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臣 第八卷 朝天闕 第八三三章 換一種活法
    太師府。

    自黃昏時分開始,便陸陸續續有許多的馬車來到太師府外,等著進去拜見太師,而這些馬車的主人,自然是蕭族一派的官員。

    今日朝會過後,蕭派官員已經顧不得韓家在這次朝會之中獲得的巨大政治利益,他們唯一關心的,就是蕭太師是否真的要辭官歸隱。

    蕭太師辭官歸隱,絕對是一枚重磅炸彈,炸暈了朝中所有的人,而受傷最深的,自然是依附在太師門下的各路官員。

    這就等於是一棵參天大樹,蕭太師是這顆大樹的樹幹,樹幹轟然倒塌,樹上的枝枝葉葉將如何存活。

    所以幾乎所有的蕭派官員在這一天都是無心正事,等到衙門放了差,一個個連自己的府邸都沒有回去,便乘著馬車紛紛往太師府過來,太師府門前那一條寬大廣闊的街道,早已經被擠滿了各路官員的馬車,而太師府大門前,大大小小五六十名官員齊聚門前,三五成群,都在說著什麼。

    太師府的大門緊閉,根本不開門。

    而官員們卻沒有散去的意思,此事事關重大,關乎著無數蕭派官員日後的前程和命運,大門不開,眾官員便聚在太師府外等候著。

    不少官員更是放出話,哪怕是在這裡等上幾天,也不會就此離去。

    太師並沒有讓這些官員等上幾天,當不少官員被凍得瑟瑟發抖幾乎喪失了毅力,剛入亥時,天已大黑,太師府的正門終於緩緩打開。

    太師府的管家手中拿著一張帖子,看著一哄而上的人群,伸手示意眾人靜下來,才高聲道:「念到名字的官員,請進府來!」高聲念道:「戶部右侍郎蕭鳴、禮部右侍郎蕭雲、太僕寺少卿蕭正、御史院御史中丞傅海青、大理寺主事蕭寇荀……!」

    管家一口氣念出十五人的名字,便即收起手中的帖子,高聲道:「諸位大人請隨我來!」轉身便進了府內。

    ……

    被點名的十五名官員隨著管家進入太師府,直走到太師傅的正廳之中,卻瞧見在太師府的正廳內,卻已經擺下了兩桌酒席。

    正廳之中,已經有幾人在其中。

    老態龍鍾的蕭太師坐在正廳的太師椅上,手中竟然握著一根黑木枴杖,在他旁邊,則是站著工部尚書蕭懷金,禮部侍郎蕭同光和刑部尚書蕭萬長父子。

    這四人,乃是蕭家正統嫡系子弟。

    蕭太師神色平和,那位曾經垂涎碧姨娘美色的蕭同光蕭侍郎則是一臉茫然,穿著厚厚的毛裘衣裳,甚至還覺得冷,將衣服裹了裹。

    而蕭懷金一臉不甘,蕭萬長則是臉色陰霾。

    眾官員按照官職的高低排成三排,齊向太師行禮,隨即都靜靜站住。

    「都入席吧!」蕭太師拄著枴杖緩緩站起身來,蕭懷金急忙上前攙扶,在左邊酒桌上正位坐了下去,眾官員面面相覷,卻也不敢多說,紛紛入席,很快便分兩桌坐下。

    旁邊早有丫鬟上前伺候著將諸位官員的酒盞斟滿酒。

    蕭太師率先拿起酒盞,站起身來,掃視了眾官員一眼,那一雙雙眼睛,此時俱都聚集在蕭太師的臉上。

    「這些年,多虧諸位用心,我蕭家才能繁榮昌盛。」蕭太師緩緩道:「在座每一位,都是我蕭家的大功臣,老夫在此敬諸位一杯!」

    說完,蕭太師率先將酒盞中的酒飲盡。

    嘩啦啦一片響,眾官員一齊起身,高舉酒盞,同時飲盡。

    蕭太師放下酒杯,示意眾人坐下,才緩緩道:「老夫知道諸位今日為何而來,但是老夫卻只能說,折子已經遞上去,老夫的心意已定,不會更改!」

    除了蕭家四名嫡系子弟,場中官位最高的便是戶部右侍郎蕭鳴,他與韓玄道同處戶部,自成一派,之前一直是處處掣肘著韓玄道,也正因為兩派在戶部鬥法,反倒讓戶部眾官員不敢沾上污水,卻也都被迫清廉。

