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第四卷 南太平洋 二一零 租借東北三省!
    二一零租借東北三省!

    清晨,位於上海黃浦江畔的英國租界內,大鐘剛剛敲響八下,卡文便扛著相機,急急的衝出大門,身後緊隨的助了個響亮的口哨,呼喚最近的黃包車伕。

    三輛黃包車很快便停在了大樓前,卡文飛快的登上車,報出了要去的地方。

    由於這裡是英租界範圍,所以街面上的華人並不多,但只要看見那些頂著光光的腦袋,僅留腦後一條大辮子,臉色呆板眼神木訥的華人,他眼中總會閃過一絲嘲諷。

    作為一名在這裡工作了快兩年的駐遠東美國記者,來到之初的新鮮和神秘早已消失無蹤,他甚至無法相信這個充斥著骯髒和鴉片的國家,竟然能製造出那麼精美瓷器,和比女人皮膚還好的絲綢。

    更讓他無法理解的是,此刻在這個國家北方國土上的一場戰爭中,這個國家的軍隊和領導者竟然成了配角。

    不過今天他實在是沒時間發表感慨,或者撰寫一些嘲諷的新聞稿發回去哄騙那些華爾街的混蛋,因為今天對他來說,不,或許對整個遠東來說,都是個非比尋常的大日子

    一場關於可能會影響到遠東未來局勢,並將重新劃分歷史的談判,將在今天九點開始。

    其實原本這場談判和他毫無關係,因為開始時談判是被安排在北京,但不知為何,那位總有奇怪想法的夏威夷少爺,會忽然提出改變談判地點,選在了上海,選在了著名的上海俱樂部內舉行。

    這個突然的改變,對所有人談判參與者來說都是一場忙亂和競賽,所以這幾天內不斷有大大小小懸掛著各種國家旗幟的輪船或者軍艦抵達這裡,由於這裡是英租界,英國遠東艦隊甚至都派來了兩艘巡洋艦駛入黃浦江,負責保證談判期間的安全。

    看著靠在岸邊,懸掛著英國國旗的巡洋艦,卡文眼中透著羨慕和嫉妒的光芒,羨慕英國人在這裡的權勢,也嫉妒他們為什麼會比美國更早發現這裡。

    很快,黃包車便停在了上海俱樂部的門口,車伕搭著發黃的毛巾給他敬禮,希望能多獲得些車費,但卡文卻冷冷地避開了,因為他討厭和這些黃皮膚猴子打交道,所以把付錢的事情都交給了助手。

    外灘三號,上海俱樂部。

    是一些英國僑民在1861年建造的,形狀變化的窗戶,精美的雕刻,酒吧內長達數十米的黑白相間大理石裝飾,和大樓南北兩側頂端充滿了巴洛克風格的風亭,無不彰顯了這棟建築主人的威嚴和奢華。

    但此刻的卡文已經來不及看一眼這棟聞名於世的建築,因為大樓門口兩側,早已擠滿了來自世界各地的同行,他們有些人是跟隨著使節而來,一些則是和他一樣常駐遠東的倒霉鬼。

    卡文急忙搶到了一個好位子,架起相機還沒等調試一下鏡頭,就見到一輛豪華馬車已經從遠處徐徐而來。

    望著馬車兩側熟悉的星條旗,卡文呼吸都急促起來,崛起的美國終於來到了遠東,來到著這片土地上,參與到了這場很可能改變未來局勢的談判中。

    而且還是第一個抵達

    隨著卡文迅速的按下快門,將這一刻凝固起來,更多的馬車也陸陸續續出現了,德國特使,法國駐華大使,英國駐華大使和從國內特意趕來的使節,還有意大利,奧匈帝國等等。

    當然,也少不了那幾位身著著長衫,紮著長長辮子,戴著斗笠狀帽子還插著羽毛的清國官員。

    當一位位談判代表在英國士兵的保護下魚貫而入後,所有人才發現,談判中最至關重要的一方夏威夷人居然還沒抵達。

    這些傲慢的傢伙

    卡文詛咒著的同時,手伸向了兜裡的懷表,離預定的會談開始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那些傢伙卻還沒到

    正要詛咒兩聲,但餘音還在喉間繚繞的時候,他的眼睛就陡然被出現在遠處的東西弄的發直。

    那是什麼?

