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零他真的只有十九歲?
寬闊的環島水泥公路兩旁,椰樹成林,路人三三兩兩,或並肩而行,或駐足遠眺,徐徐的海風吹拂著每張臉龐,吹散了一周辛勤勞作後的疲倦。
這就是夏威夷的週末,雖然工廠裡還不時傳來機器的轟鳴聲,但大多數生活在檀香山的人,都可以盡情享受這份愉悅。
臨海島嶼,做好的放鬆和休息地就是一處處碧海沙灘,孩子們在沙灘上奔跑著,年輕人衝入大海暢泳,年長者也找到了適合自己的放鬆手段,三五成群來到人跡稀少的海邊,一次次揮動著魚線。
和位於大海邊波濤起伏的沙灘相比,狹長的福特島沙灘卻因為身處珍珠港內,水波平緩而吸引了最多的遊客。
午後的陽光,火辣辣的,鋪灑在沙灘上,彷彿為這片海灘鋪上了一層金色的地毯,人們赤著腳,蕩漾在沙灘和海水之間,潮水起起落落,扑打在腳背上,有種說不出的舒服感覺。
幾隻頑皮的寄居蟹背著厚實的殼子,一路小跑著衝向大海,或許那裡才是它們夢想的家園,而那些孩子們,卻故意用小木棍逗弄著它們,使得它們回家的努力一次次告破,最後不得不縮進了厚厚的殼子裡,等待著夜深人靜的時刻。
沙灘對面,是已經封閉了兩年的四座船塢,誰也不知道裡面在造些什麼,所有相關的工人都被下達了封口令,還有很多關鍵技術的崗位,甚至連老婆孩子都被接到了臨時的廠區宿舍,暫時脫離了和外界的接觸。
有不滿,也有牢騷,畢竟沒有人願意這樣被監視著工作,但除了不滿和牢騷,更多的是卻興奮。因為每一位工人都知道,正是有了海軍碼頭上那一艘艘威武強大的戰艦,有了那些洋溢著微笑的水兵,他們才能得到今天這種來之不易的安逸生活。
他們享受著遠比以前更多的薪水,他們的孩子可以免費的接受教育直到大學,更重要的是,他們不用再到處漂泊,也不用再看人家的臉色。這裡,這個太平洋上的明珠島國,這片公爵大人的私人領地,已經成了所有海外遊子所嚮往的家園。
至今,依然不斷地有華人從美國、從南洋、從日本、甚至從遙遠的南美湧入這裡,他們的心願非常簡單,不為了高額的報酬,不為了什麼理想追求,他們只希望能安安穩穩的生活下去。
當然,也有很多很多的年輕人,來到這裡,走進了徵兵處,無一例外的在表格上填寫了申請加入太平洋海軍的志願,正是這些人的不斷湧入,使得海軍的新鮮血液越來越多。
華人的勤勞,聞名於世,但華人卻也是最獨特的一群人,因為他們每到一處,都會在當地留下深刻的烙印,不是炮彈炸開的裂痕,也不是刀劍砍殺後的纍纍白骨,而是揚揚數千年積攢下來的文化。
就猶如當初三寶的船隊那樣,他帶去了無數的絲綢瓷器,他帶去了璀璨的中華文明,卻沒有像如今的列強那樣,去佔領哪怕一寸的土地。
有人說,這是悲哀,因為中國人缺少一顆雄心,三寶的勞師遠航開創了嶄新的航海時代的同時,卻忘記了把帝國的旗幟插滿五湖四海,所以才會讓後來的葡萄牙人,西班牙人直至英國人有機可趁,並最終用中國人發明的大炮和火藥,砸開了腐朽滿清王朝的海上大門,還帶來了讓國人陷入痛苦的鴉片。
如今,一個人橫空出世,他得到了夏威夷,他打敗了野心勃勃,企圖挑戰宗主的日本,讓那個低矮的三等小國,嘗到了戰爭的苦果。他把琉球國帶回了中華大家庭的懷抱,他甚至還打敗了那個割去了原本屬於中國人的東西伯利亞的俄國大毛子
可戰爭還沒有結束
日本依舊在瘋狂的擴充著軍隊,哪怕如今他們國內的普通百姓都已經衣不果腹,他們依然沒有放棄,他們甚至還派人來刺殺我們的少爺
從美國訂購的四艘主力艦剛剛繞過了南美,進入美國西海岸聖迭戈軍港補充燃煤,很快就要回國,但這還不夠,他們在歐洲雲集了一支擁有六艘戰列艦,四艘重巡,四艘輕巡和六艘驅逐艦的龐大艦隊,正等著最後完工然後殺向遠東
