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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龍大哥回來了!」
小巧輕輕推開門,看了眼正趴在桌上,旁邊擺滿了各種各樣有些像尺,又有些像錐子的小東西,寫寫畫畫的李默,輕輕喊了一聲。wenXUEmI。COm
「知道了。」李默沒抬頭,隨意的回了一聲,繼續著自己的大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才將他驚醒過來。
一扭頭,見到李福已經帶著龍國章進了書房,李默連忙示意他們先坐下後,才準備收起畫紙。
「見過……。」
龍國章還沒說完呢,一眼看到李默正準備收起的那張畫滿了線條的畫紙,霎時瞪大了眼睛,一把搶了過去。
「哎,小心,我才剛畫完!」李默一抖身,就要搶回來。
「什麼東西啊,大驚小怪的!」見到龍國章進屋連話都沒說半句,就搶過一張畫紙發呆,又見少爺一副心疼的模樣,李福倒是來了興趣,說道:「少爺您這又圈地了?」
「日!真把我當成地主啦!」不敢對老管家比劃中指,李默只好衝著龍國章大喊:「小心點,弄破了的話,賠我一百張!」
「不就是……。」李福本想說不就是一張畫紙嗎,可話沒說完,眼睛落袋畫紙上時,也是倒吸一口冷氣。
作為李國泰的老管家,李福不止一次到過旅順口,見識自然不是杜大壯那種莽漢可以比擬的,何況當年他還上過北洋水師的戰船,所以一見到畫紙,立刻認出了少爺畫的乃是一艘樣子奇怪的鐵甲艦。
只不過這艘鐵甲艦看著面生,不像是北洋水師的,沒等他詢問,答案便隨著李默的解釋豁然而出。
「君權級戰列艦,剛剛在英國鋪設龍骨,這是我根據他們公佈數據,畫的草圖。」李大少爺繼續侃道:「滿載排水量14650噸,最多裝煤1400噸,裝備兩門雙聯裝343毫米主炮,十門152毫米單管副炮。12門57毫米速射炮;7具406毫米魚雷發射管。」
「嘶嘶……」龍國章也算是見過巨艦的人了,當初還買通別人在定遠號玩過幾天,可一聽到李默的解釋,還是連連倒吸冷氣。
14650噸!奶奶的,比定遠號整整大了一倍,這可不是光憑數量就能打贏得了,光著一個大傢伙,就抵得上當初半支北洋水師了!
見龍國章一副遇見鬼的表情,眼看口水就要打濕了畫紙,李默連忙搶了過來,心想:「少爺要是把依阿華,大和這些超級怪物畫出來,這傢伙還不得直接暈死啊!」
「少爺,再看一眼,就一眼!」眼瞅著李默將畫紙慢慢捲起,龍國章耍起了無賴。
「呵呵。」見到都三十好幾的龍國章還像個孩子一樣耍賴,李默頓時被打敗了,呵呵一笑罵道:「沒出息,送給你了!」
「真的!」一聽到李默這麼說,龍國章頓時蹦的三尺多高,最後才小心翼翼的收起畫卷,等收好畫卷才問道:「少爺,您怎麼知道這艘鐵甲艦的?」
「真是的,沒事多看看報紙,別出去弄得跟土包子似的,不知道還以為少爺我多虧待你呢!」李默一把將印有君權級戰列艦的報紙丟給了龍國章。
報紙是陳平讓人捎來的,這也是李默的要求,雖然如今沒有互聯網,但也不能太落伍,所以他早早便告訴如今在美的陳平,讓他每天都收集些報紙,將一些重要消息剪下來帶給他。
這個月來,最重要的消息莫過於這艘君權級戰列艦了,不僅歐洲已經是軒然大波,就算遙遠的大西洋對岸,美國人也因為這艘戰艦的出現而手忙腳亂。
