一次戰果讓給了戰友。

    開火的擲彈手興奮地揮了揮拳頭,讓文秀和夜鷹們想不到的是,這傢伙令人噁心的拿臉蹭了幾下發射筒,他已經愛死這個大傢伙了!

    鐵拳1型40毫米火箭筒,是裝備部剛搞出來的新裝備之一,和暴風輕機槍不同,這東西出發前夜鷹也才剛剛拿到手的,按照唐曉那廝的話,皇上這是藉機會讓文秀當小白鼠。

    不過就這個威力,當小白鼠也值得了!

    其實火箭技術李默很早就在搞,它屬於新華核心實驗室的機密項目,初級產品就是面前這種火箭筒,雖然80毫米無後坐力炮搞出來了,但因為還是不夠輕便,夜鷹等特種部隊使用很不方便,他們急需威力大,更輕便的攻堅武器,所以就開始讓唐曉開始研製更加輕便的,易於攜帶的火箭彈了。

    這年頭初級火箭技術並非什麼高級貨色,主要關鍵是引信,錐型裝藥,穩定尾翼和速燃大推理發射藥。

    和後市美國使用的平時包裹在發射筒內,需要時一拉一抽就可以使用的高級貨不同,李大皇帝這位後世外形盜版狂人,自然選擇了那句「rpg在手,天下我有!」中大名鼎鼎的游擊隊專用攻堅武器。

    想想,披頭散髮叼著香煙,手提rpg瞄準黑鷹的黑叔叔們,何其瀟灑!

    當然,現在瀟灑的是夜鷹。

    「狗日的,拿臉蹭管子,什麼毛病!」文秀撇過頭,不搭理這位實在讓人無語的戰友,臉頰靠在瞄準鏡上,搜索值得他出手的目標。

    當槍口對準被鐵拳撕開的大洞後露出的道路時,瞳孔猛然縮成了一點寒星。

    前方劇烈的爆炸,讓駕駛員被嚇了一跳,猛地踩下了剎車,輪胎摩擦道路的吱呀聲即使在密集的槍聲和爆炸中也格外刺耳。

    坐在駕駛室裡的加利埃尼也被剛才的爆炸驚呆了,傻傻看著牆壁被敲開一個大洞,士兵連呼喊都沒發出,就被爆炸和磚塊淹沒。

    德國人把大炮帶進來了?!

    急剎車中,加利埃尼差點從前窗飛出去,好不容易扶穩後來不及責罵開車的冒失鬼,立即開門衝了下去。

    為了讓視野更加開闊,他不顧危險跑到了街道另一邊,可才看清楚面前的場景,就猛然倒吸了口涼氣。

    只見到,黑暗中密密麻麻的赤紅子彈在街道和聖母院之間來回穿梭,比暴雨還要密集!手榴彈帶起的爆炸火團此起彼伏,更讓他眼冒紅光的是,由於街道狹窄,衝鋒的法國士兵屍體已經快堆成小山!

    對士兵最致命的便是位於正面鐘樓上的機槍陣地,不僅居高零下,而且還有四五挺之多,這讓他極為傻眼,德國人把大炮帶一門大炮進來已經算逆天了,還帶了至少五挺馬克沁機槍,他們是怎麼混進來的?

    身經百戰的加利埃尼幾乎立刻就發現了問題,由於街道狹窄,缺乏重火力,所以德國機槍很容易就了四邊的所有街道,要想解決問題,就必須突擊到聖母院樓下。

    「開車,衝過去!」

    加利埃尼想也不想,就下令剛剛卸下士兵的前兩輛卡車開車,甚至連前面自己士兵的屍體也顧不上了,要不盡快解決這一小撮敵人,對士氣將是個重大打擊!