而遠在聖彼得堡,那位叫囂著要把太平洋軍從地球上抹去,把我們的少爺送上絞首架的俄國皇帝,同樣在厲兵秣馬,他甚至表示要一口氣建造四十艘主力戰艦
寄托著他們所有希望的少爺和太平洋軍,正面臨一場生死決戰
既然如此,就讓我們造出更好的軍艦,讓捍衛著華人最後尊嚴的太平洋艦隊,擁有更強大的戰鬥力讓我們的子弟兵們,去告訴那些列強,我們不是只有北洋水師,我們也不是只有「雙槍」老爺兵,我們也有一支縱橫四海的太平洋艦隊,也有一支戰無不勝的強大太平洋陸軍
我們會告訴所有人,五千年的文明,絕不會被鴉片壓垮脊樑我們也有堅船利炮,我們更有無數默默奉獻著的熱血男兒
造船廠內的轟鳴聲,似乎在回應著每個人,當在海灘上漫步,享受著陽光歡樂的人們都看到了不遠處,被警衛們隔開的一片小沙灘上,那個略顯消瘦的青年,左臂上還纏著厚厚繃帶,身邊圍繞著三道靚影時,大家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李大少爺有那麼崇高嗎?
至少現在沒有
穿著一條大褲衩,躺在沙灘上,舒舒服服享受著日光的李大少爺沒忘記運足目力,一遍遍從三個戲水的丫頭身上溜過,當看到薄薄的被海水打濕的衣衫下那兩顆挺立的紅莓,小少爺無恥的硬了
嗚嗚,太可憐了自從受了傷後,他連和三個丫頭親熱的權利都被剝奪了,要不是今天醫生說他可以適當參加戶外運動,估計連出來曬日光浴的機會都不會有。
太刺激了,受不了了眼看著鼻子一陣潮熱,李大少爺只得選擇暫時閉上眼睛,可誰想到才瞇了一會,就突然覺得陽光被什麼東西擋住了,連忙睜開了眼睛。
「哼,大色狼,別睡覺了,醫生說要多走走,你卻躲在這裡睡大覺」段月兒大小姐叉著腰,氣呼呼的擋住了曬太陽的李大少爺。
李大少爺無奈的撇開嘴角,剛準備遵從命令坐起來,可隨著目光所觸,動作很快就僵硬了
只見濕漉漉的長髮沿著白淨優美的頸脖滑落而下,海水一滴滴順著髮絲滴落在胸前,高昂激凸的**裹在薄薄的紗裙裡,根本什麼都擋不住,目光順著水滴一起滑落,平滑的小腹,突然收窄的細腰,直至又猛然放大的往兩邊溢開的曲線,直到……。
「月兒姐姐你們在幹嗎?」見到少爺張大嘴巴,呆滯的樣子,小巧挽著方仙琪走進了幾步:「哎呀,少爺,你怎麼流鼻血了」
「鼻血?是嘛?」
「大色狼」段月兒才不在乎被李大少爺看了個精光呢,反而挑釁的白了眼李默,眼角還狠狠掃了下那根高高翹起的旗桿
可在邊上的方仙琪卻受不了了,薄薄的綢褲間那高高聳起頓時讓她不知所措,俏臉更是紅得像是掛了一塊大紅布,連忙拉了一把小巧,飛似的跑了開去。
被方仙琪一拉,小巧也終於反應過來,也臊紅了臉,白了眼少爺追了過去。
望著奔跑時一扭一扭的兩具婉婉香臀,李大少爺的火氣更盛了,差點想拉住段月兒就在沙灘上胡天席地一番,可美夢被一連串的腳步聲打破了,剛才還仰著頭一副愛看就看表情的段大小姐連忙抓起一塊毛巾,往李默身上一蓋。
「登徒子。」段月兒拋出一捆秋天的菠菜:「等你好了……,隨你」,悄悄說完後,這才急急跑向了躲在遠處哧哧笑著什麼的小巧和方仙琪,衝上去撓動著她們的細腰。
「哦嗚……。」這一眼,看把李大少爺白的口乾舌燥,嗚咽一聲,差點直接化身成狼,好在陳平及時的聲音壓住了他的衝動:「少爺,今天好點了嗎?」
該死的陳平,沒事就來煩少爺,不理你李大少爺把頭一扭,故意不看堆滿笑容走過來的陳平。
看到李大少爺夾在褲襠裡的毛巾,陳平那還不知道怎麼回事,死咬著嘴唇才讓自己沒笑出來。「少爺,關島的電報。」
關島的電報?