    所有人的躁動中,兩輛黑色的,有著四個輪子,還帶著皮質頂棚的汽車緩緩地駛抵了大門口,就連那些保衛英國士兵都微微發愣,因為他們從未見過如此形狀的汽車

    而且還沒有任何難聞的煤油味

    無數的閃光燈帶著特有的焦糊味眨眼間便淹沒了這兩輛汽車,除了懸掛在車頭兩旁的夏威夷國旗外還有那一塵不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車體。

    卡文也瞪大了眼睛,飛快的按下了快門。他並不知道,但幾個月後這張照片傳入到美國,會發生什麼。

    1896年8月1日,隨著俄國外交大臣,遠東事務全權代表羅拔諾夫從北京又轉到上海,全世界都在矚目的一場外交角逐終於到了揭幕的時刻——

    寬大的俱樂部內,酒吧已經被暫時撤去,只剩下中間成四四方方圍著擺放的長桌子,此時三面桌子都已經坐滿了人,唯有南面還空空如也、

    俄國駐清大使喀西尼,外交大臣羅拔諾夫帶著幾名助手和翻譯,佔據了西面。

    大清代表軍機大臣孫毓汶,徐用儀佔據了東面。

    北面則被來自幾個國家的代表佔據。

    英國大使歐格納和來華特使交談著,眼睛卻不斷瞄向了旁邊的德國大使海靖,對於那天德國的缺席,他至今仍然打聽不到半點消息。

    而德國大使海靖的目光卻從擠在了奧匈和意大利旁邊那位的猥瑣日本小鬍子身上掃過,嘴角抹起一絲嘲諷和微笑的同時,卻又飛快轉到了法國大使身上,自顧自的品嚐著中國茶。

    至於法國大使,則非常悠閒,對他來說發生在東北的戰爭法國只是個旁觀者,而且也必須是旁觀者,因為議會根本不會考慮深入到中國北方去作戰,所以他只需要好好地聽下去,然後拿回一些應該屬於法國的利益

    不過更讓法國大使討厭的是,他身邊竟然被安排了美國佬,鄙視的同時也非常記恨,因為這些該死的暴發戶居然打起了巴拿馬運河的主意難道他們不知道那裡是法國人的地盤嗎?

    羅斯福坐在一角,冷冷的掃視四周,而在他邊上則是陪同他前來的老夥計,美國海軍太平洋中隊司令喬治杜威。

    「喬治,看來你的對手越來越強大了。」盯著兩個依舊空空如也的椅子,羅斯福突然扭頭說道。「呵呵,那可不是我的對手,是美國的對手」喬治笑著,同樣掃視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椅子:「不過他們也實在是太無理了。」

    「不,喬治,你錯了。」羅斯福兩眼微微一亮:「他們是故意的我瞭解李恩富這個人,上次和日本人的談判就是他主導的,你沒見到俄國人已經有點不耐煩了嗎?」

    「看著吧,那是個難纏的對手。」

    「呵呵,我是個軍人,這些原本就不太懂。」喬治笑道,他最近的心情不錯,國內已經決定繼續開建四艘戰列艦,這樣的話,按照比例,他的太平洋中隊將可以分到五艘,或許更多。

    就在眾人等的最焦急的時候,李恩富一身黑色的洋裝,頭髮梳理的絲毫不亂,滿臉微笑的帶著馮琪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出現在了門口,掃視了一眼全場後,帶著幾位翻譯和助手一言不發姍姍坐到了空無一人的長桌前。

    「我要抗議,你們這是在蔑視大俄羅斯帝國,我代表帝國正是要求貴國道歉」李恩富剛剛才坐下,那邊喀西尼已經憤怒的站了起來,這些該死的檀香山人,居然如此怠慢這次會談,整整遲到了三十分鐘

