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見沈老三欲言又止,不由皺起眉頭,問道:「而且什麼?」
沈老三終於道:「宋管事是燕京府尹劉大人的妻弟,有劉大人撐腰,我們我們根本不敢與他作對。鋪子裡曾有人和他對著幹,被他找了個理由告到燕京府,便被抓到大獄裡去,到如今都還沒有放出來。我們我們只是小小的店夥計,哪裡哪裡敢與官府作對!」
韓漠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何宋管事如此肆無忌憚。
剛才還有人說沈老三與劉清源頗有交情,原來那還是隱瞞了事兒,他們之間不是頗有交情,而是關係不淺啊。
劉清源是燕京府尹,韓漠曾經打過交道的,那府尹對韓漠那是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怠慢,只是不知劉大人如果知道自己的妻弟要陷害堂堂韓將軍時,不知又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韓漠現在倒是理解這幫人為何不站出來說話了,有時候人們為了生活下去,只能無奈地選擇緘默,芸芸眾生,本就是求個平安無事地活下去。
也正因如此,那些挺身而出的人,才顯得難能可貴。
似乎想到什麼,沈老三壯著膽子問道:「小水你究竟是是什麼人?你傷了宋管事他們這可有些麻煩了!」
韓漠淡淡一笑,終於道:「你們都聽著,別以為宋管事做的這些事兒沒人知道貨物連連丟失,其中的貓膩,鋪子裡是心中有數的。這一次我們兩個隨隊而來,你們可知道是為了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眼中都顯出疑惑之色。
「實話告訴你們,我二人此次隨隊前來,就是為了調查此事!」韓漠高聲道:「宋管事,你給我滾過來!」
那邊宋管事跪在地上戰戰兢兢,聽到韓漠一聲喝,屁滾尿流地過來,苦著臉道:「小水不不不,水爺,你你有何吩咐?」
他是一個識時務的人,看到三名人高馬大的夥計在頃刻間被打得躺在地上起不來,知道自己反抗無益,所以老老實實的俯首帖耳,心中卻已經盤算著,等回頭找到機會,一定要將韓漠二人置於死地。
韓漠歎了口氣,從懷中摸出一件東西亮在宋管事面前,淡淡問道:「這東西,你認不認識?」
在他手中的,豁然是關少河送給他的那面玉牌。
宋管事見到那玉牌,豁然變色,「噗通」一聲,再次跪倒,眼淚頓時下來了,「水爺,我我錯了你大人大量,饒過我這一遭!」
沈老三那邊有幾人看到玉牌,頗有些茫然,顯然不知道這玉牌究竟是什麼玩意,倒是沈老三瞧得清楚,他在鋪子裡很多年,也明白這是什麼玩意,臉上先是顯出震驚之色,隨即一臉的興奮。
韓漠收起玉牌,冷笑道:「你認識就好。你別急,暫時我還不會治你的罪這一路上,餵馬料守夜的人還是要的!」頓了頓,道:「不過在這之前,先將你收的那些銀子都還給弟兄們,大家拚死拚活掙些銀子養家,你卻黑心貪墨,宋管事,你的本事還真是大得很啊!」
宋管事叩頭如蒜,那沈老三已經興沖沖上前來,拱手道:「水代事,多謝你為大夥兒做主!」
韓漠聽他稱呼自己為「水代事」,就知道沈老三定然是知道玉牌的秘密,笑道:「你們都是貿易行的夥計,都是為貿易行做事,受了委屈,貿易行自然是要為你們做主的至於這種敗類,自然是要拔除的!」吩咐道:「將他們幾個扶回去,歇上一夜差不多就能行動了從明天開始,大夥兒便不用餵馬料了,活兒都由這位宋管事來負責!」想到什麼,上前去從宋管事身上將他懷裡的銀兜子拿出來,丟給沈老三,「給弟兄們都分了!」
沈老三顯得很是激動,接過了銀兜子,隨即又顯出一絲擔憂之色,低聲道:「水代事宋管事身後有劉大人,這要是回了京!」
韓漠微笑道:「放心吧,鋪子後面,有比劉清源更大的官兒!」
沈老三見到韓漠臉上的笑意,又聽了這句話,頓時放下心來,高聲道:「弟兄們,都過來分銀子!」掂了掂銀兜子,向韓漠道:「水代事,這這銀子好像多了?」
韓漠呵呵笑道:「自然不會多的,你們這幾年,被他剝奪的銀子,應該遠不止這個數吧?」
沈老三一拍腦袋,尷尬笑道:「我還當只交還這一次的呢,要收總的算起來,那可是遠遠不夠!」
韓漠微笑道:「你放心,欠你們的銀子,回頭我會讓他全都吐出來。」
韓漠這樣一說,眾夥計頓時又歡聲如雷,沈老三將銀子平均分配給了眾人,又吩咐眾人將那幾名傷者抬回去,這才看了看宋管事,又望向韓漠,眼中顯出詢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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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漠淡淡一笑,向宋管事問道:「宋管事,這接下來的路途,由你負責餵馬料,你看成不成?」