    望著密集的彈雨,法國卡車兵嚥了嚥口水,硬著頭皮猛踩油門,同時加利埃尼立刻指揮大家用卡車車身作掩護進行突擊。

    隆隆的汽車引擎聲,引起了兩位擲彈手的注意,等到兩輛卡車從拐角鑽出來,剛填好的火箭彈立刻飛了過去。

    火紅的尾焰,就好似流星的長尾巴,帶著錐型高爆彈頭如利劍般衝向卡車,等到加利埃尼和躲在卡車身後的士兵看到,已經是太晚了。

    轟轟。

    兩聲劇烈的爆炸響起,第一輛卡車由於沖的較快,火箭彈只打中了車尾,所以還在前衝,可第二輛卻倒霉了,火箭彈直接鑽進了駕駛室內,劇烈的爆炸還引燃了汽油箱,爆開的油箱把四周十幾米內的所有法國士兵都捲了進去。

    不等加利埃尼搞清楚德國士兵是怎麼把兩門大炮拉到屋頂上的,第三枚帶著火焰的「炮彈」又已經打出,這次準確地擊中了第一輛卡車,讓它也化為了一團火球。

    失去了卡車掩護的幾十位法國士兵拚命逃竄,可再快也比不上凱少偉的輕機槍,幾次點射後便將這些毫無防護,直挺挺不懂得躲避的士兵撂倒。

    「該死的,救人!」

    望著被第二輛卡車油箱殉爆後捲入其中滿身火焰的士兵,加利埃尼甚至忘記了自身的安危,飛快的脫下軍裝向前衝去,希望幫助士兵撲去身上的火焰。

    「近一點。」

    黑暗中,文秀臉頰緊緊貼在槍托上,十字星從第一枚火箭彈帶出的大洞中間穿過,對準了正在脫衣服準備幫助士兵撲火的法國將軍,嘴角抹過一絲冷笑。

    「再近一點。」

    加利埃尼已經衝到了士兵身邊,用力揮舞軍裝撲火。

    「你不該來,因為聖母在天堂召喚。」

    幫助完第一位士兵,加利埃尼又往前走了幾米,準備撲滅第二位士兵身上的火焰。

    「閉上眼睛吧!」

    當習慣性的喃喃自語結束的剎那,環扣在扳機上的手指猛然扣下,鏡頭裡那位勇敢地,珍惜士兵的好將軍如同一個被擊中的木偶娃娃般,脖子上血光閃過後,舉著軍裝的右手就這麼呆滯在了半空,良久後腦袋才往後一仰,脖子如同被隔開般裂開。

    文秀不知道自己打中的是誰,但用卡車支援來的法軍顯然是亂套了,十幾位士兵頂著子彈搶回了屍體,剩餘的也呆住了,不知道是繼續進攻還是立刻撤退。

    「豹子!」

    「突擊!」

    混亂的場景,讓文秀看到了機會,向樓下的夥伴指了指聖母院正面的街道後,原本死死關閉的聖母院大門猛然裂開,十幾個黑影如閃電般衝了出來,他們全部弓著身子,動作靈活,奔跑時也並不是直線,而是忽左忽右,迅速衝過街道,用亂石和牆壁作掩護,讓人難以瞄準。

    突然衝出來的敵人讓法國士兵更加混亂了,但當他們剛剛舉起槍時,暴雨般的子彈就已經撲到了面前。

    寬闊而毫無掩護的道路,讓法國士兵成了烈日下的冰塊,在十幾把的衝鋒鎗前融化,桑托斯人都呆了,什麼時候德國裝備了可以讓士兵隨身攜帶的機槍了?

    「撤退,快撤退!」

    桑托斯奮力的叫喊中,這些支援來的法國士兵頓時戰意全消,更何況加利埃尼將軍還在他們眼前被「流彈」擊中生死不明,更不顧上進攻了,紛紛向後跑去。

    衝出聖母院的突擊隊取得了很好的效果,衝鋒鎗也在近距離鏖戰中顯示了無與倫比的威力,趕走了援兵後,他們又在狙擊手們的指引下,迅速將另外幾條街的殘敵肅清。

    暫時稀落了的槍聲,讓文秀和大伙都舒了口氣,看看天,一絲魚白已經從天邊泛起,正當他準備重新讓夜鷹們調整已經有些散亂的防線時,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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