    面對指責,李恩富絲毫不怒,反而微笑著說道:「親愛的大使先生,對於我的遲到我非常抱歉,不過我們今天來不是為了道歉和吵架的,如果您有意見的話,我可以立即離開。」

    說完,李恩富立即起身,將剛剛從皮包裡拿出的會議記錄本等東西重新收好,站了起來。

    「立即離開?」

    李恩富的話和行動讓參與談判的所有人都咯登一下,尤其是羅斯福更是眼中寒光一閃,死死地打量著這個未來可能的對手。

    「親愛的李先生,我想諸位一定是有些誤會,大家還是繼續談判吧。」

    被國內派來的特使踢了一腳,又被歐格納掐了一把後,剛剛才從檀香山趕來的英國駐夏威夷公使萊克爾只得硬著頭皮起身勸解雙方。

    李恩富沒想到這位駐檀香山的英國公使也來了,加上兩人也是老朋友了,總該別點面子,所以微笑著沖對方點點頭,又重新坐了下來,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打開公文包,而是盯著依舊站立的喀西尼,似乎在等待對方的回應。

    「萊克爾先生說得對,我們還是開始談判吧。」大清國的代表依然是孫毓汶和徐用儀,見此情景後者也連忙做起了和事佬,對俄國大使喀西尼鞠躬後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既然有了台階,喀西尼也不再堅持,緩緩的坐了下來。

    羅斯福心裡歎了口氣,夏威夷又贏了一局,只可惜俄國人還是沒改掉傲慢的態度,沒意識到李恩富這是故意在激怒他們,看來這場談判會非常艱苦了。

    和羅斯福猜的一樣,進入談判程序後不到一會,俄國大臣羅拔諾夫就已經和李恩富吵了起來,而吵起來的關鍵就是那份無禮至極的和平條約上。

    根據李恩富出示的和平條約初稿,按照合約,俄國人不僅要撤出東北三省,目前被關押的士兵也必須服勞役五年後才能空著手離開,就算最精銳的哥薩克騎兵,都不得攜帶戰馬,而且十年內在遠東的陸軍總量不得超過三萬人

    至於在海軍上面,夏威夷人同樣給予了最嚴格的規定,要求俄國在海參崴的艦隊總排水量不得超過一萬噸,並且進出黃海都要向檀香山申報

    更讓他頭暈眼花口乾舌燥心火燎原的是,俄國人還必須為了這場失敗的戰爭,賠償夏威夷兩千萬英鎊的損失,還需要割讓海參崴

    羅拔諾夫看完條約後臉都綠了,這簡直是欺人太甚,難道他們真以為大俄羅斯帝國是任人宰割的牛羊嗎?

    幾乎是針鋒相對羅拔諾夫同樣拋出了一份協約,根據這份協約,檀香政府必須就襲擊海參崴和俄國艦隊之事公開道歉,並同樣要求賠償兩千萬英鎊,而且還必須立即無條件的釋放所有俄國士兵。

    談判就這麼僵持著,誰也不服誰,雙方各自堅持必須按照自己的協約,以至於真正的主人清政府反而失去了話語權。

    馮琪瞄了眼在旁邊的孫毓汶和徐用儀,冷笑了幾聲,連自己國土都沒辦法做主的政府,還有必要存在嗎?也虧得他們還有臉作為第三方坐在這裡。

    和馮琪冷眼旁觀不同,作為首席代表,受過高等教育,一貫以溫文爾雅示人李恩富反而一反常態的和羅拔諾夫吵成一團,尤其是在賠償金額和如何賠償方案上,更是一分錢一分錢的爭奪,簡直就是個面紅耳赤市儈無比的商人

    羅斯福暗暗皺了下眉頭,在座的所有人當中,他可以說對李恩富有過深入研究的一位了,如果不是親眼看到,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對方會有這種表現的,如今的談判在一陣指責和咒罵下,反倒成了潑婦罵街。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羅斯福疑惑的時候,李恩富眼角的一抹笑意卻讓他明白了,對方根本就是想借這種機會,攪亂整個談判,趁機渾水摸魚