宋管事哪敢反對,連連點頭:「我包了,我來餵馬!」
「識時務為俊傑!」韓漠呵呵笑著:「既然如此,那些馬匹只怕已經餓了,你快些去餵馬吧醜話說在前頭,這一路上你要是再玩什麼花樣嘿嘿!」他最後兩聲笑,笑得極其怪異,宋管事全身發毛,連聲道:「不敢不敢!」再不敢耽擱,爬起身來,狼狽而去。
此時這處只剩下韓漠,紅袖和沈老三幾個人,沈老三看起來很是恭敬,也顯得很是拘束,不過那眉目間,卻是一片的感激之色。
宋管事一直是貿易行的一顆毒瘤,更是這群夥計心中的夢魘,但是今天晚上,卻被韓漠輕描淡寫地處置,這讓沈老三等人即是欽佩,又是感動。
「沈三哥,不必拘束!」韓漠微笑道:「來,我正有些話要問你!」說完,韓漠靠著一棵樹坐了下去,招招手,示意沈老三靠近一些。
紅袖依然是面無表情,看了韓漠一眼,便即離開,依舊回到車隊那邊去。
沈老三顯得有些不安,站到韓漠面錢,畢恭畢敬,卻是不敢與韓漠一起坐下,雖然韓漠看起來依然清俊和善,而且臉上還是帶著溫和的笑意,但是那面玉牌的出現,讓沈老三感覺到韓漠的身份是那般的高不可攀,能夠與這樣的人物在一起,沈老三還是很為激動的。
韓漠溫言道:「坐下吧!」
「不敢!」沈老三忙道:「水代事,我那個先前有失禮的地方,你可別見怪!」
韓漠呵呵笑道:「你沒有失禮,昨晚沈三哥還要借我銀子打發宋管事,那是講義氣的人,這樣的人,我是最為欣賞的,來,坐下說話!」
沈老三見韓漠如此隨和,也不好再扭捏,在韓漠對面坐了下去。
「沈三哥見過這面玉牌?」韓漠微笑問道。
沈老三愣了一下,隨即點頭道:「見過幾次第一次是在風國見到的,風國貿易行的關慕關掌櫃也有這樣一塊玉牌的!」
韓漠摸著下巴,凝視沈老三問道:「那你知道這塊玉牌的作用?」
沈老三一愣,但是見到韓漠正以一種很溫和的眼神看著自己,還以為韓漠是要考驗自己,忙道:「這是代事牌,只有貿易行的代事才有資格擁有這樣的玉牌!」
「代事?」韓漠微笑道:「那你可知道代事是做什麼的?」
沈老三不明白韓漠為何突然要明知故問,但既然動問,他還是很老實地道:「咱們發關氏貿易行除了在慶國本土之外,在魏國,風國和燕國也都設立了貿易行,都說慶商滿天下,真正做到這個份上的,其實也沒有幾家,而我關氏貿易行,卻是其中的一家!」
韓漠微笑點頭。
沈老三本來還有些緊張,但是韓漠這樣一點頭,他頓時便放開了,而且本身也是個話茬子,接著道:「關氏貿易行在各國的每一郡都設有商貿行,就比如我燕國,燕國六郡,那都是有鋪子的,城中有主鋪,各縣也都設有小鋪子,按照我們掌櫃的話說,那是遍地開花處處生!」
韓漠呵呵笑道:「好一個遍地開花處處生!」心中卻也感歎,這關氏貿易行果然不同凡響,旗下的營銷網絡可說是極其發達的,堪比後世那些大財團的營銷網絡了。
能夠在各國各地扎根生存,面對黑白兩道的騷擾卻能持續發展,毫無疑問,關氏貿易行具備著強大的實力。
沈老三繼續道:「各商貿行都是有掌櫃撐著但是關氏貿易行在各國還安排了一名代事,由代事統管著所有的貿易行!」看著韓漠,恭敬道:「就像水代事,這燕國的貿易行,都是由你管轄的換句話說,您就是燕國所有貿易行的大東家關慕關大掌櫃,就是風國關氏貿易行的大東家!」
韓漠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為何關發看到玉牌之後,對自己為何那般的恭敬。
這個時候也明白,原來關少河便是整個燕國關氏貿易行的大東家,也怪不得他能夠搜集到那麼多的貨物出海貿易,關氏貿易行有這樣強大的營銷網絡,要想做一些事情,那還真是容易得很。
關少河將這塊代表著大東家身份的玉牌交給自己,由此可見,關少河對自己還是十分信任。關少河的這份氣度,更加證明了他的不簡單,確實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物。
韓漠沉吟了一下,才問道:「那你可知道我關氏貿易行在慶國的地位?」
沈老三撓了撓頭,搖頭道:「這倒是不知!」
韓漠微微點頭,這一點他也能預料,沈老三畢竟只是一個商貿行的夥計,能夠知道這面玉牌的信息已經不容易,至若關家在慶國的背景,沈老三肯定是難以知道的。
但是韓漠能預感到,關家在慶國的地位一定很不一般,而關少河——更不是簡單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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