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教太平洋 第四卷 南太平洋 一九七腳踏之地,皆為我土!
    一九七腳踏之地,皆為我土!

    六月的陽光雖不能用驕陽似火來形容,但照在人身上依然感覺火辣辣的,尤其是身邊用來修戰壕的木樁子被炮火點燃後,更讓人覺得酷熱難耐。wWw.b111.net

    戰壕裡,到處是彈殼,血塊和爆炸後留下的坑窪,除此之外還有大量的屍體,既有戰友的,也有俄國兵的,糾纏在一起,沿著戰壕一直往山坡下鋪開,高高堆起的屍山甚至擋住了射擊視線。

    硝煙從每一節戰壕裡冒起,帶著骨肉燃燒後刺鼻的氣味在空氣中瀰漫,李大牛背靠在坑道裡,舉起水壺伸向了乾渴開裂的嘴唇,可無論他怎麼努力,被子彈從中間穿了個眼的水壺裡始終倒不出一滴來。

    李大牛氣得狠狠扔掉了水壺,又向旁邊另一位戰友的屍體爬去,到了後也顧不得看一眼戰友被擊中的位置,立刻解下他的水壺猛灌起來。

    普通的河水在此刻忽然香甜起來,燥熱的身體也隨著清醒了很多,直到水壺再也流不出半滴,他這才扔掉了水壺準備回去,忽然看到戰友的布兜裡還插著一顆手榴彈和幾個彈匣,連忙裝了起來。

    微微顫顫地支起身子,李大牛就覺得渾身都彷彿被抽乾了一般,遠處是正在又一次集結的俄國兵,旁邊班長犧牲了,副班長也沒了,還有土蛋,趙俊……。

    整個班,就只剩下了他一個人,要不是剛才從後山趕來支援的偵察連及時幫大家穩住了場面,說不定整個陣地都沒了

    就連被大家視為支柱的機關鎗也少了三挺,望著四周左右那些近乎麻木的臉龐,他也不知道陣地會不會再下一次俄國兵的衝鋒中被淹沒

    想著自己入連時那一張張歡迎的笑臉,李大牛的眼角霎時濕潤了起來,遠處的俄國兵身影也變得模糊了起來,但即便是這樣,他還算是幸運的,和那些徹底消失的班連相比,起碼班裡還有自己還有一個叫李大牛的新兵

    遠處,嗚咽的口號聲再次響起,李大牛猛地抹去了眼淚,端起槍做好了準備,四周也傳來了零零碎碎的拉動槍栓的聲音。

    俄國兵的號角聲嗚咽著,無數的戰馬在那些步兵身後排成了列隊,這些被調開了一上午的俄國騎兵終於回來了,雖然人少了點,但無礙於他們繼續虎視眈眈。

    李大牛知道他們在等什麼

    他們在等陣地被攻破的剎那,等著從這裡越過,繼續南下去殺死更多的戰友

    絕不能讓這些傢伙從自己眼皮底下過去

    望著那一匹匹排列整齊,噴著鼻息的戰馬,李大牛狠狠地啐了一口鐵騎?有種衝上來試試直接**你們,也省得繼續打下去了

    很顯然,李大牛的願望沒能實現,俄國人在愚蠢,也不會派不適合陣地戰的騎兵來衝鋒,所以頭一批衝上來的還是那些早已臉色發青的俄國陸軍

    李大牛把視線從遠處那些哥薩克騎兵身上收回,準星重新壓倒了一個帶隊的俄**官身上,咧開大嘴擠出了滿嘴白牙。

    「砰」

    隨著第一聲槍響,更多的槍聲同時,彈雨瞬時從陣地各處暴起,衝鋒的俄國兵頓時被打的抱頭鼠竄,不住的有人跌倒再也爬不起來。

    李大牛剛打完一槍,就被槍膛裡冒起的濃煙嗆得連連咳嗽,這些俄國兵的槍雖然不錯,但火藥卻真不咋地,不過他也只能咬著牙繼續用下去,因為他的步槍早就沒了子彈,只能用搜集來的俄國步槍湊活。

    班長,這是你的

    副班,這是你的

    土蛋……

    李大牛不住的轉移槍口,每一次開槍,都會念叨一句,每擊倒一個敵人,都會想起一張笑臉

    但陣地早已不是昨天的陣地了,眼看著俄國兵越來越近了,這時沉寂了已久的機槍再一次響了起來,每個聽到噠噠噠聲音的戰士身子都猛地一震,彷彿又看到了打退敵人這次進攻潮的希望。