    檀香山的擴張是羅斯福不願意看到的,所以羅斯福怎麼能看著俄國人被李恩富牽著鼻子走呢?立刻插嘴道:「兩位,我覺得大家糾纏在賠償問題上是不是太早了?現在首先應該解決東北三省的歸屬問題,我們美國政府希望夏威夷和俄國均從東北撤出軍隊,將那裡歸還給清國管轄。」

    羅斯福突然的插嘴,讓李恩富和馮琪一下子警覺起來,東北三省的歸屬一直是這場談判的關鍵,所以他的話一出,立即引起了法和奧匈帝國的贊同,紛紛表示夏威夷應該立即撤出東北。

    李恩富瞇了一下眼睛,明白少爺為什麼一直重視這位美國代表,因為僅從剛才他輕描淡寫的話語中就可以看出,他已經牢牢把握住了這場談判的關鍵,那就是盡可能的遏制夏威夷

    不過他或許不會知道,他在這場談判中的態度並非取決於他自己,而是來自美國國內的改變

    一絲狡黠的微笑從李恩富嘴角懸起,目光扭向了其他幾家。

    法國和其他幾個國家的表態,李恩富很清楚,並非是他們想介入東北戰事,而是想借此機會撈取一些利益,或許自己答應退出東北三省,他們就會立即以各種借口威逼大清國,然後駐軍進入。

    所以問題關鍵依然在英,美,德三家,在日本正式宣佈不介入夏威夷和俄國之間的衝突後,目前也只有他們有實力能夠介入

    想到這裡,李恩富想看了眼沒有表態的歐格納後,才從包裡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公文,遞給孫毓汶:「孫大人,這是我家公爵草的租借協約,我們希望大清皇帝陛下能夠允許我們租借東北三省,用於耕作糧食,補充夏威夷日常消耗。」

    「租借東北三省」

    孫毓汶和徐用儀雖然知道李默不會甘心放棄嘴邊的肉,但沒想到他們的胃口這麼大,居然要整個東北三省

    還沒等兩人拒絕呢,李恩富又說道:「當然,如果皇帝陛下不同意的話,我們也可以立即從撤出軍隊,不過貴國需要承擔我們為你們趕走俄軍所花的軍費,一共是五億英鎊」

    五億英鎊

    這個數字一出,誰都知道夏威夷是絕對不會放棄東北三省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忽然開口,亂提出數字。五億英鎊別說清政府了,即使如英國美國這樣的超級富豪,也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李先生,這麼說貴國是不同意撤出東北了?」羅斯福盯了眼李恩富,目光冷冷。

    「我知道,這個數字可能有點大恩富同樣不示弱的看著羅斯福:「如果美國政府願意向上次那樣,再一次慷概解囊的話,我想我們不會喜歡在那裡多呆一天。」

    慷慨解囊?

    羅斯福呆了一下,想起了美國上次給日本的貸款,沒想到李恩富舊事重提,誰都知道這麼大數額美國政府根本不會同意,也根本拿不出

    所以他這擺明了就是奚落自己

    不過沒等羅斯福繼續說話呢,眼看有這麼多人支持,孫毓汶的腰桿也硬了,拍著桌子吼道:「放肆,這是訛詐我大清如今有雄兵百萬難道你們就不怕我稟告皇上,下令討伐嗎?」

    雄兵百萬?熊兵百萬才對

    李恩富擰眉暗暗道完後,忽然起身拿起了公文包:「諸位,鑒於我們之間的分歧比較大,我建議立即休會,給大家時間考慮。」

    說完,他故意看了眼羅斯福,微笑道:「親愛的羅斯福先生,我希望您能盡快的發份電報回國,重新審視一下您剛才的講話。」

    「盡快發電報回國?」

    羅斯福眉毛一挑,不知為何李恩富歪歪的嘴角總給他一種不好的感覺,難道國內發生了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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