    「太師,您老要隱退,我們這些人該怎麼辦?」蕭鳴第一個起身,將憋在眾人心中所言問出來:「如今韓家勢大,我們與之相抗本就吃力,若是您老再隱退,我們還不是一個個被韓家給吞滅?太師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我們蕭家就此凋零,任由他韓家欺凌我們?」

    「不能相抗,就不要抗!」蕭太師瞥了蕭鳴一眼,「老夫今日讓你們入府,就是要告訴你們,從今天開始,你們要換一種活法!」

    「我們憑什麼向他們低頭?」太僕寺少卿蕭正性子暴躁,是個直腸子,此時忍不住起身道:「難不成我們蕭家還怕他們韓家不成?不錯,如今他們韓家確實聲勢浩大,但是他們還能將我們怎樣?大將軍手握重兵,他們韓家要是胡來,大將軍一聲令下,便可將他們韓家一網……!」

    「住口!」蕭太師厲聲斥道,目光陰冷,「你坐下!」

    太師一聲厲喝,蕭正雖然性子暴躁,卻也很是畏懼,低著頭,不敢再說,坐了下去。

    就算太師辭官,沒了太師的身份,但是他依然是蕭家家主,有權力懲處任何一名蕭氏子弟,太師的身份在朝堂上未必有絕對的權威,但是家主的身份,對於燕國幾大世家來說,那卻是各自家族絕對的權威,不容挑戰。

    這些蕭派官員,當然不可能知道蕭懷玉已經出事,他們和天下人的心理一樣,都認為蕭懷玉是神一樣的人物,不可戰勝。

    在大多數人看來,哪怕蕭家在朝堂上再失勢,哪怕其他世家再強大,只要有蕭懷玉在,那麼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蕭懷玉這棵大樹不倒,蕭家就不可能與「失敗」二字沾邊。

    蕭太師緩緩道:「老夫的話,希望諸位能記在心上。這一頓飯吃完,自今而後,諸位便要恪守其職,各安本分。」他的目光陰沉,「正如方纔所說,要換一種活法。你們之前的奢華生活,都要改變。」

    眾官員面面相覷,一時間卻也不敢說話。

    「為官,先修身!」蕭太師緩緩道:「諸位在官場多年,其中的事兒,老夫不說,你們自己心裡也清楚。老夫隱退之後,還望你們自己謹慎行事,若是被人抓了把柄,丟官免職甚至是被砍了腦袋,可莫怪老夫事先沒有提醒!」

    「太師,若是如此,我寧可與太師一樣,辭官不幹了。」蕭正終究還是堵不住自己的嘴,高聲道:「太師不在,我們這些人還不是任人魚肉?若是如此,還不如早些回家過自己的日子去。」

    他話聲一落,便有數名官員齊聲道:「不錯,等著被韓家害死,還不如早早辭官了事。」

    蕭太師冷冷一笑,道:「辭官?好的很,誰要辭官,明日便往裡面遞折子去。若是宮裡不允,老夫現在還沒走,到可以為你們說說話,勸聖上允了你們辭官之願。誰要辭官,站住來!」