    馬軍扶著帆布做成的彈帶,看著子彈被快速的送入彈膛,然後再槍口形成一道吞吐的火焰,噴灑進那些俄國兵中間,從他們的身體上鑽進去,將他們的身子撕扯成碎片,心底有股說不出的暴虐般興奮。

    這就是馬克沁機槍的威力

    每分鐘五百發的射速,他相信只要有足夠的子彈,光靠他們機槍班就能幹掉全部的俄國兵不過,這子彈卻是越來越少了。

    馬軍回頭看了眼身後七八個早已空蕩蕩的彈箱,這次出來雖然額外多帶了幾個基數,但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而且那些俄國兵也學乖了,居然放棄了之前整群整群往上衝的辦法,採用了分批散開,拉長距離的辦法,這樣一來想要幹掉一個俄國兵,起碼要多一倍的彈藥消耗

    所以這兩輪,機槍班都是壓倒了最後,等俄國兵靠的很近才開始射擊,但這樣一來陣地上那些兄弟壓力就大了,很多人都是死在了敵人的近距離射擊上。

    「子彈」

    馬軍正在想著,陡然一聲大喊讓他激靈了一下,見到身為機槍手的哥哥一邊開火,一邊用嘴角朝著快見底的彈箱撇了撇嘴吧。

    兄弟連心,他自然知道哥哥的意思,連忙向後跑去,準備再搬一箱子彈來,但接連翻了幾下卻發現都是空空如也,最後好不容易才找到一箱,正要和戰友一起搬到機槍前,陡然就聽到前面的機槍發出了卡噠卡噠的撞針空響聲。

    這個聲音停在別人耳朵裡倒沒什麼,但在馬軍耳裡卻無異於一道驚雷要知道大哥平時最寶貝這挺機槍了,別說其他人,就是自己要摸兩把耍耍都會挨罵,保養擦拭更是勤快,在別人眼裡,大哥對機槍比對他還好,所以這挺機槍才能一直堅持到現在。

    但現在聽到了什麼?

    空射聲要知道空射時間長了,會嚴重的損壞機槍撞針和構建,哥哥怎麼會這樣?

    馬軍順著大哥的右手看去,只見他的食指死死扣在了扳機上,指骨已經變得慘白慘白,手背上幾滴鮮血正在慢慢滑落。「哥」在戰友的驚異中,他大喝一聲,猛地撲到了機槍前,這才發現,不是何時身為機槍手的大哥已經被一顆子彈擊中了左眼窩,血肉模糊早已沒了呼吸。

    「哥」

    一聲悲嗆呼喊從機槍掩體中向四周擴散,但很快又淹沒在了漫天的爆炸和槍聲中,望著面目全非的大哥,馬軍只覺得一口熱血湧出,猛地噴灑在了機槍上。

    「班副」

    四周的機槍班戰士們見狀,連忙跑了過來想安慰一下馬軍,卻見到他猛地揮了揮手,輕輕地從扳機上鬆開大哥的手指,把他扶平靠在了戰壕邊,才紅著眼擦乾了嘴角的血水,瞪著正在逼近的俄國兵坐到了機槍手的位子。

    「上子彈」

    暴喝一聲,早已準備妥當的戰友飛速的裝好了子彈,猛地一拍馬軍的鋼盔,只見他立刻扭轉槍口,用力的一拉槍栓,卡擦一聲上膛完畢。

    「德國大毛子**你姥姥」

    怒吼中,機槍再一次咆哮起來,火焰從槍口噴出,如同颶風般橫掃而過,那些剛才還沾沾自喜沒機槍威脅,眼看舉要到陣地的俄軍頓時被打的人仰馬翻肢體爆裂,只見到馬軍左右旋轉著機槍,子彈如匹鏈般從整個陣地前橫掃而過,無數的俄國兵被打成了篩子,一波衝鋒眨眼間便消散無蹤。

    「來呀,再來啊俄國大毛子,快來爺爺這裡」馬軍瞪著眼睛,嘶喊著,怒吼著,用力的扣著扳機,任由淚水從臉頰上滑落——

    「該死的」

    眼看著就要打到對方鼻子下面了,卻又被機槍給趕了下來,看著那些猝不及防的士兵被撕成碎片,暴起漫天的血肉,費列瓦爾眼珠鼓突,整個人都要發瘋了

    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從早上到現在,整整五波衝鋒,拋下了數千具屍體,可無論士兵們怎樣努力,那兩座小山就像是四周連綿不絕的群山那樣,依然巍峨聳立