這份電報李默可等了幾天了,聽到後猛然坐了起來,連毛巾掉落都忘記了,而剛剛燃起的yu火也一下子消散的乾乾淨淨。
「幹得好」
看完電報後,李大少爺很想揮了一下拳頭,但牽扯的傷口卻讓他不得不用腳狠踢了一下沙礫
達沃城被攻陷,四千西班牙駐軍和兩千多「忠誠」的呂宋偽軍被全殲,雖然一艘潛艇在返航時出現了機械故障,最後被趕到的支援船拖回了關島維修,但這已經無損於他們的戰功了
而更剛讓人高興的是,文秀完成了任務,足足三噸多黃金正在護航隊的保護下被秘密運往琉球,這對於正在著手籌備中央銀行,準備發行紙幣的政務院來說,是比不小的財富。
金本位時代,黃金越多就意味著可以發行的紙幣越多,能夠為市場提供充足的資金保障,這也是為何李默在如今政務院資金捉襟見肘,已瀕臨破產邊緣時,依然不願意出售名下數百噸黃金,反而還通過托馬斯和斯洛,大肆收購黃金的原因。
要不然,以李大少爺的斂財手段,何至於會被資金壓迫到快要破產的邊緣呢,不過這一天很快就要過去了
「還不止這些。」
陳平並不知道少爺的心思跳躍到了金融體繫上,笑著坐到了李默身邊,點上一支煙才繼續說道:「劉亨賻也發來了電報,阿奎那多在解決了達沃城,血腥的屠殺了近萬人後,又趁機偷襲了三寶顏,清剿了那裡留守的幾百西班牙駐軍後,已經帶著大勝之師回到了呂宋。」
「而且他回到呂宋後,立刻開始到處宣揚在他帶領下取得的達沃大捷,情報顯示,卡蒂普南內部這幾天對立非常嚴重,阿奎那多已經樹立起了足夠的權威,現在有很大一部分人開始支持他,尤其是那些手上有資金的地主和士紳,波尼法秀和哈辛托等人壓力很大。」
「壓力大才是好事嘛。」李默狡黠一笑。陳平也跟著裂開了嘴角,波尼法秀和哈辛托在卡蒂普南的地位已經岌岌可危,他們要想保住自己的權利,通過常規手段已經辦不到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拿出媲美甚至超過阿奎那多的功勳,要不然下台支持遲早的事。
「把最後一批搶交給劉亨賻吧,告訴他,必須利用三月雨季結束前這段時間,鼓動波尼法秀髮動一次大攻勢,消耗掉卡蒂普南最後的元氣。」
李默把電報還給了陳平,呂宋的局勢已經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歷史上阿奎那多奪權也就是發生在這幾個月內,所以必須趁卡蒂普南已經發生裂變,波尼法秀急需一場大勝來穩固權利的機會,徹底消耗呂宋人的**力量,為最後太平洋軍進駐掃清障礙。
「立刻派人把拍攝的照片交給斯洛,讓他轉交給柏拉維夏。」李大少爺冷笑一聲:「我就不信柏拉維夏在失掉了黃金和棉蘭後,還能安安穩穩地坐得住,只要他來一次狠辣的,哼波尼法秀這一仗不打也得打了」
李默說完,沉吟了片刻後,突然又說道:「再告訴劉亨賻,無論卡蒂普南會不會舉行一次大攻勢,我都會準時於四月二十號,向西班牙宣戰」
「四月二十號?」
陳平猛地張大了嘴巴,看著李默一臉的不可置信,要知道此刻誰都知道四月三十日太平洋軍就將對日宣戰,為何少爺不拖延到解決了日本後,在對付呂宋呢?
