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掏墳掘墓,天理不容!
這八個字從莊淵的口中說出來,包括阿迪在內,頓時間都是豁然變色。這三個人也都是智商極高的人物,阿迪雖然身處南風國,對於中原其他三國的文化瞭解的不是太多,但是這八個字的含義,他還是能夠聽得懂的。
鬼陵藏著鬼谷手的要訣,那裡都是鬼谷歷代先輩的墳墓!
蕭靈芷咬著香唇,而韓漠的眼中顯出了凶狠的殺意。
「你們只怕已經猜到了,我那師弟,獨自守衛著鬼陵他在那裡,以守墓為名,暗中挖掘鬼谷先輩們的墳墓,找出鬼谷手的要訣!」莊淵的情緒沒有了之前的平和,雖然他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但是他的眼淚卻禁不住地從他的雙眸中流出,從眼角順著乾枯的臉頰往下滾落。
「禽獸之輩!」韓漠冷聲道。
他能夠體會莊淵的心情,這個可憐人的心,只怕因為此事已是傷痕纍纍。令他痛苦的,絕不是肉體上的這種折磨,而是精神上的那種摧殘。
身為鬼谷派的宗主,因為自己的心慈手軟,竟然讓鬼谷先輩的墳墓被挖掘,擾亂無數鬼谷先輩們的英靈,莊淵心中之痛,絕不是用語言便可以形容的。
蕭靈芷銀牙緊咬,這種禽獸之舉,讓這個姑娘也是恨之入骨。
「一年後,當他出現在我面前時,他已經學會了鬼谷手。他的武技,已經可以在鬼谷之內為所欲為。」莊淵緩緩道:「那夜風雨交加,我還在沙盤上推演軍陣,他不經許可,推開我的房門,進入我的房中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先前的仁慈,換來的是他歹毒的反擊。那一夜,他憑著鬼谷派最強的武技,殺光了鬼谷之內的所有使徒,做的悄無聲息,到得我的房中時,他雙手滿是鮮血!」
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
那個聳人聽聞的風雨之夜,誰能夠想到,鬼谷聖地的鬼谷之中,竟然發生了那樣慘絕人寰的一幕。
時間流逝,韓漠三人都是靜靜地看著莊淵。
或許是沉寂於那個慘絕人寰的夜晚,莊淵久久沒有說話,他的眼睛緊閉著,眼淚卻是禁不住地溢出滾落。
「他的鬼谷手,我是抵擋不住的。」莊淵那嘶啞的聲音重新響起:「我敗在了他的手裡他挑斷了我的腳筋手筋,卻沒有殺死我只因為他要讓我看到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
「是他將你從鬼谷之中帶出來?」
「是。那天夜裡,他便帶著我,離開了我生活三十多年的鬼谷自此之後,我便再也沒有回去過鬼谷他就像對待牲畜一樣,將我帶在身邊,混跡過魏國,也到過慶國,最後來到了燕國來到了宜春郡!」緩緩道:「那已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他為何要選留在這裡?」蕭靈芷問道:「莫非他以為賀學之是個英明之主,又或者賀家能夠成就霸業?」
「並非如此。」莊淵道:「燕國九大家族,最可能成就霸業的,只有三家!」
「三家?」韓漠看了蕭靈芷一眼,「請教先生,卻不知是哪三家?」
莊淵道:「蕭,韓,蘇!」
韓漠和蕭靈芷不約而同地互相看了一眼,韓漠忍不住問道:「卻不知先生為何有此一言?」
「蕭家有蕭懷玉,蘇家有最強的人脈,而韓家有著其他家族無法比擬的地理優勢和民心基礎!」莊淵輕描淡寫地道:「只要蕭蘇兩家對峙之勢不消,那麼韓家終有一日會超過這兩家,也是最有希望成就霸業的家族!」
韓漠愕然。
這莊淵深處地下石窟,卻是對燕國的形式瞭如指掌,而且他所言的蕭蘇對峙之勢不減,韓家將崛起的論調,如今正在燕國形成。
這還真有點當年三國時代諸葛孔明身在隆中,卻已定天下三分的那個意思。
「那麼賀家呢?」
「燕國有三家最可能成就霸業,也有三家最不可能成就霸業!」
「哦?」
「第一不可成就霸業的,自然是西門家。地小人稀,實力薄弱,不足與任何家族抗衡。吳家則位列第二。葉吳兩家聯盟,實際上就是葉家在控制著吳家,吳家處處受制於葉家的控制。最後一個最不可能成就霸業的,就是賀家!」莊淵淡淡道:「如同吳家一樣,賀家也是處處受制於蕭家,賀家自以為能借蕭家之勢崛起只是他們不知,借勢終比不上有勢,蕭家的勢力,足以控制住賀家!」
韓漠瞇著眼睛。
很顯然,從莊淵的口中可以知道,這個鬼谷眾並不知道燕國在這一年間已經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口中的葉吳兩家以及西門家,已經是昨日雲煙,不復存在。