    他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東西在支撐那些明明看起來早已無力的士兵,到底是什麼讓他們這樣拚命,他甚至看到幾個太平洋軍的戰士從戰壕中躍起,挺著刺刀和自己士兵展開了白刃戰

    上帝

    為什麼同樣都是些黃皮膚的傢伙,那些紮著辮子的豬玀一觸即潰,而這些沒有扎辮子的太平洋軍卻像是刺蝟般令人難以下嚥呢

    昨夜出去追擊敵人的騎兵已經回來了,自己這邊竟然還沒有打通通道,要是這個時候太平洋軍已經登陸的話,那麼恐怕旅順已經易手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海軍因為被偷襲失敗了,那麼自己這次自己帶了足足四萬人,如果也無法完成任務,他相信尼古拉二世陛下絕對會把他送上絞首架

    「瓦洛夫」

    「繼續,不要停止攻擊,必須給我衝上去,必須打通通道」費列瓦爾掏出了手槍,衝到了瓦洛夫面前,大聲的咆哮著,身後幾位副也早已面色如土。

    看著兩座不大的山包,他們相信如果不是最後的一點理智,這位從伯利亞調來的以脾氣暴躁著稱的中將閣下絕對會讓騎兵也參與到進攻中

    瓦洛夫的臉色已經不能用發白來形容了,他簡直不敢相信,對面那些太平洋軍到底是什麼做的?居然在自己的衝鋒下還能堅持,更重要的是,自己手中的兵力甚至已經無法在組織一次像樣的衝鋒

    「該死的」見到瓦洛夫哆哆嗦嗦,費列瓦爾火氣更大了,立即對身後的衛兵揮了揮手:「把這個丟盡了斯拉夫人臉的懦夫拖下去。繼續進攻,他們已經剩不下多少人了」

    為了鼓舞士氣,費列瓦爾大喊道:「衝上去,打敗他們,殺死這些黃皮的豬玀他們已經沒有了力氣,他們的機槍也快完蛋了誰第一個衝上去,我就升他為少將,會向沙皇陛下建議把這片土地賜給他」

    「想想這裡的富饒想想這裡的女人還在等什麼」

    費列瓦爾的煽動,讓俄軍得士氣為之一振,擁有這片土地哪怕是一小片,那也是無法想像的財富何況對面的那些太平洋軍已經沒剩下多少了,連機槍都只剩下了一挺,勝利已經是唾手可得所以很快,後續的生力軍們就被煽動的直喘粗氣,開始集結準備再一次衝向了對面的陣地

    陣地上,胡三貴已經放棄了失去了機槍的二號陣地,把所有人都集中了起來,望著正在集結地俄國兵,一口濃痰吐到了旁邊俄軍屍體的臉上。

    一口痰飛出,胡三貴彷彿覺得人也舒服了很多,紅著眼睛,從站在戰壕內的士兵臉上掃過。王小虎,李大牛,周亞子。

    胡三貴一邊數,眼淚一邊飛灑,一個月前,三營整整一千位戰士,也是這樣在自己的注視下登上了運輸船,意氣風發的踏上遼東土地。

    一個月後,加上後來的二十幾位偵察兵,卻僅剩下不到三百人

    機槍已經沒有了子彈,迫擊炮成了冰冷的鐵疙瘩,手榴彈也早已用完沒有了這三樣東西,誰都知道等待大家的是什麼結局。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

    胡三貴的聲音低沉嘶啞:眼睛通紅,捏著手槍的手微微顫抖著。「你們在想,為什麼老子還不下令撤退」

    「說實話,老子想撤退,因為我們已經完成了任務,把這幫咋種拖在了這裡一天一夜」胡三貴說著,走到旁邊踢飛一具俄兵屍體,從他的身下抱起了一位年輕的太平洋軍戰士,慢慢地替他擦去那張早已無了生氣的臉上的碎泥,眼眶紅紅:「因為他們,老子子沒臉下這個命令」