陳平驚訝的表情,沒有瞞過李默的眼睛,他微微一笑,對遠處的杜大壯招了招手,後者立即跑來將少爺一直都隨身攜帶的公文包遞了過來。
李默從包裡掏出了一份厚厚的文件,遞給了陳平,笑道:「別瞪眼睛了,你那點小心思我還不知道,看看這個你就明白了。」
陳平顧不上回話,迫不及待的打開文件翻看起來,可隨著一行行小字入目,他心中的震驚也越發強烈,直至最後一頁整個人都呆住了,猛地站了起來。
這是份詳盡的作戰計劃書,這種東西在總參謀部的作戰研究室內比比皆是,但卻從沒有一份能夠讓他這位總參謀長如此驚愕,也如此震動。
根據這份計劃書來看,李大少爺根本沒想和日本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海上大決戰,徹底摧毀日本海軍,因為他知道,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道理,所以採用了另一個辦法,極其巧妙的利用了一個時間差,先把全世界的目光吸引到遠東,然後利用卡蒂普南和西班牙火並的時候,趁列強們反應過來之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吃掉西班牙遠東艦隊,登陸呂宋。
只要陸軍登上呂宋,那麼就等於一口吞掉了那篇富饒的土地,打列強們一個措手不及,同時還等於將日本此刻在英國集結的艦隊徹底堵在了馬六甲海峽外,那時日本歸國艦隊想要回國,就只剩下兩條道路,第一條是強行面對太平洋艦隊的炮火從狹窄的馬六甲海峽突破。
狹窄的馬六甲海峽,是任何海上決戰方都不願意選擇的交戰水域,日本歸國艦隊即使再強大,如果被困在了無法進行戰術機動的海峽內,太平洋艦隊只需要堵在水道口,然後利驅逐艦前出魚雷襲擾,再加艦炮封鎖,就足以讓日本歸國艦隊飲恨南洋。
即便是最終突圍而出,恐怕也剩不下幾艘軍艦,如果沒有了從歐洲歸來的主力,那麼日本也就沒有了任何勝算。
以越發保守,幾乎和李鴻章當初一樣頑固執行保艦戰略的日本海軍,是絕不可能願意在決戰開始前大規模損耗的,所以山本權兵衛幾乎可以肯定會走另外一條道路,而那卻是李默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整個計劃最關鍵的一環
陳平捏著計劃書,彷彿看到了一個毒辣的獵人在捕捉一隻狡猾的狐狸時,設下了層層套索少爺不僅利用了日本保守的心態,還給了歐美列強一碗迷魂湯,最後還利用到了潛艇和飛艇等等新式裝備,可以說簡直到了無以加復的地步
而且他也根本沒有準備以犧牲幾艘軍艦的代價換取勝利,反倒是想盡了辦法消耗折磨最後還得把人家的軍艦都給拖回來當玩具
他還早就盯上了日本東京的兩百噸黃金儲備
更重要是,這份計劃書已經超越了傳統的戰爭和地域界限,而是通盤考慮到了未來十年,甚至是百年整個西南太平洋的佈局設計
「姥姥,他真的只有十九歲?」陳平此刻,出了贊服和敬佩外,實在是有種衝動,真想扒開少爺的腦袋看看裡面裝了些什麼。
「立刻讓參謀部推演吧。」李默笑著起身,走向戲水的三女同時,對著遠處封閉的船塢翹了翹嘴角:「還要多久?」
「三天」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