只不過李默能畫線圖卻不是因為報紙,而是前世的BB黨身份,作為前無畏時代的一級標誌型戰列艦,他自然非常熟悉。
只不過誰也不會知道,這艘被譽為大英帝國君權象徵的戰艦,在服役十年後就落伍了,從始至終,君權級都沒有參加過一次像樣的戰鬥。
結束了戰艦的話題後,龍國章用手拉了拉李福,才由後者說道:「少爺,段飛回來了!」
「哦?」李默皺了下眉頭,問道:「在哪裡?」
「就在門外侯著呢,他還帶了個女孩回來,聽說是他妹妹。」李福繼續說道。
「妹妹?」
見李默疑惑,龍國章連忙說道:「是他的親妹妹,這次他回去就是為了這個妹妹。」
「繼續說。」李默走到重新坐了下來,拿著筆寫寫畫畫,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很快,龍國章便將段飛的事情說了一遍。原來,段飛父母原是西北商人,因為得罪了當地豪強馬遠望,被殺身亡,這馬遠望人送外號馬大棒槌,乃是西北最大的一股馬匪,手下足有上萬人。父母死後,馬大棒槌還搶了年僅十六歲的段月兒,說要做第十三姨太太。
段飛得知後,立即趕去營救,無奈寡不敵眾,最終雖救出了妹妹,可也因為受重傷沒法帶著她一起逃走,只得把她寄養在一個朋友那裡,而自己則在追殺下逃到了內陸沿海。
後來遇到了龍國章正好招人,便想著來海外躲幾年,等著風頭過去了,再去把妹妹接出來,可沒想到來到這裡後,遇到了李強,跟著李強一起吃苦訓練,沒半年時間,便身手大漲,所以按耐不下心頭的仇恨,才只身前往西北報仇。
等他接了妹妹回來後,才發現因為自己,李強等人被少爺下了槍,每日裡只能跟一幫新兵蛋子訓練,而且在少爺的嚴令下,這段日子以來,更是連槍都沒摸過了,頓時有些不忿,立刻帶著妹妹一起來相見李默。
「馬遠望死了嗎?」李默忽然問道。
龍國章搖了搖頭,見到李默問了一句就沒反應,起了愛才之心的龍國章才硬著頭皮說道:「少爺,這段飛年歲不大,盡然敢在萬把人的匪幫中殺進殺出,的確是條漢子,您看?」
李默一揮手,制止了龍國章再說下去,其實他何嘗不知道段飛是人才呢?能被李強看中,有又能在他那支小隊伍中生存下來,沒一個是孬種。
不過這事畢竟關係著護衛隊的穩定,所以他還是阻止了龍國泰的勸阻,只是淡淡的對李福道:「福伯,讓小巧安排那個段月兒一起先住下。」
「那段飛呢?」李福連忙詢問。
「站著,等他明白錯了再說!」李默冷然說道。
夜雨傾盆而下,打的木屋咚咚作響,雖然此時已是八月尾了,但這裡靠近阿拉斯加,雨水還是帶著幾分涼意。
忙碌了一天的營地漸漸平息下來,尤其是隨著金礦的換班人員紛紛回來休息,所有人都發現,在營地中央的那棟大屋子前,一個身著黑衣的年輕男子,正一聲不發的站在雨水中,任由寒雨將臉打得發白,而不動半分。
「哥,我們走吧,天下之大,那裡不能容身!不就是個破家的少爺嗎?有什麼了不起的!」年輕的段月兒不忿的看著那扇大門,看著哥哥淋在雨中,凍得渾身發抖,頓時心疼的大喊起來。
「住嘴!」段飛一把推開了雨傘,阻止了妹妹再說下去。
段月兒沒想到一向最疼自己的哥哥居然為了個紈褲,罵了自己,頓時眼圈通紅,可沒等他繼續說下去,就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扭頭看去,只見到六位穿著和哥哥一樣衣服的男子出現在哥哥身邊,沒有雨傘,沒有說話,就這樣衝到了段飛身邊,如同他哥哥一樣,在雨中挺拔的站立著,在雨水中,排列成一條筆直的長線!