    蕭太師此言一出,那些官員便噤聲。

    辭官之言,自然也是一時氣話而已。

    做了官,身在官場自然有著種種明爭暗鬥,但是卻也有著普通人沒有的權勢,哪有人真的心甘情願將自己手中的官位白白放棄。

    一入官門,誰都只想著往上爬,若不是迫不得已,誰肯辭官。

    「建功立業你們不會,這明哲保身總該知道如何去做吧?」蕭太師淡淡道:「為官自制,明哲保身,便是你們日後的生活!」

    ……

    太師府的後院外是一條長長的小巷子,夜深人靜,這後院的高牆足有兩丈高,一般高手無論如何也難以跳進去。而且牆面光滑,都難有借力之處,所以太師府對這裡的防守最是薄弱。

    韓漠隱在巷子的一棵大樹之後,看著打梆子的叫著走過,這才如同幽靈一般靠近那面光滑而高大的牆壁,左右看了看,確定無人,這才取出鐵鉤指套在手上,勁氣運到手上,爾後鐵鉤摳在了牆壁上。

    這鐵鉤指的勾尖鋒利無比,韓漠只一用力,鐵鉤便深入了牆壁之中,隨即他的身體便貼上牆壁,很輕鬆地依附在相面上,緩緩往上爬去。

    他曾經連天涯峰都攀登上去,這面高牆,自然不在話下。

    爬到了牆頭,韓漠一手攀在牆上,探頭向院牆裡面望了過去,院牆後面便是太師府的後花園,在如此冬夜,自然不會有人在這裡面待著。

    黑影一閃,嗖地一聲,韓漠便已經翻過院牆,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園子裡,就像一隻狸貓一樣,鑽入了園內的竹林之中。

    他的動作輕盈迅速,敏捷無比,這也是自小到大便經過訓練的功夫,暫且借助竹林掩住了自己的行跡,屏息查看四周的動靜。

    這裡終究是太師府,韓漠雖然暗黑技能精純,卻也不敢托大,畢竟太師府非比尋常府邸,誰也不知道在這座肅穆的府邸之中埋藏著多少耳目,而且這座府邸是蕭家家主的老巢,必定掩藏著不少的影子衛,自己今夜潛入太師府,萬不可有所閃失,否則後果必定不堪設想。

    他確定四下無人,這才悄無聲息向著自己所尋找的目標潛行過去,他穿著黑色的夜行衣,與黑夜融在一起,再加上動作迅捷,實難發現他的蹤跡。

    一路上小心謹慎,處處提防,按照事先打探出的消息,韓漠潛到太師府的西院,遠遠就瞧見了亮著燈火的那一座兩層小樓。

    那座小樓精緻美觀,如同一顆明珠點綴著西院的景觀,很是唯美,此時的小樓,一樓漆黑一片,倒是二樓亮著暗淡的燈火。

    韓漠望著二樓那透著火光的窗戶,深吸一口氣,幽靈般摸了過去。

    樓下的門緊閉著,韓漠輕手輕腳與黑夜融在一起,轉到樓側,雙手勁氣緩出,用力扣住木質的廊柱,整個人就如同靈猿般順著廊柱往上攀爬,爬到頂處,第二層木閣卻是突出了一部分,約有兩尺長得劇烈,韓漠輕吐一口氣,伸手去摸,摸到了一個小縫隙,用食指和中指用力扣住,身體一蕩,便懸在空中,腰腹一借力便擺動起來,像只蝙蝠一樣向上一縱,已經撲到了那扇窗邊,整個人就如同獵豹一樣,自敞開的窗口竄了進去——

    PS:今天黑票創新高,可愁死我了。我知道大夥兒是為軍師抱不平,可是,不用這麼急吧。

    寫書總要有起伏,這樣才能跌宕起伏,如果主角沒有任何危機去面對,那也沒有意思了。但是大家心裡也很清楚,這本書終究會讓大家爽,不會讓大家憋著怨氣發洩不出來,收回拳頭,是讓拳頭擊出去的時候更有力量。

    都別鬱悶了,大家都是男人,男人何苦為難男人呢?

    人家挖空心思廢寢忘食,還不是為了讓這本書更精彩一些,看你們一個個怨婦似地。

    乖,都別投黑票了,紅票都缺得緊,哪能浪費到黑票上。來,親一下,大夥兒消消火,砸紅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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