阿迪冷冷一笑,問道:「這就奇怪了,既然賀家是最不可能成就霸業的,你那師弟卻為何要選擇輔佐賀家?」
莊淵燕眼睛瞅了阿迪一眼,「我所說,只是整體形式而已,而自古至今,很多的事情的變化,都會因為人的出現而改變。」
「人?」
「且說三國,劉備不過織鞋販席之輩,卻為何能夠成就帝王之業?他白衣之身時,亦是絕不可能成為一國之君,但卻為何能夠達成不可能之功業?」莊淵聲音再次平和起來,「只因為他有人,文有孔明,武有關張,更有一批傑出之士輔佐於他,因此,他才能變不可能為可能。我論燕國之勢,只是目前之勢而已。賀家掙不脫蕭家,吳家掙不脫葉家,不過是目今這兩家並無胸懷大才之士輔佐而已,一旦出現扭轉乾坤之輩,進入這兩家幕僚,便有可能擺脫控制,形勢自然是另一番景象!」
阿迪顯然難以理解莊淵的這番話,皺著眉頭,眼中顯出一絲茫然。
韓漠卻是明白,這種冷兵器時代,充斥著個人英雄主義,往往一個強大的人物,就能夠改變歷史的進程。
「先生的意思,令師弟自認為是扭轉乾坤之輩嗎?」韓漠問道。
莊淵微一沉吟,才道:「他雖品性卑劣,但是不可否認,他的才幹卻是可以改變一些事情!」
「既然有如此才能,投身強勢家族門下,豈不更容易達成功業?」蕭靈芷輕輕道:「投身強勢家族,他更能施展自己的才華!」
莊淵歎道:「你們並不明白,他既然桀驁不馴,野心勃勃,那便是自以為才幹天下無人能及只有投身不可能成就霸業的家族,而後成就一番霸業,才能顯出他的本事來,也才能滿足他內心的虛榮而且投身強勢家族,所得到的依賴和尊敬,定然是要比弱勢家族少得多!」
莊淵這樣一說,韓漠和蕭靈芷似乎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寧為牛首,不為鳳尾!
那個欺師滅祖的傢伙,性情既然傲慢,自以為是,那自然是希望得到不容馬虎的禮遇和尊敬,這種滿足他個人虛榮心的要求,在弱勢家族自然比在強勢家族更容易得到,而且為了顯示自己是一個扭轉乾坤的縱橫家,他自然是要以一個相對較弱起點較低的家族為根基,展開他縱橫天下的野心。
「以他的本事,自然很容易便被賀學之所接納。」韓漠淡淡道:「賀學之正愁賀族人才不足,這時突然天降一名身負奇才的鬼谷縱橫家,他自然也是欣喜若狂,這兩人自然是一拍即合,相見恨晚了!」
「不錯。」莊淵道:「三年前,我那師弟投身賀族門下,自此成為賀家的一位幕僚而賀學之更是將自己最大的秘密告訴了我那師弟,顯示他對師弟的信任你們自然知道是什麼樣的秘密!」
「陰陽谷八卦困!」韓漠立刻道。
莊淵道:「正是。將這樣大的秘密告訴我那師弟,可見賀學之也確實需要他而從那天開始,我便被帶到這裡來,囚禁於此,直到今天,我再也沒有看過外面的世界!」
「閣下說話也太過誇張了吧!」阿迪冷笑道:「在這裡三年,就是神仙恐怕也被餓死渴死吧,你卻能活到現在,難不成你還真成了神仙?」
莊淵並不在意阿迪語氣中的諷刺,只是道:「你覺得我那師弟在達成霸業之前,願意看到我死嗎?他每隔三日,便會親自來一趟,給予我能夠活下的食物和水他自然不會讓我吃飽,看到我肉體受到的折磨,對於他來說,那也是一種享受!」
阿迪忙問道:「你在這裡三年,那你可知道那個活眼在哪裡?你有沒有法子讓我們出去?」
莊淵並沒有理會他的問題,只是看著韓漠,問道:「年輕人,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告訴你這些,這本是我鬼谷派的秘密,我為何要告訴你們?」
韓漠皺起眉頭。
莊淵以枯竭的精力,耗費這麼長時間,對幾個從未見過的陌生落難者陳述者鬼谷派當年發生的慘劇,這當然不是莊淵閒來無事,更不是這位鬼谷派的宗主喜歡說話。
他將這些事情娓娓說來,告訴三人,目的何在?
身為鬼谷派的宗主,當然沒有興趣來給別人講故事解悶。
蕭靈芷微一沉吟,終於道:「先生可是有事情要吩咐我們做?」
莊淵眼眸子裡顯出一絲笑意,「姑娘,你們與我沒有任何淵源,我又憑什麼吩咐你們做事?只不過我確實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們去幫我做所以,我告訴你們我的這個故事,是想與你們做一筆交易一個很公平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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