段月兒傻傻的看著,他知道為什麼這些人是誰,為什麼會陪著哥哥站在一起,寧願在寒雨中顫抖,也不願意都說一句話。而他更不知道,此時此刻一雙眼睛,已經透過窗戶,看到了這些身姿挺拔的身影。
「帶他們進來吧!」李默一回頭,走向了前屋。
很快,在福伯的帶領下,李強段飛七人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在了大廳裡,看著這些渾身濕透,面色蒼白的漢子,李默也不禁為他們的意志力感到驚訝。
「知道哪裡錯了!」
「知道了。」隨著李默的問話,七人同時說道。
「呵呵,心挺齊的,好吧說說看!」李默被這巨大的聲音震得渾身一抖,心裡暗罵:「一棒子混蛋,算是對少爺的下馬威吧!」
「段飛不該未請示便擅自離開。」
異口同聲,但李默卻沒有說話,這幾個傢伙雖說抓到了一點意思,但還不是非常明白,所以他立即說道:「段飛,我來問你。如果此刻在戰場上,李強命令你守住一扇門,而他帶著其他人進屋,可就在這時,你發現門外有兩個敵人,沒有任何戒備,你會怎麼辦?」
「出去殺了他們!」段飛毫不思索的回答道。
「好,好!很好!」李默一連說了三聲好後,忽然盯著段飛的眼睛,喝道:「可這時你發現,原來這只是個誘餌,因為你的擅自離開,大門已經被敵人搶佔,你的夥伴都在敵人的槍口下,你又該怎麼辦?」
「我……」段飛張口欲說,可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的,我知道,你會說沒這麼巧的事情。或者你想說,我再奪回來!是不是?」
段飛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沒有人逼你加入,你可以離開,但如果你在一天,就必須遵守這裡的紀律,記住你的身份,你是個軍人,是他們的夥伴!」李默指著其他六人說道:「他們選擇了相信你,把生死交到你手裡,而你呢?卻私自行動,把他們送到了敵人的槍口下!」
李默停了一下,壓低了聲音緩緩說道:「是不是覺得我在無理取鬧?或者說你離開的事情和我現在的比喻完全沒有關係?」
「不,少爺說的對!是我錯了,我忘記了最重要的一樣東西!」段飛猛然張開雙眼,挺直了身子。「紀律!」
「紀律。很簡單,卻是軍人一生中最重要的兩個字!」李默點點頭,說道:「希望你能記住,別浪費了這場雨。」
「是。」段飛用力的點了點頭。
「馬大棒槌死了嗎?」李默扭過頭,端起咖啡,突然話語一轉,來到了段飛面前。
想到父母的仇,段飛搖了搖頭。
「廢物!」李大少爺對著段飛**狠狠踹了一腳,說道:「立刻回去休息,三天後你們一起出發,給我把那個大棒槌宰了!」
沒等段飛等人從驚訝中清醒過來,就又聽到李默說道:「記住,要是你們七個人誰受了一點傷,那就都別回來了!」
「是!」李強最激動了,第一個應道。
段飛也根本沒想到,才見一面的李默居然會這樣做,為了自己的家仇,居然派出了其他六個最精銳的戰士,讓一直對父母之仇耿耿於懷的他,一下子看到了報仇的希望。頓時激動的說不出話來,等到所有人都答應之後,才忽然跪倒在地。
「謝謝少爺!」
「起來吧,這麼大人了,還哭鼻子,真是個廢物!」李默說完,自己都笑了起來,剛才的緊張氣氛霎時煙消雲散。
就在屋子裡忽然嚴肅,忽而歡笑的時候,所有人都沒發現,一雙大眼睛都在門角上,窺視著屋內的一切,等到最後李默那句話出口,眼睛裡竟然升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這個混蛋,敢罵我哥哥!」
「大壞蛋!」
美麗的大眼睛一閃,消失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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