    胡三貴哽咽著,泣不成聲,旁邊,每一位戰士都是眼睛通紅,眼淚飛灑。

    「老子看著你們上船,把你們帶來了遼東,但現在卻不能把你們完整的帶回去,我沒臉啊」胡三貴痛哭流涕,仰天大喊:「我沒臉去見這些兄弟的親人」

    「所以我不想下令現在誰想走,誰不想打了,立刻走,老子就當什麼都沒看見,要是老子能活下去,也絕對給你作證,是我讓你們走的」

    「走,都走」胡三貴越說越激動,猛地站起來,用力的推搡著每一位戰士:「老子一個人在這裡陪著他們老子一輩子陪著他們」

    「這些都是老子的兵,是老子的兄弟」

    「報告營長,我不走」李大牛被推搡了一下,不僅沒退,反而跨前了一步

    「營長,我也不走」

    「不走」

    「**,不就是幾個俄國毛子嗎不走了」

    「對,殺一個就夠本,老子早賺回幾倍了」

    「。」

    胡三貴每推一位士兵,士兵就一邊大喊一邊往前站一步,直到他走過最後才發現,所有的戰士,就連那些偵察兵和三位無線電通訊兵都端著槍,紅著眼睛站到了最前面。

    胡三貴擦了吧眼淚,哈哈大笑:「哈哈,值了老子這輩子值了有你們這些兵,這些兄弟,老子值了」

    「來人,把咱們的陸軍旗撐起來」

    胡三貴叫嚷著,從懷裡小心翼翼的摸出了戰旗,隨著士兵取來了一根長長地桿子,火紅的雙頭鷹戰旗首次從這片土地上飄揚起來

    色艷如血,鷹目如電,雙頭雙翼,傲視四野

    望著撐起的雙頭鷹戰旗,胡三貴臉色漲紅,彷彿看到了這面旗幟隨著日益壯大的太平洋軍插遍了每一寸土地,大喊道:「老子入伍前,本想是想去當海軍的,但少爺和軍長對我說,這天底下,最苦最累的是陸軍,守疆衛土的也是陸軍,最後解決戰爭的也是陸軍」

    「所以,老子為了最後解決敵人,就當了陸軍大頭兵」胡三貴看著戰旗,身姿挺拔,眼神炙熱:「他**的,沒想到少爺和軍長說錯了這他**老子還沒到最後解決俄國大毛子呢,倒是要先累死了」

    「呵呵。」戰士們紅著眼睛,流著淚,笑著臉。

    「現在,老子把旗子撐起來了,我就是要告訴那些俄國大毛子,這裡是我們太平洋陸軍的地盤是太平洋陸軍陣地,老子不僅要告訴他們,還要告訴全天下,凡是我們太平洋軍雙腳所踏之地,都是我們需要我們堅守的陣地」

    「是國土」

    「腳踏之地,皆為我土」

    「腳踏之地,皆為我土」

    戰士們想起了這句在陸軍中傳誦的口號,一遍遍的高喊起來。

    望著陣地前那些和俄國兵攪在一起,再也分不開的戰友,李大牛紅著眼睛,跟著營長和大家一遍遍的嘶喊著當時軍長和他們新兵說的這句陸軍口號,任由淚水打濕臉龐。

    那時,他氣喘吁吁,累得像條死狗,根本不懂軍長這句話的含義現在倒是知道含義了,可他**的新兵訓練結束後和他一起分配到三營的夥伴全死了

    腳踏之地,皆為我土

    這就是太平洋陸軍的信條,這裡的土不僅代表陣地,代表國土,更代表了太平洋陸軍寸土必爭的,寸草必守的決心

    「上刺刀」

    高高飄揚的雙頭鷹旗幟,讓李大牛眼睛越來越亮,這裡是老子的土地,是太平洋軍戰士的土地,每一個入侵這裡的人,都是他**是老子的仇人

    望著越來越近的俄國兵,每個人都從腰裡拔出了雪亮的刺刀。

    「殺」

    「殺

    胡三貴撐著雙頭鷹戰旗,帶頭向山腳下的俄國兵衝去。身後,兩百多位戰士也向下山的猛虎,飛出了戰壕,越過了屍山,流著淚,嘶喊著,衝向了俄軍

    李大牛呼喊著,挺著刺刀,彷彿要把全部的怒火都集中在寒光爍爍的刀尖上

    眼看著即將衝入俄軍中,遠處竟然也響起了嘹亮的喊殺聲,那些昨晚離開的清軍騎兵也回來了帶著風,踏著電,如一柄利刃般殺入了那些和他們纏鬥了大半天的俄國騎兵中

    喊殺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

    直到

    整個山野都響了起來

    陡然間,無數的炮彈尖嘯著飛揚起來,無數的腳步聲從四周響了起來,李大牛扭過頭,才發現在身後,在旁邊,在遠處,無數身著著太平洋軍軍裝的戰友們從樹林裡,從山坳中衝了出來,他們在奔跑著,在射擊,在密集的彈雨中嘹亮的叫喊著

    在衝鋒

    在吶喊

    天地間只剩下一個聲音

    「腳踏之地,皆為我土。殺」

    「殺」

    ps:寫得好不好河馬不知道,但河馬寫這一段時,真的鼻酸了。

    不為別的,就為了那句話。

    腳踏之地,皆為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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